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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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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這位公子是?”

由於姝挽背對著那塊,並沒有瞧見來人的身影,反倒是林燕惜先發現了那人。

她瞧著面前這人雖穿著不華麗,但氣質卻清新俊逸、氣宇軒昂,瞧著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倒像是哪家的公子哥。

姝挽聞言轉過頭去,目光對上了來人的眸子,心中一顫,心跳不自覺的漏了兩下。

“在下是來尋趙知府的,敢問趙知府確在府上?”他雖是發問的語氣,卻讓人覺得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林燕惜從出生到現今都一直住在江南,也從未和謝忱接觸過,便也不清楚謝忱的身份和模樣,秉持著今日父親壽宴此等大事的心兒,說話還是和和氣氣的,“趙知府正在府內和家父談話,不知這位公子所為何事?”

“在下想要尋趙知府處理一些事兒。”謝忱星眸微轉,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姝挽,“勞煩這位小姐帶在下進去見見。”

他那一瞬目光的意思姝挽心裏有了定義,他既不明說他的身份自有他的道理。見表姐還要說話,姝挽搶著開了口,“好,我帶公子進去吧。”

“挽挽?”林燕惜蹙了蹙眉心,有些不悅的開口。

“表姐,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等宴會結束,我在和你說清楚。”

林燕惜從商心思聰慧和姝挽又“心意相通”,只是迷楞了下,便大概能猜出姝挽的意思。

姝挽居住燕都,她的朋友自然是燕都裏的哪位貴子,大許是不方便明說。

“那挽挽你帶這位公子進去吧,趙知府和爹爹在前廳呢。”

“謝公子,請吧。”見林燕惜那邊沒有多問,姝挽便看向了謝忱,琢磨了下稱呼才開口。

“嗯。”

謝忱點點頭,望向姝挽的目光如水般溫柔。

只是姝挽早已轉過了身,走向大門。

林燕惜看著他們二人之間的模樣,臉上看著像是互不相熟,只是這眼神···姝挽的還好,她也不怎麽敢正眼看這位公子,但是這位公子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呀。

姝挽在前面快步走著,腳下都快生了風,絲毫不顧身後人的感想。

這讓謝忱有些疑惑,為什麽這人要趕的如此快,如同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終於在南姝挽第三次放快步子的步伐時,謝忱忍耐不住,原想身後抓住前人的領子,想想若是把人弄疼了怎麽辦,半空中的手擡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擡著,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又講不出話,好似有團棉花塞在心窩裏,綿綿軟軟。

可是謝忱不知道的是,現在這個時段,蘇州的雨未落,天氣異常的晴朗,日照當頭,將他的一舉一動變成了黑影落在地上。

而姝挽微微垂著頭,便將影子裏的內容收入眼底。

她看出了他的猶豫與慌張。

姝挽彎了彎嘴角,步子放慢了些,心底裏突然有了些小心思,她突然頓住步子轉過身和來人四目相對。

她的突然轉身嚇的謝忱立刻停住了步子,她二人之間只隔了幾寸的距離,他聞見了她身上淡淡的中藥香。

見謝忱有些手足無措,姝挽臉上得逞的笑容更甚,卻做驚訝的模樣半捂住了自己的唇,“我瞧謝公子焦急,走的也就快些了,謝公子要跟牢了。”

謝忱意識到自己被眼前的人擺了一道,臉色微紅,下意識的擡手去撥弄自己頭上的發帶,沒有回答姝挽的話,越過姝挽直直向前走去,“那快走。”

他這落荒而逃的背影逗笑了姝挽,姝挽等他走了兩步這才開口,“謝公子,你走返了,咱們應該走這條路。”

謝忱身子一僵,快速的轉過身,大步走了回來,又一次越過姝挽往另一條路走,只留下了個意味深長,充滿怨氣的:“哦。”

姝挽見了實在好笑,卻又不能惹的眼前人更加生氣,只得憋回去了笑意,默默低著頭跟在那人身後,跟著他的影子學著他的步子。

···

趙擬孫正和林哲成聊著關於今日蘇州布價上漲的事宜,聊得正盡興,便被來人給打斷了。

姝挽沒讓謝忱開口,而是和門口站著的小廝說道,“去稟告舅父,就說有人尋趙知府。”

“告訴他,是燕都來的,姓謝。”謝忱在姝挽的話後補上道。

姝挽擡頭思索了下,隨後點點頭,“去吧。”

趙擬孫一聽是燕都來的姓謝的,一時間沒有頓悟過來,倒是有些遲鈍,“燕都來的?”

林哲成聽後,看著他道,“趙大人還是出去見見吧,這燕都來的貴人,指不定有何急事兒呢。”

趙擬孫思略了下,兩顆眼珠轉忽了下,對於來人的猜測冒出了個不好的猜想。

“那···林老爺稍等下,本官出去看看。”趙擬孫略帶歉意的開口,說完便邁著大步出去。

外面謝忱已經等了片刻,早已經有些不耐,雙眸瞇著泛著危險的光芒。

少年目光狠辣,仿佛要教人拆成多片,令人後背發涼。

趙擬孫出來便見到這副場景,心裏哆嗦了下,這謝姓燕都貴人,不就是渝王那個異性王嗎?

不···若是準確些,應該是那異性王的小世子···

“世子爺!”趙擬孫小跑到了謝忱的身前,笑容諂媚,眼珠子瞇成了條縫。

謝忱沒有直截了當的說些什麽明話,反而也跟著趙擬孫的笑容笑著,只是那笑容毫無溫度甚至可以說是駭人的很,“趙知府今日倒是閑情雅致啊!”

“世子爺說笑了,今日不是一位老友壽辰,難得抽出日子來赴宴。”趙擬孫作為蘇州知府和蘇州巡撫楚凡關系密切,自然有些避開謝忱的話頭。

謝忱見他裝傻充楞也不惱,而是輕笑道,“三皇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趙知府,這裏是林府,本公子也不想讓你難堪,只是城外的那些難民等不及了,燕都之上的陛下也等不及了,這兒不是一個不透風的墻,紙不包火。”

見趙擬孫楞住,謝忱繼續開口道,“若是這件事處理的不好,別想著知府大人這官位了,你的項上人頭是否還保著,這都是個問題。”

趙擬孫屬實是沒想到謝忱會追人追進林府,也沒想到謝忱絲毫不顧及他頭上人的名諱說出這些威脅他的話。但是他也混跡於官場多年,若是此時還做不到臨危不亂,那這些年的官便白做了。

趙擬孫正了正神色,道:“多謝世子爺提醒,下官也才剛剛得知城府外圍了些難民,下官這就去處理。”

“也不要你再做什麽了,你就去用用你那知府大人的面子,安撫下百姓吧。”謝忱嘲諷道,斜著眼橫睨著趙擬孫,語氣不善,“可若你這點事兒都處理不好,那便讓三皇子來處理了你。”

“下官遵命。”趙擬孫心裏的算盤打的響。

趙擬孫在林府是待不下去了,進屋去跟林哲成告了歉,便打算離開。

姝挽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過,只是站著隔著背對他們一尺,盡量放輕自己的存在。

“南小姐。”謝忱突然開口喚道。

姝挽聽到他喚自己,慢慢轉過了身子,望著他。

“這幾日城外不太平,城內也不會安穩,南小姐還是不要到處亂跑的好,能早日回到燕都便回去吧。”謝忱還是將自己心裏最大的擔憂說了出來。

那時,嵩覺告訴他蘇州外圍了難民時,他心裏慌張的很,生怕那些難民進了城禍害裏面的百姓,也怕他們禍害了她。

她身子弱,經不起折騰。

姝挽沒想到謝忱會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說了這些關懷的話,心裏泛起暖意,面色桃紅,千言萬語都凝結成了一句,“公子也要保重。”

畫卷上的故事若是真的,那麽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改變那樣的結局。

她愛的這人應該平安喜樂,而不是疾病纏身。

···

趙擬孫走在前頭,姝挽和謝忱跟在身後。

酒枝正在院子裏尋姝挽。

院子裏的客人都落座的相差無幾,卻遲遲沒見主人家的身影,燕惜也開始急了。

她拉住正在尋人的酒枝問道,“酒枝,挽挽呢?”

酒枝皺著眉,心裏也著急,“奴婢方才出去給小姐辦事兒了,這會兒才回來,卻不見小姐了。”

“方才她和一位公子去見了趙知府,怎麽還未出來?”林燕惜也疑問道。

周長生攬住了她的臂膀,輕聲安慰道,“別急,在這府院裏能出什麽事兒?”

他說完捂著嘴咳了兩聲,咳的急仿佛要將肺腑給咳出來。

林燕惜趕忙拍了拍他的後背,著急的問道,“長生,你這是怎麽了?”

周長生咳了幾下,緩了過來,這才朝她笑著搖了搖頭道,“無礙,不知今日怎麽回事兒,許是受了涼吧。”

他說完又止不住的咳了兩聲,連著面色都有些泛紅了起來。

“小姐!”這邊酒枝瞧見了遠遠走來的姝挽三人,本是熱情的走去,卻在挨近時,腳步忽頓了下來。

小姐身側那位身著黛色勁裝的公子不會是謝世子吧?

姝挽走進也看見了酒枝,本想說什麽那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尖細的叫喊聲。

“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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