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千戶不認，那奴才只能以死來證明，奴才所言句句屬實，絕無欺瞞。”所有人都還沈浸在高永壽被掌摑的震驚中時，老嬤嬤突然起身，一頭撞在墻壁上。

“啟稟皇上，已經斷氣了。”侍衛蹲下身子，探了探老嬤嬤的氣息。

朱由校閉了閉眼睛，“拖出去。”

室內的人陸陸續續的出去，最後只留朱由校和高永壽二人，朱由校伸了伸手，替高永壽將散落在臉側的長發別在耳後，露出俊朗的側臉來，高永壽一動不動的站著，並無反抗。

“高永壽，朕最後一次問你，你和任容妃是否真如老嬤嬤說的那般？”方才還輕柔的動作突然變得粗魯，朱由校捏住高永壽的下巴，強行讓他看向自己。

眼珠在眼眶中轉動了一圈，高永壽上下打量著面前站著這人，待仔細看夠後，高永壽突然轉頭大笑，莫名其妙的大笑讓朱由校更是憤怒，“高永壽！”

“你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高永壽停住笑聲，看著朱由校，“你心中既已認定我與她有情，何苦再來問我。”

朱由校無措的抓住高永壽肩膀，“不是的，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說你沒有去景陽宮找過她，你沒有喜歡她，你沒有因為她去謀害皇子，你告訴朕，你沒有。”

高永壽冷笑了一聲，半低著腦袋，“那可能要讓皇上失望了，我去見過任容妃，我也認識那嬤嬤。”

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讓朱由校徹底呆住，手也慢慢的松開，低喃著，“為什麽要這麽對朕？朕對你不好嗎，高永壽，你告訴朕，你到底想要什麽？”

高永壽苦笑看著朱由校，二叔未出現之前，他想守著朱由校，登基也好，立後也罷，他都想護他周全，得知血海深仇後，他做夢都想殺了朱由校，因此處處報覆，企圖從他的痛苦中得到快感，可一次次的自我逼迫都失敗了，因為他心裏清楚，自己根本動不了手，放過他或許比殺了他更好受，所以他學著妥協，學著摒棄記憶裏不曾經歷過的仇恨，繼續平平淡淡的守護。

可當再次戴上這鐐銬之後，高永壽突然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堅持的守護和等待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眼前這人嗎？可他從未真正的相信過自己。

“想看著你痛苦，因為只有看著你痛痛苦，我才能真正的快樂。”高永壽輕蔑一笑，“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愚蠢了。”

“一個還不夠嗎？為何還要這樣，你就這麽恨朕？”朱由校發瘋似的抓著高永壽的衣服，“孩子都是無辜的，你當真是沒有心的嗎？”

高永壽冷冷一笑，挑釁的看著朱由校，“我的女人，憑什麽給你生孩子？如果不是你，我和她早已兒女成群，笑語滿堂。”

朱由校嘴唇顫抖著，“你恨朕？”

“對！”高永壽突然提高音量，“我恨你，恨之入骨。”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你太愚蠢，愚蠢的讓我連辯解的話也不屑於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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