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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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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開始正式上課後,宋舒寧發現她很容易碰到段星宇。

要論其原因,當然主要是因為她的生活太單調,每天都是教室、圖書館和家裏三點一線,連著一個多月從來沒變過。只要段星宇有心找她,直接上圖書館就行了。

“好巧,你也在這裏。”段星宇一手捧著書,一手提著電腦過來。

宋舒寧坐在窗邊的位置,周圍都坐滿了人,只剩她旁邊有個空位,她就看著段星宇坐了過來。

“我不是每天都在這裏嗎?位置都沒有動過。”

她視線落回了電腦上,目不斜視。

語氣不是很客氣,但段星宇對此接受度特別高,還天天獨自開朗,“你可以把這句話當作一個簡單的開場白,實際的含義是見到你,我很開心。”

“但我沒有很開心,你打斷了我的思路。”

“抱歉,但是既然已經被打斷了,你可以暫時停一下嗎?”

在鍵盤上敲擊的手停了下來,宋舒寧對於老鄉還是給了一定的面子,“你說,我在聽。”

段星宇問:“老師表揚了我們上次的小組作業,所以想問你,我們可不可以繼續一起做今天布置的作業?”

“不可以,我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

宋舒寧毫不猶豫,手指又開始在鍵盤上敲擊起來,“而且實不相瞞,其實我已經開始寫了。我記得老師給的時間不是很多,如果你想找人組隊的話,建議你盡快。”

天天樂呵呵的臉皺了起來,段星宇撓了撓頭發,“你怎麽這麽快就開始了?”

“我不喜歡拖拖拉拉浪費時間。”

宋舒寧說得很理直氣壯,反正段星宇也不會知道她在家裏是什麽樣子的。

她想,可能就是因為平時在生活上太磨蹭了,所以在學習上要講究更有效率一點,否則她的時間根本不夠用,最後苦的還是她自己。

“同學,建議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真的。”她稍作提示。

言外之意,顯而易見。

段星宇那張白凈的臉皺得更緊了,像個苦兮兮的大苦瓜。

認識的這一個多月裏,他總是想約著宋舒寧一起做這做那。看在過去是校友的份上,宋舒寧同意過幾次,但總體來說還是拒絕居多。每次被拒絕的時候,他都是這副表情。

倒是不怎麽惹人厭,還挺好笑的。

他明白宋舒寧的意思,又撓了撓頭發,口吻聽上去有點小可憐,“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還是說,男朋友在國內?你們現在是異國戀?”

宋舒寧很果斷,“沒有,單身。我近一年沒有戀愛的打算。”

“那等你回國呢?我們都是青宜人——”

“回國也沒有這個打算。”

段星宇一下子被噎住,肉眼可見地沮喪了,“那好吧,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能,只要你不抱著其他的想法。”

“好吧,我會努力的。”

他點點頭,終於把他的電腦打開了,但沒過一會兒,又問:“昨天做pre的時候老師給我們拍了幾張照片,剛剛才把照片發給我,我能發朋友圈嗎?”

“隨便你。”

這說完段星宇才沒了聲,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他敲鍵盤的聲音了。

宋舒寧無意瞟了一眼,看到文檔標題就是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看樣子開頭都已經寫好了。她就知道,段星宇完全可以獨立一個人完成作業,想和她組隊都是借口。

不過她挑了下眉,沒點明。

低眸時,視線不經意掃過了手腕上的蝴蝶手鏈。

很多時候,有些東西戴習慣了就失去了存在感。可每次看到的時候,又會引起無數回憶。

廚房裏煙霧繚繞,豬肉薺菜餡的餃子在沸騰的水裏蒸煮。

手機放在竈臺上,開了免提,谷雨的大嗓門從那邊傳過來,“以段星宇的性格,被你拒絕了真的不會哭嗎?”

“沒有,他就是看起來好像有點可憐,其實從來沒對我哭過。”宋舒寧把餃子撈起來,“人家本質上還是個開朗活潑的男孩子。”

“可惜活潑開朗大男孩遇到了你,就變成了大苦瓜,我都覺得他有點可憐了。”

“你這麽心疼他的話,要不要等我回國了,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正好都是青宜人,你可以用你的懷抱,溫暖他那顆被我傷透了的心。”

谷雨立刻從寢室床上彈起來,大聲反駁:“你別!你千萬別!我心裏只有傅澤遇,我只溫暖他一個人,不溫暖其他任何人!”

許竹依被她嚇得手一抖,取下耳機皺眉說:“你能不能控制一下音量?我這一頁筆記都廢了。”

她拿起剛剛不小心畫了一長條黑色筆跡的活頁本給谷雨看。

雖然看不到畫面,但宋舒寧完全能預料到現在寢室裏是什麽狀況,笑:“早就說過你說話的時候不要一驚一乍的了,你看,又把許竹依嚇到了吧?”

谷雨有點心虛,“我不是故意的嘛,要不然你接著做後面的筆記,這一頁我幫你重新寫一遍?”

宋舒寧:“真是虧你想得出來。”

許竹依:“不用你了,我自己寫。”

她把那一頁筆記拿下來,戴上耳機繼續埋頭重新抄筆記。

犯過一次錯,谷雨這下知道要控制住自己了,說話聲都比之前小了很多,聽起來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做什麽見不得光的壞事,聽得宋舒寧差點忍不住笑。

-

同一時間,包廂裏燈光絢爛,周嘉衡鬼哭狼嚎的歌聲堪稱魔音貫耳。

他盡心盡力在周氏企業裏磨練了兩個月,不曾踏入青宜club半步。而今天,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在群裏就發了個包廂地址,整個青宜的富二代們有將近一半都出現在了這裏。

結果過來要麽就是陪著周嘉衡一起發酒瘋,要麽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看著另一群人發酒瘋。

溫聿銘一個人坐在吧臺那邊,一口氣喝了兩杯伏特加。

憑他對周嘉衡的了解,他能夠猜到周嘉衡今天是怎麽了,但一個自由慣了的人被壓抑了兩個月,總需要空間來發洩一下,所以溫聿銘暫時放任他發酒瘋。

等到他瘋累了,他自己就會過來大吐苦水,“你說趙月夕怎麽能那樣對我啊!”

“她怎麽對你了?”溫聿銘問。

周嘉衡氣得滿臉通紅,像個受了氣得小媳婦,“她兇我!”

“我以前不管集團的事,哪知道董事會那些人個個不是善茬,明裏暗裏都在針對我,給我使絆子。我氣不過嘛,就和趙月夕吐了點苦水,她竟然不安慰我,還說是我抗壓能力弱了。她肯定是經理做久了,把我當下屬訓了!”

他握著酒杯往吧臺上拍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我和她說這些事,是想要她安慰我的,我都已經夠難受了,她幹嘛還要批評我啊?”

動靜鬧得很大,但溫聿銘臉色都沒變一下,“你覺得她說錯了?”

周嘉衡立刻不吭聲了。

溫聿銘知道他心裏有數,也了解趙月夕的為人,“你應該不止對她吐了一次苦水。”

“說過五六次,但我那是真的受不了了。”

他遲緩地點了下頭,很沒底氣。

“你受不了,為什麽覺得趙月夕就能受得住?你自己最清楚,她不會突然指責你的不是。”

溫聿銘說:“況且你有沒有想過,她的壓力可能比你更大?你至少在家族企業,身後有人為你撐腰。而趙月夕,她本來已經做到歐區管理層了,前途一片大好,卻在這個時候被調回國內。你可以想一想,到底是誰的壓力更大。”

以趙月夕的處境來看,說周嘉衡一句抗壓能力弱只能說是勸告。

混跡商界的人各個利益至上,沒一個省油的燈,相較而言,周氏對於周嘉衡來說已經算是一片凈土了。

“我知道她說的沒錯,我也心疼她一個人受過那麽多苦,我就是……”

周嘉衡一口幹了一杯伏特加,眼眶紅紅的,“我就是特別怕,我怕她還是嫌我不上進。我已經盡力了,我很怕她那樣說我,又想得到她的安慰。”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感受。”

“你不明白,你不管做什麽都是最優秀的那個,沒有人會說你不上進,宋舒寧就更——”

意識到提到了不該提的人,周嘉衡及時閉嘴,註意到溫聿銘沒有特別的反應,鬥膽問了一句,“你現在宋舒寧還有沒有聯系過?”

“沒有,一次也沒有。”

溫聿銘又喝了口酒,他的酒量很好,喝了快兩瓶了,他還眉清目明的,看不出半點醉態。

看他不排斥這個問題,周嘉衡繼續問:“你們是真斷幹凈了?”

溫聿銘點頭,“我不能打擾她。”

“所以你應該也不知道她的近況吧?”

“你想說什麽?”

想到了白天看到的那幾張照片,周嘉衡猶豫了一下,說:“她最近和我一個學弟好像走得很近,那學弟上午在朋友圈裏發了他們一起做presentation的照片,他們關系好像還不錯。”

說著,他打開了段星宇的朋友圈,把那幾張照片給溫聿銘看。

照片上,宋舒寧和出國前沒有什麽變化,一站到講臺上就格外地端莊優雅,正從容大方地配合著肢體動作,講PPT上的內容。旁邊的男生長相白凈,穿得很運動風,有幾張看向宋舒寧的眼神裏帶著繾綣的情意。

“這才一個月,她不會這麽快就移情別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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