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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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
李瓊找了個由頭把李智雲帶到城樓裏，又把城樓裏的衛兵派出去，換上了將軍府的親兵。她這才小聲問道：“秦王那邊的情況怎麽樣？”她剛回長安就被任命為監門衛中郎將，對於長安的局勢還一點兒也不了解。
李智雲先把手心裏的“雲”字擦掉，才輕聲回答說：“侯君集、尉遲恭已經入京，雖然秦王府養了一兩千死士，但仍舊勢單力薄。秦王若此時調兵，幾乎與謀反無異，現在秦王多少有點進退兩難。”
李瓊聽完李智雲這番話，就明白他是站在秦王這一邊的。李瓊咬了咬牙，也把賭註放在秦王這邊，她思索了一下才對白貓道：“先下手為強，現在千牛衛和驍騎衛的軍權還在皇帝手裏，太子無權調動。秦王可動用死士斬殺太子，只要太子一死，就有可能控制長安的局面了。”
李智雲笑了笑：“房玄齡也是勸秦王先動手，只是擊殺太子之後再怎麽行動還沒有商議妥當，所以才一直沒有動手。”
李瓊坐到椅子上淡淡的說：“有些話從我嘴裏說出來可能不合適，不過你也應該能想到，殺了太子以後，只有逼宮一條路可走。”
舊皇未死，太子未廢，秦王若是想繼承大統，只能把政權奪過來，如果只殺太子而不去逼宮奪得政權，秦王派就變成了刺殺太子的逆黨。
李智雲聽到“逼宮”兩個字，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自然也想到這一點，只是皇帝李淵對李智雲向來寵愛有加，要白貓去害李淵，他肯定下不了手。
可是現在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局面，如果等太子即位，左、右千牛衛，左、右驍騎衛的兵權都移交到新皇帝手裏，秦王便毫無勝算。
李瓊見李智雲不說話，便跳過這個話題，“逼宮”本來就不該是她議論是事：“奪嫡之爭這麽重要的事，太子都不讓你參與，顯然太子對你有了防範之心，你在彰悅居會不會有危險？”
李智雲苦笑道：“你放心，現在我這顆腦袋還能保得住。到是你要小心，除了太子黨，千萬不要跟其他勢力接觸，雖然太子想利用你收攏軍心，不過太子多疑，如果讓他對你起了疑心，很可能就會對你下手。”
李瓊點點頭，這個她自然知道，她又問：“到時候我該怎麽幫秦王？”
李智雲答道：“隨機應變。”
李瓊笑了笑：“跟沒說一樣。”
李智雲突然握住她的手：“不管局面發展到什麽地步，保命要緊。”
李瓊看了看兩人相握的雙手，總感覺他今天怪怪的。
不光李瓊這麽覺得，李智雲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怪，本來像今天這樣的聯絡，派個屬下來就行了，他親自來實在太危險。可是跟李瓊分別半月後，他朝思暮想的希望跟李瓊見一面，當看到李瓊的那一刻，他覺得就是冒再大的風險也值了。
李智雲又沖有點發楞的李瓊笑了笑才道：“你只要謹記，秦王登基，最多只會殺太子和李元吉，可是太子登基，怕是血流成河。”
李瓊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李智雲這才放開李瓊的手道：“咱們在城樓裏呆的時間長了會遭人懷疑。”
李瓊壞笑了一下，揪住李智雲的衣領把他丟出去，並裝模作樣的怒道：“老子不要你這麽孬種的兵，滾回家帶孩子去吧！”
李智雲也像模像樣的摔倒在地上，然後掙紮著起身，連滾帶爬的下了城墻。
單說李智雲下了城墻之後，又找了個茅廁換了身裝扮，然後在長安城逛了一陣，見無人跟蹤，這才回彰悅居。
彰悅居周圍有太子的耳目，李智雲便裝作米店的夥計從後門回府，他剛在臥室裏卸完妝，宮裏就來人宣他進宮。
李智雲趕緊換上皇子服飾，坐車進宮。
到了宮門口，李智雲下車步行，趕往甘露殿，皇帝生病後基本上都住在這裏。當他看到宮中一切如常，他才松了口氣。
李智雲剛到甘露殿，門口的太監就宣他進去，李智雲先對皇帝行了君臣之禮，然後才擡頭查看皇帝的氣色。
皇帝李淵早已經病入膏肓，天天咳血，此時他有氣無力的靠在龍椅上對李智雲道：“朕聽說你最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家裏幹什麽呢？”
李智雲答道：“回父皇，兒臣在家中天天禱告，希望父皇的病情能有好轉。”
皇帝艱難的笑了：“你這臭小子能有這份心思？”
李智雲笑了笑才道：“實不相瞞，不是兒臣不想出門，而是有人不讓兒臣出門。”
皇帝嘆了口氣：“是太子吧。”
李智雲沒回答。
皇帝頓了頓又道：“岑文本、蕭禹都曾經給朕上疏，說太子心胸狹隘、處事多疑，朕也不是沒有想過把他換下來，可是朕沒有時間再去培養一名合格的儲君了。”
李智雲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就怕太子跟二哥兵戎相見。”
皇帝本來半瞇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有這方面的消息？”
李智雲答道：“這到沒有，但只怕...只怕...”
皇帝又恢覆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說！”
李智雲舒了口氣才道：“只怕太子即位後，我等諸皇子無一幸免。”
皇帝擺了擺手：“危言聳聽！”
李智雲繼續道：“父皇可還記得前一陣兒臣府上的刺客？當日若不是李瓊在場，兒臣怕是早就命喪黃泉。若眾皇子之事處置不妥，大唐又有內亂之憂，父皇不可不慮啊。”
皇帝嘆息一聲道：“太晚了，現在傷及太子，便是傷及國本。這樣吧，朕給你份密詔，若太子登基後秦王造反，你可持此詔調動各軍勤王。若秦王不反，而太子欲殺之，你可持此詔免秦王及諸皇子一死。”
李智雲一呆：“此詔書給我一個清閑皇子，只怕......”
皇帝擡手一拍龍椅怒道：“你還想閑到什麽時候？改朝換代乃是當今大唐最緊要之事，不容有失。”
李智雲趕緊道：“兒臣接命便是。”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隨即便令中書舍人擬定詔書。皇帝又懶洋洋的問：“朕聽說太子調大將軍之子李瓊回京，這一陣你也總在朕耳邊提到他，跟朕說說，他有何過人之處？”
李智雲微笑道：“兒臣與李瓊雁門關之行頗多有趣之事，且聽兒臣慢慢道來。”當下他便把如何到青州收糧，如何擊退遼國大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皇帝雖然看過呈上來的塘報，但是死板的文字哪能抵得上李智雲這兩片嘴皮子？
皇帝聽到李瓊那個依次減價收糧的辦法的時候，就已經拍案叫絕，等聽完了全過程，皇帝的精神都好了許多，他捋著胡須道：“聽你說來，李瓊做事雖然還不夠老練，但日後必是國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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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瓊找了個由頭把李智雲帶到城樓裏，又把城樓裏的衛兵派出去，換上了將軍府的親兵。她這才小聲問道：“秦王那邊的情況怎麽樣？”她剛回長安就被任命為監門衛中郎將，對於長安的局勢還一點兒也不了解。
李智雲先把手心裏的“雲”字擦掉，才輕聲回答說：“侯君集、尉遲恭已經入京，雖然秦王府養了一兩千死士，但仍舊勢單力薄。秦王若此時調兵，幾乎與謀反無異，現在秦王多少有點進退兩難。”
李瓊聽完李智雲這番話，就明白他是站在秦王這一邊的。李瓊咬了咬牙，也把賭註放在秦王這邊，她思索了一下才對白貓道：“先下手為強，現在千牛衛和驍騎衛的軍權還在皇帝手裏，太子無權調動。秦王可動用死士斬殺太子，只要太子一死，就有可能控制長安的局面了。”
李智雲笑了笑：“房玄齡也是勸秦王先動手，只是擊殺太子之後再怎麽行動還沒有商議妥當，所以才一直沒有動手。”
李瓊坐到椅子上淡淡的說：“有些話從我嘴裏說出來可能不合適，不過你也應該能想到，殺了太子以後，只有逼宮一條路可走。”
舊皇未死，太子未廢，秦王若是想繼承大統，只能把政權奪過來，如果只殺太子而不去逼宮奪得政權，秦王派就變成了刺殺太子的逆黨。
李智雲聽到“逼宮”兩個字，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自然也想到這一點，只是皇帝李淵對李智雲向來寵愛有加，要白貓去害李淵，他肯定下不了手。
可是現在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局面，如果等太子即位，左、右千牛衛，左、右驍騎衛的兵權都移交到新皇帝手裏，秦王便毫無勝算。
李瓊見李智雲不說話，便跳過這個話題，“逼宮”本來就不該是她議論是事：“奪嫡之爭這麽重要的事，太子都不讓你參與，顯然太子對你有了防範之心，你在彰悅居會不會有危險？”
李智雲苦笑道：“你放心，現在我這顆腦袋還能保得住。到是你要小心，除了太子黨，千萬不要跟其他勢力接觸，雖然太子想利用你收攏軍心，不過太子多疑，如果讓他對你起了疑心，很可能就會對你下手。”
李瓊點點頭，這個她自然知道，她又問：“到時候我該怎麽幫秦王？”
李智雲答道：“隨機應變。”
李瓊笑了笑：“跟沒說一樣。”
李智雲突然握住她的手：“不管局面發展到什麽地步，保命要緊。”
李瓊看了看兩人相握的雙手，總感覺他今天怪怪的。
不光李瓊這麽覺得，李智雲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怪，本來像今天這樣的聯絡，派個屬下來就行了，他親自來實在太危險。可是跟李瓊分別半月後，他朝思暮想的希望跟李瓊見一面，當看到李瓊的那一刻，他覺得就是冒再大的風險也值了。
李智雲又沖有點發楞的李瓊笑了笑才道：“你只要謹記，秦王登基，最多只會殺太子和李元吉，可是太子登基，怕是血流成河。”
李瓊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李智雲這才放開李瓊的手道：“咱們在城樓裏呆的時間長了會遭人懷疑。”
李瓊壞笑了一下，揪住李智雲的衣領把他丟出去，並裝模作樣的怒道：“老子不要你這麽孬種的兵，滾回家帶孩子去吧！”
李智雲也像模像樣的摔倒在地上，然後掙紮著起身，連滾帶爬的下了城墻。
單說李智雲下了城墻之後，又找了個茅廁換了身裝扮，然後在長安城逛了一陣，見無人跟蹤，這才回彰悅居。
彰悅居周圍有太子的耳目，李智雲便裝作米店的夥計從後門回府，他剛在臥室裏卸完妝，宮裏就來人宣他進宮。
李智雲趕緊換上皇子服飾，坐車進宮。
到了宮門口，李智雲下車步行，趕往甘露殿，皇帝生病後基本上都住在這裏。當他看到宮中一切如常，他才松了口氣。
李智雲剛到甘露殿，門口的太監就宣他進去，李智雲先對皇帝行了君臣之禮，然後才擡頭查看皇帝的氣色。
皇帝李淵早已經病入膏肓，天天咳血，此時他有氣無力的靠在龍椅上對李智雲道：“朕聽說你最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家裏幹什麽呢？”
李智雲答道：“回父皇，兒臣在家中天天禱告，希望父皇的病情能有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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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雲笑了笑才道：“實不相瞞，不是兒臣不想出門，而是有人不讓兒臣出門。”
皇帝嘆了口氣：“是太子吧。”
李智雲沒回答。
皇帝頓了頓又道：“岑文本、蕭禹都曾經給朕上疏，說太子心胸狹隘、處事多疑，朕也不是沒有想過把他換下來，可是朕沒有時間再去培養一名合格的儲君了。”
李智雲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就怕太子跟二哥兵戎相見。”
皇帝本來半瞇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有這方面的消息？”
李智雲答道：“這到沒有，但只怕...只怕...”
皇帝又恢覆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說！”
李智雲舒了口氣才道：“只怕太子即位後，我等諸皇子無一幸免。”
皇帝擺了擺手：“危言聳聽！”
李智雲繼續道：“父皇可還記得前一陣兒臣府上的刺客？當日若不是李瓊在場，兒臣怕是早就命喪黃泉。若眾皇子之事處置不妥，大唐又有內亂之憂，父皇不可不慮啊。”
皇帝嘆息一聲道：“太晚了，現在傷及太子，便是傷及國本。這樣吧，朕給你份密詔，若太子登基後秦王造反，你可持此詔調動各軍勤王。若秦王不反，而太子欲殺之，你可持此詔免秦王及諸皇子一死。”
李智雲一呆：“此詔書給我一個清閑皇子，只怕......”
皇帝擡手一拍龍椅怒道：“你還想閑到什麽時候？改朝換代乃是當今大唐最緊要之事，不容有失。”
李智雲趕緊道：“兒臣接命便是。”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隨即便令中書舍人擬定詔書。皇帝又懶洋洋的問：“朕聽說太子調大將軍之子李瓊回京，這一陣你也總在朕耳邊提到他，跟朕說說，他有何過人之處？”
李智雲微笑道：“兒臣與李瓊雁門關之行頗多有趣之事，且聽兒臣慢慢道來。”當下他便把如何到青州收糧，如何擊退遼國大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皇帝雖然看過呈上來的塘報，但是死板的文字哪能抵得上李智雲這兩片嘴皮子？
皇帝聽到李瓊那個依次減價收糧的辦法的時候，就已經拍案叫絕，等聽完了全過程，皇帝的精神都好了許多，他捋著胡須道：“聽你說來，李瓊做事雖然還不夠老練，但日後必是國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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