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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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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的事

柚木千夏看上去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她長得很漂亮,但她的美像是山谷裏的一汪清泉,自然純粹、不加修飾。

赤葦京治大部分見她都是在學校裏,與大家穿著相同的服飾的柚木千夏,也不像是大部分女子高中生那樣會去花時間打扮自己,或是改短裙擺。

即便是那樣,柚木千夏的漂亮依舊很突出。

更不要說是現在這樣精心打扮過後的樣子。

雖然距離觀眾席有一定距離,赤葦京治無法準確看清她的臉,但他卻能夠確定她是化了妝的。

柚木千夏穿著一身海藍色的長裙,肩膀位置是更深藍色的細細吊帶,襯出漂亮的肩頸線條。

柔順筆直的長發被卷成波浪的形狀,用緞帶寬松地束起,搭在一側肩膀上,劉海也被卷成彎彎的弧度,比往日看上去更加可愛一些。

她薔薇粉的眸子彎了彎,雙手攏在嘴巴,朝著他的方向說出:“加油,赤葦同學。”

赤葦京治聽出了第一聲動靜很大的聲援來自月野惠理子,不過很顯然,在場其他的人並沒有發現兩聲加油出自兩人,隊友們躁動起來。

“嗚哇赤葦學長好福氣!”

“是上次來排球部的美人學姐吧,怎麽一陣不見更漂亮了,真是羨慕啊。”

“赤葦學長我也想要女朋友!”

……

赤葦京治被他們的起哄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清了清嗓子提起即將比賽的事,隊員們的心思才後知後覺被拉回來,專註於眼前的賽事。

可他自己卻遲遲沒有緩過神。

想到柚木千夏在觀眾席上註視著他,赤葦京治便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如果發揮不好的話,會讓她失望嗎?

這樣想著,赤葦京治竟然有些後悔向她遞出邀請。

上一屆主力學長們畢業後,梟谷男子排球部的實力不可避免地大大削減,即便加大訓練強度,但大部分正選在這學期之前都沒有參加過比賽,實戰經驗也確實欠缺。

雖然在預選賽上勝出,但赤葦京治能夠感受到這是勉強的勝利。

對方隊伍緊緊咬住比分不放,到後邊隊員們都焦灼起來,最後那顆球的落地,大約是有一半運氣的成分在。

赤葦京治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放松,為IH大賽的到來感覺到隱隱不安。

*

“其實赤葦很不容易。”

兩邊隊伍在裁判的指揮下相互鞠躬,在這時,月野惠理子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柚木千夏意外地看向她,等待著她的後話。

“阿夏也看出來了吧,其實這次是險勝。”

月野惠理子胳膊搭在欄桿上,湊近柚木千夏身邊。

“除了赤葦之外,幾乎所有主力都已經畢業了,不是說現在的選手不強,只是實戰經驗也好、隊伍磨合度也好,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況且,不知道阿夏知不知道那個木兔學長,他的確很強,像是那樣個人實力超群的選手,好多年都不一定能出現一個呀,這是不可取代的。想必赤葦也都知道吧,對他來說從強盛變到平庸,或許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

柚木千夏像是被什麽刺痛似的,心裏忽然有些難過。她跟著月野惠理子離開觀眾席,在出口處恰好碰見赤葦京治。

月野惠理子捏了捏柚木千夏的掌心,在她耳邊小聲留下一句:“好好把握機會喲阿夏。”轉身偷偷溜走了。

柚木千夏從月野惠理子的背影上抽回視線,因為惠理子之前的話,她的內心有些覆雜,不過,她還是露出笑容對赤葦京治說出恭喜的話。

“柚木,謝謝你為我加油。”

柚木千夏稍顯驚訝,隨後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嗯,我會一直為赤葦同學加油的。”

赤葦京治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思索片刻後他問:“接下來沒事的話,要一起喝杯咖啡嗎?”

“當然了。”

柚木千夏當即點頭答應下來,總覺得和赤葦京治的關系又近了幾分。

赤葦京治身上還穿著比賽用的隊服,他帶著柚木千夏來到休息區域,朝隊伍休息室小跑過去。

柚木千夏坐在長椅上,因為是接近隊伍休息室的地段,來來往往的高大排球隊員絡繹不絕。她註視著赤葦京治離開的方向,許久才收回視線落在手機上。

她打開手機搜索關於梟谷排球部的訊息,如月野惠理子所說,木兔光太郎仍在時的排球部的確是光輝時刻,冷靜穩重的二傳手配合上攻勢強烈的主攻手,加上配合默契的隊友,比賽時的表現確實閃閃發光。

對於木兔光太郎等主力的退出,不少人對現有的排球部保持質疑態度。

想必,赤葦京治的壓力也一定很大。

正當柚木千夏這樣思索時,面前忽然被籠上一片的陰影。她仰起臉來,先看見的是一件普通的灰色T恤衫。

逆光的緣故,她看不清對方的臉,從那黑色微刺的發型中,隱隱感覺到熟悉。

“柚木。”

對方輕輕喚出她的名字。

直到這時,柚木千夏才從聲音中分辨出面前的人是誰。

“巖泉學長?”柚木千夏站起身來,看清眼前人的臉。

是巖泉一,她轉回宮城老家時認識的學長。

轉學後兩人交集幾乎歸零,卻的確是柚木千夏為數不多稱得上是男性朋友之一。與巖泉一交好的那位名叫及川徹的學長,是異性緣很好的類型,柚木千夏與他的關系倒是更疏遠些。

巖泉一向她點點頭:“你是來為球隊聲援的嗎?”

“是,我現在是梟谷的學生。”柚木千夏看見許久未見的學長,心情不由得好起來,“巖泉學長還在打排球嗎?”

巖泉一搖了搖頭:“現在不玩了,倒是及川那家夥還在賽道上好好努力著。”

柚木千夏心領神會點點頭:“大家在各自的軌道上好好地前進就是很好的事。”

“你在這裏是在等什麽人?”巖泉一擡手撫了撫後頸,有些別扭地側過臉,“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柚木千夏訝異一瞬,這是她與巖泉一認識以來第一次受到他的邀請。以個人角度而言,能夠在偌大的東京見到過去的熟人本就是難得的事兒,如果不是今天,那麽一塊兒去敘舊,她也相當樂意。

“抱歉巖泉學長,我今天有約了。”柚木千夏略顯抱歉地開口。

“是嗎……對了,我也在東京這邊念大學,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聯絡我。”

柚木千夏微笑著答應下來,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愈來愈近,然後她聽見那人叫她的名字。

“柚木,抱歉讓你久等了。”

或許是她的錯覺,赤葦京治在她身邊停住的距離,似乎比往常更近一些。

“赤葦同學。”柚木千夏看了看眼前有點兒相似的兩人,猶豫片刻後介紹道,“這位是之前學校的巖泉學長,巖泉學長這位是我的朋友赤葦京治。”

就在下一秒,柚木千夏意識到自己介紹的多餘,因為兩人似乎是相互認識的。

不過這也不奇怪,月野惠理子之前就告訴過她,各個高校會在節假日時期組織練習賽相互切磋,巖泉一所在的青葉城西也是以排球出名的強校。

赤葦京治換上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褲,剛剛沖過澡的緣故,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爽香味。

赤葦京治主動向巖泉打招呼道:“巖泉學長,好久不見。”

“喔,赤葦。”巖泉一朝他點頭致意,“木兔他們走了之後,很辛苦吧,好好加油。”

“是。”赤葦京治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巖泉學長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了。”巖泉一看向赤葦京治,眼中是不明意味的情緒,他又將視線轉向柚木千夏,“那麽,下次見柚木。”

他說完,晃了晃手機,轉身離開了。

待巖泉一走遠,赤葦京治開口問她:“你們的關系很好嗎?”

柚木千夏看向赤葦京治的側臉:“赤葦同學是在意這件事嗎?”

“抱歉,沒什麽。”赤葦京治很快結束掉話題。

柚木千夏覺得這樣的赤葦京治有些可愛,雖然不明白他的心思,但她還是認真回答道:“是之前幫女生朋友去替了幾天排球部經理的工作,所以認識的,並算不上關系很好。而且,和巖泉學長相熟的原因,也是因為赤葦同學的緣故。”

“因為我?”赤葦京治驚訝問道。

柚木千夏卻不說了,她學著赤葦京治的話:“抱歉,沒什麽。”

然後笑了起來。

赤葦京治少有地追問起來,柚木千夏卻始終沒有回答他。

因為是有些見不得光的原因。

起初柚木千夏註意到巖泉一的理由很簡單,是因為他與赤葦京治長得有幾分相似。那時她與赤葦京治相互不認識,單向暗戀的情愫也因為離開東京而徹底被撚斷了可能性。

就在這時,她認識了巖泉一。

比起那個年紀的男生,巖泉一性格穩重,和身邊總是花枝招展的及川徹又是兩種類型。

他是不錯的人,在柚木千夏幫那時的朋友替幾天經理工作時,巖泉一也幫了她許多,關系就相比其他人而言,稍微近了一些。

不過也就止於此而已。

結束了短暫的經理工作,柚木千夏與巖泉一的交集就停留在碰面時的點頭之交了。

雖然沒什麽,但她起初的那點心思,如果被赤葦京治知道,興許會覺得她是個奇怪的人吧。

就算柚木千夏自己回想起來,都會感覺到隱隱的歉疚。

兩人一起去咖啡店喝了咖啡,就像是許久之前在游戲裏那樣,度過了僅僅屬於他們兩人的時刻。

臨近傍晚時,赤葦京治送她回家,看見院子裏那一小片玫瑰花圃時露出淡淡的驚訝神色。

等到時機成熟,就邀請他來看看好了。

柚木千夏站在花圃旁邊的小徑上同赤葦京治揮手道別,與此同時,斜挎包裏的手機也傳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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