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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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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 趙菱歌一覺睡醒坐著馬車去了和陳寧約定好的茶樓。

雲浮留在家中等著方管事過來。

這方管事是萬姨娘娘家某房不知名的表親,當年聽說萬姨娘發達,拖家帶口來到趙家, 從小管事做起, 一步步到今天成了趙家廚房的總管事。

十幾年間不知道從趙家拿走多少好處。

方管事並不樂意讓人分走他的權力,再加上前段時間趙老太太收回了萬姨娘管家的腰牌, 這讓他損失了不少,也為此懷恨在心,他不知道雲浮的性子, 還想著替萬姨娘教訓幾下雲浮。

在原本說好的時間故意推遲了一個時辰。

朝雲行雨催了又催,就是沒人來。

沒辦法只能把這事告訴雲浮,“大小姐, 怎麽辦?那個方管事找不到人,我們要推遲時間嗎?”

“不推,既然不來,那就直接讓副管事過來。”雲浮放下手裏的書,對著她們倆說道。

威脅她,沒關系, 廚房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沒過多久,一個瘦弱的中年男子來到了雲浮的院子, 語氣十分謙和,

“見過大小姐, 我是李才, 廚房的副管事,不知大小姐有什麽吩咐?”

雲浮看他談吐清晰, 腦子靈活,最重要的是, 朝雲行雨一喊,很快就過來了,相比那個要給她下馬威的方管事,還是這位更加順眼。

“李管事,祖母讓我和廚房管事一起負責家宴,既然方管事不願,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總管事了,家宴有些地方還需要你來協助。”

姓李的管事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都合不攏了,他可不像方管事那個沒腦子的,前段時間就是這個才回來的大小姐讓老夫人把萬姨娘的管家權給收回來了,

這方管事…居然一點也拎不清,現在還敢給大小姐甩臉子,這不給他有了機會,連忙點頭,“多謝大小姐,老奴一定任由大小姐差遣。”

雲浮也笑了,她欣賞識時務的人,“既然如此,相信我和李管事一定能辦好今年的家宴,這是我根據往年家宴菜單擬出來的單子,管事看看有什麽不妥?”

李管事雖然圓滑,辦事能力還是有的,不過這些年一直因為萬姨娘被方管事狠狠壓了一頭,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機會,對這次的家宴格外重視,小心接過朝雲遞來的單子,仔細看了起來,

確實了幾個不足之處,有些猶豫不覺,雲浮看出他的意思,“李管事但說無妨,我以前在鄉下住著,對這些事情也不了解,出錯也是應該的。”

這話就是定心丸一樣,李管事開始放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著。

雲浮聽完點點頭,“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辦,對了,廚房裏面每年的開支是多少,我在鄉間待過,總覺得府裏的廚房采買價格有些虛高,既然李管事現在總管廚房,那就重新檢查一遍吧,有些高價的,就換個地方采買。我回頭會讓人把腰牌給你,今天就到這裏吧,若有事再來找我。”

李管事點點頭,剛從雲浮的院子出來,就碰見了大肚便便的方管事,看他那囂張的樣子,突然就開心起來。

“老李,你怎麽在這,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去竈上待著。”方管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對著人就是一頓諷刺。

李管事看他這幅樣子,也不願和他計較,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就跟著院裏的婆子走了出去。

方管事一臉不屑,還要往前走,就被幾個膀大腰圓的灑掃婆子給攔住了,“大小姐累了,現在已經睡下了,讓方管事不用過來了。”

方管事楞住了,這……還給他下馬威,當下就橫了起來,大搖大擺的走了。

雲浮在書房裏聽完行雨的話,揚起一抹笑容,“也囂張不了幾天了,由他去吧,祖母現在在哪?”

趙老太太的院子。

雲浮脫下身上的狐裘,往裏面走去。

“怎麽過來了?”趙老太太剛剛睡醒,就看見雲浮坐在椅子上等她。

“祖母,家宴的菜單我已經和李管事一起擬好了,拿過來給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改的地方。”

“李管事?廚房不是方管事負責嗎?”趙老太太接過冊子,想了想,反問道。

“我派人請了方管事,可他遲遲不來,肯定是有事情耽擱了,想著今天是祖母交代的時間,只能把廚房裏的李管事請過來一起擬了菜單。”雲浮解釋起來。

“怎麽可能?”趙老太太看著雲浮,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

這個孩子畢竟是從外面養大的,和她並不親近,從她回來之後,就已經發生了很多變故,就連菱歌那麽乖巧的孩子都被她帶偏了,居然還去官府告狀,趙老太太對雲浮已經有些不滿。

“祖母若是不相信,大可讓人再請一遍方管事。”雲浮的語氣還是波瀾不驚,倒讓趙老太太更加煩悶,對著身邊人吩咐道,

“來人,把方管事給我叫過來。”

一刻鐘後,趙老太太身邊的老婆子回來了。

“人呢?”趙老太太有些驚訝。

“方管事說,竈上正燉著萬姨娘要的燕窩,還要等等才能過來。”那老婆子低下頭,小聲的說著,誰也沒看到她額頭上的汗。

請確實是請了,不過是大小姐底下的人去請的。

“祖母您看吧,就是這樣,方管事就是請不動。”雲浮笑笑,對著趙老太太說道。

“反了他!這個家姓趙不姓萬!”趙老太太是真的生氣了,杯子都給摔了出去,臉色鐵青。

茶水和瓷杯碎片撒了一地。

雲浮也被嚇了一跳,看著她怒氣沖沖的樣子,假意勸導,“祖母您別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

“去把廚房那個李管事給我叫過來。”趙老太太又對周圍人說道,“換個人過去。”

沒過一會兒,李管事喘著粗氣跑了進來,大冬天,額頭居然都出了汗,

“李才給老夫人請安。”

趙老太太看他一臉汗,不滿的心情這才舒服了些,“你可知我喊你過來有什麽事?”

李管事跪在地上,連忙搖搖頭,試探性的問道,“可是老太太最近的飯菜有不滿意的地方。”

趙老太太心裏稍微滿意了一點,沒有說話卻轉頭問起了別的話題,“你在廚房待了多少年?”

“回老太太,已經有十年了。”

趙老太太沈思了一會兒,“既然如此,從今天起,你就是廚房的總管事了。”

李管事心裏都要樂開了花,趕緊跪在地上給趙老太太磕頭,“多謝老太太,多謝老太太……”

李管事是和趙老太太的身邊人回的廚房。

還在屋裏躺著的方管事眼睜睜看著一群人闖進來把他的腰牌給拿走,交給了李管事,又把他的東西全部扔了出去,

“這到底怎麽回事,我才是廚房的總管事!”

沒人理他,方管事這才慌了神,拉著李管事就要吵起來,不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捂住嘴丟了出去。

李管事呲著個牙,掏出銀子把趙老太太院裏的人給送出去,這才回到廚房,對眾人說道,

“承老太太賞識,讓我做了廚房的總管,今天晚上通通來我家,我們大家不醉不歸。”

“好。”

“李總管今晚不醉不歸。”

……

方管事沒辦法,只能求到了萬姨娘那裏,萬姨娘一聽是趙老太太的安排,也不敢多說,她才被奪了管家權,再過去不是找死。

方管事一家合計了半夜,最後還是決定回家,反正這些年在廚房裏摸了不少油水,這些銀子也夠他們一家人下半輩子吃喝不愁,沒想到剛打算走,就被人綁住扔進了柴房。

這是李管事做的,他怕哪天姓方的又卷土重來,到那時候可沒他的好日子過,一不做二不休,聯合廚房裏的其他人,把方管事從前在廚房裏克扣食材,中飽私囊的事情給抖了出去。

趙老太太本來不在意,直到她聽見方管事貪了兩千兩銀子,氣的又摔了幾個杯子,這下連萬氏都不管用了,直接被送到官府,按律處理。

方管事還以為萬姨娘會來幫他,一點也不慌,可沒想到他都被送到官府了,萬氏都沒出現過,一氣之下,當著縣令的面,就把萬氏也交代出來。

趙老太太知道後,差點沒被送走。

直接把她的私庫給抄了,不止如此,連帶著趙定都被拖累。

趙碌前陣子組建了一支商船,要去外面進些舶來品回來賣,去的時候好好的,結果回程時候遇到大風,船翻了,東西全都撒進海裏,那些夥計也怕趙碌追責,帶著剩下的東西全跑了,趙碌血本無歸,結果他妾室的私庫裏面好幾萬兩銀子,心裏的落差可想而知,又和萬氏鬧了一場。

雲浮正在屋子裏和趙菱歌檢查府裏的賬本,聽著趙菱歌和她說萬氏的事情,

“姐姐,萬氏現在已經被祖母禁足了,而且府裏其他管事只要是和萬氏沾親帶故的,也全被祖母換掉了,就連大伯也因為這個和她吵了一架,大伯母還給大伯送了好幾個妾,現在萬氏,好像徹底沒動靜了。”

“外人的事情,我們少管,對了,你前幾天出門玩的怎麽樣?”雲浮放下筆,朝趙菱歌看了過去。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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