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聆低頭，沒有讓他再看見她的眼淚。

“沒什麽，只是太久沒有見到初初了，太想孩子了。”宮聆的聲音帶著哽咽的錯覺，讓傅斯年想要伸出手將她攬到懷裏。

只是沒有資格。

“放心吧，只要過了明天，他就可以在呵護中醒過來了。”傅斯年說的輕巧，然而他自己的心裏同樣是沒有底。

對於他來說，這是第一件讓他手足無措，但是卻依舊沒有辦法逃避的事情。

他需要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

給孩子一個希望。

……

宮聆的眼睫上掛著剛才盈盈而落的淚珠，因為低著頭的關系，那欲墜不墜的樣子，看起來惹人憐愛極了。

傅斯年看著她這個樣子，剛才終止沒有得到回答的話題，他又再次提了出來。

“宮聆，我們，自然受孕吧。”

“柏溪說自然受孕的成功率是九成。”

“我希望孩子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懷上，正常的氛圍中成長，若是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這一生我定不辜負你。”

這些承諾加期盼的話語，聽在宮聆的耳朵裏開始發癢。

正常的氛圍中成長，就好像是尋常家庭中的孩子一樣嗎？

……

宮聆眼睫上的那顆淚珠，在她擡起頭看著傅斯年的那一刻，終於墜落在了床上，被柔軟的被子吸收了裏面所有的無奈和悲傷。

“傅斯年，你我，還有未來可言嗎？”宮聆說的輕盈無聲，卻又是那麽的仿徨不定，就好像深海之上搖曳的一片孤舟。

沈沈浮浮之間，沒有任何的依靠。

一個大浪過來，隨時都會有沈船的危險。

傅斯年伸出手穿過去握住了宮聆有些顫抖和冰涼的手指，“你不給我一個機會試試，你不給自己一個機會試試，你又怎麽知道我們不合適呢？”

……

傅斯年被之前柏溪一番洗腦的情況下，也慢慢的相信了自己和宮聆的緣分定然是上天註定的，原本想要守護的心沈浮之下看到了希望。

柏溪曾問過他，若是給他一個機會和宮聆從零開始，他會不會珍惜之後的一切？

那個時候他感覺到不可思議。

依照宮聆的性子，就算是她和顧敬亭結束了，應該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或許十年，二十年之後。

他們還有可能在一起，但是現在，他沒有底氣。

不過，他還是想要試一試。

……

這是宮聆重生以來，第一次正正經經的看著傅斯年的眼睛，依舊熟悉的光芒，依舊然跟難以忽視的氣勢。

但是，似乎變得更加有人情味了。

上一世，她跟在他的身邊都沒有辦法讓他改變的男人，這一世竟然在她的推搡拒絕之中，多次向她表明了心跡。

如果，一開始沒有顧敬亭的出現，她一開始抱著感恩的心態去回報，或許，後面也不會出現這麽多的事情了吧。

……

在她決定放棄自己執念的愛情，重新開始新一段戀情的時候，曾經的執念之人卻將她變成了自己的執念。

因果循環，天道輪回，情感糾葛。

或許誰都不會欠了誰。

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地點，我們都會還給我們欠了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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