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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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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他想叫她別走,可當他看到蘇靈筠那一剎那,他像是失聲了一般,無法將那◎

蘇靈筠等人在午時回到了安陽城, 她沒有跟著程清清回蘇家,而是隨著與江懷謹回了江家,她想先收拾一些東西帶回去, 剩餘的東西後面再說。

蘇靈筠想與江懷謹和離, 但她父母那邊是一個大難關, 她打算來個先斬後奏。程清清已經知曉江懷謹給她休書的事,分別時, 她叮囑程清清別將她此事告訴她母親, 程清清同意了,但願她說到做到吧。

“你們不是要去蘇州麽?怎麽又回來了?”

蘇靈筠和江懷謹回到江家的時候,薛夫人正在屋裏午歇, 聽聞她們回來的消息,便匆匆趕到了廳子。

江懷謹目光溫柔地往蘇靈筠那邊瞥了一眼, “靈筠纖纖弱質,有些不適應旅途的勞頓。”

薛夫人點點頭, “我早就說了,你妻子不是你, 受不了那舟車勞頓,山高路遠, 你非要帶她去, 回來也好,好好休息幾日, 就沒事了。”

蘇靈筠與江懷謹在馬車上已經商量著編好了這一套說辭,所以聽聞江懷謹的話, 她只是乖順地點頭應和。

薛夫人目光轉移到江懷謹的身上, 見他臉色發白, 唇無血色, 不由擔心地問:“玄知,你臉色看著不大好?可是身體不適?”

“只是昨夜沒休息好,母親不必擔憂。”

蘇靈筠看了他一眼,回來前江懷謹就讓別告訴薛夫人他受傷的事,她同意了,之前那一次也一樣,估計薛夫人一點都不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從薛夫人那裏回到聽雪院,蘇靈筠站在院門口,看著庭院的花花草草,假山流水,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江懷謹察覺她的落後,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眸清冷,不似方才在薛夫人屋裏那般溫柔。

蘇靈筠沖著他微微一笑,然後跟上他的步伐,“我明日想回家裏一趟。”她面色如常地道。

江懷謹目光落在她唇邊那抹淺淺的笑容上,臉色微不可察地僵了下,片刻之後,他冷然道:“隨你。”言罷,他沒有進屋,而是轉身去了書房。

蘇靈筠回了屋,看著屋內的一切,才幾日沒回,她便有了一股陌生的感覺,她轉身接過素竹懷裏的兔子,坐到椅子上,道:“素竹,你先休息一會兒,再去收拾東西吧。”

素竹神色猶豫地應了聲“是。”

待在這屋子裏,一股壓抑的感覺隨之而來,蘇靈筠不由得想起與江懷謹的種種糾纏,心底那股陰暗的情緒在蠢蠢欲動,慢慢地試探,慢慢地纏裹,試圖吞噬她的心。

蘇靈筠晃了晃腦袋,緩緩地調整呼吸,低頭看著安靜窩在她懷裏的兔子,她手輕輕地撫著它的毛發,它如今已經不怕她了,在她撫摸它的時候會十分乖巧地任由她撫摸,她唇角浮起抹開心的笑。

是夜,江懷謹並沒有回房裏睡,蘇靈筠也沒有去幫他換藥,他那邊有衛無和黛青照應著,根本用不著她。蘇靈筠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這幾日她一直沒睡好覺,明明又困又累,但就是睡不著覺,思緒很亂,最主要的是擔心程清清會把她和江懷謹的事告訴她母親,惹來一堆麻煩。

蘇靈筠長嘆一口氣,從床上起來,拿著燭臺走出了內室,將燭臺放到桌上,從竹簍裏拿了一片白菜,走到墻角處餵小兔子,小兔子這會兒窩在她臨時給它搭的軟窩裏打著盹兒,白菜遞到它嘴邊時,它立刻睜開了眼,啃咬起來。

蘇靈筠餵完了一片菜葉子,心變得寧靜一些,她準備回去睡覺,卻在起身那一剎那,看到門上映著一道修長的影子,她頓在原地,那影子沒有動,蘇靈筠便只是靜靜地站著,直到門聲響了兩下,她才走過去開門。

看到是江懷謹,蘇靈筠並不意外,“你要回屋睡麽?”她問。蘇靈筠不希望他回來睡,因為那意味著她得把床讓給他,他受了傷,她也不好叫他睡那張無法讓他伸展雙腿的小榻。

江懷謹能從她眼中看出她並不希望他回屋,他眸光微凝,張了張口,說出來的話卻非內心所想,“我來拿東西。”

蘇靈筠暗暗松了一口氣,側了身子,讓他進屋。

和蘇靈筠一樣,江懷謹也睡不著,但他是想到她明日要回蘇家,心中煩亂不堪而睡不著。

他心底明白她所謂的回娘家並不是去個幾日就回來,也許離開之後她就不打算再回來了。

一想到此,他心上就有股說不出來的難受與窒悶,他幾乎是不受控地走到這裏來,在門外站了許久,直到壓下心中紛亂的情緒,才敲了門。

他想叫她別走,可當他看到蘇靈筠那一剎那,他像是失聲了一般,無法將那幾個字說出口。江懷謹從未體驗過這種情系一人身上的感覺。他心生排斥卻無可奈何,好像心不屬於自己了,所有的情緒都不受控制地亂來,怎麽努力都收不回來。

江懷謹視線掠過墻角處的小兔子,修眉不覺微動,一想到這兔子是沈凜送給蘇靈筠的,他就有股想把它丟出去的沖動。他壓下了那股躁動,回到內室,說是拿東西,他其實根本沒什麽要拿的,蘇靈筠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你與母親說過你要回去了麽?”江懷謹隨口問,盡管心中亂如麻,臉上沒有洩露分毫,依舊從容自若。

蘇靈筠微頷了首,應答:“說過了。”

江懷謹見她緊隨自己,只能拐入屏風,從他那華麗的衣櫃中拿出一條玉腰帶,“母親同意你回去?”

“嗯。”蘇靈筠看著他解開腰帶,換上手中的玉腰帶,不由微訝,他回來就為了換一條腰帶?

一問一答後,兩人皆沈默了。江懷謹將換下來的腰帶隨手丟到椅子上,走了出去,一直到了門口,蘇靈筠都沒有挽留他,反而怕他不走似的將他送出了門口。

江懷謹手抓著門框,驀然收緊,回眸看向蘇靈筠,那張臉籠罩在陰影之中,深邃的眼眸顯得格外的陰沈冷漠,“你真想與我和離?”他仰著下巴凝望著他,高貴的姿態仿佛在給蘇靈筠一個後悔的機會。

蘇靈筠先是一怔,而後毫無猶豫地點頭。

江懷謹面子一沈,置於門框的手收緊,像在極力地隱忍著什麽。她厲害,比他更決絕,說斷就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既如此,他為何不能做到如她這般快刀斬亂麻?“你別後悔。”他唇角浮起抹不以為意的冷笑,隨後甩袖而去。

蘇靈筠不認為自己會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反而認為這個結果對他們而言都好。

* * *

次日,蘇靈筠帶著素竹回了娘家,因為程清清與李氏提過此事,所以李氏早有準備。蘇靈筠到家門口的時候,就有人去通知李氏了,等到了李氏的院子,蘇靈筠便看到了程清清陪著李氏候在廊下。

自從上次蘇靈筠因為和蘇雲崢鬧了齟齬一氣之下離去後,李氏心中就一直掛念著此事,擔心蘇靈筠不願意再回娘家,後來又聽說她隨江懷謹去了蘇州,又開始擔心她的安全。

前幾日程清清留下一封信說要追去蘇州,李氏更是愁上加愁,日日寢食難安,還不到一個月,整個人就消瘦憔悴了許多。

蘇靈筠走到她身旁,看到李氏瘦削的面龐以及霜白的鬢發,然後對上她眼裏的關切,心中不由一澀,輕喚道:“母親。”

李氏見她眼裏沒有怨意,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緊接著又打量了她好幾眼,不由心疼道:“我的兒,你怎麽瘦了那麽多?你在江家那邊都不吃飯的麽?”李氏握著她的手,“既然回來了就多住幾日,在自己家裏,就放開了吃。”

蘇靈筠能夠感覺到李氏見她歸來的歡喜激動心情,心中頗有些感觸,“嗯,母親,我會多住幾日的。”

仔細想想,其實李氏雖然有時候忽略了她,但她對她肯定有舔犢之情的,她只是不懂自己女兒的真正心思,總是自以為是地認為將她培養成一位大家閨秀,為她挑選一位門當戶對,品學兼優的好夫婿就是疼愛重視她了。

不過,她作為女兒大概也是有些問題的。她一直努力地去做父母心目中知書達禮,溫婉端莊的女兒,所以拼命壓抑自己的本性,她從來不在他們面前撒嬌任性,也不會告訴他們自己真正的心思,久而久之,他們也就看不透她了。

“你夫君那邊不會不同意你多住吧?”李氏雖然希望她多住幾日,但又擔心她夫家那邊不高興。

“母親,你放心,夫君並無異議。”蘇靈筠安慰她道,略一猶豫,嘗試著挽了下李氏的手臂,“母親,先進屋去坐吧。”

李氏看著手臂上那只手,有些驚訝,以往蘇靈筠在她面前都是一副規矩穩重的姿態,那裏會這樣挽她的手臂,“嗯,先進屋再說。”她臉上不覺露出喜悅之色。

程清清看著蘇靈筠挽李氏的手臂,便也學著她的模樣,笑嘻嘻地挽了上去,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蘇靈筠,“舅母,不如就讓表姐一直住在家裏好了。”

蘇靈筠問言暗暗嗔了她一眼,示意她別亂說話。

李氏好笑地斥責了她句:“你這丫頭又說胡話了,又不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你表姐怎麽能一直住在家裏?”

程清清撇了撇紅唇,看著蘇靈筠但笑不語。

三人進屋剛坐下,就看到蘇雲崢從外頭走來,蘇靈筠看到他不免想到他那一巴掌。

她兄長文質彬彬,待人有禮有節,從來不與人動氣,誰能想到他也會動手打人?也許他與自己一樣,都在壓抑著本性。

“兄長也在家?”蘇靈筠坐在椅子上並沒有起身,只是沖著他露出一溫婉微笑,仿佛他們之間不曾鬧過齟齬。

先前蘇靈筠對那一巴掌一直耿耿於懷,始終想著找機會報覆回來,但如今想想,報覆過後有何用?所以她努力壓下那股若有若無的邪火,既然與他不和,以後遠離他一些就是了。

蘇雲崢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先是一怔,隨後頷了下首,而後向李氏行了一禮。

李氏撇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而後扭頭與蘇靈筠道:“我得知你要回來,就讓人去叫他回來了。他這兄長做得很不好,你放心,等一下用膳的時候,我定要叫他自罰三杯,在當著我們的面給你賠禮道歉。”

蘇雲崢臉上浮起些許不自在之色,自從那天過後,他心中其實一直十分自責,但又無法放下面子去向蘇靈筠道歉,李氏告訴他蘇靈筠回娘家的消息,他想也沒想便回來了。

蘇靈筠看了眼自己的母親,輕輕一笑道:“母親言重了。”言罷又看了眼蘇雲崢,“當時我也有說話不妥的地方。”

蘇雲崢張了張口,然當著李氏和程清清的面,他不好意思說一些軟話,直到蘇靈筠和李氏告退,回自己的小院,他才追了上去,在走廊裏叫住了她。

“靈筠。”

蘇靈筠頓住腳步,回頭望向蘇雲崢,蘇雲崢站在她不遠的地方,斯文俊秀的臉似有窘色。

蘇靈筠微微一笑,溫聲詢問:“兄長,有何事?”

蘇雲崢緩步上前,看到蘇靈筠臉上和順如春的神色,心中更添慚愧,“靈筠,上次的事千不是萬不是,都是我這做兄長的不是,若要是心裏仍舊不好過,你就打我一巴掌,不,你想打幾巴掌都行。”他說得十分認真,還把臉湊到了她面前。

蘇靈筠先是詫異了下,大概是從未見過端方持禮的蘇雲崢如此手足無措的模樣,蘇靈筠有些想笑,便擡起袖子掩唇輕笑了下,之後才緩緩放下手,“兄長,我方才就說了,我說話也有不妥的地方,這個我該道歉的。至於兄長要我打你巴掌,妹子我哪裏敢動狀元郎的臉啊?”

蘇雲崢一怔,沒想到蘇靈筠也會這麽開人玩笑,臉不由有些臊,“妹子說笑了,什麽狀元郎?八字還沒一撇。”

蘇靈筠輕笑,“兄長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定能力壓群雄,獨占鰲頭。”

蘇雲崢問言不由失笑,“妹子謬讚了。”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蘇靈筠這一趟回來似乎變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端重矜持,不輕易與人談笑。

與蘇雲崢分開後,蘇靈筠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院子日日有人打掃整理,修剪花草,因此未顯蕭條敗落。

“小姐,您就這麽原諒公子了麽?”素竹忍不住道,按她說,就應該還兩巴掌才能罷休呢。

“不然呢?”蘇靈筠淡淡掃了她一眼,她打算與江懷謹和離,以後要回娘家裏住,自然不能和蘇雲崢再起爭執。

素竹緘默,蘇靈筠搖了搖頭,也不和她解釋什麽,她這丫頭總是有些拎不清事。

* * *

晨,蘇靈筠早早就起來了,用了早膳後在書案前寫字。

金鴨古銅爐裏燃著香,淡淡的藥香飄來,令人心神俱靜,耳邊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蘇靈筠並不理會。

“表姐,你在寫什麽呢?這麽認真。”程清清嬌脆的聲音響在耳畔。

蘇靈筠心中嘆了口氣,擱了筆,擡眸看她,“閑來無事,練練字。”

程清清好奇地湊過去,看她娟秀的字跡,輕聲念道: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她頓了頓,驚訝地看向蘇靈筠,“這不是《道德經》裏的內容麽?表姐你抄寫這個什麽?”程清清嘻嘻一笑,“難不成想學做聖人?”

蘇靈筠無奈地笑,“只是隨便抄一下而已,你來得這麽早,用過早膳了麽?”

程清清點點頭,又看見桌面上等著一信封,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好奇地伸手去拿,但手指剛碰上封面,就被蘇靈筠抓住了手腕。

“別動。”蘇靈筠輕斥道。

程清清撅了撅小嘴,“什麽東西這麽神秘,看一眼都不成?”

蘇靈筠抿唇不語,程清清不情願地收回了手,“不看就不看。”她坐到一旁的小榻上,雙手一攤,嚷嚷道:“無聊死了。”

蘇靈筠瞥了她一眼,“你這麽無聊,不如與我一同抄吧。”

程清清立刻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不了,表姐你自己抄吧,我去給舅母請安。”程清清說完就起身匆匆走了,好像怕極了蘇靈筠逼她抄寫道德經一般。

蘇靈筠失笑,正打算繼續抄寫,素竹從外頭走了進來,她目光微凝,看向桌上那信封,眼裏浮起抹不易察覺的猶豫之色。

待素竹來到身旁,蘇靈筠拿過那信封遞給她,面色平靜地道:“這個你送去江家,親手交到那人手中。”

素竹知道她指誰,接過信封,答了聲“是”。這信封裏裝的是什麽,素竹也大致猜到了,她內心有些不安,但也不好說什麽。

* * *

江府,書房的暗室內。

一衣著華麗,相貌英俊的男子被捆綁在椅子上,白芷將手上的一盆冷水猛地潑在他臉上,他驀然睜開眼,入眼是白芷的一身黑衣,白芷挪開身子,他才看到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卻優雅從容的男人。

“幸會。”江懷謹見他醒過來,唇角浮起一溫文爾雅的笑容,仿佛遇到了多年的好友一般。

慕容煜看著江懷謹的面龐,從那俊美無儔的五官中看到的某人的影子,他臉色一沈:“是你。”明明二人沒見過面,他卻立刻判斷出了他的身份。

明明成了他人的階下囚,他的聲音隱隱透著威嚴,顯然習慣了上位者的身份。

江懷謹揚了下眉,“我與閣下有仇麽?閣下為何非要我性命不可?”

他們二人的長相皆屬於人中龍鳳,但一個偏剛毅,一個偏昳麗,只是若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們之間的眉眼有些許相似之處。

聽到江懷謹的話,他冷笑一聲,勉強坐正身體,他指腹習慣性摩挲手上的翡翠扳指,那雙和江懷謹一樣深邃的眼眸,隱約透出高高在上的氣勢,“我為何殺你,你不是心知肚明麽?”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麽?”江懷謹興致缺缺地以手抵額,靠在一旁的幾上,目無波瀾地望著他。

他大概也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他早已派白芷暗暗跟著那名殺手找到了他在安陽的藏身之處,白芷雖然腦子不夠聰明,但勝在善於追蹤,武力高強,她的武功甚至衛無之上。

慕容煜為了追殺他,幾乎派出了身邊所有的高手,自己身邊卻沒留下幾人保護,所以才會被白芷得了機會。

經過這段時間的暗中較量,慕容煜也清楚了江懷謹的實力以及心狠手辣,他目光掠過這滿是兵器的石室,臉上浮起抹淡淡的苦笑。

“要殺要剮,隨你便。”他冷然道,他如今落在江懷謹的手中,他不認為他會放過他,而他斷不會求饒。

江懷謹長身而起,面無表情地踱步到他跟前,接過白芷遞過來的劍,以劍抵在他的肩膀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以為我不敢麽?”

“我知道你敢。”因為他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液,自然也有同樣的狠。

慕容煜眼裏無絲毫懼色,哪怕要仰頭看人,也依舊是一副尊貴之姿,這一點與江懷謹有些相同。

江懷謹臉上浮起讚許之色,而後眼眸沈下,“你為什麽不好好當你的太子,你已經擁有了一切,你有什麽不滿足的?”

為什麽?這問題就像是他問他為什麽要殺他一樣,就算他不說,慕容煜也知道他心中明白得很,他的存在就像是眼中釘,肉中刺,不除去叫人寢食難安。

“我說過我對你擁有的東西不感興趣,你為何就是不信呢?”江懷謹嘆了口氣,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但他自小就遠離了京城,遠離了紛爭。

那些人,那些事離他很遙遠,遙遠得仿佛是上輩子的事,如果不是他找來,他幾乎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

慕容煜目光掃過整間石室,眼裏有著嘲諷之色,“少說廢話。”

江懷謹讀懂了他眼裏的話,無奈搖頭,他從來都不想要搶他的東西,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自保而已。

江懷謹手上的劍從他肩膀上滑下,在慕容煜疑惑的目光下,將他腰間玉佩的帶子驀然割斷,然後拿起那玉佩,轉身揚長而去。

慕容煜皺眉看著江懷謹離去的背影,有些詫異他竟然沒有立刻殺他,而只是拿了他的玉佩,他意欲何為?

作者有話說:

第一次寫有隱藏身份的男主,不過不打算在狗子身世上花費太多筆墨,主線還是在咱筠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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