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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熟悉的可愛、稚嫩的臉，但老五的神情和語氣，和容橙完全不一樣。

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所有人心裏都這麽想。

說起來，也確實換了個人。

藍磬淩眼睛微瞇，毫不避諱地打量老五，在思索什麽。

他始終記得之前從半空墜落之前，他看到容橙的眼睛發生了變化，眼睛變成了豎瞳，和之前藍淵喚醒他腦袋裏的那抹意識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是的，一模一樣，而不是相像。

這是他非常在意的地方，也是他現在想不通的地方。

藍淵和容橙的身體裏，都寄宿著別的靈魂，從那一模一樣的眼睛來看，寄宿在他們身體的靈魂似乎是同一個。

可這怎麽可能？

除非……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容橙的身體裏？”賀茂晴光問老五。

白溪也問：“你就是器靈？”

“我覺得你們現在應該關心的問題不是這。”他先向藍磬淩他們之前來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又看向黑水潭，“等覆蓋整個死亡之地的大陣形成，餘黛、方若和羅斯就兇多吉少了。”

“你說餘黛？”藍磬淩心裏一緊，死死地盯著老五，“你怎麽知道她會有危險？”

自從烏黎說聯系不上餘黛，藍磬淩心裏就一直擔心著，現在聽到老五這麽說，更是不安。

他在心底急切的喊著餘黛的名字，可絲毫得不到半點回應。

下意識看向不知什麽時候起習慣性站在最邊緣的烏黎，烏黎好似知道他的擔心，一見他看過去就微微搖頭。

藍磬淩的心又沈了沈。

“她是兩大法寶之主，最危險的就是她。”老五悠悠瞅藍磬淩一眼，“要不是他已經將巫心取走，你也很危險。”

藍磬淩眉頭一皺，凝神去檢查小靈位中的東西。

他分明記得，離開那個空間的時候，還檢查過，巫心幻做的小蛇還在。

眨眼功夫就檢查完畢，他臉色有些難看。

小蛇還在，卻並不是巫心，雖然和巫心的氣息有著八成相似——顯然是對方故意用來迷惑他的。

要不是老五提醒，他隨意檢查，都不一定能發現這點區別。

藍磬淩盯著老五，直接問：“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他’指的不是藍淵而是寄宿在藍淵身體裏的那個靈魂。

旁邊的人都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藍磬淩在說什麽但老五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

“倒挺敏銳。”老五的話帶了點讚揚的意味，又頗意味深長道，“他就是我，他也不是我。”

他豎起食指往上一指：“這‘仙界’用了我們做材料，現在我們只剩靈魂狀態，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器靈。還有點時間，我說了這麽多，你們不放猜猜，我是誰？”

其餘人還在茫然中，藍磬淩已經沒有任何猶豫的吐出兩個字。

“饕餮。”

“你是饕餮！”差不多在烏黎第一次和餘黛聯系的時候，餘黛也說了和藍磬淩現在說的，差不多同樣的話，只不過她是對著‘藍淵’說的。

“哈哈哈哈……”‘藍淵’仰天長笑，笑了好一會兒才斂了笑容，睨著餘黛，“果然如鳳萱所說，你很聰明。本尊已經好多好多年沒有聽人這麽喊過我了。”

“竟然是饕餮！”藍歸怔怔出聲，有些覆雜的看向餘黛，“原來你一開始就說對了。”

當初他們曾討論過‘仙界’到底是怎樣制成這個問題。

那個時候，餘黛就說過一個猜想。

她說仙界有可能和小金、小鳳一樣，是借助一種本身具有空間能力的神獸制成，當時就有人猜測過會不會是饕餮。

只是當時大家沒有認真探討下去，那之後他倒是想過這種可能，可沒有任何進展，因為上古神獸什麽的，按說早就滅絕了，他得不到相關的信息，自然也無從判斷藍淵當年到底是借用了什麽材料。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饕餮。

而且聽藍大師體內這個靈魂的話，似乎藍大師用的是一只活生生的饕餮，不像龍筋、鳳血之類嚴格意義只能算作“死物”的東西。

餘黛可沒心思理會藍歸的覆雜心情，她微白著臉看著饕餮。

“你想做什麽？”

“奪回我自己的東西。”饕餮往死亡之地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勾唇，眸光閃了閃，帶著十分的愉悅，“很快，我就能拿回所有屬於我的東西。”

“你在死亡之地布了陣法？”餘黛等人同時低呼。

雖然饕餮現在還站在防護陣之外，甚至身上還纏繞著綠色的藤蔓，但他們很緊張。

因為不久前，他們發現饕餮在防護陣外的時候，他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在防護陣之外，布下了不知名的陣法。

他沒有攻擊他們，卻屏蔽了他們的一切氣息，餘黛試了好幾張方法，和藍磬淩、烏黎、杜紫靈聯系，都不成功。

至於餘黛怎麽猜到他是饕餮的，其實很簡單，他只是看到了那雙豎瞳。

在看到那雙豎瞳的一瞬間，餘黛終於抓住了那個總也抓不住的念頭，所有之前沒想通的事情都想通了。

藍淵為什麽能夠將外婆傳送到仙界？兩界之門的阻礙，即便是‘仙界’的制作者也不可能隨意打破，但若是有能控制‘仙界’的器靈相助就簡單了。

藍淵以身祭器，為什麽還能活著？活下來的同時，身體裏還多了一個靈魂又怎麽解釋？似乎也只有器靈能夠解釋。

至於具體是哪種神獸，餘黛也並不是十分確定，只是下意識的說了一個相對而言聽的最多的，沒想到一猜就中。

餘黛並沒有任何欣喜，她只覺得憂慮。

饕餮的計劃顯然對他們很不利。

她和藍歸都看向死亡之地的方向，不知道身在其中的人能不能感受到，他們在外，能夠清楚的感覺死亡之地的氣息很不對勁。

認真觀察其間氣息流動，對陣法有一些了解的人，很容易發現，有一個非常龐大的陣法在緩緩形成。

忽然，那邊迸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餘黛等人就看到饕餮的臉色沈下來。

“竟然躲到那裏面……”他身體一震，震碎身上纏繞的藤蔓，然後捏了個訣，眼睛裏神色變幻。

過了一會兒，他臉色更沈了：“該死！”

他一臉戾氣地看向餘黛。

餘黛心頭一緊，不過很快又放松，她大概猜出饕餮心情變化的原因，他不高興，很有可能是藍磬淩不受他控制。

剛才那個法訣，她有點熟悉，外婆傳給她的浩瀚知識庫裏面有，是一種控魂法，顯然是用來對付藍磬淩的。

看他臉色，就知道結果如何。

“真是小看了你們。”饕餮眸光沈沈，徑直往餘黛等人走去。

他落腳的時候，腳底生風，那風在他周圍盤旋，竟讓他在層層防護陣中沒有受到什麽阻礙就到了餘黛等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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