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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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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重逢

◎“五年了,顧星河,我早已放下了。”◎

在國外的那幾年, 有段時間,林清夢特別沈迷國產電影。

有次隔壁的學姐借她一部周迅主演的《我的早更女友》。

裏面有一句這樣的臺詞:

“四年了,我還站在原地, 而他, 從來沒有回頭,忘不掉啊,酒一醒就全回來了。”

林清夢看著看著就笑了, 笑著笑著就哭了。

那年,林清夢25歲, 正好是她逃離和顧星河訂婚禮的第五年。

這幾年,她拼命學習, 努力充實自己,將時間擠得滿滿當當,絲毫不敢懈怠。

當一個接一個證書, 一個接一個的獎項拿到手軟的時候。

她仍是不敢停下腳步, 怕一個暫停就會想起曾經的那個人。

但卻一個不小心, 被一部電影破了萬千防守。

那天晚上,她終於停了下來,拂去舊時記憶盒子上的灰塵, 回憶蜂擁而出的時候, 林清夢終於承認,她並沒有忘了顧星河。

這些年, 她只是在逃避而已。

那些甜的、痛的、酸的、澀的回憶, 依舊光澤依舊, 絲毫不見褪色。

京大的聘任書下來的時候, 林清夢正在和周恒視頻。

“真的決定回去了?”

“嗯。”

“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林清夢知道他言外之意指的是什麽, 她一只手在筆記本電腦上輕輕滑動, 笑的嬌媚:

“你太小瞧我了,周恒。”

“我的心可是水泥鑄的。”

林清夢推開門,看見師姐摟著一個金發卷毛的高個子白凈少年,她雙眼微醺,笑著捂上少年的眼睛,對林清夢比了個手勢:

“噓...”

林清夢秒懂,關上了門。

不一會兒,隔壁就傳來顛龍倒鳳的聲響。

林清夢搖搖頭,塞上耳機。

和她完全兩個時差的蘇雨發來了一條消息:

“今天去參加同事婚禮,發現隔壁廳的新娘竟然是林婉,你猜她老公是誰?”

林清夢心裏“咯噔”一下,湧到指間的那幾個字卻怎麽也打不上去。

幾秒之後,蘇雨甩過來一張照片。

林婉一臉平靜的坐在輪椅上,旁邊站著一個面相老實的看起來能比她大十來歲的男人。

林清夢的心落在了實處。

回了句:“機票改簽到下周了,希望回來那天,能在機場看到你的紅裙子。”

退出微信,她又登錄微博。

微博是她後來註冊的新賬號,那天之後,她將所有的賬號全換了一遍。

連最好的閨蜜蘇雨都沒有告訴。

蘇雨知道的時候,她已經人在國外了。

對她這種防患於未然,置之死地而後生,一條後路都不給自己留的操作,蘇雨專門練了兩天的書法,給她寫了個大寫的“牛”字。

而她現在的微博頭像就是那個“牛”字,任誰也不會將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和那個歪歪扭扭的“牛”字聯系在一起。

林清夢剛開始確實覺得自己挺牛的,但今天突然這個字有點刺眼。

它大大咧咧,歪歪扭扭的躺在那裏,似乎在嘲笑她的念念不忘。

林清夢有點不爽,她換了頭像。

新頭像是她床頭的一束幹枯玫瑰。

零點的時候,有人點了關註,林清夢瞄了一眼,是一個私密賬號。

零點一分的時候,他又取消了關註。

林清夢回了國。

當時正值暑假,她每天愜意的搬個小板凳坐在小姨家門口的那棵大樹底下,肆意揮霍著這幾年積攢下的輕松。

那條胡同還是老樣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再沒有碰到過回二爺爺家的蔡明章。

她們宿舍的群一直安靜,除了上次何琳結婚的時候,李藍在群裏喊著收份子錢。

林清夢才知道,何琳最後還是沒有和蔡明章覆合。

朋友圈的請柬上,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笑的一臉幸福,旁邊站著一位滿眼是她的大帥哥。

林清夢當時正在和導師準備一個大型項目,根本抽不出時間回國。

她打電話送上祝福,兩個人默契的都沒有提起蔡明章,更沒有提起顧星河。

林清夢剛回國的時候,去過一趟何琳的工作室,她挺著孕肚,熱情的擁抱了她。

又順便喊上了同在京市出差的李藍,三個人坐在綠幽幽的窗邊,聊了一下午曾經,但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繞過了那關鍵的三個字。

林清夢低頭抿了一口咖啡,笑的輕松:

“顧星河是什麽不可提的禁忌嗎?都這麽長時間了,我早已經忘了他長什麽樣子了。”

李藍偷偷的瞄了一眼何琳,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出了一口長氣。

相比林清夢的雲淡風輕,顧星河幾乎是另一個極端了。

這幾年,“林清夢”三個字幾乎成了顧星河身邊所有人的禁忌。

先是,顧星河有次喝醉酒後,被一旁的一個愛慕她的女生假扮成林清夢的樣子,坐在他的身邊,被他扔了出去。

後來,在他身邊,就沒有見過有女人出現過。

連那些八卦媒體營銷號,都在猜測顧家新掌權人的性取向問題。

再後來,連顧氏集團上上下下的員工都知道,集團的新任掌權人顧總有個絕對不能提的人,就是那個差點訂婚卻棄他而去的高顏值學霸未婚妻。

他長著一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招蜂引蝶的身材,卻偏偏配了能凍死靠近他方圓三裏的女人的氣質。

用他那不學無術的顧思博弟弟的話說就是:他哥顧星河的七情樹早已經追隨爺爺長眠於顧家的陵園之下,現在眼裏只有不斷擴張的顧氏商業版圖。

而他哥顧星河被別人拋棄的這個事實還是他從母親袁麗嘴裏聽來的,後來又不小心在公司裏說漏了嘴,傳了個人盡皆知。

盡管他連那位差點成他嫂子的女孩的照片都沒有見過。

但這並不影響他對她的崇拜之情,因為敢在顧星河這位太歲頭上動土的,不但動土,還能安然無恙的,大概放眼普天之下,只有這麽一位了。

看看他的那位自作孽不可活的二叔,還有那位最後真正摔斷了雙腿的白京海。

甚至連那位被媒體渲染了幾天,便常常以自己嫂子自居的林婉,有哪個是毫發無損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顧思博兢兢業業的扮演著他的傻白甜角色,才得以在夾縫中艱難生存。

他驚奇的發現,最近,冰山表哥竟然有了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變化。

他竟然會笑了,甚至有了那麽一抹淡淡的溫柔。

這個變化,就是那天他去擊劍館,他開著他的庫裏南招搖撞騙了一位美麗女子之後。

顧思博將這一驚人發現告訴了蔡明章。

蔡明章這幾年穩重了許多,不太想理這個小屁孩,但當他被他硬是拽到那個胡同口的時候。

正好碰見了剛準備出門的林清夢。

五年的時間,林清夢身上已經褪去了那種羞澀、謹慎、小心翼翼,她像一枝在暴雨之後盡情舒展枝葉的玫瑰,自信飽滿,嬌艷欲滴。

林清夢嫣然一笑,對著蔡明章伸出了手。

“好久不見,還好嗎?”

顧思博想掐自己的人中,他偷偷編輯了一條消息,準備發給他的冰山表哥。

卻被一旁的蔡明章一把奪過手機。

“好,好...”

“回來了,還走不走了?”

蔡明章因為激動,有些語無倫次。

他想問林清夢有沒有和顧星河見過面,又想到那位怎麽會在自己見之前讓別人見到她。

就顧思博這個傻子,還信了真。

林清夢笑笑:“不走了。”

蔡明章看著她那落落大方的笑容,頗有一副一笑泯恩仇的架勢,心裏暗暗替顧星河招了急。

他就差磨破了嘴皮,才九轉十八彎的說出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的邀請。

一旁的顧思博更是急的團團轉,就差土遁到顧星河跟前去。

林清夢答應了,蔡明章打發顧思博回了家。

“和星河見過了嗎?”

“見過了,前兩天剛見的。”

林清夢對著眼前的餛飩兩眼放光,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麽上心。

“他這幾年不容易,老爺子去世之後,顧家很動蕩,星河肩上的擔子很重,他又是個什麽都往心裏悶的人。”

“這兩年才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他其實是準備....”

林清夢舀了一勺餛飩,吹了吹,笑著打斷了蔡明章的話:

“湯要涼了。”

蔡明章心裏一涼,頓時住了嘴。

林清夢吃完,說要去學校參加一個節目的排練。

開著車就走了。

蔡明章出了胡同,就看見外面赫然停著的那輛顯眼的邁巴赫和車後座上那位高冷矜貴的男人。

他苦笑,拉開了車門。

沒等顧星河開口,他就主動匯報:

“還是那家店的餛飩,半碗,說是要去學校排練節目。”

“什麽節目倒是沒說。”

“小妮子竟然會開車了,五年了,星河,你缺席了她五年的人生,已經有太多變化了。”

蔡明章再次感嘆,沒人比他更清楚顧星河的執念。

林清夢不是他的禁忌,是他的年少不可得,是被他親手葬掉的玫瑰。

如今再想靠近,談何容易。

顧星河緩緩睜開眼,他想起那晚,她在那條老舊胡同的大樹底下笑的一臉淡然。

她說:

“五年了,顧星河,我早已放下了。”

作者有話說:

看我女兒如何花式拿捏顧狗.....

明天可能不會更,後面晚上九點更,如果九點不更就是沒寫完,零點會更,寶子們就早點睡,不用蹲了,可以第二天再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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