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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rv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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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rvana

昆侖臺上的新煉金術教授加布裏埃爾·拉伯雷就像他的口音一樣難以琢磨,就在那些被他選中的巫師準備聯名向安德睿校長投訴時,他上課的節奏和語速一樣都慢了下來。

與此同時,安芮婭給樊青青的補習也展現出效果,小姑娘十分慷慨地把自己的學習成果通過咒語‘覆制成雙’分享給了班上的其他同學。

反覆學習鉆研過煉金術課程中大部分專有名詞之後,原本艱澀的課程也沒有他們想象中的無趣、困難。

......

隔月,安芮婭收到了一封信,信使仍舊是貓頭鷹——小家夥似乎飛了它之前從未跨越的距離,幾乎在信封脫離長喙的剎那便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安芮婭給它準備的餅幹,掛在不遠的樹梢上睡著了。

可憐的小東西。

安芮婭原以為這信來自格魯斯·霍恩海姆,但信封上並沒有家族的火漆標志。

它來自英國魔法部。

安女士,您好!

近日,我們接到一條有關於1943年夏天裏德爾宅案件的舉報,該案將於今年夏季再次開庭重審,鑒於您在案件發生當夜身處裏德爾莊園,請務必於7月13日上午,第三審判室出席案件審理。

魔法部法律執行司。

讀完信,安芮婭緊皺的眉頭幾乎能夾死蒼蠅,她抓住信中的一只硬徽章打量,上面印著她的姓名:芮婭·安,受審。

她似乎並非單純的證人。

‘重審’意味當年發生的事情已經上過一次法庭,她很難想象伏德摩爾特沒有給當年的事情好好善後,並且任由這條‘舉報’傳到魔法部法律執行司處。

更何況,當年的裏德爾宅已經變成了伏德摩爾特莊園,她又怎麽能知道伏德摩爾特是怎麽在法庭上給自己脫罪的?

難以置信。

安芮婭緊接著用雙面鏡呼叫起了他,但無論她是用鏡子還是擺弄胸前的紋身,那邊都沒有任何應答。

難道?

安芮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往更壞的角度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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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7月13日,倫敦市中心。

安芮婭在這條既陌生又令人無比熟悉的長街上踱著步子,長途飛行讓她有些焦躁。

她穿著一條素白又簡單的裙子,甚至連口紅都沒塗,蒼白的膚色令剛從電話亭出來的男麻瓜偷偷瞄了了許多眼,甚至朝她道,“需要幫助嗎?女士?”

安芮婭冷著臉拒絕對方後,關上電話亭的大門將號碼撥到魔法部。

“歡迎來到魔法部,請說出您的姓名和來辦事項。”

“芮婭·安,參加今天裏德爾宅案再審,魔法部法律執行司。”

“請把徽章別在胸前。”電話中的女聲和機器人比起來大差不差,斷句機械,冷漠至極。

“您將在安檢臺接受檢查、登記魔杖。”腳下的地面顫抖著沈入地底,“安檢臺位於正廳盡頭。”

一陣刺耳的‘滋啦’聲伴隨著電話亭的沈默在耳畔單調地重覆著,直至下沈結束,機械女聲才道出她的最後一句告別,“祝你愉快。”

安芮婭實在不知道‘受審’有什麽愉快可言,電話亭的門在騰地一聲中自動彈開,魔法部的大廳在她面前緩緩展開。

金碧輝煌的穹頂與幹凈到發光的深色實木地板交相呼應,四周墻壁中內嵌著許多鍍金壁爐,隔秒就會有巫師從壁爐中冒出。

大廳正中是座浮誇的噴泉,女巫、馬人、妖精、家養小精靈環成一圈拱衛著最中心高舉魔杖的男巫——或許是在任的英國魔法部部長,安芮婭連瞥一眼那張雕像的臉的興趣都沒有,朝著登記魔杖的方向走去。

工作日的魔法部人員比非工作日更多,甚至有人端著咖啡正往口裏傾倒,完全不怕會有人推擠著讓他毀掉自己的工作長袍。

魔杖登記處的巫師似乎還沒睡醒,他朝自己的眼睛裏滴了些紫色的魔藥,擠出兩滴清淚,“請問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小姐?”

安芮婭把魔杖送到面前的黃銅單盤機器上,看著紙張顯示出十一英寸、冬青木、鳳凰尾羽以及十二年的字樣。

男巫把打印出來的羊皮紙留在桌面邊沿的黃銅長釘上,好似醫生清理門診病人的掛號單。

他歸還了安芮婭的魔杖,又朝電梯指了指,示意安芮婭接下來該往哪邊。

穿過大門,安芮婭來到一部門前等候巫師更少一些的電梯口,排在她前面的男巫是個不能更熟悉的人:一頭金色長發幾乎垂墜到了小腿肚處,手中執著的蛇頭的兩顆綠寶石眼睛正發出熠熠的光。

電梯前金色的欄桿門很快滑移開來,在對方轉頭乘電梯的瞬間,她不得不與他打起招呼,“日安,馬爾福先生。”

男巫抿著唇,他和安芮婭之間的關系大概從霍格沃茲起就不怎麽樣,他的眼睛先是凝聚在她胸前的徽章處,又很快看到了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黑金戒指。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很迅速地用蛇頭卡住了電梯門,他柵欄牢牢關嚴,卡住鎖鏈。

不大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

在電梯緩緩上升時,他才對安芮婭回道,“日安...伏德摩爾特夫人。”

安芮婭用魔杖的杖尖在自己胸前的徽章上點了點,“馬爾福先生,請慎言,我叫芮婭·安。”

阿布拉克薩斯沒有反駁她,他聽著電梯中的女聲念出,“第五層,國際魔法合作司,包含國際魔法貿易標準協會......”後,朝安芮婭道出一句,“祝你好運。”

說罷,就隨著滑開的柵欄離開了電梯。

......

安芮婭在第二層離開,穿過傲羅辦公室,來到一條被耍地漆黑的長廊前。

她數著木門,停在第三間門口,推門而入。

暗室陰涼幽暗,墻壁每隔一段距離掛著些火把。

審訊室是環形階梯逐階下沈式的布局,最下面的圓心處坐著四五個黑乎乎的人影,環形石階前坐著零星的幾位巫師。

圓心對面擺著一張石凳,上面坐著許久不曾見面的伏德摩爾特,他一身濃黑的袍子,頭發比上次雙面鏡聊天時更長一些,背影就像阿茲卡班裏的攝魂怪。

安芮婭沈默著拾級而下,她停在最下層張望著審判臺上坐著的巫師。

主位上的男人魔杖一揮,在伏德摩爾特身邊給她加了個座位。

“芮婭·安到庭,我們可以開始了。”

在安芮婭的餘光中,伏德摩爾特似乎微微點了下頭,他端坐在石制座位上,甚至沒看她一眼。

審理席上的人絮絮叨叨念了一串名字,大概籠統地敘述了案件,又指名審理人與記錄員。

“被告,湯姆·馬沃羅·裏德爾。”

伏德摩爾特搭在石凳上的手有節奏地敲擊起來,他任憑對方念出自己曾經的名字,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證人,芮婭·安——被告遭人指控,1943年夏,案件發生的那晚,你在何處?”

“我在裏德爾宅,先生。”

“現有人舉報裏德爾宅中麻瓜湯姆·裏德爾被殺一案為被告所為,你認可這個說法嗎?”

“我不認可,先生。”安芮婭坐直了腰,她覺緊貼後背的石頭過分涼了,“麻瓜湯姆·裏德爾是被莫芬·岡特所殺。”

“你當晚從頭到尾都與被告呆在一起嗎?”

安芮婭沈默了一會兒,她咬著唇,“不是的,先生...我們在裏德爾宅裏面,有段時間被園丁弗蘭克分開了。”

“你能解釋,作為孤兒,你和湯姆·馬沃羅·裏德爾先生兩人是怎麽找到裏德爾宅的嗎?並恰好在宅子主人被殺當夜闖入宅中?”

“我在麻瓜孤兒院的朋友將一間位於大漢格頓的房子給我居住,那裏離小漢格頓十分近,離兇手莫芬·岡特的房子更近。”安芮婭做出一個回憶的表情,她微微皺著眉頭,“如果我沒記錯,在命案發生前一日,莫芬·岡特與裏德爾家中的麻瓜園丁弗蘭克有過互毆行為,就在那間房子邊小路的盡頭。”

“園丁弗蘭克?”

審理人翻出相關卷宗,飛速閱讀著與這位麻瓜相關的資料:園丁弗蘭克在案件發生後不就便與被害人的妻子私奔,年事已高的裏德爾夫人在馬車裏被桃核卡住窒息而亡,弗蘭克後因酗酒、賭博不知所蹤。

“是的,莫芬·岡特對麻瓜的厭惡表現在明面上,整個小漢格頓都知道他有些...與眾不同。”

審理人提筆在羊皮紙卷上記下些什麽,忽而轉向審伏德摩爾特,“你父親從你出生起就從未管過你,你們之間全無關聯,對嗎,湯姆·馬沃羅·裏德爾先生?”

“是的。”他的聲音依然有些啞。

“你幼時在孤兒院十分古怪,直到進入霍格沃茲才好轉,你是否對他懷恨在心?”

“恨是有過的。”

“這種情緒是否支使著你對老湯姆·裏德爾痛下殺手?”

“並未,先生。”伏德摩爾特揚起下巴,“我只是拋棄了和他一樣的名字,關於舅舅莫芬·岡特的所作所為,我深表同心——與莫芬·岡特之間的血親關系還是他接受攝魂怪之吻後才知道的。”

“芮婭·安。”審理官又轉向安芮婭,“你與被告湯姆·馬沃羅·裏德爾在進入裏德爾宅時與麻瓜弗蘭克之間有過摩擦,你對他施放了魔咒,對嗎?”

“是的,但他向我用槍——我是在見到莫芬·岡特闖入裏德爾宅後才和湯姆一起進入花園,這之前,我們只在宅子外遠遠看著。”安芮婭直視著審理官,又忽而間偏轉眼睛回憶,“我一直知道莫芬·岡特是巫師,在小漢格頓城鎮上,他說過蛇佬腔,並且在與麻瓜弗蘭克鬥毆時拿出了魔杖。”

“莫芬·岡特與弗蘭克鬥毆的那天我就在很近的地方,剛從集市上買回一些農產品——鎮上的麻瓜可以為我作證,弗蘭克在鬥毆過程中使用了槍支,而莫芬·岡特在魔杖脫手的情況下用了三次死咒,只是沒成功。”接下來的話似乎令安芮婭有些難以啟齒,她偏著頭,“當時太危險,如果那時候介入,說不定可以阻止老湯姆的喪命...我才五年級剛畢業,根本沒膽子去對付兩位男士。”

“那晚莫芬·岡特與弗蘭克都與你交手過,是嗎?”

“談不上交手,我只是自衛先生。麻瓜弗蘭克顯然把我當成了偷盜者,我只能在對他用咒後逃進了宅子裏面......”安芮婭又補充道,“我似乎聽到了麻瓜的慘叫,又遇上了樓道裏的莫芬·岡特正,他捏著魔杖準備上樓,滿臉殺意——我沒有其他辦法,為了防止他不去傷害房子裏的麻瓜,我只能和他對戰。”

“你在幹嘛呢,湯姆·馬沃羅·裏德爾先生?”

“被弗蘭克分開後我一直在尋找芮婭,這個麻瓜園丁顯然被我的臉震驚到,與此同時我的鎖腿咒也生效了——我和老湯姆·裏德爾十分相像,他最後放我去找芮婭,可惜她已經被莫芬·岡特用魔咒擊中。”

伏德摩爾特的眉頭終於擰了起來,他的表情看上去悲痛又哀傷,“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麽好質疑的,如此明晰的過程......也不清楚向你們提出再審的人是誰,芮婭·安為此昏迷了七年。”

受理人抿了抿嘴,要知道魔法部的第三審判室幾乎從不用來審理嚴重案件,更何況當年莫芬·岡特已經認罪受刑,接受了攝魂怪之吻。

他將法槌落在桌面上發出‘噔噔’兩聲響。

“認為指控不成立的請舉手。”

第三審判室幾乎完美地重現了當年湯姆·裏德爾受審時的情況:指控不成立,再審以伏德摩爾特的清白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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