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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現在,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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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現在,滾開”

霍忍冬回了溪洞天,她神色如常和藥農們打招呼,沒有把遇襲的事告訴任何人。

第二天門派設有劍法課,教習準備傳授一套新的劍法。霍忍冬不想錯過,一大早就收拾完畢準備去主峰聽講。

課舍外就能聽見弟子們的喧鬧說話聲,她踏上石階,準備挑簾入內。

“站住!”

“別動!”

兩道劍光一左一右同時向她面門而來,作勢要劃破她的臉。霍忍冬迅速往後仰身,險險避開劍刃,但發絲卻被斬斷了一小縷。

這劍意根本是不懷好意,她來不及多想,反手拔出落日劍,“鐺——”的一聲迎了上去。

劍意激蕩,霍忍冬的劍氣將那攔路二人的劍意沖散,靈氣震蕩飄散出去,將面前課舍的門簾徹底卷開,露出內裏光景。

教習沒來。一群弟子或坐或站聚在一起談論什麽,被簇擁在中間有說有笑的,赫然是王佩玲。

她笑著瞥了眼門外被攔住的霍忍冬,朝左右兩邊的跟班們使了個眼色。便又有更多的人走了出來,圍在她身側,大有不讓進、不罷休的架勢。

霍忍冬垂著眉眼,不疾不徐道:“進去聽課,難道還得先打敗你們?”

先前起劍的二人之一開口:“少廢話,你就是不能進!”

霍忍冬摸到落日劍的劍柄,擰著眉冷聲道:“天衍宗門規,弟子不得互相打鬥、當庭拔劍傷人。”

“若我剛才躲得慢一分,此刻已經葬身劍下。怎麽,你們桃花谷已經狂妄到視門規如無物了?”

這執劍的少年只是王佩玲的跟班,勉強算桃花谷內門弟子,遠遠不是核心,此刻聽她這麽說,臉色都變了。

“少血口噴人!是你自己犯了門規,還有臉說我們!”

另一人笑了聲,道:“我且問你,昨日你去了何處?”

“昨日,秋水鎮韓家死了一位老爺,這麽巧,在你出沒的樹林裏就發現了一具男屍。經核驗此人正是韓拓。據說,韓家與你有生死仇怨,你若是懷恨在心,專門下山殺害韓老爺,好像也說得過去。”

坐在屋裏的王佩玲走了出來,好奇又興奮:“你敢說他不是你殺的,你作何解釋!”

霍忍冬咣的一聲,又把劍推回了劍鞘。

“我沒有什麽可解釋的。”

王佩玲拍手稱讚:“好啊,你這是畏罪承認了!大家快來看啊,溪洞天的霍忍冬殺人了!”

她話音落下,周圍一群人又接著窸窸窣窣討論起來。

霍忍冬頗覺好笑:“王道友,你怎麽好像很高興?”

王佩玲雙手叉腰:“怎麽,臨死狡辯啊?你該當知道,門人隨便殺人的懲罰後果是什麽。”

霍忍冬攤手:“我再和你說一遍。”

“第一,我若有罪,戒律堂自會審訊於我,你是誰?你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站在這裏。”

“第二,韓拓好歹也是築基多年的修士,我才築基一天,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不會覺得他身上的傷勢是我造成的。”

“第三,韓家使用邪法害人性命,為邪魔外道人人得以誅之。且不說我沒殺韓拓,就算不是我,他也該死。”

霍忍冬話鋒一轉,“倒是你,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是不是有更多證據可以證明,你和韓家聯手,又故意誆騙我下山,故意設計陷阱想讓我死。”

話音落下,眾人思考一番覺得也挺有道理。

“聽起來好像是這樣。”

“一天天閑得沒事,總是針對霍師妹……”

“別忘了,上回偷東西也是冤枉。”

民意來的快去的也快,王佩玲慌了,尖叫起來:“你你你胡說八道!你和韓家的血仇,跟我有什麽關系,別往我身上潑臟水!”

霍忍冬:“我可沒提過我與韓家有血仇,你莫不是聽韓家人說的?”

王佩玲:啊啊啊啊!

她大力推了把跟班:“還楞著幹什麽,給我把她帶到戒律堂,讓蔣單好好地審!”

見霍忍冬被重重包圍起來,格外形單影只。

王佩玲很是得意:“仗著有師叔祖給你撐腰,氣焰很高啊。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

跟班們互相看了一眼,紛紛出劍。他們也不傻,只想制服霍忍冬,不想當場鬧出人命,因此都收了幾分力。

他們那麽多人,對付一個霍忍冬還不是輕輕松松。王佩玲臉上平靜輕松,仿佛已經要看到霍忍冬被劃花臉,狼狽吐血的樣子。

可他們的劍尖還未碰到少女的衣袖,卻見一道紫光忽然從天邊瞬息而至,劃破虛空,竟然比閃電還要迅速。

無人執劍,就只是這破曉一樣的紫色劍光,就已經讓一圈弟子的飛劍脫手,瞬間攪散開來!

霎時霍忍冬周圍一圈都是“咣當咣當”的金屬落地聲音。

王佩玲大驚失色:“什麽人!”

她的跟班們慌忙把劍撿起來,色厲內荏警惕著。

“別藏著掖著,有膽子的就出來!”雖表情兇狠,但顫抖的手將他們的恐懼暴露無遺。

一片烏雲毫無預兆籠罩了天衍宗半壁天空,磅礴的壓迫感降臨。而後,雷光飛快擴散,氣溫在短短幾息間一降再降。

方才還吵吵鬧鬧的弟子們仿佛得到某種提醒,嬉嬉鬧鬧的態度全部收回,規規矩矩垂首站立著。

課舍由內而外安靜下來。

此時,那道打落所有人飛劍的紫色光芒才停下來,懸浮在霍忍冬身後。眾人這才看清,這光——是一把紫色的飛劍。

誰會不認識啊,大名鼎鼎的雷刑劍!

王佩玲臉上的表情難看至極。

而很快的,雷雲中的人眨眼就到了近前。

圍觀弟子裏有眼色的人定定神,腰桿微傾,恭敬道:“拜見師叔祖。”

後面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稀稀拉拉下拜。

王佩玲的跟班梗著脖子,都不怎麽想參拜,眼神嗖嗖亂掃。

霍忍冬卻始終望著不遠處,見戚慈一步步走來,模樣並未變化,但氣質卻冷漠許多。

王佩玲扯了扯嘴角:“師叔祖,你該不會提前結束任務回來了吧?”

戚慈絲毫不為她的話所動。四周狂風大作,他被卷起的長發和衣袖投下光影,紛飛不止。

雲落日出,讓男子的臉一半映著陽光,一半承著陰霾。

“你們剛才還在議論我,此刻我出現,不是順了你的意。”他低語。

雖然呼嘯的風幾乎將他聲音淹沒,但所有人都聽清了。

戚慈漠然的鳳眸看向離霍忍冬最近的兩個少年:“剛才是你們最先對她出劍?”

那兩人幾乎面如死灰。

戚慈卻沒有發怒,他握住雷刑劍:“這麽喜歡劍法,我就指點你們幾招。”

那二人對視一眼,又得了王佩玲的授意,於是鼓起勇氣,顫巍巍拿起劍。

這幾人不過煉氣期,所以戚慈也就把修為壓制到煉氣期,他們是菜鳥,他也就使用基礎劍法,絕不仗勢欺人。

但劍氣愈盛,劍意愈濃。哪怕基礎劍法在修士眼中不過是用來嚇唬凡人的。但在此時此刻,戚慈卻絲毫不覺得自己用這套劍法有什麽問題。

他全神貫註,眼眸平靜,仿佛自己使出的不是爛大街的劍法,用的什麽孤本無上妙法。

戚慈迎面對上兩名少年兇狠的劍光,不避不讓。

一劍斬出,兩劍落下。

青石板與長劍碰撞出脆響。

戚慈緩緩收劍,問:“基礎劍法是叫你對同門拔劍的麽?”

周圍一圈人還在怔然無語,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應,不由嘆了口氣,“真是無禮,你們的師尊恐怕也沒好好教導過你們吧。”

“你們當應我一聲‘師祖受教’。”

“至於韓拓之死,是我做的,殺一個魔道眾人,有什麽問題麽。”

他瞥了眼臉色慘白的王佩玲,“管好自己,少出來丟人現眼。”

戚慈說話很不客氣,又難聽,偏偏面帶笑容:“我再說一遍,天衍宗內禁止弟子互鬥、倚強淩弱,你們有那精力不如用在年度大比上。今日她為魚肉,以後為魚肉的就可能是你了。希望你們日後拔劍之時想想我今天說過的話。”

戚慈握住霍忍冬的手,另一手用劍尖挑開課舍門簾:“現在,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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