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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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易夢詩感到尖銳的利器刺入了自己的體內，先是一陣鈍痛圍繞在她的胸口周圍，緊接著，那股鈍痛如漣漪一般，往她的身體各處發散。
她的呼吸瞬間急促，大腦整個都在嗡嗡發鳴。
“娘子——娘子您怎麽樣啊——您別嚇奴婢啊——”白桃的臉色被嚇得蒼白，她即刻扶住易夢詩那搖搖欲墜的身子。
“快走……快點逃……”
“不要……奴婢怎麽可以扔下您不管？奴婢要和娘子一起！”
白桃眼角濕紅，聲音已經哽咽，死活不願走。
易夢詩的臉刷地一下就沒了血色，她的胸口雖然很疼，大腦也即將要停止思考。
可那踢踏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她知道，那些匪盜就快來了。
她死不要緊，可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
“不要管我……快帶阿生走……快走……”易夢詩忍著傷口上的劇痛，使出渾身解數說道。
那些匪盜已在眼前，她受了傷定是跑不了的。
若再被那些強盜虜走，那孩子和她們肯定是必死無疑。
“快點走……帶孩子走……我求求你了……”
易夢詩用盡最後一口氣，推開白桃，要她和乳娘趕緊帶著孩子離開這裏。
乳娘抱著孩子，眼眶濕潤、鼻頭發紅，已然是哭了。
而小阿生也知道眼前事態不對，哭著喊著要親娘。
“娘子……娘子……嗚嗚嗚不要……娘子……”
“照顧好孩子……撫育他成人……我……我感激……感激不盡……”
說完，易夢詩便倒下了。
白桃下意識想上來，可山匪要來了，然而易夢詩的囑托猶在耳畔。
女孩咬著牙，終是轉過身子，強忍腳上的疼痛：“我們快走吧！”
“可娘子她……”
“快走！！！”
乳娘還在猶豫，可時間不等人，白桃護著乳娘和孩子，三人以全速逃離了這裏。
此時的易夢詩意識模糊，心跳已在驟停的邊緣。
但她還是看得見一些眼前的景象，她看到白桃帶著乳娘和孩子走了，那幹澀的唇角微微揚起，心裏雖有不舍，但也安心了。
傷口的痛感依舊未減，而她快要沒有知覺了。
她心中的大石已然放下，老天爺此刻要收她，她也無憾了。
易夢詩的意識逐漸消無，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視覺出現重影，眼皮如千斤般重。
她的知覺似有似無，在五感全數喪失之前，她聽到了些沈重混亂的雜音，那是馬蹄聲、兵器碰撞聲、男人的怒罵聲，還有呼救聲。
“餵餵——振作一點——餵餵——”
那群盜匪行事猖狂，所到之處血雨腥風。
然而弱小的百姓並沒弄清真相，便惹出這軒然大波。
其實這些盜匪並非攔路搶劫，而是瘋狂逃竄。
他們要躲的，是一直視他們為眼中釘的北義軍。
這支義軍神出鬼沒，比他們這些山匪還要狂傲。
這一帶的匪盜已被其消滅殆盡，所以現今活下來的匪盜對這義軍是深惡痛絕。
今日這支義軍是有備而來，他們的目標便是這些無惡不作的山匪。
義軍的第一把手得知這些山匪會在今日出現，便安排了副手外出討伐匪賊，預將其一網打盡。
這支義軍追著這些山匪，從西面一直追到東面，幾乎要將山匪逼到絕境。
最後義軍剿匪成功，只是萬事總有不能兩全之地，他們剿匪之餘，便顧不上沿途的百姓。
他們已極為謹慎，卻還是出現了傷亡者。
“餵——醒醒啊——餵——”
全部的山匪已被抓獲，那義軍的將士挨個檢查沿途受傷的百姓。
他們的副將也翻身下馬，他疾步上來，正好在易夢詩的身旁停下。
“這位娘子，醒醒啊——醒一醒——”男人先是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於是高聲喚道。
可易夢詩怎麽也喚不醒來，還有她身上的利器實在醒目，男人立即喚來手下，將受傷昏迷的易夢詩搬上了馬背。
“不管是死的還是受傷的，全都帶回軍營……”男人指著地上那些死了死、傷了傷的人，對著將士下著令。
“啟稟副將軍，好像有幾個漏網之魚。”
“在哪兒呢？！”
這可是個不好的消息，那副將聽完，眉頭都緊湊在一起了。
來稟報消息的部下指了指前方，那幾個漏網之魚便是往前面去了。
男人盯著部下指的方向，瞇了瞇他的那雙桃花眼。
“你們先將這些人帶回去，來兩個人跟著我！”
“是——”
男人吩咐完，便喚上兩個部下一起去追漏掉的山匪，其餘人帶著傷者和死者先回了軍營。
在這亂世，死幾個人都是正常的。
但只要不是無名無份的黑戶，即便是三教九流，那也是有籍戶的人，所以義軍要先確認那些死者的身份，弄清他們的身份之後，再將他們的屍身火化掉，返還給他們家鄉的親人。
而實在分辨不出身份的，也先處理了屍身，或送到當地的義莊，由義莊暫存屍身和其遺物。
命好的，尚有人來尋，命不好的、尤其是無親無故的，那屍身便只能永遠留在義莊了。
至於那些受了傷、尚可醫治的，北義軍都會救，一視同仁。
“請問……請問可否有位受傷的娘子被擡過來？”白桃和乳娘被那位副將救下之後，和其他被救回來的人一起被帶到了軍營。
“哪位娘子？我們今日救回來的可全是老弱婦孺。”
“就……就是……”白桃努力尋找易夢詩身上的特征，說出來會好分辨些，“就是一個很年輕的娘子！”
男人的面部扭曲到一塊兒，心頭想著這女人到底在說啥。
“額……你要不一個個找吧……那邊的幾個軍帳都是給傷者的。”
男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實在沒空幫她尋人，只好指著前面幾個帳篷，告訴她應該如何尋人。
“多……多謝將軍……”白桃走得急，扔下這句話就什麽都不管了。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乳娘這會兒牽著孩子，正要跟上她的腳步。
結果才走了幾步，小阿生忽然收回自己那被乳娘牽著的小手，跑進了一個營帳。
“不可以生少爺——您快回來——快回來啊——”
乳娘追著小阿生的身影，完全不管已經往其他方向走遠的白桃，緊緊跟著小阿生進了那間營帳。
“娘——娘——”小阿生一進來，就跑向其中一張床。
而那張床上躺著的，正是小阿生的娘。
易夢詩面無血色、唇瓣蒼白地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那把飛刀還深深地插在她的胸前，她那被血染紅的衣服觸目驚心，實在不是小孩子能看的。
“娘——娘——娘——”
“娘子？！”
“你認識她嗎？”
一個將士看著他們，開口問道。
“是……這是我家娘子……請各位軍爺救救我家娘子……救救我家娘子吧！”
“大娘你不要慌！還需等我們的郎中過來。”
“哦哦……好好……”
乳娘點了點頭，也暫時停止了慌張。
此時她想到了還在外頭尋找娘子的白桃，於是朝小阿生揮手：“生少爺——生少爺來，我們要去找白桃姐姐……”
“不不——我要娘——我就要娘——”
小阿生說什麽都不願走，乳娘沒了辦法，反正白桃遲早會找到這裏的，應該不打緊吧。
“將軍……”
一個男人撩開營帳的簾子，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挎著藥箱的男子，這男子便是這軍營裏的郎中。
“傷者如何？”來視察的將軍簡單地詢問了這營帳的情況，他望著躺在這帳裏的人，數了數，好像不多，只有三個。
“回將軍，其他兩個倒還好，但這個有點嚴重，心臟部位受利器所傷，血流不止。”
“先讓天寶瞧瞧。”
男人的音色淡如平靜的湖水，他只說了這麽一句，他身邊那挎著藥箱的男子便徑直上去，查看傷者情況。
“娘——娘——”
小阿生還在呼喚著昏迷的娘親，這時男子已經放下藥箱，要準備檢查易夢詩的傷口。
“這是誰家的孩子？”男人提著一邊的濃眉，覺得這孩子礙眼，便問道。
“是我家的……”
“那請你把孩子看好，我正在給傷者治療，不允許吵鬧。”
“是……是……生少爺來……”
乳娘張開雙臂，一邊哄著小阿生，一邊抱起他。
可小孩子不是一般調皮，他掙開乳娘的手，直接跑開。
他跑到那位高大的將軍身前，拽著他的褲腿便是一陣放肆。
“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小阿生雖小，但也知道這裏是這個男人說了算。
他死命拽著人家的衣服，怎麽都不松開。
“餵——”
一邊的將士看不了這孩子的無理取鬧，正想阻止小阿生。
而那將軍一擡手，示意沒關系，那將士也明白了將軍的意思，默默地立在原地。
韓熠低頭看著小阿生，身體裏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說不上來這是什麽感覺，如果真要形容，只覺得自己似乎和這孩子有某種緣分，一點都不陌生。
“誰是你娘？”
他彎下身來，蹲在孩子跟前，與小阿生平視。
“我娘受傷了……躺在床上……”小阿生指著那張病榻上躺著的人，用自己奶氣的聲音說道。
雖然是個奶娃娃，但口齒倒是清晰。
韓熠這才知道那躺在上面的傷者是這孩子的母親，他抱起孩子，朝著那床榻走去。
“人可還有救？”
韓熠單手抱著小阿生，慢步上前了解情況。
這會兒擋住病榻的那名將士立馬騰了個位，他那壯碩的身材剛一往旁邊挪，被他擋住的床頭部分便看得一清二楚。
韓熠這時才看清那躺在榻上的人，他看到她的面容後立即僵在原地，頓時全身血液倒流，神色也隨之僵化。
“救她……天寶你……你定要救她！你一定要救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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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您怎麽樣啊——您別嚇奴婢啊——”白桃的臉色被嚇得蒼白，她即刻扶住易夢詩那搖搖欲墜的身子。
“快走……快點逃……”
“不要……奴婢怎麽可以扔下您不管？奴婢要和娘子一起！”
白桃眼角濕紅，聲音已經哽咽，死活不願走。
易夢詩的臉刷地一下就沒了血色，她的胸口雖然很疼，大腦也即將要停止思考。
可那踢踏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她知道，那些匪盜就快來了。
她死不要緊，可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
“不要管我……快帶阿生走……快走……”易夢詩忍著傷口上的劇痛，使出渾身解數說道。
那些匪盜已在眼前，她受了傷定是跑不了的。
若再被那些強盜虜走，那孩子和她們肯定是必死無疑。
“快點走……帶孩子走……我求求你了……”
易夢詩用盡最後一口氣，推開白桃，要她和乳娘趕緊帶著孩子離開這裏。
乳娘抱著孩子，眼眶濕潤、鼻頭發紅，已然是哭了。
而小阿生也知道眼前事態不對，哭著喊著要親娘。
“娘子……娘子……嗚嗚嗚不要……娘子……”
“照顧好孩子……撫育他成人……我……我感激……感激不盡……”
說完，易夢詩便倒下了。
白桃下意識想上來，可山匪要來了，然而易夢詩的囑托猶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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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易夢詩意識模糊，心跳已在驟停的邊緣。
但她還是看得見一些眼前的景象，她看到白桃帶著乳娘和孩子走了，那幹澀的唇角微微揚起，心裏雖有不舍，但也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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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的大石已然放下，老天爺此刻要收她，她也無憾了。
易夢詩的意識逐漸消無，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視覺出現重影，眼皮如千斤般重。
她的知覺似有似無，在五感全數喪失之前，她聽到了些沈重混亂的雜音，那是馬蹄聲、兵器碰撞聲、男人的怒罵聲，還有呼救聲。
“餵餵——振作一點——餵餵——”
那群盜匪行事猖狂，所到之處血雨腥風。
然而弱小的百姓並沒弄清真相，便惹出這軒然大波。
其實這些盜匪並非攔路搶劫，而是瘋狂逃竄。
他們要躲的，是一直視他們為眼中釘的北義軍。
這支義軍神出鬼沒，比他們這些山匪還要狂傲。
這一帶的匪盜已被其消滅殆盡，所以現今活下來的匪盜對這義軍是深惡痛絕。
今日這支義軍是有備而來，他們的目標便是這些無惡不作的山匪。
義軍的第一把手得知這些山匪會在今日出現，便安排了副手外出討伐匪賊，預將其一網打盡。
這支義軍追著這些山匪，從西面一直追到東面，幾乎要將山匪逼到絕境。
最後義軍剿匪成功，只是萬事總有不能兩全之地，他們剿匪之餘，便顧不上沿途的百姓。
他們已極為謹慎，卻還是出現了傷亡者。
“餵——醒醒啊——餵——”
全部的山匪已被抓獲，那義軍的將士挨個檢查沿途受傷的百姓。
他們的副將也翻身下馬，他疾步上來，正好在易夢詩的身旁停下。
“這位娘子，醒醒啊——醒一醒——”男人先是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於是高聲喚道。
可易夢詩怎麽也喚不醒來，還有她身上的利器實在醒目，男人立即喚來手下，將受傷昏迷的易夢詩搬上了馬背。
“不管是死的還是受傷的，全都帶回軍營……”男人指著地上那些死了死、傷了傷的人，對著將士下著令。
“啟稟副將軍，好像有幾個漏網之魚。”
“在哪兒呢？！”
這可是個不好的消息，那副將聽完，眉頭都緊湊在一起了。
來稟報消息的部下指了指前方，那幾個漏網之魚便是往前面去了。
男人盯著部下指的方向，瞇了瞇他的那雙桃花眼。
“你們先將這些人帶回去，來兩個人跟著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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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亂世，死幾個人都是正常的。
但只要不是無名無份的黑戶，即便是三教九流，那也是有籍戶的人，所以義軍要先確認那些死者的身份，弄清他們的身份之後，再將他們的屍身火化掉，返還給他們家鄉的親人。
而實在分辨不出身份的，也先處理了屍身，或送到當地的義莊，由義莊暫存屍身和其遺物。
命好的，尚有人來尋，命不好的、尤其是無親無故的，那屍身便只能永遠留在義莊了。
至於那些受了傷、尚可醫治的，北義軍都會救，一視同仁。
“請問……請問可否有位受傷的娘子被擡過來？”白桃和乳娘被那位副將救下之後，和其他被救回來的人一起被帶到了軍營。
“哪位娘子？我們今日救回來的可全是老弱婦孺。”
“就……就是……”白桃努力尋找易夢詩身上的特征，說出來會好分辨些，“就是一個很年輕的娘子！”
男人的面部扭曲到一塊兒，心頭想著這女人到底在說啥。
“額……你要不一個個找吧……那邊的幾個軍帳都是給傷者的。”
男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實在沒空幫她尋人，只好指著前面幾個帳篷，告訴她應該如何尋人。
“多……多謝將軍……”白桃走得急，扔下這句話就什麽都不管了。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乳娘這會兒牽著孩子，正要跟上她的腳步。
結果才走了幾步，小阿生忽然收回自己那被乳娘牽著的小手，跑進了一個營帳。
“不可以生少爺——您快回來——快回來啊——”
乳娘追著小阿生的身影，完全不管已經往其他方向走遠的白桃，緊緊跟著小阿生進了那間營帳。
“娘——娘——”小阿生一進來，就跑向其中一張床。
而那張床上躺著的，正是小阿生的娘。
易夢詩面無血色、唇瓣蒼白地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那把飛刀還深深地插在她的胸前，她那被血染紅的衣服觸目驚心，實在不是小孩子能看的。
“娘——娘——娘——”
“娘子？！”
“你認識她嗎？”
一個將士看著他們，開口問道。
“是……這是我家娘子……請各位軍爺救救我家娘子……救救我家娘子吧！”
“大娘你不要慌！還需等我們的郎中過來。”
“哦哦……好好……”
乳娘點了點頭，也暫時停止了慌張。
此時她想到了還在外頭尋找娘子的白桃，於是朝小阿生揮手：“生少爺——生少爺來，我們要去找白桃姐姐……”
“不不——我要娘——我就要娘——”
小阿生說什麽都不願走，乳娘沒了辦法，反正白桃遲早會找到這裏的，應該不打緊吧。
“將軍……”
一個男人撩開營帳的簾子，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挎著藥箱的男子，這男子便是這軍營裏的郎中。
“傷者如何？”來視察的將軍簡單地詢問了這營帳的情況，他望著躺在這帳裏的人，數了數，好像不多，只有三個。
“回將軍，其他兩個倒還好，但這個有點嚴重，心臟部位受利器所傷，血流不止。”
“先讓天寶瞧瞧。”
男人的音色淡如平靜的湖水，他只說了這麽一句，他身邊那挎著藥箱的男子便徑直上去，查看傷者情況。
“娘——娘——”
小阿生還在呼喚著昏迷的娘親，這時男子已經放下藥箱，要準備檢查易夢詩的傷口。
“這是誰家的孩子？”男人提著一邊的濃眉，覺得這孩子礙眼，便問道。
“是我家的……”
“那請你把孩子看好，我正在給傷者治療，不允許吵鬧。”
“是……是……生少爺來……”
乳娘張開雙臂，一邊哄著小阿生，一邊抱起他。
可小孩子不是一般調皮，他掙開乳娘的手，直接跑開。
他跑到那位高大的將軍身前，拽著他的褲腿便是一陣放肆。
“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小阿生雖小，但也知道這裏是這個男人說了算。
他死命拽著人家的衣服，怎麽都不松開。
“餵——”
一邊的將士看不了這孩子的無理取鬧，正想阻止小阿生。
而那將軍一擡手，示意沒關系，那將士也明白了將軍的意思，默默地立在原地。
韓熠低頭看著小阿生，身體裏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說不上來這是什麽感覺，如果真要形容，只覺得自己似乎和這孩子有某種緣分，一點都不陌生。
“誰是你娘？”
他彎下身來，蹲在孩子跟前，與小阿生平視。
“我娘受傷了……躺在床上……”小阿生指著那張病榻上躺著的人，用自己奶氣的聲音說道。
雖然是個奶娃娃，但口齒倒是清晰。
韓熠這才知道那躺在上面的傷者是這孩子的母親，他抱起孩子，朝著那床榻走去。
“人可還有救？”
韓熠單手抱著小阿生，慢步上前了解情況。
這會兒擋住病榻的那名將士立馬騰了個位，他那壯碩的身材剛一往旁邊挪，被他擋住的床頭部分便看得一清二楚。
韓熠這時才看清那躺在榻上的人，他看到她的面容後立即僵在原地，頓時全身血液倒流，神色也隨之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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