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如今已回宮，你就待著朕身邊，不會有人再傷到你。”朱由校輕聲輕語的，手撫在高永壽腰側的傷疤上，手指來回摩挲，揉搓，倒是當個樂趣了。

高永壽低頭瞟了眼，沒有開口阻止，隨他去了，朱由校得寸進尺，腦袋湊近了幾分，盯著高永壽的眼睛，“怎麽不說話？”

“...”

高永壽微微偏開頭，眼神躲閃，動作雖然輕微，可朱由校都看在眼裏，只是不甚在意的笑笑，“你我分開有些日子，如今不適應朕在身邊，也是正常。”

說罷，替高永壽整理衣裳，“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會任由你太久，你的心思朕琢磨不透，也疲於去猜測，若是恨意消了些，日後可能安分些？”

朱由校看著高永壽，眼睛裏有難以掩飾的期待，他已不奢求高永壽能事事與他坦誠相待，只求他能厚待些，平日應付那些大臣夠讓人頭疼的樂，回到殿內，若是有個稱心之人伴在左右該多好，他也無需那人全心相待，能一同喝茶，做工即可，若是能再嘮上嗑，就再好不過了。

他不願自己一人，那樣太孤單。

“為什麽不直接殺我？”高永壽遲疑許久，終是問出了口。

朱由校手一頓，轉而繼續為高永壽系腰帶，待腰帶整理完畢，仔細思索了一番，才道：“朕習慣了你在身邊，若是你不在了，朕會不自在。”

仰慕的話說了太多，如今若是再說，自己都會覺得厭煩。

“朕是恨你，恨透了你。”朱由校咬牙切齒，“可比起殺了你，朕選擇繼續恨著，恨意終有一日會消失，可這世間高永壽只有一個，若是沒了，就真的沒了。”朱由校嘆了口氣，如今這樣就挺好，互相恨著，伴著，待百年後，歸於一片土地，滲進土裏，你不記得我，我已然忘卻你，但我們從不曾分離過。

這麽自我安慰後，朱由校心中倒是好受了些，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睛，嘴角不自覺彎起弧度，註定是要糾纏的，罷了罷了。

“你會殺朕嗎？”

高永壽在虛無的幻想中猛的睜開眼睛，看向朱由校，久久後，“會。”

朱由校倒也不意外，輕輕的點頭，然後收回視線，像個孩子般抱怨：“朕都舍不得殺你，你卻執意要殺朕，朕若是死了，這世上就沒人能這麽巴結你，這麽護著你，這麽記掛著你。”

還有，這麽愛著你。

嘴上說的一派輕松，可心卻在一直沈，沈到底，漂浮無依。

“那你準備何時動手，好讓朕有個準備。”朱由校再次開口，看向高永壽，高永壽這次回來總是沈默的讓人害怕。

“目前還舍不得。”說罷，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今日的話有些多了，也有些逾越了，他還未準備到這裏。

朱由校環住高永壽的脖子，激動不已，熱烈而急切的回應，他這人一向愛憎分明，愛歸愛，恨歸很，愛恨互不影響。

“還繼續嗎？”高永壽手停在外面，尋求意見。

朱由校點頭，抱緊高永壽身子，“繼續。”

借著火燭燃燒時滴落的液體，就這麽直來直往，毫無疼惜，朱由校滿頭大汗，附帶低沈的嚶嚀聲，“還有——朕若是死了，你到哪裏尋得這麽契合的身子。”

“嘶——”手上猛的一重，專治嘴欠。

朱由校仰頭悶聲了一聲，汗珠順著脖頸滑到床褥上，不一會兒，床褥濕了一片，“別看著我。”高永壽伸手捂住朱由校的眼睛。

睫毛顫動，掃在手心處，癢癢的，朱由校將手拿開，“朕想看著你。”

高永壽壓低身子，“如今這番模樣，怕嚇著皇上。”

朱由校呵呵笑，仰頭將嘴唇貼在高永壽的臉側，舌尖掠過那些粉紅色的疤痕，“朕覺著你這模樣挺好，太俊俏了，有人心裏會一直惦記著，你若是真介意這模樣，改日朕也劃上幾刀，和你一般模樣，可好？”

“甚好。”高永壽輕笑道：“免得也有人心裏惦記著皇上。”

朱由校聽出這話裏的意思，樂得直笑，伸手在高永壽腰側狠狠掐了一把，“小心眼，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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