魔力數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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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數字“七”
雷古勒斯把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記憶裏的所見所聞，以及他們後來的交流都告訴了薇爾，並提出了自己的憂慮與期待，薇爾也沒有隱瞞地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鄧布利多。
而鄧布利多的回覆讓他們心裏的天平漸漸傾向了樂觀的一側，他在回覆裏寫道：【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孩子們，我想我們大概快要成功了。我和霍拉斯認識了幾十年，我可以保證雷古勒斯的擔憂不會發生，他是不會站在食死徒一方的。】
於是，兩周後的補習變得更加令人期待起來。
而就在那一周前的周末，薇爾忽然收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來信，邀請她在補習當晚隨雷古勒斯一起去他的辦公室。
當天晚上，在他們推開斯拉格霍恩教授辦公室的門，最先看到的就是擺在桌上的冥想盆。
斯萊特林院長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正盯著盆中銀白色的物質發呆。
他看起來有些憔悴，臉色沒有之前紅潤了，身材似乎也清減了些，桌上常擺著的盛放菠蘿蜜餞的盒子也被收起來了。
見雷古勒斯和薇爾進來，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沒有多說什麽，他指了指桌上的冥想盆，臉上的表情有些覆雜，“這是關於那件事的真實回憶，我以人格保證它和弄虛作假沒有任何關系，但我得再次確認一下——”
那雙精明的小眼睛看向薇爾，裏面帶著幾分迫切與懇求，“畢竟，這件事關乎性命，如果讓他知道是我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也許我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屍體了。沒有人願意迎接死亡，所以我得萬分謹慎，你們會明白的，對嗎？”
“教授，我可以保證，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和鄧布利多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雷古勒斯安撫他道，“如果您要求，我們不介意立個牢不可破的誓言。”
不過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起來並沒有這個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孩子們，還沒到那個地步，而且比起那個，我想你們有更直接的證據令我信服……尤其是你，薇爾，據我所知，你夢見了一些事情，對嗎？”
薇爾點了點頭，說道：【“事實上，正是從那些夢裏，我們得知了關於魂器的線索。”】
“我記得你在很早之前就問過我一個問題，那時候，有個單詞在我的視線裏是消失了的，你想問的和今天我們要聊的，是同一個東西嗎？”
【“是的，教授，我當時就想問您知不知道‘魂器’，只是我那時還不知道這是種什麽東西，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那種神奇的法則阻止了我問出這個問題。”】
“那種法則現在依然存在嗎？”斯拉格霍恩教授眼睛裏冒出了一種奇異的光。
【“是的，一直，我仍然無法將夢見的事情告訴其他人。”】薇爾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除了雷爾。”】
“奇妙的聯系……”斯拉格霍恩教授喃喃自語，眼神在他們兩個之間飄來飄去，“你可以再對我嘗試一次嗎？試著說出夢裏的遭遇。”
雷古勒斯想起之前，薇爾每次試圖對除他之外的人說出夢境的內容時，都會感到有些不適，而由他來做這件事也是可以的，因為那種法則同樣限制著他，只是沒等他開口，薇爾已經拉住了他，魔杖在空中揮動起來。
【“我夢見伏地魔藏在巖洞裏的魂器，夢見雷爾為了把魂器偷出來銷毀掉被陰屍拖下了湖，夢見伏地魔殺死了詹姆和莉莉，鄧布利多被西弗勒斯發出的索命咒擊中，從天文塔直直墜下……”】也許是太過急切，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了，握著魔杖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雷古勒斯制止了薇爾繼續說下去，接著說道，“她還夢見小巴蒂·克勞奇加入了食死徒，並在多年以後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作為食死徒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最後被黑魔王養的蛇殺死了，因為伏地魔想借此掌握老魔杖的力量……”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斯拉格霍恩教授臉上的表情，這個狡猾的斯萊特林隨著他們的話漸漸露出了一種呆滯的表情，緊接著變成了狂喜，最後終於徹底放松下來，似乎是開始隨著什麽音樂聲開始搖頭晃腦了。
這種反應讓薇爾和雷古勒斯有些摸不著頭腦，雷古勒斯沒再繼續說下去，斯拉格霍恩教授臉上又帶上了那種慣常的親切笑容，“真不敢相信，我剛剛竟然有這個榮幸聽小布萊克先生親口演唱了一首麻瓜歌曲，或者說是你們的合唱，它叫什麽來著？不得不說，還挺好聽的。”
薇爾和雷古勒斯對視了一眼，大概明白又是那種法則在作祟了。
這種感覺可真奇怪，就好像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能夠毫無障礙地交流，和其他所有人都不處在同一個頻率上，最終就變成了雞同鴨講。
但這種阻止了他們向外界尋求幫助的法則，此刻卻變成了強有力的籌碼。
斯拉格霍恩教授緩緩松了口氣，“我想，一個合格的投資者，應該有足夠的眼光，在一個被命運選中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時，他會站在那孩子的船上。所以我同意了，當然，即便沒有見識到這個法則，總有一天我得松口，人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他把冥想盆往薇爾和雷古勒斯面前推了推，輕嘆了一聲，眼中閃爍著什麽，似是在懷念，又仿佛是在愧悔，“我知道我不是個多麽高尚的人，可是……這是我一生裏最不光彩的回憶……希望你們看完之後，不要把我想得太壞……”
他說完，便將頭扭到了一邊，薇爾看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手帕，迅速地擦過了眼角。
薇爾和雷古勒斯對視了一眼，一起進入了那段記憶。
這次不再有詭異的濃霧忽然出現了，回憶連貫而順暢，毫無違和之處，雷古勒斯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無論是之前拙劣的修改記憶的手法，還是現在無比清晰的回憶，無疑都暗示著院長其實一直都對這段記憶中的事耿耿於懷。
與之前別無二致的人物，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對話，盒子裏的菠蘿蜜餞形狀都和之前沒有差別，很快便到了第一次起霧的時間，在那幾個男孩竊笑的時候。
【“——我相信你二十年內就會升為魔法部長。也許只要十五年，如果你經常給我送菠蘿蜜餞的話。我在部裏有很硬的關系。”】斯拉格霍恩教授對年輕的湯姆·裏德爾說。
等其他男孩的笑聲漸消以後，只是面露微笑的裏德爾回道，【“我不知道政界是否適合我，先生，首先我沒有背景。”】
薇爾和雷古勒斯在此時對視了一眼，他們已經知道了湯姆·裏德爾的身世，母親出自斯萊特林最後的後裔——岡特家，但父親只是個麻瓜。
等等，薇爾的目光落在裏德爾的那枚戒指上，她似乎在哪裏見過那枚戒指……和伏地魔有關的——是之前她隨著鄧布利多在鮑勃·奧格登的記憶裏看到的那枚戒指！
馬沃羅·岡特曾經大肆炫耀過它，並聲稱上面有著佩弗利爾的標志，所以，所以這個時候裏德爾已經知道自己的出身了……他甚至已經回過小漢格頓的岡特老宅，更或許……
薇爾仔細打量著眼前年輕時的伏地魔，他大概有十五六歲？天啊，那不正好是鄧布利多曾經告訴過她的，老湯姆·裏德爾一家離奇死亡的時間？
記憶裏的人物對話仍在繼續，聽到裏德爾的話之後，斯拉格霍恩爽朗地回道：【“什麽話，你那樣的才能，一定出自體面的巫師世家，這一點再清楚不過了。你前途無量，湯姆，我還從來沒看錯過一個學生。”】
雷古勒斯心想，院長這次倒是真的看走眼了，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許有一定道理，畢竟黑魔王的確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但他是個混血……
鐘聲再一次敲響，依然是其他學生魚貫而出後，裏德爾留了下來。
這一次，未被迷霧籠罩的真相在他們眼前徐徐展開了。
【“先生，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魂器。”】
年輕的斯拉格霍恩並沒有像他偽造的記憶裏那樣大發雷霆，而是一邊心不在焉地撫摸著酒杯，一邊問道：【“黑魔法防禦術的課題，是嗎？”】
這可真是個蹩腳的借口，無論是記憶裏還是現實中的人，都對此心知肚明，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是絕不可能教授有關魂器的知識的。
所以裏德爾沒有撒謊，他說：【“不是，先生，我在書上看到的，不大理解。”】
【“嗯……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難找到一本詳細介紹魂器的書，湯姆。那是非常邪惡的東西，非常邪惡。”】斯拉格霍恩說道，他似乎並不介意將這些知識告訴自己的得意門生。
裏德爾以一種猶豫的、不經意的語氣，一邊巧妙地恭維著斯萊特林的院長，一邊又恰到好處地套取著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他在這方面顯然是個行家，斯拉格霍恩或許是享受這種恭維，或許是沒把他的好奇放在心上，總之，他向裏德爾介紹了魂器。
但是平心而論，他其實並沒有透露什麽過分的信息，在裏德爾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開始詢問魂器的制作方法的時候，斯拉格霍恩變得有些不安起來，【“你必須明白，靈魂應該保持完整無缺。分裂它是一種違逆，是反自然的。”】
裏德爾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又一次追問道：【“可是怎麽分裂呢？”】
【“通過邪惡的行為——最邪惡的行為，通過謀殺。殺人會使靈魂分裂，想要制造魂器的巫師則利用這種破壞：把分裂出的靈魂碎片封存——”】
裏德爾急切地追問那個咒語，關於如何封存靈魂，那一定是制作魂器的關鍵，斯拉格霍恩搖著頭，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有一個咒語，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看上去像是試過的嗎——我像殺人犯嗎？”】
似乎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異常，裏德爾連忙道歉，這種補救也讓斯拉格霍恩沒有苛責他，甚至還主動為他找補道：【“對這些事情有些好奇是正常的……有才能的巫師總會被魔法的那一面所吸引……”】
雷古勒斯有些失語，以他的道德準則來看，一個沒想過謀殺任何人的巫師，是決計不會對這種程度黑魔法生出探究之心的，只會敬而遠之，就像那本提到魂器的《至毒魔法》的作者，雖然以那位作者對黑魔法的了解程度來看，他應該也是個強大的黑巫師。
而顯然，來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偏愛讓裏德爾有些得寸進尺了，【“可我不明白的是——僅僅出於好奇，我想問的是，一個魂器用處大嗎？靈魂是不是只能分裂一次？多分幾片是不是更好，能讓你更強大？比如說，七不是最有魔力的數字嗎，七個——？”】
【“我的老天爺啊，湯姆！七個！想殺一個人還不夠邪惡嗎？無論如何……分裂靈魂已經夠邪惡了……而分成七片……”】斯拉格霍恩教授這時候終於表現出了強烈的不安，他一臉震驚地看著裏德爾，似乎開始後悔參與這場談話了。
【“當然，我們談的這些都是假設，是不是？只是學術性的……”】他似乎在竭力寬慰著自己，但這種行為在薇爾和雷古勒斯看來，已經無異於掩耳盜鈴了。
裏德爾當然不會否認，但他離開時的一臉興奮可不是這麽說的——所以，梅林的胡子，他不會真的打算制作七個魂器吧？
這段記憶到此結束了，薇爾和雷古勒斯的思緒從冥想盆裏收了回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驚愕與惶恐，而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三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一只銀白色的鳳凰從天花板上飛了下來，並發出了鄧布利多教授的聲音。
“霍拉斯，還有孩子們，如果你們的冒險結束了，我們或許該就新的進展來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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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把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記憶裏的所見所聞，以及他們後來的交流都告訴了薇爾，並提出了自己的憂慮與期待，薇爾也沒有隱瞞地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鄧布利多。
而鄧布利多的回覆讓他們心裏的天平漸漸傾向了樂觀的一側，他在回覆裏寫道：【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孩子們，我想我們大概快要成功了。我和霍拉斯認識了幾十年，我可以保證雷古勒斯的擔憂不會發生，他是不會站在食死徒一方的。】
於是，兩周後的補習變得更加令人期待起來。
而就在那一周前的周末，薇爾忽然收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來信，邀請她在補習當晚隨雷古勒斯一起去他的辦公室。
當天晚上，在他們推開斯拉格霍恩教授辦公室的門，最先看到的就是擺在桌上的冥想盆。
斯萊特林院長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正盯著盆中銀白色的物質發呆。
他看起來有些憔悴，臉色沒有之前紅潤了，身材似乎也清減了些，桌上常擺著的盛放菠蘿蜜餞的盒子也被收起來了。
見雷古勒斯和薇爾進來，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沒有多說什麽，他指了指桌上的冥想盆，臉上的表情有些覆雜，“這是關於那件事的真實回憶，我以人格保證它和弄虛作假沒有任何關系，但我得再次確認一下——”
那雙精明的小眼睛看向薇爾，裏面帶著幾分迫切與懇求，“畢竟，這件事關乎性命，如果讓他知道是我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也許我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屍體了。沒有人願意迎接死亡，所以我得萬分謹慎，你們會明白的，對嗎？”
“教授，我可以保證，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和鄧布利多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雷古勒斯安撫他道，“如果您要求，我們不介意立個牢不可破的誓言。”
不過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起來並沒有這個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孩子們，還沒到那個地步，而且比起那個，我想你們有更直接的證據令我信服……尤其是你，薇爾，據我所知，你夢見了一些事情，對嗎？”
薇爾點了點頭，說道：【“事實上，正是從那些夢裏，我們得知了關於魂器的線索。”】
“我記得你在很早之前就問過我一個問題，那時候，有個單詞在我的視線裏是消失了的，你想問的和今天我們要聊的，是同一個東西嗎？”
【“是的，教授，我當時就想問您知不知道‘魂器’，只是我那時還不知道這是種什麽東西，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那種神奇的法則阻止了我問出這個問題。”】
“那種法則現在依然存在嗎？”斯拉格霍恩教授眼睛裏冒出了一種奇異的光。
【“是的，一直，我仍然無法將夢見的事情告訴其他人。”】薇爾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除了雷爾。”】
“奇妙的聯系……”斯拉格霍恩教授喃喃自語，眼神在他們兩個之間飄來飄去，“你可以再對我嘗試一次嗎？試著說出夢裏的遭遇。”
雷古勒斯想起之前，薇爾每次試圖對除他之外的人說出夢境的內容時，都會感到有些不適，而由他來做這件事也是可以的，因為那種法則同樣限制著他，只是沒等他開口，薇爾已經拉住了他，魔杖在空中揮動起來。
【“我夢見伏地魔藏在巖洞裏的魂器，夢見雷爾為了把魂器偷出來銷毀掉被陰屍拖下了湖，夢見伏地魔殺死了詹姆和莉莉，鄧布利多被西弗勒斯發出的索命咒擊中，從天文塔直直墜下……”】也許是太過急切，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了，握著魔杖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雷古勒斯制止了薇爾繼續說下去，接著說道，“她還夢見小巴蒂·克勞奇加入了食死徒，並在多年以後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作為食死徒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最後被黑魔王養的蛇殺死了，因為伏地魔想借此掌握老魔杖的力量……”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斯拉格霍恩教授臉上的表情，這個狡猾的斯萊特林隨著他們的話漸漸露出了一種呆滯的表情，緊接著變成了狂喜，最後終於徹底放松下來，似乎是開始隨著什麽音樂聲開始搖頭晃腦了。
這種反應讓薇爾和雷古勒斯有些摸不著頭腦，雷古勒斯沒再繼續說下去，斯拉格霍恩教授臉上又帶上了那種慣常的親切笑容，“真不敢相信，我剛剛竟然有這個榮幸聽小布萊克先生親口演唱了一首麻瓜歌曲，或者說是你們的合唱，它叫什麽來著？不得不說，還挺好聽的。”
薇爾和雷古勒斯對視了一眼，大概明白又是那種法則在作祟了。
這種感覺可真奇怪，就好像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能夠毫無障礙地交流，和其他所有人都不處在同一個頻率上，最終就變成了雞同鴨講。
但這種阻止了他們向外界尋求幫助的法則，此刻卻變成了強有力的籌碼。
斯拉格霍恩教授緩緩松了口氣，“我想，一個合格的投資者，應該有足夠的眼光，在一個被命運選中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時，他會站在那孩子的船上。所以我同意了，當然，即便沒有見識到這個法則，總有一天我得松口，人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他把冥想盆往薇爾和雷古勒斯面前推了推，輕嘆了一聲，眼中閃爍著什麽，似是在懷念，又仿佛是在愧悔，“我知道我不是個多麽高尚的人，可是……這是我一生裏最不光彩的回憶……希望你們看完之後，不要把我想得太壞……”
他說完，便將頭扭到了一邊，薇爾看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手帕，迅速地擦過了眼角。
薇爾和雷古勒斯對視了一眼，一起進入了那段記憶。
這次不再有詭異的濃霧忽然出現了，回憶連貫而順暢，毫無違和之處，雷古勒斯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無論是之前拙劣的修改記憶的手法，還是現在無比清晰的回憶，無疑都暗示著院長其實一直都對這段記憶中的事耿耿於懷。
與之前別無二致的人物，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對話，盒子裏的菠蘿蜜餞形狀都和之前沒有差別，很快便到了第一次起霧的時間，在那幾個男孩竊笑的時候。
【“——我相信你二十年內就會升為魔法部長。也許只要十五年，如果你經常給我送菠蘿蜜餞的話。我在部裏有很硬的關系。”】斯拉格霍恩教授對年輕的湯姆·裏德爾說。
等其他男孩的笑聲漸消以後，只是面露微笑的裏德爾回道，【“我不知道政界是否適合我，先生，首先我沒有背景。”】
薇爾和雷古勒斯在此時對視了一眼，他們已經知道了湯姆·裏德爾的身世，母親出自斯萊特林最後的後裔——岡特家，但父親只是個麻瓜。
等等，薇爾的目光落在裏德爾的那枚戒指上，她似乎在哪裏見過那枚戒指……和伏地魔有關的——是之前她隨著鄧布利多在鮑勃·奧格登的記憶裏看到的那枚戒指！
馬沃羅·岡特曾經大肆炫耀過它，並聲稱上面有著佩弗利爾的標志，所以，所以這個時候裏德爾已經知道自己的出身了……他甚至已經回過小漢格頓的岡特老宅，更或許……
薇爾仔細打量著眼前年輕時的伏地魔，他大概有十五六歲？天啊，那不正好是鄧布利多曾經告訴過她的，老湯姆·裏德爾一家離奇死亡的時間？
記憶裏的人物對話仍在繼續，聽到裏德爾的話之後，斯拉格霍恩爽朗地回道：【“什麽話，你那樣的才能，一定出自體面的巫師世家，這一點再清楚不過了。你前途無量，湯姆，我還從來沒看錯過一個學生。”】
雷古勒斯心想，院長這次倒是真的看走眼了，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許有一定道理，畢竟黑魔王的確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但他是個混血……
鐘聲再一次敲響，依然是其他學生魚貫而出後，裏德爾留了下來。
這一次，未被迷霧籠罩的真相在他們眼前徐徐展開了。
【“先生，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魂器。”】
年輕的斯拉格霍恩並沒有像他偽造的記憶裏那樣大發雷霆，而是一邊心不在焉地撫摸著酒杯，一邊問道：【“黑魔法防禦術的課題，是嗎？”】
這可真是個蹩腳的借口，無論是記憶裏還是現實中的人，都對此心知肚明，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是絕不可能教授有關魂器的知識的。
所以裏德爾沒有撒謊，他說：【“不是，先生，我在書上看到的，不大理解。”】
【“嗯……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難找到一本詳細介紹魂器的書，湯姆。那是非常邪惡的東西，非常邪惡。”】斯拉格霍恩說道，他似乎並不介意將這些知識告訴自己的得意門生。
裏德爾以一種猶豫的、不經意的語氣，一邊巧妙地恭維著斯萊特林的院長，一邊又恰到好處地套取著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他在這方面顯然是個行家，斯拉格霍恩或許是享受這種恭維，或許是沒把他的好奇放在心上，總之，他向裏德爾介紹了魂器。
但是平心而論，他其實並沒有透露什麽過分的信息，在裏德爾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開始詢問魂器的制作方法的時候，斯拉格霍恩變得有些不安起來，【“你必須明白，靈魂應該保持完整無缺。分裂它是一種違逆，是反自然的。”】
裏德爾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又一次追問道：【“可是怎麽分裂呢？”】
【“通過邪惡的行為——最邪惡的行為，通過謀殺。殺人會使靈魂分裂，想要制造魂器的巫師則利用這種破壞：把分裂出的靈魂碎片封存——”】
裏德爾急切地追問那個咒語，關於如何封存靈魂，那一定是制作魂器的關鍵，斯拉格霍恩搖著頭，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有一個咒語，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看上去像是試過的嗎——我像殺人犯嗎？”】
似乎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異常，裏德爾連忙道歉，這種補救也讓斯拉格霍恩沒有苛責他，甚至還主動為他找補道：【“對這些事情有些好奇是正常的……有才能的巫師總會被魔法的那一面所吸引……”】
雷古勒斯有些失語，以他的道德準則來看，一個沒想過謀殺任何人的巫師，是決計不會對這種程度黑魔法生出探究之心的，只會敬而遠之，就像那本提到魂器的《至毒魔法》的作者，雖然以那位作者對黑魔法的了解程度來看，他應該也是個強大的黑巫師。
而顯然，來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偏愛讓裏德爾有些得寸進尺了，【“可我不明白的是——僅僅出於好奇，我想問的是，一個魂器用處大嗎？靈魂是不是只能分裂一次？多分幾片是不是更好，能讓你更強大？比如說，七不是最有魔力的數字嗎，七個——？”】
【“我的老天爺啊，湯姆！七個！想殺一個人還不夠邪惡嗎？無論如何……分裂靈魂已經夠邪惡了……而分成七片……”】斯拉格霍恩教授這時候終於表現出了強烈的不安，他一臉震驚地看著裏德爾，似乎開始後悔參與這場談話了。
【“當然，我們談的這些都是假設，是不是？只是學術性的……”】他似乎在竭力寬慰著自己，但這種行為在薇爾和雷古勒斯看來，已經無異於掩耳盜鈴了。
裏德爾當然不會否認，但他離開時的一臉興奮可不是這麽說的——所以，梅林的胡子，他不會真的打算制作七個魂器吧？
這段記憶到此結束了，薇爾和雷古勒斯的思緒從冥想盆裏收了回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驚愕與惶恐，而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三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一只銀白色的鳳凰從天花板上飛了下來，並發出了鄧布利多教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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