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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壞人,她就得不償失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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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門背,將桌子搬開,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丹珠抱著自己,渾身顫抖不已。

這都算什麽事情?她被葉瑾羞辱了?

在水裏坐了半刻鐘,她認識到發完呆還是得出去面對外面的人時,這才狠狠地搓了澡。

直到把渾身的皮膚搓得渾身通紅,又從頭到尾重洗了三遍,丹珠才將衣服穿起來。

回到房間裏時,葉瑾已經躺上了床。

丹珠僵著臉看了眼床上的人,對方紋絲不動,眼前輕輕地閉著,像是睡得極為深沈。

在原地站了一會,她默默地給自己打好了地鋪,和著衣迅速轉進被窩裏,緊緊地將自己卷成了一團。

涼風習習,窗外的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襯得房間裏越地的靜謐。

丹珠因為心情覆雜,久久都沒有辦法正常入睡。

也許她應該生氣,應該破口大罵,應該跟床上的人拼命,可是那之後呢?她要跟這個男人撕破臉皮逃出葉府嗎?

外面會有什麽樣的危險在等著自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熟悉的無力感清晰地爬上丹珠的心頭,令她的眼睛莫名地有點潮濕。

“丹珠。”冷不防的,從床上傳來葉瑾的聲音。

丹珠咬住唇,因為心裏對他還有氣,應得十分的不甘不願,“幹嘛?”

葉瑾側翻了個身,支起下巴,笑吟吟地看向她,“今天晚上,我們要不要換個位置睡?”

丹珠楞住,“為什麽?”他會這麽好心?

“沒有什麽為什麽,我就是想試試打地鋪什麽感覺。”葉瑾想了想,十分自然地扯了個理由,“畢竟像我這樣的貴公子,很難得會有這樣的機會。”

丹珠半信半疑地看向他,“真的?”

“珍珠都沒有這麽真。”葉瑾維持著他那副欠扁的笑容。

丹珠猶豫了一下,雖然對他忽然的提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這個少爺要是真想做什麽,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的。

她只得慢吞吞地爬起來,“好吧,是看在你主動要求的份上我才答應的。”

兩人換了位置,丹珠將被子蓋好,舒服輕輕地籲了一口,這段時間老打地鋪,她都快忘記躺在床上的睡覺是什麽感覺了。

她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位置的緣故,這回她很快找到了周公,漸漸地開始沈入夢鄉……

可惜,葉瑾惱人的聲音再次在她耳側響起,“丹珠。”

丹珠眨巴了下眼睛,含糊地嗯了一聲。

“你睡在這裏,晚上會不會有蟑螂爬過來?”葉瑾的聲音很清晰,半點睡意都沒有,

丹珠的瞌睡蟲跑了一小半,呆了呆,生怕他忽然想要換回床位,連忙振作精神回答道:“不會,我平常都有認真打掃房間,這種東西是絕對不存在的。”

“真的麽?”

丹珠的語氣很肯定,直接套上他剛說過的話,“珍珠都沒有這麽真。”

氣氛重新安靜下來。

丹珠再次踏上尋找周公之途,努力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可有人卻偏偏不如她的願,每當她眼睛快要合上的時候,葉瑾只會適時地開口說話

“丹珠。”他第十八次喚她的名字。

丹珠的瞌睡蟲第十八次被他趕跑,忍氣吞聲地問道:“什麽?”

葉瑾停頓了下,說道:“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丹珠被招惹得徹底沒了脾氣,無奈地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被子道:“老實說,少爺你其實就是失眠了吧?”一直叨叨叨的找她聊天,害得她自己也開始睡不著。

葉牽了牽嘴角,讚許地點點頭,“嗯,被你這麽一說,我確實是失眠了。”

丹珠郁悶地閉上嘴巴,低著頭默不吭聲的。

葉瑾安靜了一會,忽然從地上爬起來,起身坐到丹珠的床邊。

丹珠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往床裏一縮,心想著這個人又想做什麽?難道在浴室裏他鬧得還不夠嗎?

“為什麽這麽害怕?”葉瑾凝望著她,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輕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丹珠咬著唇拼命搖頭,更是卯足了勁想要往裏面躲,無意中,她不小心碰到了脖子的傷口,“啊”地叫了一聲就撫上了那處。

感覺手指有一絲黏糊,丹珠的面色頓時變了,放下手一看,上面沾了些鮮紅色的液體。

下午被上官憐兒劃了兩刀,後面她自己做了點應急處理,剛剛她沒註意扯到了結痂的地方,傷口又有了裂開的跡象。

丹珠一邊細細地抽著氣,一邊想著,完了,她的脖子以後不會留下疤痕吧?那得多醜啊?

葉瑾皺了皺眉,起身從櫃子裏拿了瓶藥過來。丹珠擡頭望去,認出那是葉瑾先前療傷用的藥粉。

他將裏面的藥粉倒在手心,命令她道:“放手。”

丹珠咬了咬唇,將手伸到他面前,輕聲開口:“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怎麽看到傷口?”葉瑾不肯交出藥粉,執意要自己替她上藥。

丹珠沒辦法,只得松開手,擡高了下巴方便他檢查傷口。

葉瑾一邊幫她塗著藥粉,一邊不忘奚落她,“你說你一個姑娘家,留下這傷疤,以後要是被夫君嫌棄了該怎麽辦?”

丹朱一肚子氣正沒處發洩,這話正好撞上了槍口上,差點沒把唾沫噴到他臉上來,

“我這個傷疤是為了誰才留下來的?還不是拜你那個上官姑娘所賜!”

066 栽樁陷害

葉瑾嗤笑了一聲,慢聲奚落道:“是你反應太遲鈍,上官的身手其實也就是一般。而且,要不是你那一聲尖叫把我也給驚到了,也不至於讓她得了手。”

所以,這還是她的罪過了?

丹朱憤憤地瞪著他,如果眼睛真的能殺死人,葉瑾這會只怕有氣出沒氣進了。

撫著被氣得生疼的胸口,她表情十分悲憤欲絕,“你們相愛相殺沒問題,但是能不能不要帶上我?無緣無故就被你們的愛恨情仇殃及,我真的很無辜啊。”

葉瑾嘴角輕揚,“不然,你以為我那一千兩這麽好賺麽?”

丹珠一股氣卡在喉嚨裏差點出不來,沖著他就是一聲怒斥:“那一千兩不是早就被你沒收回去了麽!”

她這麽一張嘴,倒是正好方便了葉瑾往她嘴裏丟藥。

感覺似乎有什麽滑入了自己的喉間,丹珠面色大變,摸著嚨驚慌失措地質問,“你、你給我餵了什麽東西?”

葉瑾起身站起來,和藹地笑道:“藥啊。”

“什麽藥?”丹珠先是呆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面色瞬間由傾天暴雨轉為明朗晴天,“是不是治嗓子的?”

葉瑾眸光微閃了閃,笑瞇瞇地點了點頭,“嗯,比原來那種更有效。”

丹珠安心了,想了想,又疑惑地問道,

“你什麽時候拿回來的新藥?”

葉瑾蓋上裝藥粉的瓶子,輕哼一聲,“不然你以為我今天出去做什麽?”

丹珠下意識地回想了下,茫然地看著他,“可是,你今天不是只去了眠鳳閣嗎?什麽時候去抓的藥?”

葉瑾湊近她的臉,神秘地笑,聲音低低的,“誰告訴你這藥能在鋪子裏買到的?”

丹珠楞了半響,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你跟顏玉煙姑娘要的?”

除了他和顏玉煙在無力獨處的那段時間,其餘時間她一直跟在身邊,沒看到他有跟其他人接觸,所以,她只能將疑點鎖在顏玉煙身上,

葉瑾含笑點頭,“這藥的材料很難找,只有她那裏才有,我只是過去跟她討用一些。”

丹珠可疑地打量他,忍不住將肚子裏的話問出來,“那你今天過去……”

葉瑾神色淡定,應得十分斬釘截鐵,“就是跟她買藥材的。”

丹珠張了張嘴吧,差點沒把“少騙人了,你其實就是去買.春吧?”這句疑問句吐出來。

雖然她保持了沈默,但這不妨礙她保留懷疑,下午那顏玉煙從屋裏走出來送行時,眸含秋水隨波漾,滿臉的春風撩.人,活脫脫一副剛被人疼愛後的模樣,要說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她才不相信。

第二天一大清早,丹珠被葉瑾落在額頭的一指功給彈醒了,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慌裏慌張地爬起來,驚問道:“什麽事情!發生什麽了?”

待她看清了面前的人,頓時垮下了肩膀,揉著眼不滿地抗議,“少爺,你就不能用正常點的方式叫我起來嗎?”

葉瑾無辜地眨著眼,“我叫了幾遍,可你睡得跟豬一樣的沈,沒辦法,我只好動手了。”

丹珠一聽就知道他在糊弄自己了,她素來醒睡,隔壁床半夜咳個嗽都能驚覺過來,怎麽可能他叫幾遍都醒不過來!

雖然心知肚明,丹珠卻也懶得跟他鬥嘴,只能很無奈地身上的掀開被子,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要洗漱是吧?我現在就去給你打水……”

葉瑾按住她的肩膀,讓她重新坐回了床上,“等你起來服侍,天都要大亮了。”

丹珠楞了下,這才註意到葉瑾儀容整潔,顯然早己將自己收拾過了。

屋裏的窗已經全打開了,暖黃的晨光透進來,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淺金色,越發顯得清雅俊朗起來。

丹珠一時看得有些發怔,隱約覺得,今日的他仿佛和往日有些不大一樣,可究竟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總覺得他好像變得精神了許多,簡直可以用意氣風發來形容。

“發什麽呆?”葉瑾這回不用一指彈功了,直接用扇子敲上她的腦袋。

丹珠摸著被打到的地方,小聲地嘟囔著:“叫我起來,到底是什麽事?”

葉瑾微微一笑,說道:“我要出趟遠門,歸期不定。”

丹珠捂著嘴很不淑女地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葉瑾在府裏的時間一直都很短,常常神龍不見首尾的,她已經也不覺得奇怪。

“不問我去哪裏嗎?”葉瑾盯著她的眼睛。

丹珠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你去哪裏我能管得著麽。

待思緒稍稍清明了些,她很快意識到了一間十分嚴重的事情,他要是不是在這裏,那她豈不是要任人魚肉了?

丹珠緊張起來,忙不疊地問道:“我能跟你一起嗎?”

葉瑾臉上露出了點笑意,嘴裏卻冷酷地拒絕了她的請求:“當然不行。”

丹珠拉住他的手,急急地哀求:“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就讓我跟著你一起出去吧。”

葉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了她的,“我不需要隨從,你還是留在家裏吧。”

丹珠咬著唇,心裏卻暗暗地說:誰要做你的隨從啊!我只是想活命而已!

葉瑾毫不留情地甩開了她的手,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丹珠也顧不上矜持了,對著他的背影就喊起來,

“萬一那天晚上的刺客來了怎麽辦?四小姐又找我麻煩怎麽辦?上官姑娘不是在府裏有眼線麽,萬一她的人找上門怎麽辦?”

葉瑾腳步一頓,轉頭笑瞇瞇地看著她,

“那你就努力活到我回來的那一刻。”

話音落下,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丹珠呆怔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來。

所以說,從現在開始,她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景陽館,要是有壞人找上門,她也只能在這裏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段時間,她和葉瑾兩人一直朝夕相處,從沒想過要是萬一葉瑾不在這裏了,被落單的她該怎麽辦?

六神無主之下,丹珠抓破了頭也想不出別的預防措施,之後的日子裏,她只好抱著僥幸的心裏寸步不離地窩在景陽館裏,哪都不敢去。

在還沒發生那一連串的事情之前,丹珠覺得葉瑾在不在這裏都沒有關系,只是自從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她開始覺得,沒有景陽館的葉瑾,簡直度日如年。

等著葉瑾回來的日子裏,丹珠不是沒動過想逃跑的念頭,可是她的賣身契不在自己身上,就算逃跑出去,哪怕那些仇人什麽的沒尋上來,她應該也會很快被葉府的人抓回來吧。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祈禱,在葉瑾回來之前,牛鬼蛇神什麽的千萬都不要找上門來。

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有些事情,註定了怎麽都逃不過。

葉瑾離開的第四天,葉冰黛終於再次找上了門。

丹珠當時正在打掃葉瑾的書房,聽到外面的響動聲就跑了出來,看到以葉冰黛為首那一票人等時,頓時有了十分不妙的預感。

果然,葉冰黛張口就說她有幾樣貴重的首飾不見了,執意就說是丹珠偷竊的,並且還命人從丹珠的房中搜出了物證。

望著面前這個咄咄逼人的美貌女子,丹珠知道狡辯無用,索性閉嘴不言。

對方擺明就是要栽樁陷害拿她的罪,她知道這是葉冰黛針對自己設下的局,所以,任何的辯解都是多餘的,只能想辦法盡量將時間拖延下去。

丹珠直接提出找官府論斷,可葉冰黛根本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下令讓人押住丹珠就想原地杖斃。

丹珠自然不會乖乖受死,卯足了勁拼命反抗。

也許是她命不該絕吧,這裏的動靜驚動到了正巧在附近路過的葉老夫人,問清下人緣由後,便親自過來看看情況了。

“母親,這是黛兒從她房中取得的東西。這裏的人都可以證明,確實是丹珠從黛兒房中偷取的。”葉冰黛將從“搜出來”的證物呈上去,輕輕地抹掉眼角的淚,楚楚可憐地說道:“枉費女兒從前這般地信賴她,沒想到,她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葉老夫人也不是個容易糊弄的,威嚴地質問:“丹珠跟著瑾兒也有段時日了吧,為何你先前不提,現在才過來找人算賬?”

葉冰黛暗暗地握緊了袖口裏的手,一臉無辜,“黛兒也是今天清點嫁妝時才發現的,之前都不曾註意到。我的東西平常都是歸綠柳和丹珠打理的,綠柳人已經不在了,我想著會不會是丹珠做的,本來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情,沒想到還真在她房中找到了。”

葉老夫人掃了眼被摁在地上的丹珠,面色有些不耐煩,“就算此事是真的,但丹珠現在畢竟是你三哥的人,你沒問過他就想把人杖斃了,也不怕惹惱了你三哥?還是先差人問過瑾兒的意思吧。”

葉冰黛臉一僵,咬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丹珠心上一喜,太好了,只要這事讓葉瑾知道了,自己肯定會得救的。

可是兩天之後,遠在道觀的葉瑾差人傳回來的答覆,卻讓她徹底傻了眼。

葉大爺的原話是:“不管丹珠是不是我的人,我都不會包庇偷雞摸狗的內賊,如查清確是她所為,該家法還是送去官府,一切都隨娘親的意思。”

067 一介丫鬟

丹珠聽到這段轉述時,氣得差點沒一佛升天二佛掉地。葉瑾這副置之事外的態度,真是讓她從頭到尾寒到了心。

其他先不論,她認為經過在浴室的那一次,兩人之間的關系已不再是丫鬟和少爺那麽簡單,結果證明是她想太多了,葉瑾才不管她的死活,反正沒了她這個丫鬟,還有千萬萬萬的妙齡少女在後面排著隊等著替代自己的位置。

丹珠一陣百味摻雜,深深為先前自己把希望寄托在葉瑾感到可笑,想要生存下去,終究還是得靠自己!

這一天,葉老夫人遣人將丹珠和葉冰黛都叫到了嘉臨苑,看著面前的兩人,面色十分冷肅,“我年紀大了,已經許久不管府裏的事情。這樁失竊案件,我也本無意插手,但既然瑾兒提出隨我的意思,便是要我接手處理這件事情,我這個當娘的,也只能當仁不讓地站出來主持公道”

在場的人頭壓得低低的,沒有人敢有異議。

葉老夫人對眾人的服從十分滿意,點了點頭,接著對葉冰黛道:

“黛兒,若是丹珠真偷了你的東西,我自會按照家規責罰,如若不是,咱們也不能冤枉了別人,省得讓外面的人知道了笑話我們,說我們葉家只會欺壓下人。”

“是。”葉冰黛低著臉,謙恭地輕聲應著,“母親您訓的極是,先前是黛兒沖動了。”

葉老夫人抿了口茶,鼻子中輕輕哼了聲,算是回應了,目光隨之定在丹珠的身上,“丹珠,我會差人徹查清楚這樁失竊案,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只能先把你拘在蘭苑裏。你放心,如查清你確屬無辜,我再還你自由。”

丹珠心口沈了沈,如果她被拘留了,那自己的情況不是變得更被動了嗎?葉冰黛現在一心想要置自己與死地,肯定會在查證的過程裏作梗的。

不行!她不能這麽被動!

飛快地思索了一陣,她恭敬地請求道:“老夫人,丹珠有個不情之請,這件事……不如交由我自己來查吧?”

葉老夫人有些意外,沒想到丹珠居然會主動提出這個要求,深思地看著她,“你來查?”

“是。”丹珠點點頭,語氣無比誠懇:“事關丹珠清白,不管交給誰我都不放心,還請老夫人賜給丹珠一個機會,讓我來證明自己的無辜。”

“不行!”旁邊的葉冰黛立即提出反對意見,冷言道:“你現在是嫌犯,怎麽可能交由你自己來查?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偽造證據?”

丹珠側過頭,絲毫不懼地直視葉冰黛的眼睛,凝聲道:“我本來就沒有做過這等事情,何來偽造證據之說!之所以提出想由自己來查,只不過是不想給任何人機會誣賴我罷了!”

語意一轉,她將話題中心轉移到了葉老夫人身上,“再說了,如果我偽造證據,老夫人慧眼識珠,肯定能馬上看出個好歹,我又怎麽敢在老夫人面前使詐!”

葉冰黛還從沒被人這樣正面扛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連忙轉向葉老夫人,據理力爭,“母親,您萬萬不可答應她!丹珠她在我那邊時,心眼就特別的多,萬一她……”

“好了!”葉老夫人喝住了她的聲音,定定了看了一會丹珠,沈聲道,“你說要親證清白,你確定自己有這個能力麽?”

“是!”丹珠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應道,“我一定會好好表現,讓事情盡快水落石出,絕不會讓您失望!”

老夫人點了點頭,看著丹珠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語氣隨之緩和下來,

“既然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給個你機會,倒顯得我太不通情達理了。這樣吧,就以三天為限,三天之內,如果你不能找出真正的內賊,那麽不管你有沒有做這件事情,我都要按規定處罰你,你可願意接受?”

丹珠一抿唇,堅定地應下來,“是!多謝老夫人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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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芙蓉苑,葉冰黛面色緊繃地坐在椅子上,沈默了半天都不吭聲。

黃嬤嬤見她臉上陰沈得都快出水了,也不敢說話,默默地站在一側不動。

這次的行動意外的不順利,好不容易盼到葉瑾出府,還以為可以趁機將丹珠給辦了,結果卻不小心驚動到了老夫人,原以為水到渠成的事情一下變得覆雜起來。

今早早嘉臨苑的一幕,黃嬤嬤看的很通透,葉老夫人素來溺愛葉瑾少爺,她阻止四小姐杖斃丹珠,並且同意給丹珠機會自己查真相,完全都是在三少爺的面上。這麽多年來,三少爺在府裏也就丹珠一個女人,在三少爺有新的女人前,葉老夫人肯定說什麽都要保住丹珠的。

她理解小姐焦慮的心情,上次派出去的弓箭客行動失敗後,原本小姐想後面再伺機下手,但不知怎麽的,那些弓箭手忽然反悔撤退了,還按照規矩還了十倍的銀兩過來。

後面她又幫著小姐又找了道上幾個有名的殺手組織,但人家一聽說要殺的對象是丹珠,都紛紛表示不接這樁單子。暗殺不成,她們這才想出了栽樁陷害這一招。

可惜把葉老夫人也卷起來了,黃嬤嬤預感,事情終究功虧一簣。

不知過了多久,黃嬤嬤見葉冰黛臉色似乎緩和了一點,暗暗地斟酌了一番遣詞造句,小心翼翼地上前勸道:“小姐,這件事情其實也未必不能辦成,老夫人也說了,不管丹珠能不能在三天後查明真相,她都會受到懲罰。”

“懲罰?”葉冰黛冷哼了一聲,眸底帶著看破一切的漠然,“母親既然決定要插手,就必然會設法保住丹珠,誰叫丹珠現在是三哥唯一的女人?就算是受罰,最多也不過是罰點月錢禁足什麽的,對她根本就不痛不癢,這算什麽?我要的是丹珠的命!”

黃嬤左思右想,也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躊躇著道,“要不……我們再請一次刺客?京城的那幾家不肯接,我們可以請遠一點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錢,就不信找不到能為我們賣命的。而且三少爺現在也不在,下起手來也方便了許多。”

葉冰黛掐著絲帕的手幾乎要擰斷了,恨恨地道:“你以為我沒想過麽?我都把人請到了西域那邊,對方一聽說要殺丹珠,全部都拒絕了,”

黃嬤嬤大吃一驚,“這怎麽會……難不成,丹珠竟是個大有背景的人?”

“不可能。”葉冰黛立即否定了她的猜測,斬釘截鐵地說道:“她要真有那麽厲害,當年她就不會答應留下來給我報恩,更不會乖乖地讓我奴役了三年。”

黃嬤嬤開始慌起來,“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辦才好?再過十天,就是您出閣的日子了……”

葉冰黛沈吟了片刻,“那天驚動了不少人,現在府裏上上下下都盯著我們芙蓉苑。如果丹珠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難免不會讓人生疑是我們幹的,到時候我在母親那邊也不好交代……眼前,也只能暫時按兵不動了。”

黃嬤嬤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又寬慰道:“丹珠現在想給自己立清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如果我們不配合她,她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葉冰黛冷笑一聲,“對,熬過這三天,我在慢慢收拾他。”

芙蓉苑是失竊事件的案發地點,葉冰黛原以為丹珠很快就會找上門,但沒有,她一次都沒有來過。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丹珠仍是沒有絲毫的動靜,一切都風平浪靜得好像什麽都沒有發過一樣。

葉冰黛開始疑惑起來,難道,她已經放棄了查明真相?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用完晚膳後,黃嬤嬤陪著葉冰黛在花園裏散步消食,笑著說道:“小姐,明天就是審問的日子了,我看那丹珠這幾天一直呆在景陽館都不出來,看她明天怎麽交代。”

葉冰黛有些得意,掐了朵月季放在鼻尖輕嗅,“也許,是她自暴自棄了吧。”

兩人正聊著,不多久,從後面跑過來一個小丫鬟,停在葉冰黛的面前恭敬道:“小姐,丹珠來了,正在芙蓉閣等著要見您。”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黃嬤嬤笑了一聲,諂媚地說道:“小姐,她一定是覺得走投無路了,特意過來跟您求饒的吧?”

葉冰黛冷哼了聲,高傲地擡了擡下巴,對著小丫鬟下命令:“知道了,我待會就回去。”

回到芙蓉閣時,丹珠已經在裏面等了好一會。

見到面色冷漠的葉冰黛,丹珠也也不行禮,徑直走到她的跟前,面色平靜地說道:“葉冰黛,我是來找你談判的。”

“放肆!”黃嬤嬤高聲喝道,“丹珠,你不過是一介丫鬟而已,竟敢這樣直呼小姐的名字!”

丹珠沒有理會黃嬤嬤的裝腔作勢,盯著葉冰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緩緩開口:

“以前我喊你一聲小姐,是因為你曾救過我一命。但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哪一點值得讓我對你客氣?”

068 玩笑而已

黃嬤嬤還想罵回去,葉冰黛擡手制止了她,勾起唇冷笑道:“不錯,既然你都知道了,也無需拐彎抹角,直接開天窗說明白吧。”

頓了下,她繼續說了下去,語氣十分冷漠,“丹珠,你手上掌握了我的秘密,我是不可能留你在這個世上的。倘若你肯乖乖受死,我還會讓你死得痛快點,不然,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不想死。”丹珠直接拒絕了她的索命提議,冷靜地開口,“所以,我來找你談判。”

“談判?”葉冰黛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笑話,掩著唇笑得妖嬈:“你哪來的有資格和本小姐談?你該不會這麽天真,以為能爬上三哥的床就是我的三嫂吧?”

“我手裏握有你的把柄,不是嗎?”丹珠絲毫不被她的態度影響,字句清晰地開口,“月初時,我陪著少爺出了一趟門,路上還正巧遇到了你,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葉冰黛沒有出聲,以眼神示意丹珠繼續說下去。

剛剛一直在門口站著等葉冰黛,丹珠覺得有點腳麻了,兀自選了個位置坐下來,又成功地引起黃嬤嬤的一陣瞪視。

她一邊揉著自己的小腿,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將你和黃嬤嬤兒子的奸.情,和你從十六歲開始就已不是處子,並且打算找人李代桃僵混過洞房花燭夜這件事情,都詳詳細細地寫成了兩封書信,交給了我在外面的一個朋友。”

葉冰黛臉瞬間黑了大半,美眸如寒冰般發出陰冷的光芒。

“我和朋友約定好了,如果過幾天她沒有我的消息,就把一封信匿名交給張家,另外一封就送給京城最好的說書人,讓他好好地宣傳宣傳小姐的風流韻事。”

頂著葉冰黛幾欲殺人的目光裏,丹朱嘴角很認真地替她總結:

“名滿京城的第一美人,居然是這般不自愛的人……你說,屆時大家都會怎麽看待你?張家還敢不敢娶你?老爺和夫人會不會一怒之下,就將你送去水月庵削發為尼,讓你從此在青燈古佛下度過餘生?”

葉冰黛緊緊地抿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裏的惱怒隨著丹珠那一句句落下的話騰起,簡直要冒過頭頂了,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撕爛對方的嘴。

良久,她終於冷哼了聲,強裝鎮定道:“那天你們就不是去了個成衣鋪買了兩頂帽子,後面又去了眠鳳閣……我的人一直在後面跟著,可沒有看到你有什麽可疑的舉動。”

“是嗎?”丹珠神色不動,故作玄虛地反問:“你確定你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盯牢了?”

葉冰黛被噎住了,渾身抑制不住地發抖,有一種被人掐住咽喉的窒息感。

過去的三年裏,丹珠一直表現得軟弱乖巧,葉冰黛又仗著她只能依附自己躲避仇家,從來都沒有把丹珠放在眼裏,說得難聽點,她一直當丹珠是自己手下養的一條需要乞憐的狗,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沒想到,這條狗如今不僅除不掉,反而一口咬了上來,葉冰黛只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麽要閑著無聊救了她!

“就算我活不了,我也絕不能讓你這個兇手逍遙自在,不如大家來個魚死網破。”丹珠淡聲道,“當然,你也可以賭我到底有沒有把信交出去。只要你能冒得起這個險,你甚至可以現在就殺了我。”

葉冰黛瞇起了眼睛,說道:“丹珠,我承認我是小看了你,從前的你,可沒有這份氣魄跟我提條件。”

丹珠笑得自若,“那是自然,從前小姐都沒想過要我的命,我自然得藏著尾巴好好伺候著。可是看看你現在,為了殺我,下藥刺客栽樁都用上了。我是欠你一條命,但這不代表我就得用命還你。”

葉冰黛咬著牙沒吭聲。

丹珠斜睨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應該知道什麽叫人言可畏,壞事傳千裏,如果你已不是處子的消息傳入張家,就算他們覺得那封信很刻意,但為了避免娶個破爛戶入門,他們肯定會差人要求驗身以示證明,到時候……”

“夠了!”葉冰黛僵著表情,嘴唇被氣得直哆嗦,“你說誰是破落戶?你到底想怎麽樣!?”

丹珠唇角翹了起來,不答反問,“我想要的,四小姐應該很清楚吧?”

此情此景,她忽然無比懷念自己當年在談判桌上的氣勢。這種將敵手逼到絕境,而不得不同意自己條件的優勝感,實在是不能更痛快了。

“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葉冰黛惡狠狠地盯著她,“如果你不遵守諾言……”

“那你也只能相信著。”丹珠打斷了她的話,冷淡地陳述一件事情,“就像我也必須相信你不會再害我。”

葉冰黛掐著手裏的絲帕,低著臉,面色陰晴不定。

丹珠也不急著催她的答覆,氣定神閑地坐在位上檢查昨晚剛修過的指甲。

沈默許久的黃嬤嬤按耐不住,忍不住低下頭跟葉冰黛耳語,“小姐,我們不能聽她的,萬一她是在誆我們怎麽辦?不如,我們就在這裏將她給了了!”

丹珠沒聽到她的聲音,但也能從她兇狠的眼神中猜了個大概,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黃嬤嬤,你現在肯定恨不得我早點死吧?”

黃嬤嬤被戳中了心事,面色頓時難堪起來。

丹珠又笑了笑,加了一句氣煞人的話:“你想的不錯,你兒子柳毅光的名字我已經很清楚地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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