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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氏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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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氏孤兒院

這段時間裏湯姆·裏德爾不是一般的郁悶,他連做夢都是鄧布利多說過的對角巷,迫不及待的心情與難以言喻的快樂在每日夢醒後變成一場空。

清晨,他還得跟芮婭·安一同早起送報、隨後當個略有些滑稽的花童,叫賣花束——尋常來說,這些事都算不了什麽,可一旦心情不好,做什麽都悶堵堵的。

他把一大半原因都歸結到芮婭·安的身上,同時也每天不忘去掛著日歷的墻上看看,焦急的倒數著——期盼芮婭·安生日的那天。

芮婭早就發現湯姆·裏德爾在‘工作’的時候心不在焉了,他的眼神是那般火熱——避無可避。

他們說好賣花得來的錢四六分賬,芮婭六分,因為花種都是她從村子裏要來的。可是她每日做的工作要遠遠超過回報。

送完報紙,湯姆·裏德爾就開始偷懶,他很狡猾,只選擇衣著講究的人推銷,雖然成功率會高很多,但一天可能等不到幾個人。

芮婭則會向過往的大多數人吆喝,走遍大半個街區,直到花朵銷售一空。

她做了大部分工作,裏德爾卻仍用那副受了欺負似的表情看著她——就像是她欠他一樣。

“湯姆,你的銷售策略是什麽?”

還用多問嗎?他只喜歡有挑戰的大生意,毛頭小利他根本看不上,“我只做十拿九穩的事情。”

只找講究的有錢人賣花,還不夠十拿九穩嗎?

“是嗎,”芮婭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清了清喉嚨,指向遠處冒著煙的工廠,“你知不知道裏面的童工一天要工作多長時間?”

湯姆·裏德爾瞪圓了一雙眼睛,他哪裏知道這些,科爾夫人又沒說過。

要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芮婭·安在他面前賣弄一些只有她才知道的東西。於是小裏德爾先生惡狠狠地說道,“我為什麽要知道?”

“童工法律規定,九到十三歲的兒童每周工作時間不能超過48小時,然而資本家絕不會這麽簡單地向法律屈服——過勞死的孩子很多。”

如果說芮婭是他們‘生意’裏的老板,那麽湯姆·裏德爾就是她手底下的一名雇員。

哪能有這麽囂張的雇員呢?

芮婭一定得治治他,“每天花圃裏照料這些花朵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著:今天芮婭·安工作了多少個小時。我從清晨四點四十起床洗漱,直到下午臨近五點才能把花賣完,勉強回到孤兒院裏,晚上還得澆花。”

“就算除去中午用餐和午休的時間,我一周的工作時長早超過了四十八個小時,甚至不如去工廠裏打工。”

“嗯哼。”湯姆·裏德爾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那又怎麽樣呢,想去工廠,他又不會攔著她。

“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吃不消了。”芮婭故意癟了癟嘴,垮下挺直的身板。

病了更好,湯姆總覺得自己出水痘的那段時間太過狼狽,如果能在芮婭·安生病的時候以牙還牙,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我的生日就快到了。如果再這麽疲憊地拖上幾天,我大概率會病倒。”芮婭拔高了嗓門,“對角巷,多麽神奇的位置,不知道生病之後,鄧布利多教授還會不會帶我們去買東西。”

見鬼——

湯姆·裏德爾仿佛被抓住了後頸脖,他猛地搶過芮婭·安手裏的花,“你歇著吧!最好再好好睡一覺,下午的花我負責賣光!”

芮婭看著湯姆藏在花瓣後的小腦袋,悄悄露出愉悅的笑容,他其實很聽話——在某種意義上,不是嗎?

***·***

湯姆·裏德爾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三月三十一號——芮婭安的生日。

清早,送完了報紙,兩人就回到孤兒院,坐在大廳中略破舊的沙發上等待鄧布利多。

芮婭啃著今日份的幹面包,她覺得鄧布利多不會來的這麽早。

像上次他的來訪就是在下午,可是湯姆太過興奮,她不忍心去掃他的興。

每當這種時候,她便深刻體會到年齡帶給人生的厚重感,‘期待’、‘緊張’,這一類的情緒在年紀漸大之後就會逐漸消退,可能這就是童心吧。

大廳的門被瑪莎早早打開了小半邊,她坐在這裏正好能看見門外的對街。

這個時間太早了,孤兒院的孩子們剛剛起床用餐,街道上沒什麽人。

柵欄鐵門外突然閃爍了一下,芮婭還以為是她眼花,可湯姆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那濃黑的眼珠直直盯著鐵門外。

“啪”的一聲,芮婭這次可以確定她聽到了不尋常的聲音,那塊之前閃爍的地方嗖地顯現出一個人影。

他這次的穿著遠不及之前那回張揚,一身藏青色的風衣,頭上戴著頂禮帽,就像是尋常的倫敦紳士。

鄧布利多左右一查看,確認自己的幻影移形並沒有被發現,隨後走向了孤兒院。

“瑪莎!瑪莎。”這是湯姆·裏德爾頭一次對瑪莎這麽熱情,“教授他來了,你去開鐵門!”

芮婭察覺到鄧布利多微微皺起的眉頭,他是在嫌棄什麽?裏德爾的沒禮貌?

在她為數不多的原著記憶裏,鄧布利多對哈利·波特特別和藹、友善,同時哈利·波特也是個溫和善良的男孩子。

——這與湯姆·裏德爾的性格恰好相反,要知道,他那樣性格的‘問題學生’,是老師最頭疼的。並且他身上沒有讓教師一再容忍他的理由,比如一個顯赫的身世。

他們是孤兒院的孩子,而且和哈利·波特不一樣,他們甚至沒有可以托付的遠方表親,也沒有祖上留下的錢款。

如果想過上好日子,就必須規矩一些。

瑪莎提著圍裙下擺,帶著鑰匙匆匆趕到,“哦,我忘了還有鐵柵欄,科爾夫人昨晚跟我說過。”

鄧布利多等著柵欄鐵門被打開後,脫帽向瑪莎致意,“日安,瑪莎小姐。”

瑪莎朝他回了一禮,她並不清楚鄧布利多的名字,“日安。”

湯姆·裏德爾已經等不及了,他幾乎是用擠的來到了門外。

芮婭怕他又惹鄧布利多註意,一直拉著他的袖擺。

“鄧——”

“鄧布利多教授,日安,您吃過早餐沒有呢?”她主動堵了湯姆的話。

“日安,芮婭、湯姆。”

小裏德爾先生剜了芮婭一眼,覺得她多管閑事,甚至耽誤時間。

“我在來之前就已經吃過,看來湯姆已經等不及了,那就走吧。”鄧布利多一人一邊、將兩人用手臂圈在身前,“瑪莎小姐,還希望你跟科爾夫人說一聲,他們今天會被我帶去采購教學用具。”

“好的。”瑪莎皺著眉,她實在想不通,有什麽必備的教學用具。書或者筆?那也用不上一整天采購。

目送鄧布利多帶著孤兒院裏最‘詭異’的兩個孩子離開,瑪莎打了個寒顫。

此時的倫敦街頭剛開始喧鬧起來,路上的店鋪開始營業了,工廠的煙囪也開始冒煙。芮婭·安能聞到邊上剛開張的面包店的麥芽香味,小腹迅速地裏癟,她早上並沒有吃飽。

盡管這些景狀與她曾經待過的未來相比十分‘古樸’,但不可否認,1937年的倫敦是世界上很繁華的都市。

“我們是要去賣那種棍子的店鋪嗎?”湯姆·裏德爾的目光不斷梭巡著,這些店面都太過‘尋常’了,他有些心急。

“哦,你說的東西是魔杖,那不叫那根東西。”鄧布利多說著,停下了腳步,“就是這裏,我們到了。”

——一家狹小且骯臟的酒吧,它被嵌在一家唱片店和書店的中間,如果不是鄧布利多,他們甚至不會多看它一眼。

這個地方離他們平時進行商業活動街區遠不了很多,芮婭來過,她甚至羨慕著想去書店裏看看,都沒想過要進入這間酒吧。

鄧布利多遞給他們二人一人一張備貨清單,“我想需要的東西都在這上面,你們可以先看看,我會帶著你們走遍賣這些東西的店鋪。”

“你會喜歡這裏的。”鄧布利多笑了笑,他朝著湯姆道,“破釜酒吧的老板也叫湯姆,這很有緣,是嗎?“

“叫湯姆的人也太多了!”小裏德爾先生嘟囔一番,又突然像是倒苦水一般說著,“我的父親也是巫師嗎?他們——孤兒院的那些,他們告訴我他也叫湯姆·裏德爾。”

“對不起,我不知道。”鄧布利多很溫和,“別再在這外面了,我們可以進去再聊。”

要知道過往的麻瓜們都看不見這間酒吧,他們在這裏杵著很容易遭到別人的註意。

小裏德爾先生從頭到尾都皺著眉頭,溝壑裏似乎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沒有之前那麽期待對角巷了,這個自稱教授的巫師連他父母的身份都不知道——看來巫師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這個討厭的酒吧、討厭的教名湯姆。他母親未免也太敷衍了!

跟著鄧布利多身後跨入酒吧,恍若回到中世紀,他開始挑剔著酒吧的一切。

芮婭緊緊捏著湯姆·裏德爾的袖子,她也微微皺著眉,因為眼前的字幕:

【提點湯姆·裏德爾註意自己的態度。】

【小心翼翼、找個安靜的地方提醒。】

【大聲地指責他、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就非管裏德爾不可了?這東西,確定不是專門來坑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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