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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第 1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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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第 195 章

◎思衡轉校(三合一)◎

一家人一起包餃子, 瑤瑤和小煦輪流搟餃子皮,大人們包,後來兩個小的強烈要求加入包餃子行列, 於是慧姐便把自己位置讓出來, 她搟大家包。

瑤瑤是湊個熱鬧, 包的餃子奇形怪狀,有恐龍的、有小狗的、有風扇的、有臺燈的, 各式各樣, 五花八門,總而言之,什麽都有, 就是沒有餃子該有的形狀。

小煦看上去好一些,沒那麽天馬行空, 努力在包成餃子的樣子。還別說,真有模有樣, 漸入佳境。

瑤瑤給他的餃子,親切地命名為:寶石。美其名曰, 哥哥包的不是餃子,而是寶石。

許夢雪假裝吃小煦的醋, 問她哥哥包的是寶石, 媽媽包的是什麽,瑤瑤脫口而出是珍珠。

主打的一個糊弄和端水。

易霆自然也來湊熱鬧, 瑤瑤也給予了高度評價:爸爸包的是餃子。

男人不甘心,媳婦包的是珍珠, 兒子包的是寶石, 只有他包的是餃子, 雖然與實物相符, 可聽著咋就那麽別扭?

他屢次三番試著想改變瑤瑤的想法,然而瑤瑤堅定如山,不為所動。

易霆:…………

許夢雪瞅見他這個吃癟的模樣,一陣爆笑。

連自來看他不順眼的小煦亦是抿著唇角,黑眸中流瀉出些許笑意。

易霆怎甘心如此,趁著許夢雪不註意,偷偷在她臉上抹了一下。毫無疑問,他的手沾著面粉,自然在那嬌艷如畫的臉蛋上留下淺淺的白色痕跡。

看著有幾分好玩。

許夢雪察覺他的動作,擡眼瞪他。

“這是吃飯的,你這樣玩像什麽樣子?”

無聲控訴,易霆別過臉,心虛地不看她。

瑤瑤瞥見,興奮地兩手揮舞著,伸手在她一左一右的臉上一抹,見慧姐和小煦臉上現出兩道痕跡,高興地嘿嘿笑。

“大花貓,大花貓,大花貓愛吃魚……”

咿咿呀呀唱起來,歡樂得不行。

小煦自然也還回去。

有來有回,有鬧有唱,有說有笑,氣氛歡樂活潑。

雖然最後瑤瑤的奇怪家族在下鍋後,全都成了一灘面餅,混著煮著餃子餡兒的餃子湯一起,她也是堅決表示,家族的成員們都由她來解決!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地毯上,易霆和小煦輪番著念書講故事。

小男孩的聲音稚嫩清脆,清泠泠的,如同夏日枝頭掛著露珠的脆瓜,逐漸褪去了奶聲。成年男人的聲音則磁性低沈,宛若山谷間回蕩的幽鳴,低回婉轉,令人耳根生麻。

瑤瑤是表演派,坐不住,在他們念故事時,歪歪頭聽了一會兒,便站起來揮舞著胳膊腿的,做各種誇張有趣的動作來表演。

包餃子、看電視、說說話、講故事,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一天就那麽過去。

這樣輕松的日子,令人第二天起來,都不自覺地揚起唇角。

許夢雪去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

架構的調整在穩步進行,有魏常明在操心,她把控著大方向就好。巡視了幾個店鋪,也都平穩進行,很好。

她主要關心的是設計部,這以後會是整個衣尚的核心。

給設計部的人開了會,定好方向,發力不同產品線,看市場反應效果,再由線到面,逐步擴散。

廖小月到了設計部後,心裏一直惴惴不安。

曾書年雖然毒舌,卻也寬慰了她好幾次,叫她不必如此惴惴,應該放寬心,做好手上的事即可。

他的原話是:

“雪姐這麽安排了,定然是知曉的,且沒怎麽在意,她把這個事揭過去了,你就想著往後怎麽報答就行。”

說是這樣說,會後,等人都走出會議室,她遲疑著沒出去。

“雪姐,我想跟您聊聊,請問您方便嗎?”

許夢雪淡笑著望著她:“小月,生分了。”

廖小月趕緊解釋,可越解釋越慌亂,最後她沮喪地低下頭,十分難受。這比她當初剛來店裏應聘表現得還差勁。

許夢雪擡手指了指她前方的座位:“坐下說,我們之間不必如此拘謹。”

廖小月低垂著頭,聲音很是歉意:“雪姐,對不起,我心裏一直難受,我就是覺得很抱歉,我不該……”

許夢雪這中間安靜聽著,聽著她剖白心跡,聽著她道歉沮喪,沒有一絲打斷她的意思。

這個反應給了廖小月勇氣,她說話也不像剛才那麽磕磕巴巴了,又逐漸有了曾經廖小月有的風采。

她說完,遲疑地擡起頭,對上許夢雪眼神的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竟然在許夢雪的眼神中看到了讚許。

廖小月小聲說:“雪姐,您……”

許夢雪手指叩著桌面,“最後才像點樣子。我一直想找你聊來著,最近忙,總不得空,倒是叫你胡思亂想了。”

“不過,書年應該和你提過才對,”她身子往後一靠,疑惑地思索著,“他沒跟你說嗎?”

廖小月還有幾分怯意:“是說叫我做我自己的事,別想那麽多嗎?”

許夢雪頷首:“看來他跟你說了,但你沒聽。”

廖小月緊張得抓衣角:“我就是不安……”

許夢雪:“嗯,現在你可以安心了,做自己的事就行了。感情的事我不方便多說什麽,你也處理得很好。談戀愛嘛,總會遇到那麽幾個不合適的,撇過去,再開始就行了,沒什麽不好說的。誰還沒傻氣過呢,你說是不是?”

廖小月臉一紅,月牙般的眼睛微垂著,很是不好意思地問:“雪姐,原來你也覺得周亮不合適?”

許夢雪:“別問別人,你自己感受呢?你們現在分了,你提的,你現在後悔嗎?想再續緣分嗎?你的回憶中,是幸福快樂多,還是難受痛苦多?”

一聽到“再續緣分”四個字,廖小月簡直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嘴唇都打嘟嚕了:“不不不,一點兒也不想再續緣分了。”

周亮到現在都還在糾纏她,她想想曾經,再想想她現在,一陣作嘔。

他簡直毀了自己心中關於他的所有美好,現在只剩下惡心。

可是這種糾纏的事,她警告了一次沒用,兩次也沒用,她也有些束手無策,也有些害怕了。以前她信賴周亮年輕有為不得志,現在已經對他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雪姐,我方便問一個私人的問題嗎?”廖小月弱弱開口。

許夢雪笑看著她,靠在椅背上,閑適自在,調侃著:“這會兒就不怕我了,已經敢問私人問題了?”

廖小月尷尬地撓撓頭,月牙一樣的眼睛彎彎的,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問吧。”

廖小月深吸一口氣,組織了下語言:“雪姐,我聽說,人都是初戀是最美好的。我這個,也算是初戀吧。可是他一點也不像那麽美好了,怎麽辦?我記得你和姐夫就是初戀,你們都結婚了,還生了一兒一女,真的太美好了。”

她雙手捧著臉,眼中現出幾分憧憬。

她很羨慕許夢雪和易霆這樣的,人生只需要處一次對象,然後就可以和第一個對象結婚生孩子。

雪姐每天都像花兒一樣美,一是雪姐本身就美,二是她曾經見到過姐夫,和雪姐真的很般配,郎才女貌。

許夢雪蹙了蹙眉頭,似是在回憶,也是在琢磨該怎麽回這個話。

良久,她說:“其實美不美好,看人,人給人的感情很重要。就像你去看風景,風景美不勝收,可是在那裏,你先是和人吵架,又是和人吵架,整個心情煩躁,根本沒心情去看風景。但這不意味著,你換個地方看風景,風景就不好了。因為人變了,一切都可能不一樣。”

“至於我們吧……”許夢雪頓了一下,“知道我為什麽不評價你感情的事嗎?因為感情的事,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看著合適與否,都不是你評判這段感情的重要原因。但是有一點需要註意,當你和不同的人講述了這個人的所作所為的時候,大家給出的評價都是負面的時候,那時候我建議,你還是跳出來,盡量保持客觀冷靜地去看待。咱們新社會了,想處幾個對象處幾個,唯一的要求就是每次處一個就行。”

廖小月撲哧一下子笑了。

許夢雪:“當然了,你要是想每次處好幾個,我也管不著。對吧?”

廖小月捂著嘴,眼睛彎成了月牙,努力控制笑意。

“他是做了什麽嗎?”

許夢雪直覺應該有事,分手最見人品,如果沒事,廖小月也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廖小月心裏掙紮猶豫,手指交疊,絞了好一會兒,最終猶豫著說出周亮最近做的事。

“你是說,他每天下班在你回家路上糾纏你?然後你爸媽不知道,你誰也沒告訴?”

許夢雪的語氣陡然嚴肅,廖小月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她甚至不敢說,因為她沒說這個原因,她媽還很是遺憾,她為什麽和周亮分手。每天都還要念叨她好幾遍,她簡直不堪其擾。

許夢雪嘆了口氣,“傻姑娘。”

“這樣不行,太危險了。誰也不能保證任何人的人品,尤其是他幾次三番不達目的之後。還有,這件事必須告訴家裏,和家裏說清楚他的所作所為。難道你到了這時候還想著替他遮掩?”

廖小月咬著嘴唇,拼命搖頭。

“不想替他遮掩,就告訴爸媽。他犯的錯,你憑什麽替他背鍋,因為你愛當背鍋俠?就算你愛當,我也不允許我的員工這麽憋屈。”

廖小月感動地看著許夢雪,兩眼淚汪汪。

“至於每天下班,讓同事陪著你吧。我看書年是不是和你家順路,他是個男人,也信得過,如果周亮再來,他也能應付……”

廖小月連連擺手:“雪姐,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書年了,我不太好意思……”

許夢雪:“你反感書年?那不是書年也行。”

廖小月又是瘋狂擺手:“不反感,就是人都下班了,還得麻煩他,我……”

許夢雪:“沒什麽,以後他的下班多了一項任務。這是公司要求的,保護同事安全,給他算行俠仗義獎。”

廖小月:“……”

眼看著她說什麽都沒用了,她只好答應下來。

除了有些不好意思,因為要麻煩別人外,她心裏暖暖的,絲毫沒覺得許夢雪要管她的私事,她心裏不舒服。

同時,甚至有些慶幸把周亮的事告訴了她。

想到今天下班有曾書年陪著一起,她感覺無形中肩頭的壓力小了許多。

“書年,雪姐叫你。”廖小月從會議室出來,來叫曾書年。

曾書年眼中閃過幾分疑惑,到底沒說什麽。

廖小月不好給他解釋是為自己的事,忙催促他:“你快去吧,雪姐等著呢。”

曾書年慢吞吞起身,淡淡“哦”了一聲。

他如此冷淡,廖小月趁著他離開工位,仰天抓了抓頭發,一時間猶豫,答應讓曾書年陪她回家會不會太勉強了他。

如果他真的不方便的話,到時候和他說一聲吧?

雪姐那裏她去說,反正是她自己的事,總是麻煩別人到底也不太好。

這麽想著,她真是煩透了周亮。

一個男人磨磨嘰嘰的,這麽不幹脆,還做出糾纏人的事來,真是讓人看不上。得虧是分手了,不然真結了婚,她都沒處哭去。

怪不得曾書年之前說她眼神不好。

她現在也覺得自己眼神的確不好,竟然曾經看上周亮那樣的。

唉。廖小月深深出了口氣,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看設計稿時卻是意外地思如泉湧。

-

會議室。

許夢雪言簡意賅地把廖小月的事情說了一下,她征求了對方的同意,但也不好和曾書年說太多,只著重提了最近每天下班都需要他送廖小月回家。

曾書年眉頭擰得仿佛能夾死一只蚊子似的:“那個玩意兒現在還糾纏她?每天下班?”

許夢雪聳肩:“確實匪夷所思,也確實如你所看到的這樣。”

曾書年聲音中含著不可遮掩的怒氣:“雪姐,我記得咱們公司的規章制度中有要求,騷然女同志,是得被開除的。”

許夢雪:“的確如此。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和他的主管打了招呼。但因為這種事事關兩個人,我們也得客觀公正。”

曾書年理智上明白,可事關廖小月,他還是覺得很憤怒。

“行了,收收你的表情,不用在我面前表現。給你交代的這個事,正好你也可以從旁證明是否如此,如果真的,那就毫不含糊,按規章制度執行,誰也說不了情。”

“知道了。”

許夢雪沖他揮揮手,“行了,你出去吧。”

在曾書年即將出去之前,許夢雪在他背後追了一句,“機會給你了,好好把握。”

曾書年身形一頓,拉門出去。

許夢雪失笑地搖搖頭。

她可沒給人做紅娘的心思,如果不是曾經曾書年在部門合並整合時,求到她面前,她還不知道他有那個心思。

幸好她本來就有把廖小月調到設計部的想法,不然還真是難辦呢。

既然他都邁出了第一步,小月也確實遇到了困難,讓他去幫著解決困難,也不算趁虛而入吧?至於能走到哪一步,全看曾書年個人的本事了。

-

到了下班時間,曾書年自覺走到廖小月身邊:“走吧,我送你回去。”

周圍響起一片戲謔聲。

廖小月紅著臉給大家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雪姐擔心我,我和書年,哦,不是,主任順路,他暫時送我回家的。”

饒是解釋了,大家的眼神還都是很意味深長。

廖小月有點著急,想再說一遍,曾書年卻是不由分說地幫她拿起包,擡步往外走,邊走邊說:“你不用解釋什麽,大家也沒誤會什麽。”

廖小月:“……”

這看著不像啊!

可是看著曾書年一本正經的模樣,一副清清白白,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樣子後,廖小月突然心虛了一下。

人家好像的確沒有什麽,倒襯得她想太多、太覆雜。難道是處了一次對象後,就會不自覺想男女間的關系?

她忙搖搖頭,去追曾書年。

這時候她才發現,之前一直工作卻沒意識到,曾書年也是高高大大的,他隨意走幾步,她就得小跑著。

原本做好了跑許久的準備,卻不想,她一下樓,就看到背著她的挎包,耐心等在門口的曾書年。

曾書年單手插兜,擰著眉看她,甚至目光越過她往後瞧了瞧:“下樓一不小心就踩空了,你跑什麽?後面有鬼在追你?”

廖小月:“……”

以前那個春風化雨的曾書年去哪了!快給她還回來!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估計是覺著她太麻煩了,伸手去接自己的包:“我來吧,反正也不沈。”

曾書年錯過身,沒給她:“反正也不沈,還能把我壓死?我是脆皮鴨?”

廖小月:“!!!”

他瘋了吧?!意見就這麽大嗎?!

她忍他一天,卻也決定得趕緊說清楚,別勉強人家。

雖然曾書年嘴上不饒人,行為上卻很貼心。

幫她拎包,走路的時候走在左側,過馬路的時候護著她,遇到車啊什麽的,也都是讓她在裏面,簡直把她當成了小寶寶。

廖小月都好幾次想說不必如此,都被曾書年的眼神震懾。

等到終於找到機會,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雖然順路,但還是太麻煩了,要不改天我跟雪姐說一聲吧,你也別勉強?”

曾書年嗤笑一聲:“你哪只眼看我勉強了?”

“雙眼啊,我的雙眼啊!”廖小月心中吶喊,表面卻是一言未發。

曾書年又問:“還是你覺得,在你心裏,我就是那種拿錢不辦事,吃空餉的人?然後你好告我一狀?”

廖小月月牙般的眼睛倏地睜圓,像慵懶的小貓咪突然擡頭一眼,很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突然他想到,在會議室裏許夢雪的話,到底是放平了心態,認真吐出三個字:“不勉強。”

這三個字,輕若羽毛,也不知道廖小月聽見了沒。

末了,他又接道:“既然都不是,就走吧。”

曾書年擡步走在前面。

說是走在前面,到底是只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站定,等廖小月跟上來,再並排一起走回去。

後半段,兩個人聊起工作,聊起設計、興趣愛好,她驚訝發現他們竟然有好多相同之處。到了樓底下,等曾書年把包還給她,她才恍然,竟是已經到家了。

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不禁期待起了明天下班、後天下班……想把沒說完的話,都一起說了。

不過有點點無奈的是,曾書年送她回家,被鄰居看見了,鄰居看見後告訴她媽,等到她上樓,廖母已經等著盤問了。

廖小月言簡意賅地說:“是同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廖母又開始絮絮叨叨:“唉,你大了,我們也管不了你了,但你自己的事你得上上心,也老大不小了……”

眼見著她媽又開始說周亮多好多好,她何必瞎折騰之類的,兩個人又是一個單位的,廖小月猛地打斷她:“媽!”

她一下子太激動,把廖母都嚇了一跳。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

廖父匆匆忙忙從臥室裏跑出來,一副救火的模樣,全然不是剛才躲起來圖清凈的狀態。

廖母睨他一眼:“這時候你舍得出來了?”

廖父摸摸鼻子。

廖小月換好鞋,放下包,很認真地說:“爸、媽,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事和你們說。”

她覺得,雪姐說得對,她得對家人坦誠。不然她媽都不知道周亮是什麽貨色,一直以為他好得很,還替他可惜呢。

她憑什麽替周亮背他的鍋,她又不是背鍋俠。

“……就是這樣,所以我是絕對不可能和周亮好了。”

廖小月坐在沙發上,不僅把周亮最近糾纏她的事說了一遍,還把之前兩人處對象的時候的事也說了一遍。

這其中還包括他明示暗示讓她給許夢雪打電話,為他求個職位的事。

廖父淡定多了,卻也不無擔憂道:“之前沒聽你這麽說啊……”

甚至很多都是另一個模樣。

廖母也緊盯著她的臉,期待著她的答案。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那時候我怕你們不同意,所以有些實話我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沒敢說……”

她低著頭,覺得愧對自己的家人。

明明他們毫無保留地為自己打算,而她卻因為被一個男人迷暈了腦袋,就要欺騙他們,讓他們也相信。

廖母受的沖擊大得多,這會兒都有些恍惚。

廖父又問:“那我們怎麽知道,你現在是為了不想和他處對象,而說這種話?”

這麽問了,他心裏卻是已經信了廖小月的話。這是他的閨女,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問,也不過是替老伴問。

他怕老伴心裏有心結,畢竟她可是真的想讓周亮當自己女婿的,結果現在告訴她,有些事從始至終就是謊言,一般人哪裏能接受得了?

廖母自然也緊盯著廖小月的臉,期待著她的回答。

廖小月心中的愧疚如海一般蔓延放大,她垂著眼,眼睫墜下小片陰影:“今天同事送我回家,是老板安排的。因為怕周亮一直騷擾我,會有危險……”

轟一下,廖母只覺得自己坐都坐不穩。

她扶著額頭站起身,頭也不擡地往臥室走:“我想靜靜……”

望著廖母倉皇的身影,廖小月心裏一陣緊張又愧疚,轉頭看向廖父:“爸,我媽她……”

廖父嘆了口氣:“讓你媽靜靜吧。你給她造了一個美夢,現在又告訴她都是假的,她哪裏受得了啊……”

廖小月咬著唇角,慚愧地低下頭:“爸,對不起。”

廖父拍了拍她的肩膀,幽幽嘆了口氣:“傻孩子,我和你媽也都是想你好,不會害你。你遇到這種事,怎麽不想著和家裏說。這幸好是沒結婚,要真是結了婚,還不是把你往火坑裏堆。你要過得不好,難受的還是我和你媽啊。你媽肯定最難受。”

廖小月低著頭,愧疚不已。

廖父安慰她:“行了,讓你媽想想。她也就這會兒難受。她不是怪你,她是怪自己,怪自己差點兒把你推火坑裏去……”

廖小月聲音哽咽著:“怪我,是我不好,我應該早早和你們說的……”

-

過了國慶,衣尚上線了新的廣告片。這是他們從之前的幾百人中挑出的資質最好的,也是最有潛力的。

雙方還簽了合同,不僅僅是為廣告片,還是為她之後在徐華坤的公司發展。

這回的廣告片,不僅在封城的都市頻道,還放到了省城的電視臺,一是為姑娘能小範圍地打出知名度,二是這也是相當於一個作品了。

除了一個姑娘,還有一個男孩子。

兩個人在兩組廣告片,代表衣尚女裝和男裝兩條產品線。

拍完廣告片,緊盯著廣告片上線,徐華坤從寶安市來了又走,帶走了這兩個人。

他聯系了一個港城的導演。

他之前在港城混的時候曾幫過這個人,當時這個導演也不怎地落魄街頭,他那天也是大發善心,給了他一塊餅一口湯。

那人當時給他一張名片。

他還想著說,同樣都是流浪漢,也有高低之分。

人家竟然還有隨身帶著的名片,想他一窮二白,真是全身上下毛都沒有。

這個名片他看也沒看,塞進兜裏。又過了幾年,無意間找東西看到,看到上面的名字,再和最近聽到的大導名字一對,竟然真是這個人。

他猶記得,人家說,以後遇上困難來找他。

可是他總不能讓人管他吃飯吧?

他一直沒聯系過,直到現在,聽說他最近在籌備一部電影,他決定試試這個電話。

“不知道能不能行,左右是個機會。”徐華坤這樣對許夢雪說道。

“嗯,你放手做就行。”

許夢雪聽他說完他和這個大導的淵源,便知道他此行不會落空。

前世的他,有易霆提供的第一桶金不錯,他真正邁入這個行業,就是由這個大導的引路。

後來在無數頒獎典禮上,他都說,自己一生得遇兩個貴人,一個是他的好兄弟易霆,一個是他的伯樂顧安華。

許夢雪不禁對他此行充滿了期待。

在走之前,他還提出見見他的參謀。

可惜他的參謀正在考試,沒有得空,而且小煦並不想讓他知道,背後是他來著。

畢竟他還小,他也不能保證,徐華坤見過他之後還會不會信賴他的想法。

想到有這種風險,小煦便斷然拒絕了,誓要將任何風險都扼殺在可能範圍之內。

許夢雪理解小煦的擔憂,並對他表示了支持。她把這件事放手給他,自然是相信他的,也願意讓他能獨立處理事情。

至於他會不會處理不好什麽的,那不是還有徐華坤的嗎?

徐華坤會自己判斷這件事的可行性。

他考完試,許夢雪倒是說起另外一件事,想帶他去采風,去周邊看看。

他的繪畫老師一直對他抱有很寬松的態度,帶著幾分惜才的心態,小煦雖然不是最喜歡畫畫,卻也一直沒放棄。

於是在他老師周南路再一次專門找上來提議時,許夢雪表示,她可以幫著說說。

但她不能代小煦答應。

小煦想了想,想到之前在海邊畫的那些話,寫下的那些字,好像是不一樣的感覺?

那時候他也額外慶幸,自己不止會寫字,還會畫畫,可以把那些他看到的、想象的場景即時記錄下來,讓它們不只是留存在記憶中,還鮮活地留存在紙頁上。

這樣想著,他也不排斥了,甚至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他也在一點點覺得,周老師說的是對的。

這些真沒影響他看書。

計劃著這周末出發,在周四的時候,瑤瑤和小煦下學回來,瑤瑤一臉興奮,小煦表情臭臭的。

慧姐問不出來什麽,只聽瑤瑤說明天有同學來做客,問了一下喜好,便幫著準備明天的飯食。

許夢雪回來時,慧姐專門提了提這個事。

瑤瑤:“媽媽,是驚喜哦,我們新來的轉學生。”

許夢雪:“你們班裏的?”

瑤瑤脆生生的:“哥哥班裏的!”

許夢雪看向小煦,小煦別過臉,一言不發。

這副表情多少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等第二天,轉學生踏入家門,聽見那個熟悉的、活潑的男孩聲音時,許夢雪總算明白,緣何小煦的臭臉好像在哪兒見過了。

這不就是面對沈思衡有的表情嗎?

而來的人正是沈思衡。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除了一個身邊跟著一個沈默的警衛員,跟他一起來的還是他們的老熟人。

孟鵬飛。

“嫂子好,沒想到小衡說的好朋友家,就是你們。這還真是巧了。”

沈思衡還挺喜歡孟鵬飛的,這個人直白坦率,高高大大的,總是憨笑著,看著又好欺負又真實,不像他所謂的爸媽總是虛假地笑著,仿佛帶了一個面具一樣。

聞言,他驚訝地看看孟鵬飛,又看看許夢雪,眼底難掩驚訝,對孟鵬飛的喜歡又多了一些,決定少欺負他幾次。

許夢雪也很意外,笑著打招呼:“鵬飛,好久不見。”

沈思衡撇撇嘴,不滿嘟囔著:“漂亮阿姨,你都不和我打招呼。”

他不高興地撅著嘴,“我還以為你會最先和我打招呼呢。”

孟鵬飛寬大厚實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心胸要寬廣。”

沈思衡反駁:“我還是小男生,寬廣不了。”

孟鵬飛:“那就先來後到。你肯定沒我先認識。”

沈思衡:“……”

三個孩子去玩,他們一會兒玩跳棋一會又去花園裏蕩秋千,一會又去看螞蟻窩,玩得不亦樂乎。

許夢雪瞥了眼,見小煦明著不喜歡,卻也樂在其中,倒是無奈地搖搖頭。

“思衡怎麽和你在一起?”

許夢雪怎麽也都不會想到,一個在青市的人,一個在封城的人,會有關系。

“嫂子,我老家是東省的,挨著青市。沈思衡他爺爺是我的老首長,對我有知遇之恩……”

他把沈思衡同他的淵源講了講。

雖然他現在在封城這邊的軍區,但老首長求上門了,他也沒不答應的道理。

其實也不用他怎麽看著,老首長請了沈思衡奶奶家的親戚,和沈思衡也有些關系幫忙看著,也就是他還小,他們倆現在住一起,同在一個屋檐下。

等再過兩年,就各住各的。

孟鵬飛憨實地撓撓頭:“老首長因為這個,還給了我一個機會,機會我得著了,也不吃虧,還沾了大便宜。”

沈思衡剛好過來端水,聽見他這個大言不慚地話,小大人似的“嘖”了聲。

也就他覺得不吃虧了,軍區都傳遍了,他是他藏在老家的私生子,他媽跟人跑了。他帶著自己這麽個拖油瓶,看還怎麽說媳婦。

沒看好多之前對他有意向的,都沒了音信了嗎?

因為好好的姑娘沒人想當後媽。

不過孟鵬飛不提,他也就假裝不知道。

他還挺好奇,想當“後媽”的會是誰來著。

許夢雪往後看了沈思衡一眼,沈思衡齜牙一笑:“阿姨,我來喝水。”

說完就跑了。

許夢雪再看孟鵬飛,一時對他深感佩服。

作者有話說:

啊,理了一下大綱,覺得這月底有望正文完結,完結不了,最晚下月初,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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