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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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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琉璃

◎要不,我們趕趕進度?◎

林清夢終於聽不下去了, 她起身。

她告訴林婉:

“愛一個人,不能以迷失自己為前提。”

“我們要先學會自愛,才能愛別人。”

“真正的愛, 一定是雙向奔赴且相互成就的。”

話音剛落, 林婉嘴角憋了憋,終是沒忍住,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林清夢回到車上, 胸腔酸酸漲漲的,好像充斥著無數個泡泡。

憋了五年的眼淚就在此刻決堤, 再也止不住。

直到掃馬路的大爺敲她的車玻璃。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搖下了車窗。

“姑娘, 明年這裏的櫻花會很好看,你一定要來看啊。”

顧星河回到家的時候,林清夢正蹲在他家門外。

她擡起頭, 順著他筆挺的西裝褲順眼而上, 露出可憐巴巴的小狗表情:

“我出門買了瓶水, 將鑰匙鎖裏面了,密碼也失靈了。”

“手機也鎖裏面了。”

顧星河蹲下來,無奈而又寵溺的捏了捏她柔軟的臉蛋。

身後的秘書急忙退了兩步, 隱在拐角處。

他正思付著要不要聯系物業, 幫林小姐開鎖。

但只見顧星河開了門,一手抱人, 一手牽狗。

秘書暗暗慶幸剛才自己沒有多此一舉。

不一會兒, 門又開了, 艾克出來, 沖著門口的秘書搖了搖尾巴。

秘書跟了進去, 跟顧星河匯報了國外分公司最新的項目進展。

臨走的時候, 顧星河交給他一份方案。

秘書打開一看,是“城堡”的抽獎免單活動方案。

“交給宋亮,讓他辦穩妥些。”

顧星河的書房鋪著一張昂貴的波斯地毯,林清夢正興致勃的盤腿坐在上面,研究它上面織著的奇異花紋。

艾克乖巧的臥在她的腳邊吐著舌頭。

窗外的寒風呼呼,室內卻溫暖如春。

一切都在朝著美好奔去。

顧星河心下微動,走了過去。

他擡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

旁邊的艾克低下頭去,選擇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

林清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他從書房的毯子上吻到他臥室的床上的。

一切好像都是預謀已久,也水到渠成的。

窗外的風好像漸漸停了,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他和她的視線溫柔交纏,□□的絲線纏纏繞繞蜿蜒直上。

他的吻剛開始溫柔細膩,漸漸粗暴熱烈,好像要將她拆墻入腹般。

林清夢在他懷裏,好像狂風暴雨中搖曳的海棠。

最後,他終於得償所願,眼尾的猩紅漸漸褪去。

而林清夢也好像找到了自己的避風港,窗外的雨再大,她也不覺得冷。

最後,林清夢等他去洗澡的間隙,拿起了他放在床頭櫃上的一本書。

是一本純英文的《美國往事》。

被折起的一頁,裏面有這麽一段話:

There were times I couldn't stand it any more,I used to think of you.

I'd think,"Deborah lives,She's out there,She exists."

And that would get me through it all.

You know how important that was to me.

翻譯過來就是:

“當我對世事厭倦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生活著,存在著,我就願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很重要。”

顧星河出來,看見林清夢紅著眼眶,手裏拿著他翻了無數次的那本書。

他嘆息一聲,扔掉手裏的毛巾,將人連人帶被拉到自己的懷裏。

“還沒怎麽樣呢,怎麽又哭了?”

林清夢的兩只胳膊緊緊攀上他的脖頸,伏在他寬闊的肩頭忍不住的哽咽。

“這五年,你都沒有找過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

顧星河無奈,他在她的額前輕輕落下一吻,說:

“你最喜歡你公寓樓下的蛋卷,學校門口咖啡店的全糖拿鐵。”

“但周一周五都是全糖,其他時候是半糖,因為怕胖。”

“最喜歡穿那條鵝黃色的裙子,喜歡大半夜跑出來買冰淇淋。”

“討厭導師的嘮叨,卻又欽佩他的敬業,幫他帶了他最喜歡的景泰藍。”

林清夢從他懷裏擡起頭,用很新奇的眼神看著顧星河。

“你怎麽知道的?”

他彈了一下她飽滿的腦門,笑的無奈:

“你說呢?”

“真來過?那怎麽不來找我?”

顧星河回答的極其認真:

“怕自己忍不住會抓你回去。”

“你要追求你的夢想,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成為你逐夢路上的絆腳石。”

林清夢鼻子一酸,眼前又好像籠上了一層薄霧。

顧星河將人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無奈道:“怎麽又哭了,小愛哭鬼。”

“那時我想的是,如果我能重走一遍你走過的路,嘗試你吃過的各種苦,是不是就能感同身受你的感同身受。”

“下次再見的時候,不是以曾經的婚約對象,而是以一個身心健康成熟的的男人去追求你。”

林清夢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像決了堤的海。

顧星河幫她拭著眼角的淚,忍不住逗她:

“你這樣,好像今晚我要了你幾次一樣。”

“不坐實這個罪名,好像很難收場啊,一一。”

“要不,我們趕趕進度?”

林清夢小肚子猛地一緊,她嗔怪似的拍了一下他作亂的手掌,翻身就走。

顧星河笑著將人就往懷裏拉。

但林清夢這會傲嬌的不行:

“不好意思,我認床。”

顧星河:“這是要始亂終棄啊。”

林清夢被他緊緊的摟著,她單膝跪他腿上,一手摸上他的喉結,媚眼如絲:

“革命尚未成功,男朋友還需努力哦。”

顧星河喉結微動,眸色暗了暗,剛才好不容易用冷水澡沖下去的欲望又有了擡頭的苗頭。

林清夢見苗頭不太對,眼疾手快的將他的正在瘋狂閃動屏幕的手機塞到他手裏。

然後趁他不註意,一溜煙就跑了。

顧星河搖搖頭,笑的無奈。

看來,有些東西真的得隨時備著了。

他想。

周三的時候,林清夢所在的小組正式接手琉璃宮的修繕工作。

因為要進行大修,並要辟出一處宮殿來當做文物展廳。

所以修繕方案的初步計劃是要新增附加地板。

一要保護地面金磚或古磚,二是要將電線等隱蔽在地板之下,避免了在古建築的墻上安裝現代設備,產生歷史違和感。

其中神安殿位於琉璃宮的中心,非常適合用於文物展廳使用,而且殿內還保存了宮廷史跡原狀,且結構非常獨特,異於其他殿。

神安殿的維修因為異常覆雜和重要,便由林清夢所在的小組全面負責。

小組負責人換成了孟教授,於教授被分去了負責其他殿的維修。

孟老經上一次的事件,對林清夢刮目相看,有些核心技術上的問題也要叫上她一起商量。

組裏還被分進了一個小夥錢原,是土木工程專業,剛畢業不久。

聽說獲得很多次獎,孟老也當著眾人的面誇過好幾次。

孟老:“錢原就負責實地勘查這塊吧,仔細一點。”

錢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悶悶的“嗯”了聲,像沒睡醒一樣。

林清夢眼皮一跳。

通常,方案在具體實施之前,會由小組組織人員進行進一步的勘查,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再進行修改完善。

要確保接下來的維修工作萬無一失,不出紕漏。

孟老的優點是善於接受新事物,大膽啟用新人,但缺點好像也在於此。

宋晴曾說過,搞文物維修這項枯燥乏味的工作,必須是熱愛且存著對歷史的敬畏之心,才能進行的下去。

而錢原,每天早上例會的時候不是哈欠連天,就是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發呆。

這讓林清夢有了隱約的擔心。

她將這個擔心告訴了顧星河。

顧星河合上了筆記本,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

“不用太焦慮,萬事都有它固有的法則。”

“如果要一個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老孟不是傻子,他精著呢。”

林清夢恍然大悟,她取下顧星河的眼鏡放到自己的鼻梁上,故作深沈:

“你的意思是,錢原是被硬塞到老孟手裏的裙帶,他不得不用,但又不得不防?”

顧星河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低低的“嗯”了聲。

林清夢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嘶溜”一下從他腿上滑落下去,又去埋頭仔細研究地上的圖紙。

顧星河又抓了一個空,他攥了攥空了的手心,從通訊錄裏找出一個號碼。

發了條消息過去。

項目艱巨,開頭萬般難。

林清夢每天都廢寢忘食的,安慰顧星河就像哄小孩。

顧星河每天在洗冷水澡,抽屜裏的量販裝快要落灰。

但林清夢獎勵他的只有一個天雷勾地火的吻,然後就摟著他的脖子撒嬌,用一句經久不變的口頭禪:

“我很忙的,原諒我嘛。”

顧星河很無奈,但是能拿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怎麽辦呢,只能寵著了。

蘇雨說她這是活脫脫的渣女行為。

林清夢不以為然,她淡定回覆:

“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小組在進一步勘查時發現,神安殿的屋頂排木下方,有散落的木屑,這是原來調查時沒有發現的。

孟老接到報告,迅速帶人過去。

用手搖木鉆深入檢查了兩根排木,發現排木內部已經嚴重腐爛,枯朽不堪。

林清夢在一旁,繼續用木鉆檢查臨近的兩根,發現比剛才檢查的那兩根情況還要嚴重。

孟老神色凝重。

錢原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嘴剛微微張開,又被眼前一幕驚得閉上。

這塊本來是由他主要負責,其他幾個組員輔助完成的,但從昨天勘查發現之後,他認為問題不大,明天匯報不遲,就回去打游戲去了。

結果熬了一夜,早上又睡過頭。

輔助他的小李足足打了十個電話,仍是無人接通狀態。

恰巧孟老詢問項目進展,小李只好如實匯報。

“孟老師,排木好像已經失去承重能力。”

“孟老師,其實我昨天已經細細看過,問題不大。”

林清夢和錢原的話音同時響起。

只是林清夢的低淺藏疑,錢源的聲調高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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