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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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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疼痛

◎可以住你的心裏嗎?◎

林清夢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影俯了下來,奪過她手裏的電話,扔在一旁。

“哥哥?”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徹骨,卻透著一絲戲謔。

林清夢被他籠在懷裏,動彈不得,但她早已醉意上頭,沒有什麽理智可言。

她的手指輕輕在他胸前打著圈,嘴裏卻呢喃著:

“當妹妹也挺好的,不用再一個人偷偷難過。”

“其實,我喜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顧星河的唇就落了下來。

冰涼的、熱情的、洶湧的碾壓了她的一切。

“換氣”

“初吻?”

他的聲音暗啞低沈,滾燙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畔。

林清夢臉紅的像只熟透的水蜜桃,醉眼迷離的看著他,聲音輕輕軟軟的咕噥了句:

“我不會啊,你教我啊。”

顧星河眸子一暗,吻又密密麻麻落了下來。

他的一只手托著她的後腦勺,一只手緊緊摟著她的腰,防止她滑落下來。

林清夢在他懷裏幾乎要軟成了一灘水。

壁爐裏的“劈裏啪啦”聲不斷,卻也遮不住黑暗裏偶爾的一聲讓人面紅耳赤的呢喃聲。

門輕輕的開了一條縫,幾秒後又闔上。

最後,林清夢終於在混沌沈淪中抓住了一絲殘留的理智,她推了他一把,撈起了壓在沙發抱枕底下的手機。

“餵,孟圓”

“林老師,我們準備回去了,要不要一起走?”

“哦,我...嗚...”

林清夢眼神濕漉漉的,氣息也有些不穩的靠在顧星河懷裏,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道陰影落了下來,他在她已經有些紅腫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眼神沈沈。

林清夢吃痛,醉意也消了幾分,她哀怨的瞪了眼前的始作俑者一眼。

顧星河聽出了孟圓的聲音,他拿過電話,對電話那邊說道:“我會送她回去。”

“哥,星河哥說他送林老師回去。”

孟圓側過頭,將顧星河的話轉告給孟江。

孟江“嗯”了一聲。

“那拜托星河哥了。”

孟圓掛了電話,他瞄了一眼旁邊氣壓有些低的老大哥,悄悄的給林清夢發了一條消息:

【林老師,我哥剛才找你去了,你見到他了嗎?】

林清夢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消息的,她揉了揉宿醉的眼睛,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微微腫起的唇瓣,笑容有些苦澀。

蔡明章的父母出國了,留他一個人在國內,放寒假的日子裏一個人總是格外難熬,所以他一大早就頂著一個雞窩頭來找顧星河了。

“你被誰咬了?”

這是蔡明章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他就像是一只嗅到特殊氣味的警犬圍著顧星河團團轉。

顧星河並不遮掩,他也是早上起來刷牙的時候才發現唇破了的,是怎麽破了的,被誰弄破的。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但他不想說。

有些時候,只想一個人獨享的某些情緒是不願意和別人分享的。

即使是和他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蔡明章。

“阮雨?”

“我靠,不能吧,她昨晚好像有點喝多了,給我打電話說要去砸你家門,好像是要對你用...強。”

蔡明章見不得他那淡定的樣兒,急的上躥下跳。

只見這位爺只是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了句:“是嗎?讓她來試試。”

蔡明章更狐疑了,他只恨昨晚自己也被何琳的閨蜜灌的七葷八素的,沒有看住這位爺是被那位狐媚子所迷。

他半天套不出話來,最後只好洩氣,大喇喇的躺在顧星河家客廳裏那張真皮沙發上,偷偷瞄了一眼顧星河,試探道:

“聽說老爺子讓你帶人回去呢,你準備怎麽辦?”

那邊在落地窗前喝水的人一言不發。

蔡明章又說:“聽何琳說,林清夢母親的病情好像不太樂觀,她們宿舍的都準備以後出國,只有林清夢準備留在國內。”

顧星河拿著水杯的手一頓,看了蔡明章一眼。

蔡明章一臉認真:“我是說,你下學期就準備走了,咱能別招惹就別招惹,那姑娘較真兒,再說你倆之前還有那麽一檔子事,你可別說你是認真的啊。”

顧星河扯了扯嘴角,疼的“嘶”了一聲。

“你什麽時候見過我認真了?”

他當時說這話的表情三分漫不經心,七分戲謔,蔡明章當真以為他只是玩玩而已。

今天天氣很好,冬日的陽光更是難得的暖烘烘,林清夢將臥室裏所有的床單被套換上新的,又將被子搭在陽臺上,她倚著窗戶看著窗外,興致勃勃的看著兩只小貓打架。

門鈴被人按的飛起。

林清夢起身去開門。

門開了,是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她鄙夷的看了一眼林清夢,踮起腳就朝裏張望:

“你母親呢?”

“有什麽事?”

林清夢對這位繼母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感,她的語氣有些冷。

臥室裏傳來一聲咳嗽聲,林清夢回頭看了看。

於麗趁林清夢分神的瞬間,晃進了臥室,坐到了母親對面,一副上位者的語氣:

“老林是不是來過了?”

林清夢被母親反鎖在門外,她靜靜的站在門外,直到屋裏聽不到任何爭吵的痕跡,才跌坐在沙發上。

母親說:“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不要插手。”

林清夢剛才在爭吵中分明聽見於麗說:

“對啊,老林就是要和白家合作啊,有本事你讓顧家承認林清夢啊。”

“只要顧星河說他喜歡林清夢,我馬上讓她和白家斷絕關系,屬於她的那一半我分文不動全給她。”

“只怕是你們母女每天白日做夢,一心想攀高枝,人家顧家都不拿正眼瞧你們一下。”

於麗走的時候,面無表情的看了林清夢一眼。

母親從臥室裏出來,靠在陽臺的搖椅上,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林清夢趕忙過來,輕輕拍著母親的脊背,母親拉著她的手,輕輕撫摸著,說:“忘了顧家吧。”

林清夢眼皮一顫,破了一角的唇也跟著一疼。

她眼眶有些酸,胸腔有些漲悶。

晚上,母親睡著之後,林清夢偷偷去了樓下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她站在便利店的拐角處,在煙霧繚繞裏望著天上的一輪清冷的明月。

電話響了,她沒接,第二遍又響了,還是顧星河的。

“睡了嗎?”

“睡下了”

林清夢輕咳一聲,她將煙頭摁滅,扔進了垃圾桶,又順手扔了一顆糖到嘴裏,靠在墻上。

顧星河:“你家在幾樓?”

林清夢隨口胡謅一個:“8樓”

突然,旁邊傳來“啪嗒”一聲的打火機響聲,顧星河戲謔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你家住在便利店的8樓嗎?”

林清夢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他有精致的眉眼,利落的五官,豐盈的家世,而自己卻一貧如洗,甚至連母親的醫藥費都是交易。

中午於麗的話又在耳邊回響。

她討厭白京海一天十幾個電話的查崗式的詢問,她討厭母親對自己的歉疚,她討厭父親頂著為她好的頭銜做著生意上利益的交換,她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

又想到顧星河以後會有這麽一個為困在生活的魔爪下的“妹妹”,她就覺得心痛。

如果可以,以後請恨我吧,而不是同情我,顧星河。

於是她往前一步,甜甜一笑,對他說:

“我不想住在便利店的8樓,可以住你的心裏嗎?”

她嘴裏含著那枚甜酒味巧克力,計算著時間,如果他拒絕,她馬上就咬碎它,假裝自己喝了酒。

顧星河眸色暗了暗,俯下身來,漆黑的眸子好像是沈了墨。

“我的心很小,住進去就出不來了,怕嗎?”

林清夢被他看的不自在,想別過頭去,卻被他一把掐住下巴,轉了過來,逼迫自己直視著他。

她的聲音有些不易覺察的顫,她說:“不怕”

顧星河靜靜的看著她,試圖從她的眼裏發現一些別的情緒。

林清夢輕輕一笑,咬碎了嘴裏的巧克力糖果,然後她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他在她要離開之際反吻了她,洶湧的親吻過後,他小心翼翼的親吻著那天被他咬破的地方,問她:

“還疼嗎?”

林清夢其實早不疼了,但她的心被他的溫柔揪的生疼,她在他的懷裏,聲音一顫一顫的,低不可聞的說了句:“還疼”

然後就聽見顧星河低低的笑了。

他說:“還真是嬌氣”

林清夢的眼睫毛在無人看見的地方輕輕的顫了顫,她唇角的弧度快要翹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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