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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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飯來啦——飯來啦——”流霜扯著他那八尺高的大嗓門，用自己壯碩的背推開了帳簾。
軍帳內的人聽到他的呼聲，立馬轉過頭來，個個如狼似虎、饑腸轆轆。
只有韓熠一人垂眸黑臉，面無表情。
流霜將那飄著香味的食物放在桌上，眾人頂著鼻子，跟個狗似的，一聞到香味，肚子便開始叫喚了。
易夢詩照著流霜的動作，也將手裏的食盤放下。
她的身影一閃而過，韓熠不是瞎子，他只稍稍一擡眼便能瞧得見。
而她聚精會神地擺著食盤，動作利索嫻熟，絲毫不怠慢。
韓熠的目光只追隨了她一會兒，後面便因心虛而收了起來。
“啊易娘子你先回去吧，後面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哦……好……”
易夢詩剛直起腰，流霜便讓她先回去，他自己會收拾最後的殘局。
她剛轉身出了軍帳，不過多久，本來還很安靜的帳內驟然變得嘰嘰喳喳。
“沒想到這位娘子不僅人美心善，而且還很勤勞啊！”
“流霜你這小子行啊，是不是和人家好上了？”
“是啊，沒準人家對你也有意思呢，不然怎麽總是那麽勤快幫你呢？”
眾人終是沒有忍住那顆八卦的心，你一言我一語地八卦著。
流霜壓根就沒有這個意思，所以並沒過激的反應，但也還是反駁回去：“說什麽呢？！你們別瞎說，易娘子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呢！”
眾人齊刷刷地望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說辭。
然而一聲巨響，流霜和唐天寶、還有其他幾個人心頭一震，同時望向那巨響的源頭。
“抓緊吃！後面後有活！”
韓熠拍在桌案上的手布滿青筋，且他聲線冷峻，全然不似從前，大家夥兒對他這副模樣很是陌生，他們將軍甚少發這樣的火。
他們將軍今日是怎麽了？
從進來帳篷之後，將軍心情就一直不大好。
他們以為是那一摞軍務擾得將軍不安寧，所以馬上閉嘴低頭，趕緊扒拉飯菜吃起來，甚有速戰速決之勢。
韓熠依舊木著臉，不冷不熱。
他收回方才重拍桌案的手，他下手很足，卻沒有一絲感覺。
男人靜默地坐了許久，沒有動筷，也不說話，就只是沈沈地坐著。
“咦——都這麽晚了，易娘子怎麽還沒回去？”
流霜是來拿酒的，沒想卻在後廚看見易夢詩。
“哦，我來取些柴木回去燒水……”
“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我取的本也不多，不必麻煩。”
易夢詩笑著婉拒，只是拾幾根木柴罷了，她一個人就可以。
“那娘子慢慢來，我先拿酒回去了。”
流霜低著腦袋，在一處水缸附近翻出了好幾壇酒。
他嘴角大幅度上揚，不過是找到了幾壇酒，也能歡心得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你們這麽晚了還喝酒嗎？”
易夢詩剛說完最後一個字，她就後悔了。
她好端端地怎麽突然問這個，弄得自己像個八卦的婦人。
“哦，將軍不知怎麽的，說是要喝酒，這不，大家都嘴饞了，所以我才來拿酒的。”
流霜一點都不懂掩飾，什麽都說出來了。
他最後抱著那幾壇酒，大步流星地回了主營。
而易夢詩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
男人喝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根本不用在意這些。
易夢詩長籲著氣，回頭繼續做事。
“今夜咱們能喝到酒，都得感謝將軍才是。”
“嗝——多謝將軍犒賞。”
“將軍，今兒個是有何喜事嗎？”
幾個將士不過寥寥幾杯，醉倒是沒醉，只是借著酒勁兒放膽說話。
韓熠只一味兒地喝著悶酒，什麽話都不說。
男人仰頭一灌，一杯便是一次放縱。
眾人雖也在飲，但沒有他那麽豪放。
他們將軍上一次喝悶酒，還是他們聚在一起思念家人的時候。
那時他們各自聊到自己的家人，而問到將軍的時候，場面一時僵凝。
那時的韓熠只註視著酒杯，眼底逐漸蒙上一層淒涼，但很快便被他掩下。
“都不在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然後悶頭飲盡杯中酒。
在這戰亂時期，誰家沒有一兩件糟心事。
家沒了，親人沒了，都是很常見的。
所以韓熠脫口而出這四個字後，眾人一同沈默。
在場之人，有此遭遇的可不止韓熠一人，眾人對此產生共鳴，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若不是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他們也不會是今日這副模樣。
夜風狂呼，吹打在營帳上翻折出數條褶皺，發出巨響。
月色朦朧，帳外只有營火，而無營火照耀的地方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時辰已晚，眾人也都散去。
待眾人走後，韓熠仍一動不動地坐著，他單手撐額，面目朝下，完全看不到任何表情。
“將軍，大家夥兒都回去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唐天寶還未離去，他雙手隱在寬袖之中，看似沒喝多少酒。
“你先走吧。”
韓熠依舊是那個姿勢，只微微張口，聲音是那麽低迷消沈。
唐天寶最後再待上片刻，隨後作揖離去。
此時營帳內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偶爾還能聽到帳內的火燭燃爆的聲響。
韓熠坐了很久，久到好似已過了三秋。
他的手忽然動了一下，摸進自己的衣領裏，那只手再出來後，手掌裏已攥著一個荷包。
這是他唯一的寶物了，也是唯一能與她相連的東西。
她已經不屬於他了，他還在這哀傷什麽？
是他沒有資格，是他沒有珍惜，是他不配。
韓熠攥著荷包的手愈發緊了，他埋下的頭微微擡起，眼眶紅潤了一大片。
“將軍，我扶您回去吧……”流霜收拾好了餐具，擡起帳簾，大步走進來。
他看到韓熠還是那個姿勢坐著，遂上來喚道。
“您又拿這個出來了？可是想嫂子了？”
這個軍營裏，只有流霜和唐天寶敢觸碰他的禁忌。
流霜一看他手裏的荷包，大致猜到他肯定是思念親人了。
將軍每回拿出這個荷包，一坐便是一夜。
流霜每次見到這樣的將軍，心裏都會抽疼。
他心疼他們將軍，在他眼裏，他們的將軍是個好人。
“將軍，嫂子她一定過得很好，您不就是因為這個，才建了這支軍隊嗎？”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流霜和唐天寶陪著他。
他失意的時候，他受傷的時候，都是他們在他的身邊。
“時候也差不多了……該送他們走了……”
韓熠的嗓音沈如死水，冷如凍冰。
“將軍的意思是……”
“老規矩，那些人到底只是普通老百姓，家裏一定還有人在等著，是時候護送他們離開軍營了。”
“是，屬下會安排的。”
流霜架起他，兩個高大的身影就這麽搖晃地走出主營。
韓熠收好手心裏的荷包，每踩一步，都是錐心的痛。
既然都決定好送她走了，他為何還要不舍？
他本就是不該和她在一起的，他有何資格不舍？
送她走，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如果不能愛她，不能陪在她身邊，那就將她交給那個男人。
至少……她還有別人可以依靠。
韓熠心頭疼到發酸，可這是軍營的規矩，他們每次救回來的人不能一直留在軍營，如果救下來的人有傷，他們便會在那些人的傷養好之後，再送他們離開。
畢竟那些人都只是老百姓，倘若遇上戰事，老百姓又不會打仗，那更是一大堆麻煩。
所以趁著如今這個好時機，這些百姓也是時候離開了。
“哎喲請讓我們見一見將軍吧……至少讓我們說一句感謝的話啊……”
“是啊是啊，多虧將軍，我們才能活下來，我們才有今日啊！”
“我們想感謝那位將軍，請讓我們見一見吧。”
不出五日，流霜便將送行的一切都打點好，只是臨去前，老百姓便圍在他們身邊，堅持要見將軍。
“諸位——諸位——我們將軍實在是忙，是真的見不了諸位，再說，我也是當日領兵救下諸位的大功臣，諸位謝我也是一樣的，不必專程見我們將軍了！”
流霜雖是以玩笑的口吻說的，但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眾人在軍營也是受了他諸多照顧，大家自然也清楚流霜的脾性，所以都被他的話逗樂，也頓時覺得他的話很是在理。
至此眾人也不再強求見他們將軍了，只在分別時和流霜嘮嗑了很久。
流霜這貨的確有交際本事，不管和誰都能聊得來，很受眾人的喜愛。
今日一大早，一群將士護送著百姓離開軍營。
流霜作為本軍副將，受將軍之令，要一路護送百姓去往臨近城鎮。
“駕——駕——”
“阿生騎馬要乖乖的哦，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流霜抱著小阿生坐在馬上，易夢詩則和百姓們走在一起。
“諸位堅持一下，軍營條件有限，諸位只能徒步，但我們會護送諸位平安到達臨城的，還請諸位諒解。”
唐天寶騎著一匹白毛的馬，他也是今日隨行的人之一，如有萬一，他的醫術還能派上用場，這也是韓熠特別吩咐的。
要到臨城需走一日的路程，路上的幹糧和水都備得很足，不出意外是可以順利到達蘆城的。
然而一支羽箭猛然射來，打破了這個計劃。
羽箭正中一名將士胸部前的鎧甲，眾人只聽一聲“有埋伏”，便全員進入戒備。
“是蠻人軍——”
百姓一聽是蠻人的軍隊，個個驚慌失措。
易夢詩在騷亂的人群裏，望著不遠處擋住去路的蠻人軍。
她細細瞧著，統領那些蠻族的人竟是一名女子。
“臭三八，我們將軍今日不在，你趕緊給老子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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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來啦——飯來啦——”流霜扯著他那八尺高的大嗓門，用自己壯碩的背推開了帳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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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韓熠一人垂眸黑臉，面無表情。
流霜將那飄著香味的食物放在桌上，眾人頂著鼻子，跟個狗似的，一聞到香味，肚子便開始叫喚了。
易夢詩照著流霜的動作，也將手裏的食盤放下。
她的身影一閃而過，韓熠不是瞎子，他只稍稍一擡眼便能瞧得見。
而她聚精會神地擺著食盤，動作利索嫻熟，絲毫不怠慢。
韓熠的目光只追隨了她一會兒，後面便因心虛而收了起來。
“啊易娘子你先回去吧，後面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哦……好……”
易夢詩剛直起腰，流霜便讓她先回去，他自己會收拾最後的殘局。
她剛轉身出了軍帳，不過多久，本來還很安靜的帳內驟然變得嘰嘰喳喳。
“沒想到這位娘子不僅人美心善，而且還很勤勞啊！”
“流霜你這小子行啊，是不是和人家好上了？”
“是啊，沒準人家對你也有意思呢，不然怎麽總是那麽勤快幫你呢？”
眾人終是沒有忍住那顆八卦的心，你一言我一語地八卦著。
流霜壓根就沒有這個意思，所以並沒過激的反應，但也還是反駁回去：“說什麽呢？！你們別瞎說，易娘子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呢！”
眾人齊刷刷地望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說辭。
然而一聲巨響，流霜和唐天寶、還有其他幾個人心頭一震，同時望向那巨響的源頭。
“抓緊吃！後面後有活！”
韓熠拍在桌案上的手布滿青筋，且他聲線冷峻，全然不似從前，大家夥兒對他這副模樣很是陌生，他們將軍甚少發這樣的火。
他們將軍今日是怎麽了？
從進來帳篷之後，將軍心情就一直不大好。
他們以為是那一摞軍務擾得將軍不安寧，所以馬上閉嘴低頭，趕緊扒拉飯菜吃起來，甚有速戰速決之勢。
韓熠依舊木著臉，不冷不熱。
他收回方才重拍桌案的手，他下手很足，卻沒有一絲感覺。
男人靜默地坐了許久，沒有動筷，也不說話，就只是沈沈地坐著。
“咦——都這麽晚了，易娘子怎麽還沒回去？”
流霜是來拿酒的，沒想卻在後廚看見易夢詩。
“哦，我來取些柴木回去燒水……”
“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我取的本也不多，不必麻煩。”
易夢詩笑著婉拒，只是拾幾根木柴罷了，她一個人就可以。
“那娘子慢慢來，我先拿酒回去了。”
流霜低著腦袋，在一處水缸附近翻出了好幾壇酒。
他嘴角大幅度上揚，不過是找到了幾壇酒，也能歡心得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你們這麽晚了還喝酒嗎？”
易夢詩剛說完最後一個字，她就後悔了。
她好端端地怎麽突然問這個，弄得自己像個八卦的婦人。
“哦，將軍不知怎麽的，說是要喝酒，這不，大家都嘴饞了，所以我才來拿酒的。”
流霜一點都不懂掩飾，什麽都說出來了。
他最後抱著那幾壇酒，大步流星地回了主營。
而易夢詩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
男人喝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根本不用在意這些。
易夢詩長籲著氣，回頭繼續做事。
“今夜咱們能喝到酒，都得感謝將軍才是。”
“嗝——多謝將軍犒賞。”
“將軍，今兒個是有何喜事嗎？”
幾個將士不過寥寥幾杯，醉倒是沒醉，只是借著酒勁兒放膽說話。
韓熠只一味兒地喝著悶酒，什麽話都不說。
男人仰頭一灌，一杯便是一次放縱。
眾人雖也在飲，但沒有他那麽豪放。
他們將軍上一次喝悶酒，還是他們聚在一起思念家人的時候。
那時他們各自聊到自己的家人，而問到將軍的時候，場面一時僵凝。
那時的韓熠只註視著酒杯，眼底逐漸蒙上一層淒涼，但很快便被他掩下。
“都不在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然後悶頭飲盡杯中酒。
在這戰亂時期，誰家沒有一兩件糟心事。
家沒了，親人沒了，都是很常見的。
所以韓熠脫口而出這四個字後，眾人一同沈默。
在場之人，有此遭遇的可不止韓熠一人，眾人對此產生共鳴，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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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狂呼，吹打在營帳上翻折出數條褶皺，發出巨響。
月色朦朧，帳外只有營火，而無營火照耀的地方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時辰已晚，眾人也都散去。
待眾人走後，韓熠仍一動不動地坐著，他單手撐額，面目朝下，完全看不到任何表情。
“將軍，大家夥兒都回去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唐天寶還未離去，他雙手隱在寬袖之中，看似沒喝多少酒。
“你先走吧。”
韓熠依舊是那個姿勢，只微微張口，聲音是那麽低迷消沈。
唐天寶最後再待上片刻，隨後作揖離去。
此時營帳內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偶爾還能聽到帳內的火燭燃爆的聲響。
韓熠坐了很久，久到好似已過了三秋。
他的手忽然動了一下，摸進自己的衣領裏，那只手再出來後，手掌裏已攥著一個荷包。
這是他唯一的寶物了，也是唯一能與她相連的東西。
她已經不屬於他了，他還在這哀傷什麽？
是他沒有資格，是他沒有珍惜，是他不配。
韓熠攥著荷包的手愈發緊了，他埋下的頭微微擡起，眼眶紅潤了一大片。
“將軍，我扶您回去吧……”流霜收拾好了餐具，擡起帳簾，大步走進來。
他看到韓熠還是那個姿勢坐著，遂上來喚道。
“您又拿這個出來了？可是想嫂子了？”
這個軍營裏，只有流霜和唐天寶敢觸碰他的禁忌。
流霜一看他手裏的荷包，大致猜到他肯定是思念親人了。
將軍每回拿出這個荷包，一坐便是一夜。
流霜每次見到這樣的將軍，心裏都會抽疼。
他心疼他們將軍，在他眼裏，他們的將軍是個好人。
“將軍，嫂子她一定過得很好，您不就是因為這個，才建了這支軍隊嗎？”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流霜和唐天寶陪著他。
他失意的時候，他受傷的時候，都是他們在他的身邊。
“時候也差不多了……該送他們走了……”
韓熠的嗓音沈如死水，冷如凍冰。
“將軍的意思是……”
“老規矩，那些人到底只是普通老百姓，家裏一定還有人在等著，是時候護送他們離開軍營了。”
“是，屬下會安排的。”
流霜架起他，兩個高大的身影就這麽搖晃地走出主營。
韓熠收好手心裏的荷包，每踩一步，都是錐心的痛。
既然都決定好送她走了，他為何還要不舍？
他本就是不該和她在一起的，他有何資格不舍？
送她走，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如果不能愛她，不能陪在她身邊，那就將她交給那個男人。
至少……她還有別人可以依靠。
韓熠心頭疼到發酸，可這是軍營的規矩，他們每次救回來的人不能一直留在軍營，如果救下來的人有傷，他們便會在那些人的傷養好之後，再送他們離開。
畢竟那些人都只是老百姓，倘若遇上戰事，老百姓又不會打仗，那更是一大堆麻煩。
所以趁著如今這個好時機，這些百姓也是時候離開了。
“哎喲請讓我們見一見將軍吧……至少讓我們說一句感謝的話啊……”
“是啊是啊，多虧將軍，我們才能活下來，我們才有今日啊！”
“我們想感謝那位將軍，請讓我們見一見吧。”
不出五日，流霜便將送行的一切都打點好，只是臨去前，老百姓便圍在他們身邊，堅持要見將軍。
“諸位——諸位——我們將軍實在是忙，是真的見不了諸位，再說，我也是當日領兵救下諸位的大功臣，諸位謝我也是一樣的，不必專程見我們將軍了！”
流霜雖是以玩笑的口吻說的，但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眾人在軍營也是受了他諸多照顧，大家自然也清楚流霜的脾性，所以都被他的話逗樂，也頓時覺得他的話很是在理。
至此眾人也不再強求見他們將軍了，只在分別時和流霜嘮嗑了很久。
流霜這貨的確有交際本事，不管和誰都能聊得來，很受眾人的喜愛。
今日一大早，一群將士護送著百姓離開軍營。
流霜作為本軍副將，受將軍之令，要一路護送百姓去往臨近城鎮。
“駕——駕——”
“阿生騎馬要乖乖的哦，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流霜抱著小阿生坐在馬上，易夢詩則和百姓們走在一起。
“諸位堅持一下，軍營條件有限，諸位只能徒步，但我們會護送諸位平安到達臨城的，還請諸位諒解。”
唐天寶騎著一匹白毛的馬，他也是今日隨行的人之一，如有萬一，他的醫術還能派上用場，這也是韓熠特別吩咐的。
要到臨城需走一日的路程，路上的幹糧和水都備得很足，不出意外是可以順利到達蘆城的。
然而一支羽箭猛然射來，打破了這個計劃。
羽箭正中一名將士胸部前的鎧甲，眾人只聽一聲“有埋伏”，便全員進入戒備。
“是蠻人軍——”
百姓一聽是蠻人的軍隊，個個驚慌失措。
易夢詩在騷亂的人群裏，望著不遠處擋住去路的蠻人軍。
她細細瞧著，統領那些蠻族的人竟是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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