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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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第 85 章
◎為愛低頭（三合一）◎
吳昊的事情, 許夢雪本不願意打聽太多，也不想細問，他們之間靠易霆建立起關系, 本身打交道不多, 並不多熟。
他的個人生活, 她不方便評價，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對自己負責。
論合作, 上回他們合作挺愉快。吳昊很仗義，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她不否認，如果將來有合適的機會, 她不會排斥和吳昊合作。
沒人會和錢過不去，她自詡一個俗人, 沒多高的道德高，也不會這樣做。
這是對合作夥伴的選擇。
撇開這些, 論私人感情和交往，那肯定是武英更投脾性, 也不需多留幾個心眼，大家敞開交往, 倒也挺好。
武英說起吳昊, 許夢雪不會多問多打聽。
她也不在乎對方做成什麽樣的大生意，別人賺大錢不會眼紅他, 別人栽跟頭了也不會落井下石，還會像之前那樣, 倘若他需要, 自己又有能力, 也會給予幫助。
只是, 她註意到武英的語氣不太對，遂想起英子這丫頭對吳昊的心思，不免多問幾句。
武英在那頭嘆氣，不痛快道：“和昊哥做生意的，是個姑娘。有天早上，我看到那姑娘從昊哥家裏出來，兩人很親密。”
話說到這裏，許夢雪已然是懂了。
武英又道：“看那姑娘，一看就是個大小姐，難伺候的主兒，昊哥對她有說有笑。夢雪姐，我看著心裏難受，也不大想在羊城呆了，感覺沒勁。”
她不想看一個又一個人進吳昊的屋，上吳昊的床。她暫時收不回那些對吳昊的心思，因為這是她從小到大就有的感情，不是說不要就能立馬不要的。
可像這樣，以前倒也能接受，現在再看，心裏的確受不了。
隔著電話線，許夢雪暫時先安慰她，沒當面看著，又那麽遠，到底也不好說太多，且也看不到武英的真實想法，許夢雪建議她不如來封城玩幾天，權當散心了。
武英二話不說答應了，說是把店裏這批水果賣完就過來這裏。
“你處理好，大概幾天後會過來？”
武英一頓，想想後道：“估計處理完得兩三天，最慢三天吧。羊城這邊氣溫熱，我沒進太多貨，三天差不多，到時候我就直接過去。”
算下時間，武英如果真來，這時間剛好在搬過家之後，家裏地方也寬敞，也能住人，許夢雪力邀她到時候住家裏。
-
掛上電話，許夢雪在想錢婷婷收音機的事。
思索片刻，又覺得是自己想多，羊城那些人又那些做吳昊這種的，怎麽會他剛好和錢婷婷搭上？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可能性真不大。
左右對方做什麽，許夢雪自不可能攔著。比方說，人家大張旗鼓賣水貨，定然有人家的道理，她也管不著。
許夢雪覺得，自己還真是想太多，不操心自己的事，無緣無故替人家發愁。
-
她和陳桂英交代一聲，與曾書年他們也知會一聲要出去，讓他們看店，她便出門去。往後走了一條街，之前買房的介紹人正等在那裏，見到她喜笑顏開，樂滋滋問：“許老板，這是又打算買房了？”
許夢雪：“先看看，租的也行，想租個辦公室。”
她簡單說下自己的需求，不用太大，能放幾張桌子，再放一些辦公要用的東西。最好房子可以布置出一個或兩個會議室，方便接待客人。
這點不要求現成的，只要房東允許改造就行。
這是給許小弟團隊找的辦公室，他們這些天忙著開拓業務，沒功夫操心這個事，風裏來雨裏去的都不容易，許夢雪今兒剛好得空，便和介紹人一起來看房子。
介紹人在腦袋裏思索了一圈，卻有幾個合適的，挨個帶她上門看房。
最先去的，就在這條街上，剛好在店鋪後面，如果店開個後門，可直接從那邊穿過來，兩邊來往倒是十分方便，價格稍貴。
還有就是，這間房子的房東，是個很古怪的老頭，見人橫挑眉毛豎挑眼的，又是只租不賣，要求也多，如果租了，怕是後續會有一堆麻煩，不好處理，徒增煩惱。
在去第二家的路上，介紹人看出她還挺喜歡第一家的，不免勸道：“其實我和老爺子打過幾次交道，脾氣是直了些，沒啥壞心眼，平常也不會找麻煩，別擔心。”
許夢雪不置可否。
去的第二家，就遠了些。
這間相對比較小，在一棟樓裏，人來人往的，可以租可以賣，沒啥講究。
許夢雪沒看上。
這種集體房的房權歸屬是個問題，一個整不清，很容易白搭。
之後去的第三家，那個比第二家還遠。地方倒是很大，房子保養也不錯，相對比較新，價格也好談，唯一的缺點就是距離遠。
這三家看完，許夢雪還是比較中意第一家，想和第一家再聊聊。
結果這老頭看他們去而覆返，竟是不樂意了，搖搖手，不願再談。介紹人好說歹說，對方楞是沒同意。
老頭：“你們看了一圈又回來，這是比較過了又覺得我這兒好了，我這可不是給你們吃回頭草的地方，愛找誰去找誰去，別找我，反正我不會租給你們。”
許夢雪和介紹人：“……”
敢情這意思，得是他們看一眼，看上了就得馬上訂了唄，還不能貨比三家了。一比較，就是看不起人家，把人家的面子往地上踩。
許夢雪之前擔憂對方不好相處，以後會有麻煩，當時介紹人還安慰她來著。
走出這家大門，許夢雪說道：“你說得對，確實脾氣挺直。”
說不願意就不願意，還直白說自己被下面子。這要換別人，鐵定不會這樣明白說出來，他倒是挺真實的。
介紹人：“……”
許夢雪：“再看看吧，最好能在這附近就是最好的。”
介紹人也不甘心，她想起之前的經歷，不由試探道：“不如你去找那位說說，也許他聽她的？”
許夢雪：“？”這是在打什麽啞謎？
看她沒明白，介紹人道：“就是你之前買房那位老太太，她喜歡你啊，你去找她，讓她給說說，說不定有用呢。”
許夢雪不讚同地擡眼看向介紹人，拒絕了她的提議。
租房還去麻煩不熟的人，多少不合適。
她走之後，介紹人左想右想不甘心，徑自過去找老太太，指望老太太能搞定這個怪脾氣老頭。
-
傍晚回家，遇上正準備出攤的趙大姐，她堅持要許夢雪帶回去些鹵面和小菜，原因是之前她照著她的提議，擺攤賣青團，其實都沒怎麽擺，光是同家屬院的都訂了差不多，算是好好賺了一筆。
這筆錢不算太多，卻是給她增強了不少信心。
“總也遇不上你，這東西當天不吃又壞了，反正你家去也得做飯，就拿回去吃，跟我不用見外。”
趙大姐不由分說給許夢雪裝了好大一兜子，硬塞給她，“再說沒有青團的事，每天你還照顧我生意，我上哪兒說謝去。”
完全推拒不得，許夢雪最後拎一袋子鹵面回去，這一兜鹵面剛好夠晚上吃，這下晚上也不用做飯了。
她剛回來沒多久，易霆接孩子回來，許夢雪便把鹵面的事跟他說了說，讓他晚上不用做飯了。
易霆道：“我煮個雞蛋面湯，簡單點，光吃鹵面怕晚上睡覺會鹹。”
雞蛋面湯不費事，鍋放爐子煮開水，把攪好的面糊放進去攪開，等到鍋再開了，再把打散的雞蛋倒進去，水一沸騰，淡黃的蛋花浮上來，雞蛋面湯就好了，整個過程下來不過十幾分鐘。
許夢雪把小菜放盤子裏，鹵面分幾碗，易霆給他們一人盛一碗蛋花湯，晚飯便有了。
趙大姐做的鹵面不愧是一絕，面條濕潤柔軟，吸飽了菜湯，滋味很足，又不會過鹹，也沒不勻乎的地方。鹵制的豆腐絲撒上一點孜然，入味得很，瑤瑤很愛吃；小煦更愛豆腐結和鹵面配。
到底是鹵面和小菜，晚上光吃這個會有點噎得慌，易霆煮的蛋花湯便派上用場。熱乎乎的湯，稀稠恰到好處，面粉的黏糊、蛋花的清香，使得這碗簡簡單單的雞蛋面湯也很有滋味。
飯間，小煦說起老師要開家長會，想著是期中結束了，和家長見一面，也讓家長對孩子在學校的情況有所了解。
家長會在下周三，許夢雪略為難，這個時間武英可能剛好過來，得陪著。她看向易霆，易霆也看她，小煦則看他們兩個。
易霆問：“小煦，你想讓誰去？”
小煦想想這回班主任可能會說的話，抿嘴道：“我想讓我媽去。”
他看向許夢雪，許夢雪稍一思考，便答應下來。
既然孩子開口了，她抽空去最好的。
武英那裏說一聲，到時候不行讓小弟或者別人先陪著，也都是可以的。
她答應下來，小煦肉眼可見地高興，小聲道：“媽，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許夢雪揉揉他的頭發，輕聲道：“媽媽不怕你丟臉，媽媽只是剛好在想那天有什麽事，怕錯過你的家長會。”
-
吃罷飯剛收拾好，易霆帶孩子們寫作業，主要是帶瑤瑤寫作業。
許夢雪剛拿出書想看，聽見門響了。
開門一看，竟然是張麗娜和她婆婆，她們身後還站著一個垂頭喪氣的男人，趙富貴。趙老婆子先開口：“早該上門了，楞是沒得空，這回我們家富貴能出來，多虧了易霆。”
許夢雪聽過易霆講過事情原委，自然不會把功勞攬在身上：“這倒不是，主要是他沒犯事，法律也找不著他，您客氣了。”
趙老婆子：“應該的，話是這麽說，但沒小易幫忙，誰知道啊。還得是小易。”
她轉頭看了眼張麗娜，催促道，“還不趕緊拿過來。”
趙富貴出來了，張麗娜和趙老婆子又恢覆了之前的關系。說是之前吧，但也不像之前一言不合就互相譏諷，頂多會懟兩句罷了。
被婆婆催促，張麗娜雖不好面對許夢雪，垂著頭，忙拿出揣在懷裏的紅包，趙老婆子接過去，要塞給許夢雪：“一點小心意，小易媳婦，你收下。”
許夢雪哪會收這個，忙拒絕。恰好易霆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許夢雪忙抓住救命稻草，趁機溜了，留易霆來應付這個事。
本來就是他攬的，就該讓他自己解決。
許夢雪得空去看看孩子，小煦寫完作業在看書，看的不是四大名著，而是一本兒童雜志，裏頭圖畫花花綠綠的，還挺好看。
她記憶中倒是沒專門買過這種雜志，問起來，小煦說這是老師拿給他的，讓他學習學習。至於學習啥，倒是沒細說。
許夢雪：“你要是喜歡的話，改天我們去郵局問問，看看能不能訂一年的。”
小煦卻搖搖頭，拒絕，頗有幾分嫌棄：“不不要了，感覺有點幼稚，等我明天還給老師。”
老師想讓他看看人家的風格，他也就拿回來看。之前不知道啥樣的，看完他覺得不喜歡，還不如看之前的四大名著。
瑤瑤正在寫作業，聞言卻道：“媽媽，瑤瑤喜歡。我想看。”
小煦隨手遞過去：“給你看吧。”
瑤瑤拒絕：“要看新的。”
小煦：“……”
瑤瑤不愛看書，許夢雪是知道的。
瑤瑤看小煦手裏有畫冊又要看，她一時倒不清楚瑤瑤是看新鮮還是真想看，等她寫完作業，許夢雪把她抱在懷裏，問：“瑤瑤，你告訴媽媽，你真的想看這個畫冊嗎？”
瑤瑤再次看向那個花花綠綠的封面，點點頭。
許夢雪答應她：“媽媽，改天去郵局給你訂，你按時看，我會抽查的哦。”
末了，她又補充，“如果瑤瑤真的認真看了，媽媽會給你加分。如果沒有看，會扣分的。”
瑤瑤疑惑眨眨眼。
許夢雪解釋：“媽媽剛才想了想，覺得家裏應該像學校一樣，以後會給你和哥哥一人貼一張紙，記上每個人的分數。相應的分數可以兌換不同的獎勵，如果你們想要什麽，也要用分數來兌換，而不是對我說‘媽媽我想要’就可以了。”
她不希望孩子變壞，不希望他們有遺憾，像書裏一樣。但是又擔心她過於有求必應，會慣壞孩子。
書裏的他們因為得不到愛而不幸，現實的他們若是因為從小的溺愛而以後會有影響也不行。
所以，她想到，把用在店裏的綜合評定也用到家裏，給孩子整一個綜合評分。
“如果你們在學校被老師表揚，或是拿了什麽獎，都會有相應加分的。而且，以後你們的零花錢，也按照每個人的分數來安排。”
綜合評定的方式是現成的，照搬過來就行。
倒是被評定的兩個人一時間沒法兒接受，很意外地睜大眼，張嘴望著她，不明白怎麽突然就有這樣一個東西出來了。
瑤瑤不確定問：“媽媽，那以後瑤瑤如果分數低，會沒有零花錢嗎？”
許夢雪摸了下下巴，認真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瑤瑤癟嘴，想哭，小煦這時候卻問：“如果分數高，是不是可以想要什麽有什麽？”
許夢雪：“只要有相應分數兌換，自然是可以。”
小煦滿意點頭，而本來要哭不哭的瑤瑤聽說有機會可以想要什麽有什麽，當下也不打算哭了，咧嘴道：“媽媽，瑤瑤會聽話的喔，瑤瑤要好多好多分數。”
那她就可以買一堆小零食吃啦。
瑤瑤想想就很高興。
等易霆從外頭回來，許夢雪也把評分的事和易霆說了一下，讓他以後也別太慣著孩子，凡事按規矩辦事。
許夢雪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瑤瑤躲在她背後不停看易霆，眼神濕漉漉的，像可憐的小貓咪苦苦哀求他高擡貴手。
一個是媳婦的話，一個是小棉襖的祈求，易霆毫無疑問選擇媳婦，表示堅決會按照她說的來。
甚至不等搬家，第二天他回來，他便買回來兩張硬卡紙，畫上表格，寫上評分細節，兩張紙分別寫上瑤瑤和小煦的名字，然後貼在墻上。
他做好這些，吃飯的時候，鄭重宣布：“昨天說的綜合評定分數，今天正式開始，你們要好好表現哦，多多加分。記得，最開始的初始分數都是零分。”
瑤瑤：“……”
小煦：“……”
兩個孩子頗為無語，奈何他們力量小，根本拗不過兩個大人。
許夢雪這天回來得晚，這天是小雨服飾開業，很熱鬧。
它開業前三天，五折優惠，且馬上快到五月，天氣逐漸變熱，賣的夏裝更多一些。
這對店裏的生意還是有些沖擊的。
今日剪彩時，舅媽和舅舅都來了。
他們在小雨那裏待了一會兒，又來她這裏看了眼，由陳桂英女士接待，舅媽話裏話外的意思想著說姐妹之間可以多幫襯些，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說這個話的時候，還往婷婷服裝看了眼。
許夢雪當時沒接這茬兒，她和陳欣雨不是簡單的競爭關系，而是此消彼長的關系，她弱了，對方就強，如果她按照夢裏說的去世了，估計對方立馬會走上書中劇情。
她也看出舅媽當時不痛快，對方可能是想到，到底是大喜的日子，不痛快卻沒說什麽。
許夢雪只當沒看見。
晚上，她和曾書年三個開會，盤了下庫存，便決定春季服裝沒出完的打折，夏季正式上新，新品的話會員有優惠。
至於和對方打價格戰，許夢雪之前沒想過，現在也不會。
做生意講究的是細水長流，沒必要把人逼入死胡同，這種東西就是有來有往，沒有張三還有李四，只要正常競爭就行。
可能是一天挺累的，易霆關切地問了幾句，把飯從鍋裏端出來，擺在桌上：“專門給你留的，趁熱吃。”
一道雞蛋羹，上頭撒了點醬油，還有幾粒蔥花，聞著挺香。除了雞蛋羹，還有一份疙瘩湯，番茄顏色，鮮艷又誘人，淡淡的酸味在空氣中彌漫。
她本來沒啥食欲，此時聞到飯香，不免饑腸轆轆，接過易霆遞過來的勺子，先小口小口吃蛋羹。
雞蛋羹嫩滑細膩，雞蛋的香氣纏繞在齒間，濃郁的醬油味道豐富蛋羹的口味，可謂鹹香細嫩又滑膩，讓人胃裏熨帖。
蛋羹沒多大會兒就見了底兒，許夢雪停了會兒，低頭喝湯。
疙瘩略硬，需要用牙咬碎，有種勁道的感覺；番茄湯酸酸的，很開胃，且湯很熱乎，流入腹胃非常舒服妥帖。
她喝得認真，頭發不自在散下來，落在耳畔。易霆一直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喝湯，伸手替她把頭發別到耳後。
他一動，許夢雪感覺到，擡眼看他。
易霆解釋：“我看頭發散了，幫你整理一下。”
許夢雪“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喝湯。喝完湯，她剛推開碗，易霆便接過去，把碗和勺子一起收起來，起身送去水房洗。
許夢雪都沒反應過來，易霆已經出門了。
她剛喝了湯，又吃了雞蛋羹，嘴裏有蛋羹的香氣，也有疙瘩湯酸酸甜甜的滋味，胃裏被填滿，人舒服很多，不由伸展了四肢，放松下來。
就這麽坐了會兒，她起身去看看孩子，孩子們都睡了，她躡手躡腳出來，坐在客廳的板凳上發呆，順便擡手揉揉額角。
易霆回來便看到許夢雪靠在客廳的墻邊揉額角，他走過去，輕聲道：“我來吧。”
他的手指粗糲，有點繭子，力道剛好，按在太陽穴上很能緩解疲勞，許夢雪樂得輕松，索性整個人放空，靠在他身上享受。
這樣信任又親密的姿勢，讓易霆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他繼續揉著，從太陽穴揉到眉心，之後從後腦勺開始，兩只手逐漸往上，幫許夢雪按完整個頭部。
按完頭部，又捏肩，服務細致又妥帖，許夢雪舒服得幾乎快睡著了，整個人十分放松。
易霆按完，許夢雪調侃道：“你可以去開店了。”
易霆挑眉，回：“那不行，我可是很貴的。一般人輕易不服務。”
許夢雪微微一楞，卻是笑了。
易霆變化還挺大，那種冰封的感覺不知何時在她和孩子面前消失了。
說到底，她還挺享受和喜歡易霆這種變化的。
畢竟兩個人的家，誰也不願唱獨角戲。
許夢雪這會兒得到了放松，人也精神許多，問起易二嫂的事。之前清明節說起來要過來，過了這些天也沒見人。
易霆剛好今天接到家裏電話，便把事情說了下。
原來是之前給爺爺修墳，其他人爭了半天，沒定下來，所以這個事一直擱置，易二哥也不方便過來，而二嫂不識字，她自己不敢坐車。
修墳的事今兒剛有定論，說是按照他們家的標準來，不用太華麗，但也不能辱沒了先人，省的老人家在地底下說後輩們不孝順。於是，一家出五十塊錢，把墳修了。
今天給易霆打電話，也是跟他說錢的事。
“這個錢我有，我給就行了。”
許夢雪了然點頭：“行，你錢不夠了，再和我說。”
易霆答應下來，心底卻想著她賺的也都是辛苦錢，並不容易，自己還是得多想想辦法，總不能把家裏的事都讓一個人扛才對。
“所以，明天吧，估計二嫂就來了。”
易霆說著，去看許夢雪的反應，“對於二嫂，你是怎麽想的？”
他今天聽那意思，好像二嫂和二哥要留在城裏。
他一時拿不準夢雪的反應，因為她沒明說，卻是表現出不太愛和他們家的人打交道，想想芬芳之前做的事和說的話，他也覺得情有可原。
“你要是不太喜歡，等二哥和二嫂來了，我就來照顧他們。看看他們啥打算，你忙你的就行。”
許夢雪：“不用，我和二嫂說好了，看她想做啥吧，如果能幫我來著，就讓她跟我一塊幹。至於二哥，那是你哥，你要是想幫又能幫，我也攔著。”
易霆看著她，神情似乎很意外，“你怎麽對二哥和二嫂……”
許夢雪：“二哥和二嫂的為人你也看著了，他們對我好，我自然投桃報李，就是這樣，沒別的。”
她這樣一說，易霆卻是懂了。
她還是那樣，從來記著別人的好。至於別人的不好，惹不著她，她也不看在眼裏。
有了許夢雪的變態，易霆也知道該怎麽做了，便道：“二哥那裏我看著來吧，問問有沒有合適的。不過這之前，我先看看他怎麽想，左右不著急。”
許夢雪“嗯”了聲，看了眼表，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往臥室走之前，又補充道，“今天謝謝你。”
她一身的疲憊，在回到家吃完熱飯，又得到按摩放松後一掃而空。
也許，這就是回家的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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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二嫂來了，她不認字，只好由易二哥帶她坐車，唯恐給坐錯了，找不到路。
許夢雪他們家裏沒地方住，易霆說要給他們開招待所，沒想到二嫂擺擺手拒絕：“我們都整好了，你們別操心了，俺們上城裏來，本來就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哪會再讓你們花錢。”
他們都是安置好了，才找上門的。
易霆也是挺意外於二嫂的幹脆利落，他其實和二嫂打交道不算多，等二嫂進門，他沒多久就結婚進城了，是以他對二嫂的印象也和大嫂差不多，沒想到兩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他一時有些明白，為什麽夢雪喜歡二嫂了。
要接待他們，許夢雪今兒專門早些回來，去了隔壁的國營飯館。
想之前，她第一次帶兩個孩子走進這家飯店，他們生意還很好，幾個月過去了，對方的生意不說一落千丈，卻也挺受沖擊的。
店裏人不多，上菜不用多等。
擔心二嫂和二哥不自在，許夢雪先點了招牌的黃河大鯉魚，又點了碗蒸小酥肉、糖醋裏脊，以及紅燒肉，然後又點了皮蛋豆腐、涼拌豬耳朵、豆腐三絲，之後再問二嫂和二哥喜歡吃什麽再加菜。
二嫂哪料到他們給勁，一口氣點了這些，還都是硬菜，忙道：“夠了夠了，這都吃不完。”
他們倆說什麽不肯加菜，許夢雪只好作罷，又問了問孩子們，倆孩子好久不吃這裏的蔥花餅，便要了一份。
四個大人兩個小孩，一共七道菜加一種主食。二嫂二哥一開始束手束腳的，不太放得開，後來，許夢雪要了兩瓶啤酒，一人一小杯喝著，他們倆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二嫂不住地誇菜好吃：“這鯉魚地道，、正宗，不愧是國營飯館的，就是不一樣。”
她說，二哥附和：“是啊，這魚好吃，真鮮，不愧是黃河裏頭出來了，瞅著就是肥啊。”
二嫂又說：“小酥肉真爛，真敢用料。你們都不知道，最近咱們村裏有人吃喜酒，凈會糊弄人，小酥肉裏頭沒肉，都是面疙瘩，你說這得多虧心。”
易二哥：“可不，咬一口，老硬老硬了，費牙得很，虧心死了。瞅這個多爛多香，一口都是肉。”
二嫂再說：“嘖嘖嘖，豬耳朵可以啊，鹵得行。他們還挺舍得放辣椒。豆腐絲也湊合，不過紅燒肉真香，又軟又爛，解饞。”
易二哥堅決捧場：“那沒錯，這紅燒肉也就這兒了，其他地方做不出這種味兒。”
兩人一唱一和，像說雙簧似的，逗得小煦和瑤瑤咯咯直笑。
可能是孩子們笑得二嫂不好意思，她沒好氣白易二哥一眼：“說得就跟你見天兒吃紅燒肉一樣。”
易二哥委屈，解釋：“這不是咱媽前兩天剛給虎子做了嘛，我偷吃了兩塊，也就那樣吧，有點兒硬。”
說起這個，二嫂立即不高興了：“好好吃飯，你說這個幹啥，糟心不糟心？”
她早幾天就想來了，可惜修墳的事一直沒定論。這回他們來，一個是從易霆手裏帶回去修墳的錢，一個是她想問問弟妹能不能幫幫她。
上回說了，她沒想好。這回她想好了，確定想留在這兒。
其實按道理，作為莊稼人一般不願意背井離鄉，哪怕在城裏，沒了地，也覺得不踏實。
只是，她實在不太想看婆婆偏心，還有小姑子和大嫂整天嘰嘰歪歪，實在沒勁得很，不如上城裏來。
上回，她開口問的時候，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有想什麽結果。既然弟妹願意幫她，也丟下話可以找她，她這回就來試試。
成了努力留下，不成再想辦法也行。
反正，一個大活人，不至於被一泡尿憋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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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飯，他們一起來易霆家，二嫂說明來意，說自己就是想留在城裏，其他的不作他想。
她也想過自己拿手的，一個是會說，可會看人臉色了，還有一個是娘家有人。她娘家人多，也算齊心協力，要是想幹點啥，他們別的沒有，就是人多。
而且，她也是苦過來的，手上會做點活，只是她不識字。
會說會看眼色，許夢雪就想到讓她幹什麽了。正好店裏需要一個店員，可以讓她試試。
至於睡覺的地兒，他們搬家，二嫂也可以暫時住在他們舊家。
至於二哥，他人也很痛快：“我就是個莊稼人，啥也不太會，有一把子力氣沒處使。”
二嫂沒好氣道：“那你搬磚去吧，咱們來的路上看那個包工隊，挺適合你。”
說是這樣說，她還是替他找補，“他啊，還會點木匠，沒咋學過，全看人老師傅做的，自己上手就會了。”
至於為啥沒專門去學，是因為之前家裏脫不開，得有人一塊種地，且木匠這種也不受歡迎，就怕跟什麽資本主義沾上邊。
易霆暫時沒想到合適的，許夢雪倒是有個推薦，就是許援朝和許大哥的裝修隊，不過他們零零散散的，不正式，活計也不多，就怕他去了沒活。
易二哥很滿足：“我去跟著學學，沒活俺就吃軟飯，挺好。”
易二嫂：“……想得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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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城裏倒是好來，他們仨孩子還不算太大，還都在上學。
最大的那個在上高中，他們一時半會兒不好跟過來，許夢雪問起這個，他們也嘆氣，只好先讓他們在家待著吧。
許夢雪安慰道：“咱們好好幹，早點把孩子接過來。”
易二嫂莫名信任她，很是痛快答應。
這麽說著，第二天易二嫂就來店裏上班，許夢雪帶她認識同事，也讓蔣慶楠帶帶她，給她做一下培訓，便正式上崗。
易二哥則先帶錢回家，修好墳之後再過來。
至於易二嫂她堅持表示，要自己租房子住，不願太麻煩許夢雪和易霆，便先住在招待所，下了班加緊看房子，找到合適的搬過去。
許夢雪讓易霆也幫忙看著點，同時托趙大姐也看看，有合適的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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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服飾開業的第三天，他們營業額算是這幾天來的最低，大家挺不開心的，心事重重，很受影響，也很擔心店裏。
這天，藍心剛好來過，帶給她一個好消息。
晚上店員們不開心，許夢雪便用這個好消息來激勵他們。關於他們“衣尚”的跟蹤報道，已經出了第一期，看反應的話，估計也就周末兩天，很快就能看出效果。
而且，他們第一期征集活動，也算結束了。
許夢雪安排蔣慶楠和廖小月對接下之後的事，聯系被選中的客人，約好時間，等報紙這波影響快下去的時候，剛好放一波新活動跟上。
大家一聽她有連環應對之法，臉上輕松許多，不由都期待周末的到來。
周末，許夢雪搬家，時間趕在一起，她怕來不及後來，跟他們好好叮囑一番，千萬要註意好維護好基本的節奏，切不能亂。
她想了想，道：“明天周五，很多學生放學回家，也有不回家的可能會逛逛，我們明天招三個師專的學生做周末工，兼職兩天，也幫我們緩解下人手不足的事。”
她一直想和師專的學生建立起聯系，這回倒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等到兼職招聘放出去，還真招到三個合適的女學生，周末來上班。他們都是家遠的，來來回回兩天在路上折騰，不方便，索性也就不回家了。
人是曾書年面的，許夢雪見過，也挺滿意，便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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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店裏的事，搬家的事易霆那邊已安排好，他有一幫兄弟，這時候剛好能過來幫忙，完全不用許夢雪操心。
他還怕許夢雪忙，只讓她交待具體東西怎麽放，其他的他和兄弟搞定，她和孩子只用輕松住進去就行。
沒想到他安排得挺妥帖，許夢雪松口氣，又覺得舒心。
少了她操心，她可以正好做自己的事，正好周末的兩天她有些擔心，當然，也不排除報紙出來，他們這兒沒反應。
她還是希望，最好別有這種情況發生。
她得空去見了下鐘素華，說到馬上會有一批貨坐車過來，隨車過來的還會有一個姑娘，這姑娘沒出過遠門，許夢雪到底不放心，請她幫忙路上照應著點。
鐘素華挺滿意當初答應夢雲這個事。
現在她每個月幫忙運貨的費用一次已經漲到了十五塊錢，快是她名字的三分之一，說是照應一個人，舉手之勞罷了，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從鐘素華家裏出來，拐了趟夢雲家，把之前收的電影會宣傳單給她。夢雲喜歡看電影，也喜歡說這個，這個電影會想來挺對脾氣。
“我原想周末同你一塊去，這周末實在挪不開時間，你自己去吧。我上回見那小夥子，人看著挺痞，但不壞。”
壞的人眼神沒那麽幹凈。
夢雲挺高興：“那我就收下了，我先去看看，等你得空了咱們再一塊去。”
許夢雪自然是答應。
別過夢雲，她返回店裏，之前買房的介紹人等在那裏，一見到她，就給報喜：“之前老頭那房子答應租給他們了。”
許夢雪很警惕，還記得那老頭脾氣，自覺不是好相處的，並不大放心。介紹人只管叫她放心，保證不會出幺蛾子。
她這樣篤定，許夢雪並不知這中間發生啥事，自不敢放輕松，遂問起緣由，介紹人神神秘秘道：“那不得向愛情低頭？”
許夢雪：“？”
作者有話說：
晚安啦～～今天很快樂，開心
註1:方言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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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低頭（三合一）◎
吳昊的事情, 許夢雪本不願意打聽太多，也不想細問，他們之間靠易霆建立起關系, 本身打交道不多, 並不多熟。
他的個人生活, 她不方便評價，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對自己負責。
論合作, 上回他們合作挺愉快。吳昊很仗義，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她不否認，如果將來有合適的機會, 她不會排斥和吳昊合作。
沒人會和錢過不去，她自詡一個俗人, 沒多高的道德高，也不會這樣做。
這是對合作夥伴的選擇。
撇開這些, 論私人感情和交往，那肯定是武英更投脾性, 也不需多留幾個心眼，大家敞開交往, 倒也挺好。
武英說起吳昊, 許夢雪不會多問多打聽。
她也不在乎對方做成什麽樣的大生意，別人賺大錢不會眼紅他, 別人栽跟頭了也不會落井下石，還會像之前那樣, 倘若他需要, 自己又有能力, 也會給予幫助。
只是, 她註意到武英的語氣不太對，遂想起英子這丫頭對吳昊的心思，不免多問幾句。
武英在那頭嘆氣，不痛快道：“和昊哥做生意的，是個姑娘。有天早上，我看到那姑娘從昊哥家裏出來，兩人很親密。”
話說到這裏，許夢雪已然是懂了。
武英又道：“看那姑娘，一看就是個大小姐，難伺候的主兒，昊哥對她有說有笑。夢雪姐，我看著心裏難受，也不大想在羊城呆了，感覺沒勁。”
她不想看一個又一個人進吳昊的屋，上吳昊的床。她暫時收不回那些對吳昊的心思，因為這是她從小到大就有的感情，不是說不要就能立馬不要的。
可像這樣，以前倒也能接受，現在再看，心裏的確受不了。
隔著電話線，許夢雪暫時先安慰她，沒當面看著，又那麽遠，到底也不好說太多，且也看不到武英的真實想法，許夢雪建議她不如來封城玩幾天，權當散心了。
武英二話不說答應了，說是把店裏這批水果賣完就過來這裏。
“你處理好，大概幾天後會過來？”
武英一頓，想想後道：“估計處理完得兩三天，最慢三天吧。羊城這邊氣溫熱，我沒進太多貨，三天差不多，到時候我就直接過去。”
算下時間，武英如果真來，這時間剛好在搬過家之後，家裏地方也寬敞，也能住人，許夢雪力邀她到時候住家裏。
-
掛上電話，許夢雪在想錢婷婷收音機的事。
思索片刻，又覺得是自己想多，羊城那些人又那些做吳昊這種的，怎麽會他剛好和錢婷婷搭上？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可能性真不大。
左右對方做什麽，許夢雪自不可能攔著。比方說，人家大張旗鼓賣水貨，定然有人家的道理，她也管不著。
許夢雪覺得，自己還真是想太多，不操心自己的事，無緣無故替人家發愁。
-
她和陳桂英交代一聲，與曾書年他們也知會一聲要出去，讓他們看店，她便出門去。往後走了一條街，之前買房的介紹人正等在那裏，見到她喜笑顏開，樂滋滋問：“許老板，這是又打算買房了？”
許夢雪：“先看看，租的也行，想租個辦公室。”
她簡單說下自己的需求，不用太大，能放幾張桌子，再放一些辦公要用的東西。最好房子可以布置出一個或兩個會議室，方便接待客人。
這點不要求現成的，只要房東允許改造就行。
這是給許小弟團隊找的辦公室，他們這些天忙著開拓業務，沒功夫操心這個事，風裏來雨裏去的都不容易，許夢雪今兒剛好得空，便和介紹人一起來看房子。
介紹人在腦袋裏思索了一圈，卻有幾個合適的，挨個帶她上門看房。
最先去的，就在這條街上，剛好在店鋪後面，如果店開個後門，可直接從那邊穿過來，兩邊來往倒是十分方便，價格稍貴。
還有就是，這間房子的房東，是個很古怪的老頭，見人橫挑眉毛豎挑眼的，又是只租不賣，要求也多，如果租了，怕是後續會有一堆麻煩，不好處理，徒增煩惱。
在去第二家的路上，介紹人看出她還挺喜歡第一家的，不免勸道：“其實我和老爺子打過幾次交道，脾氣是直了些，沒啥壞心眼，平常也不會找麻煩，別擔心。”
許夢雪不置可否。
去的第二家，就遠了些。
這間相對比較小，在一棟樓裏，人來人往的，可以租可以賣，沒啥講究。
許夢雪沒看上。
這種集體房的房權歸屬是個問題，一個整不清，很容易白搭。
之後去的第三家，那個比第二家還遠。地方倒是很大，房子保養也不錯，相對比較新，價格也好談，唯一的缺點就是距離遠。
這三家看完，許夢雪還是比較中意第一家，想和第一家再聊聊。
結果這老頭看他們去而覆返，竟是不樂意了，搖搖手，不願再談。介紹人好說歹說，對方楞是沒同意。
老頭：“你們看了一圈又回來，這是比較過了又覺得我這兒好了，我這可不是給你們吃回頭草的地方，愛找誰去找誰去，別找我，反正我不會租給你們。”
許夢雪和介紹人：“……”
敢情這意思，得是他們看一眼，看上了就得馬上訂了唄，還不能貨比三家了。一比較，就是看不起人家，把人家的面子往地上踩。
許夢雪之前擔憂對方不好相處，以後會有麻煩，當時介紹人還安慰她來著。
走出這家大門，許夢雪說道：“你說得對，確實脾氣挺直。”
說不願意就不願意，還直白說自己被下面子。這要換別人，鐵定不會這樣明白說出來，他倒是挺真實的。
介紹人：“……”
許夢雪：“再看看吧，最好能在這附近就是最好的。”
介紹人也不甘心，她想起之前的經歷，不由試探道：“不如你去找那位說說，也許他聽她的？”
許夢雪：“？”這是在打什麽啞謎？
看她沒明白，介紹人道：“就是你之前買房那位老太太，她喜歡你啊，你去找她，讓她給說說，說不定有用呢。”
許夢雪不讚同地擡眼看向介紹人，拒絕了她的提議。
租房還去麻煩不熟的人，多少不合適。
她走之後，介紹人左想右想不甘心，徑自過去找老太太，指望老太太能搞定這個怪脾氣老頭。
-
傍晚回家，遇上正準備出攤的趙大姐，她堅持要許夢雪帶回去些鹵面和小菜，原因是之前她照著她的提議，擺攤賣青團，其實都沒怎麽擺，光是同家屬院的都訂了差不多，算是好好賺了一筆。
這筆錢不算太多，卻是給她增強了不少信心。
“總也遇不上你，這東西當天不吃又壞了，反正你家去也得做飯，就拿回去吃，跟我不用見外。”
趙大姐不由分說給許夢雪裝了好大一兜子，硬塞給她，“再說沒有青團的事，每天你還照顧我生意，我上哪兒說謝去。”
完全推拒不得，許夢雪最後拎一袋子鹵面回去，這一兜鹵面剛好夠晚上吃，這下晚上也不用做飯了。
她剛回來沒多久，易霆接孩子回來，許夢雪便把鹵面的事跟他說了說，讓他晚上不用做飯了。
易霆道：“我煮個雞蛋面湯，簡單點，光吃鹵面怕晚上睡覺會鹹。”
雞蛋面湯不費事，鍋放爐子煮開水，把攪好的面糊放進去攪開，等到鍋再開了，再把打散的雞蛋倒進去，水一沸騰，淡黃的蛋花浮上來，雞蛋面湯就好了，整個過程下來不過十幾分鐘。
許夢雪把小菜放盤子裏，鹵面分幾碗，易霆給他們一人盛一碗蛋花湯，晚飯便有了。
趙大姐做的鹵面不愧是一絕，面條濕潤柔軟，吸飽了菜湯，滋味很足，又不會過鹹，也沒不勻乎的地方。鹵制的豆腐絲撒上一點孜然，入味得很，瑤瑤很愛吃；小煦更愛豆腐結和鹵面配。
到底是鹵面和小菜，晚上光吃這個會有點噎得慌，易霆煮的蛋花湯便派上用場。熱乎乎的湯，稀稠恰到好處，面粉的黏糊、蛋花的清香，使得這碗簡簡單單的雞蛋面湯也很有滋味。
飯間，小煦說起老師要開家長會，想著是期中結束了，和家長見一面，也讓家長對孩子在學校的情況有所了解。
家長會在下周三，許夢雪略為難，這個時間武英可能剛好過來，得陪著。她看向易霆，易霆也看她，小煦則看他們兩個。
易霆問：“小煦，你想讓誰去？”
小煦想想這回班主任可能會說的話，抿嘴道：“我想讓我媽去。”
他看向許夢雪，許夢雪稍一思考，便答應下來。
既然孩子開口了，她抽空去最好的。
武英那裏說一聲，到時候不行讓小弟或者別人先陪著，也都是可以的。
她答應下來，小煦肉眼可見地高興，小聲道：“媽，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許夢雪揉揉他的頭發，輕聲道：“媽媽不怕你丟臉，媽媽只是剛好在想那天有什麽事，怕錯過你的家長會。”
-
吃罷飯剛收拾好，易霆帶孩子們寫作業，主要是帶瑤瑤寫作業。
許夢雪剛拿出書想看，聽見門響了。
開門一看，竟然是張麗娜和她婆婆，她們身後還站著一個垂頭喪氣的男人，趙富貴。趙老婆子先開口：“早該上門了，楞是沒得空，這回我們家富貴能出來，多虧了易霆。”
許夢雪聽過易霆講過事情原委，自然不會把功勞攬在身上：“這倒不是，主要是他沒犯事，法律也找不著他，您客氣了。”
趙老婆子：“應該的，話是這麽說，但沒小易幫忙，誰知道啊。還得是小易。”
她轉頭看了眼張麗娜，催促道，“還不趕緊拿過來。”
趙富貴出來了，張麗娜和趙老婆子又恢覆了之前的關系。說是之前吧，但也不像之前一言不合就互相譏諷，頂多會懟兩句罷了。
被婆婆催促，張麗娜雖不好面對許夢雪，垂著頭，忙拿出揣在懷裏的紅包，趙老婆子接過去，要塞給許夢雪：“一點小心意，小易媳婦，你收下。”
許夢雪哪會收這個，忙拒絕。恰好易霆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許夢雪忙抓住救命稻草，趁機溜了，留易霆來應付這個事。
本來就是他攬的，就該讓他自己解決。
許夢雪得空去看看孩子，小煦寫完作業在看書，看的不是四大名著，而是一本兒童雜志，裏頭圖畫花花綠綠的，還挺好看。
她記憶中倒是沒專門買過這種雜志，問起來，小煦說這是老師拿給他的，讓他學習學習。至於學習啥，倒是沒細說。
許夢雪：“你要是喜歡的話，改天我們去郵局問問，看看能不能訂一年的。”
小煦卻搖搖頭，拒絕，頗有幾分嫌棄：“不不要了，感覺有點幼稚，等我明天還給老師。”
老師想讓他看看人家的風格，他也就拿回來看。之前不知道啥樣的，看完他覺得不喜歡，還不如看之前的四大名著。
瑤瑤正在寫作業，聞言卻道：“媽媽，瑤瑤喜歡。我想看。”
小煦隨手遞過去：“給你看吧。”
瑤瑤拒絕：“要看新的。”
小煦：“……”
瑤瑤不愛看書，許夢雪是知道的。
瑤瑤看小煦手裏有畫冊又要看，她一時倒不清楚瑤瑤是看新鮮還是真想看，等她寫完作業，許夢雪把她抱在懷裏，問：“瑤瑤，你告訴媽媽，你真的想看這個畫冊嗎？”
瑤瑤再次看向那個花花綠綠的封面，點點頭。
許夢雪答應她：“媽媽，改天去郵局給你訂，你按時看，我會抽查的哦。”
末了，她又補充，“如果瑤瑤真的認真看了，媽媽會給你加分。如果沒有看，會扣分的。”
瑤瑤疑惑眨眨眼。
許夢雪解釋：“媽媽剛才想了想，覺得家裏應該像學校一樣，以後會給你和哥哥一人貼一張紙，記上每個人的分數。相應的分數可以兌換不同的獎勵，如果你們想要什麽，也要用分數來兌換，而不是對我說‘媽媽我想要’就可以了。”
她不希望孩子變壞，不希望他們有遺憾，像書裏一樣。但是又擔心她過於有求必應，會慣壞孩子。
書裏的他們因為得不到愛而不幸，現實的他們若是因為從小的溺愛而以後會有影響也不行。
所以，她想到，把用在店裏的綜合評定也用到家裏，給孩子整一個綜合評分。
“如果你們在學校被老師表揚，或是拿了什麽獎，都會有相應加分的。而且，以後你們的零花錢，也按照每個人的分數來安排。”
綜合評定的方式是現成的，照搬過來就行。
倒是被評定的兩個人一時間沒法兒接受，很意外地睜大眼，張嘴望著她，不明白怎麽突然就有這樣一個東西出來了。
瑤瑤不確定問：“媽媽，那以後瑤瑤如果分數低，會沒有零花錢嗎？”
許夢雪摸了下下巴，認真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瑤瑤癟嘴，想哭，小煦這時候卻問：“如果分數高，是不是可以想要什麽有什麽？”
許夢雪：“只要有相應分數兌換，自然是可以。”
小煦滿意點頭，而本來要哭不哭的瑤瑤聽說有機會可以想要什麽有什麽，當下也不打算哭了，咧嘴道：“媽媽，瑤瑤會聽話的喔，瑤瑤要好多好多分數。”
那她就可以買一堆小零食吃啦。
瑤瑤想想就很高興。
等易霆從外頭回來，許夢雪也把評分的事和易霆說了一下，讓他以後也別太慣著孩子，凡事按規矩辦事。
許夢雪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瑤瑤躲在她背後不停看易霆，眼神濕漉漉的，像可憐的小貓咪苦苦哀求他高擡貴手。
一個是媳婦的話，一個是小棉襖的祈求，易霆毫無疑問選擇媳婦，表示堅決會按照她說的來。
甚至不等搬家，第二天他回來，他便買回來兩張硬卡紙，畫上表格，寫上評分細節，兩張紙分別寫上瑤瑤和小煦的名字，然後貼在墻上。
他做好這些，吃飯的時候，鄭重宣布：“昨天說的綜合評定分數，今天正式開始，你們要好好表現哦，多多加分。記得，最開始的初始分數都是零分。”
瑤瑤：“……”
小煦：“……”
兩個孩子頗為無語，奈何他們力量小，根本拗不過兩個大人。
許夢雪這天回來得晚，這天是小雨服飾開業，很熱鬧。
它開業前三天，五折優惠，且馬上快到五月，天氣逐漸變熱，賣的夏裝更多一些。
這對店裏的生意還是有些沖擊的。
今日剪彩時，舅媽和舅舅都來了。
他們在小雨那裏待了一會兒，又來她這裏看了眼，由陳桂英女士接待，舅媽話裏話外的意思想著說姐妹之間可以多幫襯些，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說這個話的時候，還往婷婷服裝看了眼。
許夢雪當時沒接這茬兒，她和陳欣雨不是簡單的競爭關系，而是此消彼長的關系，她弱了，對方就強，如果她按照夢裏說的去世了，估計對方立馬會走上書中劇情。
她也看出舅媽當時不痛快，對方可能是想到，到底是大喜的日子，不痛快卻沒說什麽。
許夢雪只當沒看見。
晚上，她和曾書年三個開會，盤了下庫存，便決定春季服裝沒出完的打折，夏季正式上新，新品的話會員有優惠。
至於和對方打價格戰，許夢雪之前沒想過，現在也不會。
做生意講究的是細水長流，沒必要把人逼入死胡同，這種東西就是有來有往，沒有張三還有李四，只要正常競爭就行。
可能是一天挺累的，易霆關切地問了幾句，把飯從鍋裏端出來，擺在桌上：“專門給你留的，趁熱吃。”
一道雞蛋羹，上頭撒了點醬油，還有幾粒蔥花，聞著挺香。除了雞蛋羹，還有一份疙瘩湯，番茄顏色，鮮艷又誘人，淡淡的酸味在空氣中彌漫。
她本來沒啥食欲，此時聞到飯香，不免饑腸轆轆，接過易霆遞過來的勺子，先小口小口吃蛋羹。
雞蛋羹嫩滑細膩，雞蛋的香氣纏繞在齒間，濃郁的醬油味道豐富蛋羹的口味，可謂鹹香細嫩又滑膩，讓人胃裏熨帖。
蛋羹沒多大會兒就見了底兒，許夢雪停了會兒，低頭喝湯。
疙瘩略硬，需要用牙咬碎，有種勁道的感覺；番茄湯酸酸的，很開胃，且湯很熱乎，流入腹胃非常舒服妥帖。
她喝得認真，頭發不自在散下來，落在耳畔。易霆一直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喝湯，伸手替她把頭發別到耳後。
他一動，許夢雪感覺到，擡眼看他。
易霆解釋：“我看頭發散了，幫你整理一下。”
許夢雪“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喝湯。喝完湯，她剛推開碗，易霆便接過去，把碗和勺子一起收起來，起身送去水房洗。
許夢雪都沒反應過來，易霆已經出門了。
她剛喝了湯，又吃了雞蛋羹，嘴裏有蛋羹的香氣，也有疙瘩湯酸酸甜甜的滋味，胃裏被填滿，人舒服很多，不由伸展了四肢，放松下來。
就這麽坐了會兒，她起身去看看孩子，孩子們都睡了，她躡手躡腳出來，坐在客廳的板凳上發呆，順便擡手揉揉額角。
易霆回來便看到許夢雪靠在客廳的墻邊揉額角，他走過去，輕聲道：“我來吧。”
他的手指粗糲，有點繭子，力道剛好，按在太陽穴上很能緩解疲勞，許夢雪樂得輕松，索性整個人放空，靠在他身上享受。
這樣信任又親密的姿勢，讓易霆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他繼續揉著，從太陽穴揉到眉心，之後從後腦勺開始，兩只手逐漸往上，幫許夢雪按完整個頭部。
按完頭部，又捏肩，服務細致又妥帖，許夢雪舒服得幾乎快睡著了，整個人十分放松。
易霆按完，許夢雪調侃道：“你可以去開店了。”
易霆挑眉，回：“那不行，我可是很貴的。一般人輕易不服務。”
許夢雪微微一楞，卻是笑了。
易霆變化還挺大，那種冰封的感覺不知何時在她和孩子面前消失了。
說到底，她還挺享受和喜歡易霆這種變化的。
畢竟兩個人的家，誰也不願唱獨角戲。
許夢雪這會兒得到了放松，人也精神許多，問起易二嫂的事。之前清明節說起來要過來，過了這些天也沒見人。
易霆剛好今天接到家裏電話，便把事情說了下。
原來是之前給爺爺修墳，其他人爭了半天，沒定下來，所以這個事一直擱置，易二哥也不方便過來，而二嫂不識字，她自己不敢坐車。
修墳的事今兒剛有定論，說是按照他們家的標準來，不用太華麗，但也不能辱沒了先人，省的老人家在地底下說後輩們不孝順。於是，一家出五十塊錢，把墳修了。
今天給易霆打電話，也是跟他說錢的事。
“這個錢我有，我給就行了。”
許夢雪了然點頭：“行，你錢不夠了，再和我說。”
易霆答應下來，心底卻想著她賺的也都是辛苦錢，並不容易，自己還是得多想想辦法，總不能把家裏的事都讓一個人扛才對。
“所以，明天吧，估計二嫂就來了。”
易霆說著，去看許夢雪的反應，“對於二嫂，你是怎麽想的？”
他今天聽那意思，好像二嫂和二哥要留在城裏。
他一時拿不準夢雪的反應，因為她沒明說，卻是表現出不太愛和他們家的人打交道，想想芬芳之前做的事和說的話，他也覺得情有可原。
“你要是不太喜歡，等二哥和二嫂來了，我就來照顧他們。看看他們啥打算，你忙你的就行。”
許夢雪：“不用，我和二嫂說好了，看她想做啥吧，如果能幫我來著，就讓她跟我一塊幹。至於二哥，那是你哥，你要是想幫又能幫，我也攔著。”
易霆看著她，神情似乎很意外，“你怎麽對二哥和二嫂……”
許夢雪：“二哥和二嫂的為人你也看著了，他們對我好，我自然投桃報李，就是這樣，沒別的。”
她這樣一說，易霆卻是懂了。
她還是那樣，從來記著別人的好。至於別人的不好，惹不著她，她也不看在眼裏。
有了許夢雪的變態，易霆也知道該怎麽做了，便道：“二哥那裏我看著來吧，問問有沒有合適的。不過這之前，我先看看他怎麽想，左右不著急。”
許夢雪“嗯”了聲，看了眼表，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往臥室走之前，又補充道，“今天謝謝你。”
她一身的疲憊，在回到家吃完熱飯，又得到按摩放松後一掃而空。
也許，這就是回家的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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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二嫂來了，她不認字，只好由易二哥帶她坐車，唯恐給坐錯了，找不到路。
許夢雪他們家裏沒地方住，易霆說要給他們開招待所，沒想到二嫂擺擺手拒絕：“我們都整好了，你們別操心了，俺們上城裏來，本來就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哪會再讓你們花錢。”
他們都是安置好了，才找上門的。
易霆也是挺意外於二嫂的幹脆利落，他其實和二嫂打交道不算多，等二嫂進門，他沒多久就結婚進城了，是以他對二嫂的印象也和大嫂差不多，沒想到兩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他一時有些明白，為什麽夢雪喜歡二嫂了。
要接待他們，許夢雪今兒專門早些回來，去了隔壁的國營飯館。
想之前，她第一次帶兩個孩子走進這家飯店，他們生意還很好，幾個月過去了，對方的生意不說一落千丈，卻也挺受沖擊的。
店裏人不多，上菜不用多等。
擔心二嫂和二哥不自在，許夢雪先點了招牌的黃河大鯉魚，又點了碗蒸小酥肉、糖醋裏脊，以及紅燒肉，然後又點了皮蛋豆腐、涼拌豬耳朵、豆腐三絲，之後再問二嫂和二哥喜歡吃什麽再加菜。
二嫂哪料到他們給勁，一口氣點了這些，還都是硬菜，忙道：“夠了夠了，這都吃不完。”
他們倆說什麽不肯加菜，許夢雪只好作罷，又問了問孩子們，倆孩子好久不吃這裏的蔥花餅，便要了一份。
四個大人兩個小孩，一共七道菜加一種主食。二嫂二哥一開始束手束腳的，不太放得開，後來，許夢雪要了兩瓶啤酒，一人一小杯喝著，他們倆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二嫂不住地誇菜好吃：“這鯉魚地道，、正宗，不愧是國營飯館的，就是不一樣。”
她說，二哥附和：“是啊，這魚好吃，真鮮，不愧是黃河裏頭出來了，瞅著就是肥啊。”
二嫂又說：“小酥肉真爛，真敢用料。你們都不知道，最近咱們村裏有人吃喜酒，凈會糊弄人，小酥肉裏頭沒肉，都是面疙瘩，你說這得多虧心。”
易二哥：“可不，咬一口，老硬老硬了，費牙得很，虧心死了。瞅這個多爛多香，一口都是肉。”
二嫂再說：“嘖嘖嘖，豬耳朵可以啊，鹵得行。他們還挺舍得放辣椒。豆腐絲也湊合，不過紅燒肉真香，又軟又爛，解饞。”
易二哥堅決捧場：“那沒錯，這紅燒肉也就這兒了，其他地方做不出這種味兒。”
兩人一唱一和，像說雙簧似的，逗得小煦和瑤瑤咯咯直笑。
可能是孩子們笑得二嫂不好意思，她沒好氣白易二哥一眼：“說得就跟你見天兒吃紅燒肉一樣。”
易二哥委屈，解釋：“這不是咱媽前兩天剛給虎子做了嘛，我偷吃了兩塊，也就那樣吧，有點兒硬。”
說起這個，二嫂立即不高興了：“好好吃飯，你說這個幹啥，糟心不糟心？”
她早幾天就想來了，可惜修墳的事一直沒定論。這回他們來，一個是從易霆手裏帶回去修墳的錢，一個是她想問問弟妹能不能幫幫她。
上回說了，她沒想好。這回她想好了，確定想留在這兒。
其實按道理，作為莊稼人一般不願意背井離鄉，哪怕在城裏，沒了地，也覺得不踏實。
只是，她實在不太想看婆婆偏心，還有小姑子和大嫂整天嘰嘰歪歪，實在沒勁得很，不如上城裏來。
上回，她開口問的時候，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有想什麽結果。既然弟妹願意幫她，也丟下話可以找她，她這回就來試試。
成了努力留下，不成再想辦法也行。
反正，一個大活人，不至於被一泡尿憋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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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飯，他們一起來易霆家，二嫂說明來意，說自己就是想留在城裏，其他的不作他想。
她也想過自己拿手的，一個是會說，可會看人臉色了，還有一個是娘家有人。她娘家人多，也算齊心協力，要是想幹點啥，他們別的沒有，就是人多。
而且，她也是苦過來的，手上會做點活，只是她不識字。
會說會看眼色，許夢雪就想到讓她幹什麽了。正好店裏需要一個店員，可以讓她試試。
至於睡覺的地兒，他們搬家，二嫂也可以暫時住在他們舊家。
至於二哥，他人也很痛快：“我就是個莊稼人，啥也不太會，有一把子力氣沒處使。”
二嫂沒好氣道：“那你搬磚去吧，咱們來的路上看那個包工隊，挺適合你。”
說是這樣說，她還是替他找補，“他啊，還會點木匠，沒咋學過，全看人老師傅做的，自己上手就會了。”
至於為啥沒專門去學，是因為之前家裏脫不開，得有人一塊種地，且木匠這種也不受歡迎，就怕跟什麽資本主義沾上邊。
易霆暫時沒想到合適的，許夢雪倒是有個推薦，就是許援朝和許大哥的裝修隊，不過他們零零散散的，不正式，活計也不多，就怕他去了沒活。
易二哥很滿足：“我去跟著學學，沒活俺就吃軟飯，挺好。”
易二嫂：“……想得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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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城裏倒是好來，他們仨孩子還不算太大，還都在上學。
最大的那個在上高中，他們一時半會兒不好跟過來，許夢雪問起這個，他們也嘆氣，只好先讓他們在家待著吧。
許夢雪安慰道：“咱們好好幹，早點把孩子接過來。”
易二嫂莫名信任她，很是痛快答應。
這麽說著，第二天易二嫂就來店裏上班，許夢雪帶她認識同事，也讓蔣慶楠帶帶她，給她做一下培訓，便正式上崗。
易二哥則先帶錢回家，修好墳之後再過來。
至於易二嫂她堅持表示，要自己租房子住，不願太麻煩許夢雪和易霆，便先住在招待所，下了班加緊看房子，找到合適的搬過去。
許夢雪讓易霆也幫忙看著點，同時托趙大姐也看看，有合適的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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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服飾開業的第三天，他們營業額算是這幾天來的最低，大家挺不開心的，心事重重，很受影響，也很擔心店裏。
這天，藍心剛好來過，帶給她一個好消息。
晚上店員們不開心，許夢雪便用這個好消息來激勵他們。關於他們“衣尚”的跟蹤報道，已經出了第一期，看反應的話，估計也就周末兩天，很快就能看出效果。
而且，他們第一期征集活動，也算結束了。
許夢雪安排蔣慶楠和廖小月對接下之後的事，聯系被選中的客人，約好時間，等報紙這波影響快下去的時候，剛好放一波新活動跟上。
大家一聽她有連環應對之法，臉上輕松許多，不由都期待周末的到來。
周末，許夢雪搬家，時間趕在一起，她怕來不及後來，跟他們好好叮囑一番，千萬要註意好維護好基本的節奏，切不能亂。
她想了想，道：“明天周五，很多學生放學回家，也有不回家的可能會逛逛，我們明天招三個師專的學生做周末工，兼職兩天，也幫我們緩解下人手不足的事。”
她一直想和師專的學生建立起聯系，這回倒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等到兼職招聘放出去，還真招到三個合適的女學生，周末來上班。他們都是家遠的，來來回回兩天在路上折騰，不方便，索性也就不回家了。
人是曾書年面的，許夢雪見過，也挺滿意，便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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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店裏的事，搬家的事易霆那邊已安排好，他有一幫兄弟，這時候剛好能過來幫忙，完全不用許夢雪操心。
他還怕許夢雪忙，只讓她交待具體東西怎麽放，其他的他和兄弟搞定，她和孩子只用輕松住進去就行。
沒想到他安排得挺妥帖，許夢雪松口氣，又覺得舒心。
少了她操心，她可以正好做自己的事，正好周末的兩天她有些擔心，當然，也不排除報紙出來，他們這兒沒反應。
她還是希望，最好別有這種情況發生。
她得空去見了下鐘素華，說到馬上會有一批貨坐車過來，隨車過來的還會有一個姑娘，這姑娘沒出過遠門，許夢雪到底不放心，請她幫忙路上照應著點。
鐘素華挺滿意當初答應夢雲這個事。
現在她每個月幫忙運貨的費用一次已經漲到了十五塊錢，快是她名字的三分之一，說是照應一個人，舉手之勞罷了，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從鐘素華家裏出來，拐了趟夢雲家，把之前收的電影會宣傳單給她。夢雲喜歡看電影，也喜歡說這個，這個電影會想來挺對脾氣。
“我原想周末同你一塊去，這周末實在挪不開時間，你自己去吧。我上回見那小夥子，人看著挺痞，但不壞。”
壞的人眼神沒那麽幹凈。
夢雲挺高興：“那我就收下了，我先去看看，等你得空了咱們再一塊去。”
許夢雪自然是答應。
別過夢雲，她返回店裏，之前買房的介紹人等在那裏，一見到她，就給報喜：“之前老頭那房子答應租給他們了。”
許夢雪很警惕，還記得那老頭脾氣，自覺不是好相處的，並不大放心。介紹人只管叫她放心，保證不會出幺蛾子。
她這樣篤定，許夢雪並不知這中間發生啥事，自不敢放輕松，遂問起緣由，介紹人神神秘秘道：“那不得向愛情低頭？”
許夢雪：“？”
作者有話說：
晚安啦～～今天很快樂，開心
註1:方言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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