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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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正廳內依舊燈火通明，屋內坐著的人一聲不吭，微蹙著眉頭，緊繃的側臉在燈光的映射下異常清晰，廠衛紛紛低頭站在門外，無一人敢踏進去。
“千戶大人。”瞧見從正門回來的高永壽，門外值守的廠衛頓時松了口氣，小聲通報道：“皇上來了。”
高永壽臉色微頓，往堂內瞟了一眼，略帶疲憊的深眸頓時清醒了許多，若無其事的吩咐道：“我知道了，都退下吧。”
“是。”廠衛紛紛退下，各司其職。
高永壽停頓片刻才往正廳去，屋內朱由校聽到動靜聲，擡眸瞧了眼來人，並未出聲，高永壽隨手將門關上，腰間佩戴的長劍被仍在桌上，移步上前立在朱由校身側，毫無顧忌的撥弄著朱由校臉側散落下來的長發，“這麽晚了，怎麽還來了？”
“朕為何不能來？”冰至極點的聲音，高永壽察覺到朱由校的異常，手一頓，不自覺的收了回來背在身後，清了清嗓子問：“怎麽了？”
朱由校從椅子上起身，嘴角帶著淺笑，上下仔細的打量著高永壽，高永壽被朱由校這麽看的很是不自在，不禁偏開頭去，朱由校冷笑了一聲，抓住高永壽的胳膊，“這些日子，高千戶徹夜巡城，辛苦了。”
高永壽低頭看著被緊握的胳膊，搖搖頭，“皇上言重了，這都是微臣該做的。”
“是嗎？”朱由校松開手，繞到高永壽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平靜的問道：“那這麽說，給容貴妃送藥也是分內的事情？也是該做的？”
高永壽面色一沈，微微的低下頭，沒有去反駁，這樣的反應讓朱由校心中震怒，臉色甚是的難看，轉過身去，不緊不慢的諷刺道：“也是，高千戶與容貴妃兄妹情深，容貴妃胎兒受驚，作為兄長，送些安胎藥去也是應該的。”
“皇上既然覺得是應該的，那還來做什麽？”
“高永壽。”朱由校呵斥了一聲，滿眼怒火的盯著他，“朕最後再告訴你一次，她是朕的皇妃，無論是生是死，他都是朕的皇妃，你這輩子都別想跟她扯上關系。”
高永壽輕蔑一笑，繞過朱由校坐在他剛坐的的椅子上，“這些微臣都知道，皇上不必每次都跟微臣強調這些。”
“既然知道，那就請高千戶收起你每次不合時宜的關心。”
“不合時宜？皇上剛不是說了，作為兄長，關心一下妹妹是應該的，怎麽現在倒成了不合時宜。”
“高永壽。”朱由校被徹底惹怒，揪住高永壽的胸前的衣服，“朕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高永壽扯開朱由校有力的手，拍了拍胸前緊皺的衣襟，起身離開，“我知道了，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朱由校臉上一楞，仿佛不敢相信高永壽就這樣把他打發走，他在這裏等了半宿，就為了一句，我知道了，他知道的次數太多，但沒有一次是真正知道的。
“站住。”
高永壽停住腳步，半晌後，聽到朱由校的聲音，“放肆，這是你對待皇上該有的禮數嗎？”
“微臣罪該萬死，觸犯禮數，請皇上責罰。”高永壽提起衣擺，跪地叩首。
朱由校瞧著高永壽低頭叩拜的模樣，心中一痛，不知為何，每次都要鬧到這般地步，他明明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他在身邊就好，不要索求的太多，可每次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見不得高永壽對任容妃好，一想到高永壽心中念著的是那個女人，他就難受的不能呼吸，恨不得立即讓那惹人厭惡的女人消失在人世間，消失在高永壽的眼前。
他堂堂一國之君，在他面前，總是斤斤計較的像個閨中小女，著實不討喜，他自己都不喜這般模樣的自己。
夜又深了幾分，屋內安靜的嚇人，高永壽緩緩擡起頭，門微掩著，送來一陣又一陣的涼風，空蕩蕩的，那人離開的有些時候了。
高永壽合著衣服在椅子上窩了一宿，等著天微微亮，繼續去巡城，只是不巧，早上出門時，被來上門感謝之人擋住了道。
“參見督主。”雖已斷了義父子關系，可這面上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魏忠賢翹起手指，撫了把鬢角處的細發，笑道：“高千戶真是盡職盡責，比我這督主還來的早。”
“眼前正是與大金交戰之時，巡城不得不嚴密些。”
“哦，既然如此，那本督主就長話短說，感謝千戶昨日送來的安胎藥，容兒今兒身子好了許多。”
高永壽抿唇一笑，客氣道：“容兒身子好些了就好，督主這般說就跟屬下有些見外了，只是屬下心中有一惑不得解，還請督主解釋解釋。”
“哦，是何事？”
“督主昨日說，皇上近日為戰事憂心，勿要打擾皇上，不知為何，督主托屬下給容貴妃帶藥一事到皇上耳中就成了微臣念及情分，心系容貴妃。”
高永壽目光沈了下來，聲音也冷了許多，他一向不屑於這些背後挑撥離間的伎倆，可奈何朱由校就吃這套，次次挑撥，次次中招。
朱由校這些日子為戰事憂心，高永壽不願見他再為這些瑣事而煩惱，索性順帶讓人給景陽宮送去了所需的安胎藥，免得那些人再去通報麻煩朱由校，但不曾想他們這些人又在這上面添油加醋，朱由校一聽一個信。
“容兒腹中懷的可是皇上的孩子，胎兒受了驚，怎敢不去通報皇上。”
“督主昨日還說勿要打擾皇上，讓屬下直接將藥送去，今日又成了務必通報皇上，這般言而無信，反覆無常，確實是督主的一貫作風。”
魏忠賢鼻腔一哼，低頭品著茶，笑道：“高千戶日後還是長些心眼後，這般愚鈍，皇上這皇位你日後怎麽替他保住？”
“你謀逆的那一天，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麽替他保住皇位的。”高永壽露齒森然一笑，隨後轉身離開，魏忠賢心中大驚，久久未平覆過來。
這高永壽，果然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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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永壽臉色微頓，往堂內瞟了一眼，略帶疲憊的深眸頓時清醒了許多，若無其事的吩咐道：“我知道了，都退下吧。”
“是。”廠衛紛紛退下，各司其職。
高永壽停頓片刻才往正廳去，屋內朱由校聽到動靜聲，擡眸瞧了眼來人，並未出聲，高永壽隨手將門關上，腰間佩戴的長劍被仍在桌上，移步上前立在朱由校身側，毫無顧忌的撥弄著朱由校臉側散落下來的長發，“這麽晚了，怎麽還來了？”
“朕為何不能來？”冰至極點的聲音，高永壽察覺到朱由校的異常，手一頓，不自覺的收了回來背在身後，清了清嗓子問：“怎麽了？”
朱由校從椅子上起身，嘴角帶著淺笑，上下仔細的打量著高永壽，高永壽被朱由校這麽看的很是不自在，不禁偏開頭去，朱由校冷笑了一聲，抓住高永壽的胳膊，“這些日子，高千戶徹夜巡城，辛苦了。”
高永壽低頭看著被緊握的胳膊，搖搖頭，“皇上言重了，這都是微臣該做的。”
“是嗎？”朱由校松開手，繞到高永壽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平靜的問道：“那這麽說，給容貴妃送藥也是分內的事情？也是該做的？”
高永壽面色一沈，微微的低下頭，沒有去反駁，這樣的反應讓朱由校心中震怒，臉色甚是的難看，轉過身去，不緊不慢的諷刺道：“也是，高千戶與容貴妃兄妹情深，容貴妃胎兒受驚，作為兄長，送些安胎藥去也是應該的。”
“皇上既然覺得是應該的，那還來做什麽？”
“高永壽。”朱由校呵斥了一聲，滿眼怒火的盯著他，“朕最後再告訴你一次，她是朕的皇妃，無論是生是死，他都是朕的皇妃，你這輩子都別想跟她扯上關系。”
高永壽輕蔑一笑，繞過朱由校坐在他剛坐的的椅子上，“這些微臣都知道，皇上不必每次都跟微臣強調這些。”
“既然知道，那就請高千戶收起你每次不合時宜的關心。”
“不合時宜？皇上剛不是說了，作為兄長，關心一下妹妹是應該的，怎麽現在倒成了不合時宜。”
“高永壽。”朱由校被徹底惹怒，揪住高永壽的胸前的衣服，“朕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高永壽扯開朱由校有力的手，拍了拍胸前緊皺的衣襟，起身離開，“我知道了，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朱由校臉上一楞，仿佛不敢相信高永壽就這樣把他打發走，他在這裏等了半宿，就為了一句，我知道了，他知道的次數太多，但沒有一次是真正知道的。
“站住。”
高永壽停住腳步，半晌後，聽到朱由校的聲音，“放肆，這是你對待皇上該有的禮數嗎？”
“微臣罪該萬死，觸犯禮數，請皇上責罰。”高永壽提起衣擺，跪地叩首。
朱由校瞧著高永壽低頭叩拜的模樣，心中一痛，不知為何，每次都要鬧到這般地步，他明明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他在身邊就好，不要索求的太多，可每次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見不得高永壽對任容妃好，一想到高永壽心中念著的是那個女人，他就難受的不能呼吸，恨不得立即讓那惹人厭惡的女人消失在人世間，消失在高永壽的眼前。
他堂堂一國之君，在他面前，總是斤斤計較的像個閨中小女，著實不討喜，他自己都不喜這般模樣的自己。
夜又深了幾分，屋內安靜的嚇人，高永壽緩緩擡起頭，門微掩著，送來一陣又一陣的涼風，空蕩蕩的，那人離開的有些時候了。
高永壽合著衣服在椅子上窩了一宿，等著天微微亮，繼續去巡城，只是不巧，早上出門時，被來上門感謝之人擋住了道。
“參見督主。”雖已斷了義父子關系，可這面上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魏忠賢翹起手指，撫了把鬢角處的細發，笑道：“高千戶真是盡職盡責，比我這督主還來的早。”
“眼前正是與大金交戰之時，巡城不得不嚴密些。”
“哦，既然如此，那本督主就長話短說，感謝千戶昨日送來的安胎藥，容兒今兒身子好了許多。”
高永壽抿唇一笑，客氣道：“容兒身子好些了就好，督主這般說就跟屬下有些見外了，只是屬下心中有一惑不得解，還請督主解釋解釋。”
“哦，是何事？”
“督主昨日說，皇上近日為戰事憂心，勿要打擾皇上，不知為何，督主托屬下給容貴妃帶藥一事到皇上耳中就成了微臣念及情分，心系容貴妃。”
高永壽目光沈了下來，聲音也冷了許多，他一向不屑於這些背後挑撥離間的伎倆，可奈何朱由校就吃這套，次次挑撥，次次中招。
朱由校這些日子為戰事憂心，高永壽不願見他再為這些瑣事而煩惱，索性順帶讓人給景陽宮送去了所需的安胎藥，免得那些人再去通報麻煩朱由校，但不曾想他們這些人又在這上面添油加醋，朱由校一聽一個信。
“容兒腹中懷的可是皇上的孩子，胎兒受了驚，怎敢不去通報皇上。”
“督主昨日還說勿要打擾皇上，讓屬下直接將藥送去，今日又成了務必通報皇上，這般言而無信，反覆無常，確實是督主的一貫作風。”
魏忠賢鼻腔一哼，低頭品著茶，笑道：“高千戶日後還是長些心眼後，這般愚鈍，皇上這皇位你日後怎麽替他保住？”
“你謀逆的那一天，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麽替他保住皇位的。”高永壽露齒森然一笑，隨後轉身離開，魏忠賢心中大驚，久久未平覆過來。
這高永壽，果然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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