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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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 57 章
◎家庭日常（二合一）◎
錢婷婷不可置信, 咬牙切齒：“你說什麽？”
她個子小，骨架子也小，臉也小, 卻愛上大濃妝, 追求艷麗浮誇打扮。
本來上妝就很像小孩強稱大人, 此刻被氣得面容扭曲，多少顯得有些可怖。
介紹人小聲又說了一遍。
錢婷婷氣得嗷了聲, 怒氣值爆表：“我不聾, 聽得見！”
她咬牙切齒，瘋狂磨牙。
那樣子，要是給她一把刀, 估計立馬就能沖上去。
介紹人小心縮了縮脖子，心下決定找機會把這單活推了吧, 別生意沒做成，命先搭進去, 不值當。
錢婷婷不知介紹人腹誹，在心裏把許夢雪和老太太都記恨上了。
老太太處。
送走錢婷婷的介紹人, 許夢雪的介紹人尤自不可置信：“您沒騙她？”
老太太曬著太陽翻白眼：“我吃飽了撐的，我騙她幹嘛啊。”
介紹人：“……可是……”
老太太：“沒什麽可是, 怎麽, 還不許老太太我看點賞心悅目的愉悅心情了？”
介紹人：“是這麽個道理沒錯，但是吧, 長相畢竟是天生媽給的，她也沒辦法不是？”
老太太：“我只說她臉長得不好看了？臉是一回事, 心更是一回事。你心裏只有錢, 你不懂。”
介紹人：“…………”
這咋說著說著還人身攻擊了？
-
許夢雪可不知道, 她自己在家, 被老太太無形中扣了一鍋，然後可把錢婷婷得罪狠了。
她正在家，準備下南方的事。
這次下南方，同孩子們一說，兩張小臉皺巴巴、苦哈哈地待了一會兒，就沒事了，不像之前又是擔心她不回來，又是擔心那個的。
可能是她上次去過有過經驗，他們也都習慣了。
孩子懂事是好事，許夢雪竟有些失落。
像瑤瑤這個小沒良心的，還鼓勵她快些走：“媽媽，是不是我吃過兩次爸爸做的番茄魚，你就能回來了？”
小丫頭心裏只惦記著吃，算數也是按吃的次數也算。
許夢雪著實有點無奈：“為什麽要兩頓哦？”
瑤瑤：“爸爸說一星期兩頓。”
被小棉襖催著離開的老母親，心裏多少有些微妙，忍不住給不在跟前的易霆上眼藥：“爸爸不是說，你想什麽時候吃都行，天天吃都行，怎麽又變成一星期只能吃兩頓了？”
瑤瑤歪歪頭：“是哦，爸爸騙瑤瑤喔。”
當天，易霆回來，就被瑤瑤抓著問這個問題，被問得啞口無言。許夢雪坐邊上聽著，得意洋洋，甩給他一個眼神。
易霆還沒明白這是咋回事，瑤瑤又說：“媽媽說哦，爸爸說話不算數，故意騙瑤瑤哦。”
易霆挑眉，看向瑤瑤。
許夢雪笑意僵住，看向一無所知的小女兒。
這就是天然黑嘛？
一時間，她便懂了小棉襖漏風是怎麽回事了。
-
說是兩個孩子對她去南方表現得很平靜，等到她走的前一天，小煦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瑤瑤也是。
他們今天剛好周末，許夢雪便帶他們去店鋪裏看看。
雖沒直說，卻也是想告訴他們：你們看，這是媽媽給你們打下的江山。
瑤瑤愛美，在鏡子前轉來轉去，揪著自己的小裙子來回轉圈圈，捧著臉笑，瞇成星星眼。
許夢雪走過來，看到她這個樣，忍不住道：“瑤瑤這麽愛美呀？”
瑤瑤一本正經地放下裙子：“媽媽，瑤瑤不是愛美哦，是瑤瑤看見瑤瑤好高興呀。”
瑤瑤看見瑤瑤？
許夢雪望向鏡
璍
子裏的小姑娘，個頭到她小腿，身穿蓬松的、粉白的公主裙，娃娃領蕾絲鉤邊，可愛漂亮得像個小公主；
頭頂梳兩個羊角辮，額頭前有一點小劉海，兩只眼睛烏黑發亮，燦如星辰，小嘴嘟嘟，臉頰粉粉，還真是讓人看了很高興。
許夢雪也才想到，家裏並沒有全身鏡，說起來，瑤瑤是第一次在大鏡子裏看到整個自己？
“高興的話，那你就多照一會兒。”
瑤瑤在鏡子前擺來擺去，變換姿勢。
小煦則是找了個角落，看起書來。
許夢雪過來問：“小煦，是無聊了嗎？要不我們等會回家看？”
小煦搖搖頭。
他只是不喜歡照鏡子而已。
他喜歡和媽媽、妹妹待在一起。
帶他們看完店鋪，易霆忙完過來匯合，四個人先去舞蹈教室，挨著文化館旁邊。
因為瑤瑤喜歡跳舞嘛，也征求過她的意見，小丫頭當時一聽，可以學好多好多的舞蹈，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四個人一起過去，許夢雪擔心小煦覺得無聊，想先讓易霆帶小煦去隔壁的文化館看看，小煦卻不同意，要和妹妹一起去。
孩子要求，許夢雪也就隨他了。
四個人到舞蹈教室。
到了才發現，這裏正在上課。
帶他們的老師說他們可以在後門看看，也算是提前了解，於是四個人便在後門看了一會兒老師上課。
瑤瑤興奮不已，拽著許夢雪的手，指指裏面，不停地來回看。
她知道人家在上課，不能大聲喧嘩，所以就不停用手勢表示“她也想學”。許夢雪帶她來，就是看下她的意願，尤其是上課時老師還挺嚴厲的，瑤瑤這麽一個不愛看書學習的人，是不是能接受。
這裏是舞蹈教室，又不是全是舞蹈，還有各種樂器，比如古箏、鋼琴、二胡、嗩吶之類的。
老師給他們介紹：“如果學鋼琴的話，只有來我們這。其他地方沒鋼琴，只有我們這有一架鋼琴。像古箏、鋼琴是學的人比較多的，還有小提琴也可以學，學二胡的人不多。”
易霆問，為什麽學二胡的不多？
老師抿嘴笑了：“可能是咱們歷史遺留下來的偏見吧，總覺得一提到二胡，便想到的是瞎子阿炳。他們就說，二胡是瞎子學的。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原因是，二胡音調低沈，聽起來沈郁厚重，許多人覺得這個聲音不吉利，也不想孩子們學。”
能來上興趣班的，都是家裏小有錢的，父母至少是穩定職業的，顧名思義，好歹是接受過文化教育的。
許夢雪和易霆皆有些說不上來的無奈。
瑤瑤倒是很好奇，一個勁兒問：“瞎子阿炳是什麽？為什麽叫他瞎子阿炳？”
老師便給她講：“阿炳他是一個很厲害的音樂家，也非常有才華。他只比高這麽多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好多種樂器。“
瑤瑤驚嘆：“哇，好多種樂器？”
老師點頭：“對，比如大鼓、笛子、二胡和琵琶，這些他都會。”
瑤瑤：“這些都是老師教他的嗎？”
老師哭笑不得，搖搖頭：“阿炳比老師年齡大好多好多，他不認識老師，據說他是跟他爸爸學的。按年齡，我們至少得叫他爺爺吧。”
為了怕瑤瑤再問一些難以回答的話，老師一口氣講下來。
“剛才我們說他會好多種樂器，只不過，在這些裏，他最擅長的就是二胡。他去世後，流傳下來很多樂譜，其中最有名、流傳最廣的，也是他的二胡曲《二泉映月》。他以前經常在茶館演出，大家去過茶館的都認識他。只是這樣一個有才華的人，他因為眼睛得病了，後來就看不到了，就逐漸被叫做瞎子阿炳了。”
瑤瑤驚嘆：“他看不見還能學這麽多樂器嗎？”
老師梗了一下，道：”……可能他學樂器的，還沒瞎？“
小煦在旁邊接道：”國外有一個挺厲害的音樂家，他不是瞎子，而是聾子，聽不到，叫貝多芬。他耳朵不好之後，還寫出了《命運交響曲》。”
瑤瑤“哇”一聲，星星眼看向小煦：“哥哥你懂得好多啊，老師都不知道。”
老師：“……”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發散了，真怕接不住後面的話。
被如此直白誇獎，小煦淡定頷首，矜持道：“你多看看書，你就知道了。”
一聽看書，瑤瑤瞬間癟下嘴，似是不服氣地嘟囔道：“哥哥再看書，就成老頭子了。”
小煦：“……”
在等舞蹈老師下課的空閑，了解完樂器的課程，瑤瑤又表示她還想學樂器。
易霆好奇，問他為什麽。
小姑娘憂郁地擡起眼，用“爸爸你怎麽這麽笨，還會問為什麽”的眼神看了看他，嘆口氣：“阿炳爺爺十二歲就會好多種樂器了。”
瑤瑤掰手指頭數，一只手差點沒數過來，“瑤瑤今年五歲啦，十二歲減五歲……”
小煦：“七歲，讓你平常不好好學習，算數都不會。”
瑤瑤瞪眼跺腳：“哥哥再這樣說，瑤瑤就生氣，不理哥哥了！”
眼看倆家夥要吵起來，許夢雪趕忙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不氣。”
她哄哄瑤瑤，轉頭對小煦道，“小煦，瑤瑤在育紅班應該還沒學過這麽多位數的加減法，她不會也很正常，不能因為這個嘲笑妹妹哦。”
小煦：“可是我上育紅班的時候，就學會了。”
許夢雪：“每個人擅長的地方不同嘛，小煦擅長看書學習，喜歡安靜；瑤瑤喜歡跳舞樂器，喜歡熱鬧。懂了嗎？”
小煦感到些許羞愧，低下頭：“懂了，我不該笑話妹妹的。”
“妹妹對不起。”小煦向瑤瑤道歉。
瑤瑤很大度地擺擺手，大人似的說道：“算了，瑤瑤又不能換哥哥，就原諒你啦。”
然後，對易霆道，“爸爸你聽見了吧，阿炳爺爺會那麽種樂器，瑤瑤還有七年，一定要會七種樂器！”
說完，似乎不放心，她小聲和小煦確認，“是七歲吧？”
看著小煦點頭，瑤瑤擲地有聲：“瑤瑤要學七種，比阿炳爺爺多哦。”
許夢雪和易霆：“……”
一時間不知道這孩子哪來的勝負欲。
-
舞蹈老師下課後，給他們介紹具體的舞蹈課程，主要是學民族舞和芭蕾舞。不過，學芭蕾舞的人多，民族舞的少，大家都覺得，會西方人會的芭蕾舞別人肯定會高看一眼。
瑤瑤也要學芭蕾，倒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因為聽到芭蕾舞有小天鵝，便決定學芭蕾舞。
課程不太多，她年齡也小，不用來得很頻繁，一星期上兩次課，一次周三，一次周末，周六日隨便選。當然也可以周末都來，這樣課時多，花錢多，孩子可能也覺得累，大家都是選兩節課。
許夢雪還不知道瑤瑤適應情況，也選了兩節課。
等到瑤瑤適應差不多，她想再加課再加吧。
舞蹈班的費用不算高，易霆強烈要求由他來負擔。
許夢雪深深看他一眼。
易霆：？
不僅報了舞蹈班，還報了樂器班，畢竟瑤瑤有一個遠大志向：七年學會七種樂器，那現在必須得開始了，不然就浪費了一年。
她年齡小，很多都不適合，推薦學的是鋼琴。他們才知道，剛才的那位老師是封城頂有名的鋼琴老師，很厲害，差一點考上音樂學院，聽說也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另外一個老師偷偷告訴他們，不是沒考上，應該是考上了，卻被人冒名頂替，這才沒大學可上，去學校教書，大家都不重視音樂課，這才輾轉來到少年宮附近。
他們也是屬於少年宮的，只不過那邊人多，他們覺得在這邊教課更安靜。
許夢雪唏噓不已，便也把報名的錢交了。
出來後，她想，要是有人頂替她兒子閨女上學，她也定要給他們討回公道來。
討公道的路不容易，她自己先強大了才是。
那樣，才會有更多的話語權。
瑤瑤對只報鋼琴班不滿意，易霆便承諾她，只要她學會了鋼琴，明年就給她報新的，瑤瑤聽完，這才眉開眼笑。
許夢雪不著痕跡地瞪他。
兩個孩子在前面跑，他們兩個在後面跟著。
易霆小聲問：“我做錯什麽了，我剛剛看你瞪我兩次了。”
許夢雪淡淡瞥他，似笑非笑：“易同志，現在懂得私扣工資了哈。”
易霆：大寫的危！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死扣工資，是剛剛發了，還沒來及給你，這不是來報名嘛，我想著肯定要花錢，就把錢取出來，帶過來了……”
許夢雪去追孩子，腳步不停，聞言淡淡道：“你看我信嗎？”
易霆急：“是真的啊，真的啊……”
他急急去追許夢雪。
-
少年宮以前他們沒來過，這回來才知道，封城的少年宮也像模像樣，裏頭很多人，門類也很多。
藝術類的，有美術書法，可以練字畫畫，還能學表演、戲曲，參加合唱團練習聲樂。
體育類的，能學乒乓球、足球、籃球，還有一些其他的體育項目，不過熱門的是乒乓球，因為我們國家有奧運冠軍嘛，好多人都想培養孩子學乒乓球，說不定將來就是下一個奧運冠軍了。
家裏的兩個孩子對體育類一點不感冒，許夢雪也沒多少望子成為奧運冠軍的期望，也就隨便了。
除了藝術類、體育類，還有各種棋，比如象棋圍棋，也有不少人學下象棋，許夢雪他們看到好多男孩子在那兒學。
許夢雪也問小煦感不感興趣，小家夥二話不說搖頭，表示拒絕。
看他著實不感興趣，自然不好勉強，又去科技類看了看，科技類還不完善，只有個天文臺啥的，一個望遠鏡，其他都沒有。
瑤瑤想看望遠鏡，正好人家也沒在用，便讓她用望遠鏡新鮮了一把，看星星。
下來後，問她感覺怎麽樣，她抿嘴不說話，直到他們走遠了，瑤瑤才道：“星星好小哦，沒有天上的亮，我不喜歡。”
不喜歡就算了。
這就是許夢雪作為一個母親最真實的想法。
易霆倒有幾次欲言又止，到底也沒說什麽。他沒說，許夢雪自然沒問，如果真是啥大事，他自然會說的。
把少年宮逛了一圈，瑤瑤倒是有感興趣的，小煦一直表現淡淡，許夢雪都要以為他們就無功而返了，小煦說他想學畫畫和書法。
這的確讓人意外。
他們最先看的就是畫畫和書法類，小煦沒說感興趣也沒說不感興趣，之後才又去看的別的。
小煦解釋：“因為我想都知道有什麽，再選。這樣，才不像妹妹見一樣，要一樣。”
瑤瑤迷惑眨眨眼：“瑤瑤沒有呀，瑤瑤只要喜歡的。”
可是她喜歡的太多啦，學不過來了。
沮喪的小丫頭低下頭，羊角辮也垂下來，顯得和主人一樣沮喪。
-
帶小煦去問美術書法類的情況，少年宮的同志說書法和美術都是一周兩次課，都排在周末，上下午各一節。
“這不是四節課嗎？”
少年宮的同志解釋：“因為周六的課，上下午講的是一樣的。周日也是這樣。這樣排，是怕想學的人趕不上上午，還能有下午。美術和書法課都是這樣排的，要是都想學，可以周六學美術、周日學書法。”
許夢雪易霆謝過人家，問了問報名方式，人家說只要做個登記，按時來就行。登記好，對方給了他們一份少年宮的課程安排，方便參考。
剛才浮皮潦草看看，登記好，又帶他們仔細逛了逛。
”易煦，你也來少年宮了？“一個小姑娘突然喊住小煦。
小姑娘紮著兩個馬尾辮，看著很活潑大方。她蹬蹬跑過來，朝許夢雪和易霆問了聲”叔叔阿姨好“，然後就一直不停問小煦。
小煦抿抿嘴，很簡短地答了。
小姑娘很開心，眼睛笑得像月牙：“那我們可以一起學啦，我也學美術和書法，我媽還想給我報下棋，我不想學，沒意思。”
說到不想學、沒意思，小姑娘臉皺起來，苦哈哈的可愛。
“夢夢，你怎麽跑過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一轉頭就看不見你人了。”一個女人匆匆忙忙跑過來，急吼吼道。
夢夢：“我看見我同學啦，這是我們班班長，易煦。這是易煦的爸爸媽媽。”
一聽是孩子的同學和家長，這同學還是班長，夢夢媽在心裏對小煦的評價就高了一層。
她換上得體的笑，和許夢雪易煦打招呼。
“我聽我們夢夢常說起易煦，老師經常誇他作文寫得好，夢夢說老師還讓他抄好去投稿了，我們夢夢的作文就不行，可把我發愁的，你們怎麽培養的啊，培養得多好啊。”
抄好去投稿？
許夢雪和易霆對視，紛紛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許夢雪：［你不知道？］
易霆：［你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夫妻倆飛快用眼神交流完，回以得體禮貌的微笑。
看夢夢媽的樣子，這時候再說他們不知道，肯定不相信，還可能以為他們是要把秘籍藏起來。
許夢雪試探回：“可能平常看書多吧？”
夢夢媽立馬接道：“對對對，老師也這麽說。其實一年級不寫作文，偶爾就讓他們學寫日記，你們家易煦那個，老師看著實在好，主要是其他人都沒認識那麽多字啊。”
很明顯，不用許夢雪多說，夢夢媽就能自圓其說。後來又說到少年宮的課程，夢夢立即把小煦只學美術和書法的事說了。
可能是慕強吧，夢夢媽當著易煦和許夢雪他們的面表示，你不想學下棋也行吧。
人家易煦都不學，可能下棋真不好？
棋類：我謝謝你啊。
末了，夢夢媽還強烈邀請，希望許夢雪帶孩子來做客。要不然許夢雪說最近可能要去南方，夢夢媽恨不得讓他們明天就去。
臨走，夢夢媽還反覆強調：“一定要來啊，千萬別客氣。”
人走了，許夢雪調侃：“我們小煦人緣還挺好。”
小煦抿嘴。
他現在有些緊張。
都怪夢夢媽，說破了他保密的事。
果然，許夢雪下一秒就問：“小煦你的作文被選上投稿，怎麽也沒見你在家裏說啊，我差點在夢夢媽面前說漏嘴。”
來了，果然來了。
小煦手心裏都是汗，隨口道：“又沒中，沒什麽好說的。”
說起來，他也很失落。
怎麽就沒中呢？
他想把這份禮物送給他媽當作生日禮物，可是沒中，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生日禮物了。
小家夥沮喪垂眼，許夢雪揉揉他的頭發，安慰道：“沒事呀，小煦已經很厲害啦，能被選中去投稿。一次沒中沒事，以後我們再多投幾次，肯定有中的，別不高興啦。”
原來，媽媽以為他不高興是投稿沒中嗎？
小煦垂著眼，低低“嗯”了聲。
這樣也好，起碼他媽不知道就不會失望了。
雖然沒中，這到底是家裏的大喜事，許夢雪表示，需要給小煦慶祝一下。
剛好，他們也要給她送行，於是慶祝會和送行放在一起。
許夢雪帶他們去的是上回和吳雯一起來的西餐廳。
中餐館去過好多次，西餐館還是第一次。他們看著彩色的玻璃窗、玻璃點燈目不轉睛。
許夢雪點了上回吃過覺得還不錯的，又加了幾道之前沒吃過的，趁著一家人都在，一起來嘗嘗鮮。
酥皮奶油蘑菇湯大獲好評，瑤瑤最喜歡，她喜歡這種喝起來甜滋滋奶乎乎的味道，配酥皮吃得不亦樂乎。
還有菠蘿油她也喜歡。
這回來，餐廳新加了蛋撻和牛肉燴飯。
蛋撻黃澄澄的，入口香滑細膩，又有著濃郁的奶香味，比雞蛋羹好吃多了，還有外頭那個酥皮，吃起來哢嚓哢嚓的，瑤瑤和小煦一氣吃了四個。
易霆對這些感覺都一般，不是很能吃得慣。
在他看來，什麽葡國雞、牛肉燴飯，都不如正兒八經地吃燉雞啊紅燒雞肉塊啊，這個葡國雞怪裏怪味兒的、那個牛肉燴飯就是炒飯唄。
可是看孩子吃得開心，他想想到底沒說，不忍掃他們的興。
-
玩了一天，看孩子們都高興，趁他們興頭上，許夢雪第二天就坐車離開了。
可能是這回看孩子們接受良好，不像上一次那樣滿心惶恐，許夢雪也沒偷偷摸摸去了，而是等他們醒了，孩子和易霆一起給她送到車站。
雖然說適應了，到底是等到發車了，兩個小的站在月臺上，望著車窗裏的媽媽不斷走遠，嗚嗚哭了，追著跑著喊“媽媽要早點回來啊”。
許夢雪看得心裏也難受，從車窗收回身子，別過臉，擡手抹了下淚。
-
這回月臺送行的場景，許夢雪見過，真的挺難受，都不想再見第二次。一下火車，她就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馬不停蹄辦事。
武英跟在她後頭氣喘籲籲：“夢雪姐，這是咋了？有什麽在後頭追你啊？”
許夢雪：“著急回去。”
武英：？這是今天剛來吧？
她並不理解她的急切，但很佩服她雷厲風行的果決和手段。
因為受制於位置不方便，武英也怕自己看不準，寄回來的東西略微保守，她便和兩個合作慣了的小販商量好，有什麽新鮮的，立馬給她寄個樣品。
打點好，進了一批貨，兩天功夫就搞定了。
這時，武英剛好來，說起吳昊做的大買賣，好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
這個季節太郁悶了，過敏性鼻炎and過敏性結膜炎，眼睛好不舒服
註：阿炳的資料引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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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婷婷不可置信, 咬牙切齒：“你說什麽？”
她個子小，骨架子也小，臉也小, 卻愛上大濃妝, 追求艷麗浮誇打扮。
本來上妝就很像小孩強稱大人, 此刻被氣得面容扭曲，多少顯得有些可怖。
介紹人小聲又說了一遍。
錢婷婷氣得嗷了聲, 怒氣值爆表：“我不聾, 聽得見！”
她咬牙切齒，瘋狂磨牙。
那樣子，要是給她一把刀, 估計立馬就能沖上去。
介紹人小心縮了縮脖子，心下決定找機會把這單活推了吧, 別生意沒做成，命先搭進去, 不值當。
錢婷婷不知介紹人腹誹，在心裏把許夢雪和老太太都記恨上了。
老太太處。
送走錢婷婷的介紹人, 許夢雪的介紹人尤自不可置信：“您沒騙她？”
老太太曬著太陽翻白眼：“我吃飽了撐的，我騙她幹嘛啊。”
介紹人：“……可是……”
老太太：“沒什麽可是, 怎麽, 還不許老太太我看點賞心悅目的愉悅心情了？”
介紹人：“是這麽個道理沒錯，但是吧, 長相畢竟是天生媽給的，她也沒辦法不是？”
老太太：“我只說她臉長得不好看了？臉是一回事, 心更是一回事。你心裏只有錢, 你不懂。”
介紹人：“…………”
這咋說著說著還人身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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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夢雪可不知道, 她自己在家, 被老太太無形中扣了一鍋，然後可把錢婷婷得罪狠了。
她正在家，準備下南方的事。
這次下南方，同孩子們一說，兩張小臉皺巴巴、苦哈哈地待了一會兒，就沒事了，不像之前又是擔心她不回來，又是擔心那個的。
可能是她上次去過有過經驗，他們也都習慣了。
孩子懂事是好事，許夢雪竟有些失落。
像瑤瑤這個小沒良心的，還鼓勵她快些走：“媽媽，是不是我吃過兩次爸爸做的番茄魚，你就能回來了？”
小丫頭心裏只惦記著吃，算數也是按吃的次數也算。
許夢雪著實有點無奈：“為什麽要兩頓哦？”
瑤瑤：“爸爸說一星期兩頓。”
被小棉襖催著離開的老母親，心裏多少有些微妙，忍不住給不在跟前的易霆上眼藥：“爸爸不是說，你想什麽時候吃都行，天天吃都行，怎麽又變成一星期只能吃兩頓了？”
瑤瑤歪歪頭：“是哦，爸爸騙瑤瑤喔。”
當天，易霆回來，就被瑤瑤抓著問這個問題，被問得啞口無言。許夢雪坐邊上聽著，得意洋洋，甩給他一個眼神。
易霆還沒明白這是咋回事，瑤瑤又說：“媽媽說哦，爸爸說話不算數，故意騙瑤瑤哦。”
易霆挑眉，看向瑤瑤。
許夢雪笑意僵住，看向一無所知的小女兒。
這就是天然黑嘛？
一時間，她便懂了小棉襖漏風是怎麽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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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兩個孩子對她去南方表現得很平靜，等到她走的前一天，小煦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瑤瑤也是。
他們今天剛好周末，許夢雪便帶他們去店鋪裏看看。
雖沒直說，卻也是想告訴他們：你們看，這是媽媽給你們打下的江山。
瑤瑤愛美，在鏡子前轉來轉去，揪著自己的小裙子來回轉圈圈，捧著臉笑，瞇成星星眼。
許夢雪走過來，看到她這個樣，忍不住道：“瑤瑤這麽愛美呀？”
瑤瑤一本正經地放下裙子：“媽媽，瑤瑤不是愛美哦，是瑤瑤看見瑤瑤好高興呀。”
瑤瑤看見瑤瑤？
許夢雪望向鏡
璍
子裏的小姑娘，個頭到她小腿，身穿蓬松的、粉白的公主裙，娃娃領蕾絲鉤邊，可愛漂亮得像個小公主；
頭頂梳兩個羊角辮，額頭前有一點小劉海，兩只眼睛烏黑發亮，燦如星辰，小嘴嘟嘟，臉頰粉粉，還真是讓人看了很高興。
許夢雪也才想到，家裏並沒有全身鏡，說起來，瑤瑤是第一次在大鏡子裏看到整個自己？
“高興的話，那你就多照一會兒。”
瑤瑤在鏡子前擺來擺去，變換姿勢。
小煦則是找了個角落，看起書來。
許夢雪過來問：“小煦，是無聊了嗎？要不我們等會回家看？”
小煦搖搖頭。
他只是不喜歡照鏡子而已。
他喜歡和媽媽、妹妹待在一起。
帶他們看完店鋪，易霆忙完過來匯合，四個人先去舞蹈教室，挨著文化館旁邊。
因為瑤瑤喜歡跳舞嘛，也征求過她的意見，小丫頭當時一聽，可以學好多好多的舞蹈，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四個人一起過去，許夢雪擔心小煦覺得無聊，想先讓易霆帶小煦去隔壁的文化館看看，小煦卻不同意，要和妹妹一起去。
孩子要求，許夢雪也就隨他了。
四個人到舞蹈教室。
到了才發現，這裏正在上課。
帶他們的老師說他們可以在後門看看，也算是提前了解，於是四個人便在後門看了一會兒老師上課。
瑤瑤興奮不已，拽著許夢雪的手，指指裏面，不停地來回看。
她知道人家在上課，不能大聲喧嘩，所以就不停用手勢表示“她也想學”。許夢雪帶她來，就是看下她的意願，尤其是上課時老師還挺嚴厲的，瑤瑤這麽一個不愛看書學習的人，是不是能接受。
這裏是舞蹈教室，又不是全是舞蹈，還有各種樂器，比如古箏、鋼琴、二胡、嗩吶之類的。
老師給他們介紹：“如果學鋼琴的話，只有來我們這。其他地方沒鋼琴，只有我們這有一架鋼琴。像古箏、鋼琴是學的人比較多的，還有小提琴也可以學，學二胡的人不多。”
易霆問，為什麽學二胡的不多？
老師抿嘴笑了：“可能是咱們歷史遺留下來的偏見吧，總覺得一提到二胡，便想到的是瞎子阿炳。他們就說，二胡是瞎子學的。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原因是，二胡音調低沈，聽起來沈郁厚重，許多人覺得這個聲音不吉利，也不想孩子們學。”
能來上興趣班的，都是家裏小有錢的，父母至少是穩定職業的，顧名思義，好歹是接受過文化教育的。
許夢雪和易霆皆有些說不上來的無奈。
瑤瑤倒是很好奇，一個勁兒問：“瞎子阿炳是什麽？為什麽叫他瞎子阿炳？”
老師便給她講：“阿炳他是一個很厲害的音樂家，也非常有才華。他只比高這麽多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好多種樂器。“
瑤瑤驚嘆：“哇，好多種樂器？”
老師點頭：“對，比如大鼓、笛子、二胡和琵琶，這些他都會。”
瑤瑤：“這些都是老師教他的嗎？”
老師哭笑不得，搖搖頭：“阿炳比老師年齡大好多好多，他不認識老師，據說他是跟他爸爸學的。按年齡，我們至少得叫他爺爺吧。”
為了怕瑤瑤再問一些難以回答的話，老師一口氣講下來。
“剛才我們說他會好多種樂器，只不過，在這些裏，他最擅長的就是二胡。他去世後，流傳下來很多樂譜，其中最有名、流傳最廣的，也是他的二胡曲《二泉映月》。他以前經常在茶館演出，大家去過茶館的都認識他。只是這樣一個有才華的人，他因為眼睛得病了，後來就看不到了，就逐漸被叫做瞎子阿炳了。”
瑤瑤驚嘆：“他看不見還能學這麽多樂器嗎？”
老師梗了一下，道：”……可能他學樂器的，還沒瞎？“
小煦在旁邊接道：”國外有一個挺厲害的音樂家，他不是瞎子，而是聾子，聽不到，叫貝多芬。他耳朵不好之後，還寫出了《命運交響曲》。”
瑤瑤“哇”一聲，星星眼看向小煦：“哥哥你懂得好多啊，老師都不知道。”
老師：“……”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發散了，真怕接不住後面的話。
被如此直白誇獎，小煦淡定頷首，矜持道：“你多看看書，你就知道了。”
一聽看書，瑤瑤瞬間癟下嘴，似是不服氣地嘟囔道：“哥哥再看書，就成老頭子了。”
小煦：“……”
在等舞蹈老師下課的空閑，了解完樂器的課程，瑤瑤又表示她還想學樂器。
易霆好奇，問他為什麽。
小姑娘憂郁地擡起眼，用“爸爸你怎麽這麽笨，還會問為什麽”的眼神看了看他，嘆口氣：“阿炳爺爺十二歲就會好多種樂器了。”
瑤瑤掰手指頭數，一只手差點沒數過來，“瑤瑤今年五歲啦，十二歲減五歲……”
小煦：“七歲，讓你平常不好好學習，算數都不會。”
瑤瑤瞪眼跺腳：“哥哥再這樣說，瑤瑤就生氣，不理哥哥了！”
眼看倆家夥要吵起來，許夢雪趕忙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不氣。”
她哄哄瑤瑤，轉頭對小煦道，“小煦，瑤瑤在育紅班應該還沒學過這麽多位數的加減法，她不會也很正常，不能因為這個嘲笑妹妹哦。”
小煦：“可是我上育紅班的時候，就學會了。”
許夢雪：“每個人擅長的地方不同嘛，小煦擅長看書學習，喜歡安靜；瑤瑤喜歡跳舞樂器，喜歡熱鬧。懂了嗎？”
小煦感到些許羞愧，低下頭：“懂了，我不該笑話妹妹的。”
“妹妹對不起。”小煦向瑤瑤道歉。
瑤瑤很大度地擺擺手，大人似的說道：“算了，瑤瑤又不能換哥哥，就原諒你啦。”
然後，對易霆道，“爸爸你聽見了吧，阿炳爺爺會那麽種樂器，瑤瑤還有七年，一定要會七種樂器！”
說完，似乎不放心，她小聲和小煦確認，“是七歲吧？”
看著小煦點頭，瑤瑤擲地有聲：“瑤瑤要學七種，比阿炳爺爺多哦。”
許夢雪和易霆：“……”
一時間不知道這孩子哪來的勝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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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老師下課後，給他們介紹具體的舞蹈課程，主要是學民族舞和芭蕾舞。不過，學芭蕾舞的人多，民族舞的少，大家都覺得，會西方人會的芭蕾舞別人肯定會高看一眼。
瑤瑤也要學芭蕾，倒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因為聽到芭蕾舞有小天鵝，便決定學芭蕾舞。
課程不太多，她年齡也小，不用來得很頻繁，一星期上兩次課，一次周三，一次周末，周六日隨便選。當然也可以周末都來，這樣課時多，花錢多，孩子可能也覺得累，大家都是選兩節課。
許夢雪還不知道瑤瑤適應情況，也選了兩節課。
等到瑤瑤適應差不多，她想再加課再加吧。
舞蹈班的費用不算高，易霆強烈要求由他來負擔。
許夢雪深深看他一眼。
易霆：？
不僅報了舞蹈班，還報了樂器班，畢竟瑤瑤有一個遠大志向：七年學會七種樂器，那現在必須得開始了，不然就浪費了一年。
她年齡小，很多都不適合，推薦學的是鋼琴。他們才知道，剛才的那位老師是封城頂有名的鋼琴老師，很厲害，差一點考上音樂學院，聽說也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另外一個老師偷偷告訴他們，不是沒考上，應該是考上了，卻被人冒名頂替，這才沒大學可上，去學校教書，大家都不重視音樂課，這才輾轉來到少年宮附近。
他們也是屬於少年宮的，只不過那邊人多，他們覺得在這邊教課更安靜。
許夢雪唏噓不已，便也把報名的錢交了。
出來後，她想，要是有人頂替她兒子閨女上學，她也定要給他們討回公道來。
討公道的路不容易，她自己先強大了才是。
那樣，才會有更多的話語權。
瑤瑤對只報鋼琴班不滿意，易霆便承諾她，只要她學會了鋼琴，明年就給她報新的，瑤瑤聽完，這才眉開眼笑。
許夢雪不著痕跡地瞪他。
兩個孩子在前面跑，他們兩個在後面跟著。
易霆小聲問：“我做錯什麽了，我剛剛看你瞪我兩次了。”
許夢雪淡淡瞥他，似笑非笑：“易同志，現在懂得私扣工資了哈。”
易霆：大寫的危！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死扣工資，是剛剛發了，還沒來及給你，這不是來報名嘛，我想著肯定要花錢，就把錢取出來，帶過來了……”
許夢雪去追孩子，腳步不停，聞言淡淡道：“你看我信嗎？”
易霆急：“是真的啊，真的啊……”
他急急去追許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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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宮以前他們沒來過，這回來才知道，封城的少年宮也像模像樣，裏頭很多人，門類也很多。
藝術類的，有美術書法，可以練字畫畫，還能學表演、戲曲，參加合唱團練習聲樂。
體育類的，能學乒乓球、足球、籃球，還有一些其他的體育項目，不過熱門的是乒乓球，因為我們國家有奧運冠軍嘛，好多人都想培養孩子學乒乓球，說不定將來就是下一個奧運冠軍了。
家裏的兩個孩子對體育類一點不感冒，許夢雪也沒多少望子成為奧運冠軍的期望，也就隨便了。
除了藝術類、體育類，還有各種棋，比如象棋圍棋，也有不少人學下象棋，許夢雪他們看到好多男孩子在那兒學。
許夢雪也問小煦感不感興趣，小家夥二話不說搖頭，表示拒絕。
看他著實不感興趣，自然不好勉強，又去科技類看了看，科技類還不完善，只有個天文臺啥的，一個望遠鏡，其他都沒有。
瑤瑤想看望遠鏡，正好人家也沒在用，便讓她用望遠鏡新鮮了一把，看星星。
下來後，問她感覺怎麽樣，她抿嘴不說話，直到他們走遠了，瑤瑤才道：“星星好小哦，沒有天上的亮，我不喜歡。”
不喜歡就算了。
這就是許夢雪作為一個母親最真實的想法。
易霆倒有幾次欲言又止，到底也沒說什麽。他沒說，許夢雪自然沒問，如果真是啥大事，他自然會說的。
把少年宮逛了一圈，瑤瑤倒是有感興趣的，小煦一直表現淡淡，許夢雪都要以為他們就無功而返了，小煦說他想學畫畫和書法。
這的確讓人意外。
他們最先看的就是畫畫和書法類，小煦沒說感興趣也沒說不感興趣，之後才又去看的別的。
小煦解釋：“因為我想都知道有什麽，再選。這樣，才不像妹妹見一樣，要一樣。”
瑤瑤迷惑眨眨眼：“瑤瑤沒有呀，瑤瑤只要喜歡的。”
可是她喜歡的太多啦，學不過來了。
沮喪的小丫頭低下頭，羊角辮也垂下來，顯得和主人一樣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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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小煦去問美術書法類的情況，少年宮的同志說書法和美術都是一周兩次課，都排在周末，上下午各一節。
“這不是四節課嗎？”
少年宮的同志解釋：“因為周六的課，上下午講的是一樣的。周日也是這樣。這樣排，是怕想學的人趕不上上午，還能有下午。美術和書法課都是這樣排的，要是都想學，可以周六學美術、周日學書法。”
許夢雪易霆謝過人家，問了問報名方式，人家說只要做個登記，按時來就行。登記好，對方給了他們一份少年宮的課程安排，方便參考。
剛才浮皮潦草看看，登記好，又帶他們仔細逛了逛。
”易煦，你也來少年宮了？“一個小姑娘突然喊住小煦。
小姑娘紮著兩個馬尾辮，看著很活潑大方。她蹬蹬跑過來，朝許夢雪和易霆問了聲”叔叔阿姨好“，然後就一直不停問小煦。
小煦抿抿嘴，很簡短地答了。
小姑娘很開心，眼睛笑得像月牙：“那我們可以一起學啦，我也學美術和書法，我媽還想給我報下棋，我不想學，沒意思。”
說到不想學、沒意思，小姑娘臉皺起來，苦哈哈的可愛。
“夢夢，你怎麽跑過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一轉頭就看不見你人了。”一個女人匆匆忙忙跑過來，急吼吼道。
夢夢：“我看見我同學啦，這是我們班班長，易煦。這是易煦的爸爸媽媽。”
一聽是孩子的同學和家長，這同學還是班長，夢夢媽在心裏對小煦的評價就高了一層。
她換上得體的笑，和許夢雪易煦打招呼。
“我聽我們夢夢常說起易煦，老師經常誇他作文寫得好，夢夢說老師還讓他抄好去投稿了，我們夢夢的作文就不行，可把我發愁的，你們怎麽培養的啊，培養得多好啊。”
抄好去投稿？
許夢雪和易霆對視，紛紛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許夢雪：［你不知道？］
易霆：［你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夫妻倆飛快用眼神交流完，回以得體禮貌的微笑。
看夢夢媽的樣子，這時候再說他們不知道，肯定不相信，還可能以為他們是要把秘籍藏起來。
許夢雪試探回：“可能平常看書多吧？”
夢夢媽立馬接道：“對對對，老師也這麽說。其實一年級不寫作文，偶爾就讓他們學寫日記，你們家易煦那個，老師看著實在好，主要是其他人都沒認識那麽多字啊。”
很明顯，不用許夢雪多說，夢夢媽就能自圓其說。後來又說到少年宮的課程，夢夢立即把小煦只學美術和書法的事說了。
可能是慕強吧，夢夢媽當著易煦和許夢雪他們的面表示，你不想學下棋也行吧。
人家易煦都不學，可能下棋真不好？
棋類：我謝謝你啊。
末了，夢夢媽還強烈邀請，希望許夢雪帶孩子來做客。要不然許夢雪說最近可能要去南方，夢夢媽恨不得讓他們明天就去。
臨走，夢夢媽還反覆強調：“一定要來啊，千萬別客氣。”
人走了，許夢雪調侃：“我們小煦人緣還挺好。”
小煦抿嘴。
他現在有些緊張。
都怪夢夢媽，說破了他保密的事。
果然，許夢雪下一秒就問：“小煦你的作文被選上投稿，怎麽也沒見你在家裏說啊，我差點在夢夢媽面前說漏嘴。”
來了，果然來了。
小煦手心裏都是汗，隨口道：“又沒中，沒什麽好說的。”
說起來，他也很失落。
怎麽就沒中呢？
他想把這份禮物送給他媽當作生日禮物，可是沒中，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生日禮物了。
小家夥沮喪垂眼，許夢雪揉揉他的頭發，安慰道：“沒事呀，小煦已經很厲害啦，能被選中去投稿。一次沒中沒事，以後我們再多投幾次，肯定有中的，別不高興啦。”
原來，媽媽以為他不高興是投稿沒中嗎？
小煦垂著眼，低低“嗯”了聲。
這樣也好，起碼他媽不知道就不會失望了。
雖然沒中，這到底是家裏的大喜事，許夢雪表示，需要給小煦慶祝一下。
剛好，他們也要給她送行，於是慶祝會和送行放在一起。
許夢雪帶他們去的是上回和吳雯一起來的西餐廳。
中餐館去過好多次，西餐館還是第一次。他們看著彩色的玻璃窗、玻璃點燈目不轉睛。
許夢雪點了上回吃過覺得還不錯的，又加了幾道之前沒吃過的，趁著一家人都在，一起來嘗嘗鮮。
酥皮奶油蘑菇湯大獲好評，瑤瑤最喜歡，她喜歡這種喝起來甜滋滋奶乎乎的味道，配酥皮吃得不亦樂乎。
還有菠蘿油她也喜歡。
這回來，餐廳新加了蛋撻和牛肉燴飯。
蛋撻黃澄澄的，入口香滑細膩，又有著濃郁的奶香味，比雞蛋羹好吃多了，還有外頭那個酥皮，吃起來哢嚓哢嚓的，瑤瑤和小煦一氣吃了四個。
易霆對這些感覺都一般，不是很能吃得慣。
在他看來，什麽葡國雞、牛肉燴飯，都不如正兒八經地吃燉雞啊紅燒雞肉塊啊，這個葡國雞怪裏怪味兒的、那個牛肉燴飯就是炒飯唄。
可是看孩子吃得開心，他想想到底沒說，不忍掃他們的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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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天，看孩子們都高興，趁他們興頭上，許夢雪第二天就坐車離開了。
可能是這回看孩子們接受良好，不像上一次那樣滿心惶恐，許夢雪也沒偷偷摸摸去了，而是等他們醒了，孩子和易霆一起給她送到車站。
雖然說適應了，到底是等到發車了，兩個小的站在月臺上，望著車窗裏的媽媽不斷走遠，嗚嗚哭了，追著跑著喊“媽媽要早點回來啊”。
許夢雪看得心裏也難受，從車窗收回身子，別過臉，擡手抹了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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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月臺送行的場景，許夢雪見過，真的挺難受，都不想再見第二次。一下火車，她就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馬不停蹄辦事。
武英跟在她後頭氣喘籲籲：“夢雪姐，這是咋了？有什麽在後頭追你啊？”
許夢雪：“著急回去。”
武英：？這是今天剛來吧？
她並不理解她的急切，但很佩服她雷厲風行的果決和手段。
因為受制於位置不方便，武英也怕自己看不準，寄回來的東西略微保守，她便和兩個合作慣了的小販商量好，有什麽新鮮的，立馬給她寄個樣品。
打點好，進了一批貨，兩天功夫就搞定了。
這時，武英剛好來，說起吳昊做的大買賣，好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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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太郁悶了，過敏性鼻炎and過敏性結膜炎，眼睛好不舒服
註：阿炳的資料引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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