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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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易府的門僮正打算開門，卻被吳叔叫住。
今時不同往日，開門前他們得多長幾個心眼。
“何人敲門？”
“冒昧打擾，小的是秦府二爺的隨從，今日我家二爺特來此求見韓世子和其夫人，還請通傳一聲。”
“秦府二爺……哪個秦府？”
吳叔在易府管事這麽多年，還算是清楚與易府來往之人的底細的。
與易府結交的熟人裏面，並未有姓秦的人。
“快開門——”
韓熠走出書房，便聽到管家和外面那人之間的談話。
如果他猜得不錯，來人應是秦梓生。
吳叔遵照他的吩咐，命門僮立即開了門。
大門吱呀一聲開啟，只見一個深色衣衫的少年站在外頭，那是秦梓生的貼身隨從竹書。
“小的見過世子爺，易老爺。”竹書欠身先行了一禮，接著側身過去，他後面的人已踱步上來。
“在下見過韓世子、易大人。”
秦梓生有禮道，韓熠盯著那已進來的人，目光詫異。
“你怎來了？”
秦梓生先是讓易府的下人趕緊把門關上，然後才道：“我們進去說話……”
韓熠和易父默默地對視著，隨即請了他入內。
吳叔喚來下人前去伺候，易府的下人也逐漸忙開。
“那些冗長的客套我就不多說了，我今日來其實是帶了些消息……”秦梓生簡要說了來此的目的，再道：“那蕭賊如今自稱天子，要文武百官俯首稱臣，而以我父親為首的百官還尚未表態……”
“秦宰相都未表態，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韓熠雖與秦宰相交情不深，但也是知道秦宰相的為人。
秦宰相是古板了些，可要說他對朝廷的忠誠，那絕對是至死不渝的。
“可有件事說來慚愧，蕭賊能有今日，我那位大哥可是一個大功臣。”
“他？”
韓熠隱約記得，那日他闖入大殿上時，好像是有見到秦將生。
雖然當時場面混亂，但他還是有點印象的。
“若非秦將生貪生怕死、賣國求榮，太子也不會被他出賣，結果慘死他鄉，而這次宮變，蕭賊全靠他，才能這麽順利地攻入大內，一舉拿下整個皇宮。”
“什麽？！”
“我父親知曉此事後，一氣之下……已病倒了……”
秦梓生面露愧色，他這幾日遇上了很多事，其中便是家中變故。
“竟然會有這種事？”易父長籲著氣，真真是世事難料、人心難測。
“現在秦將生是蕭賊身邊的紅人，我父親病倒之後秦家暫由他理事，秦將生既已投了蕭賊，也便表示秦府已然表態……”
“那其他人表態也是時間問題了？”
“不錯。”
韓熠氣得重重敲上了桌面，臉色也黑了五分。
秦將生這個畜生！
“韓寶玉呢？她現在如何？”
“韓世子大可放心，令妹尚且安全，怎麽說她都是秦府的少夫人，蕭賊也不會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如何，即便他想利用令妹引你出來，但他也清楚令妹不過是襄國公妾室所出，其用途不大。倒是令妹求了秦將生，將林氏和韓大姑娘接回了秦府，此二人如今也算無事。”
“算她有良心。”
韓熠一瞥那墨色的眼眸，本不看好韓寶玉，但這結果還算令他滿意，至少林氏母女三人尚且平安。
“那你呢？你不也是秦家的人？且又是秦將生痛恨的對象，他還沒對你下手？”
秦梓生淡然一笑，不以為意，“即便如此他也奈何不了我，這個就不說了，我今日來除了這些事，還有一件事想與二位商量……”
他望向韓熠和易父，稍停頓了一下，接著道：“當前的形勢對韓世子而言相當不利，且恕我直言，恐怕日後是會牽連到易府的，如果二位不嫌棄，可以考慮到梁府來，那裏絕對安全。”
“原來秦二公子是來遞援手的，有心了。”
“易大人，我是誠心的，蕭賊只要一日不放過韓世子，那他遲早有一日便會尋到易府來，為了你們、為了整個易府，你們也要盡早打算。”
秦梓生聲色凝重，人也急了一些。
他是抱著襄助之心而來，雖然其中有那麽一點私心。
“我會和世子討論這件事的，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可事不宜遲，二位還是盡早打算了好……”
“這件事……”韓熠忽然擡高音量，打斷了他們。
秦梓生和易父同時看向他，靜等著他的意思。
韓熠壓抑著胸口裏的那股氣，他清楚自己此時的情緒，但不想張揚出來。
他緊了緊拳頭，已然做好了打算：“我會盡快做打算的，公子先回去，等我們的消息就是。”
韓熠掩下情緒，從容道。
男人的心已經動搖，他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為易夢詩、還有整個易府考慮。
“秦二公子今日來了？”
秦梓生來的時候，易夢詩和易子榮正在房中小憩，所以她並不知道此事。
“嗯……”韓熠剛抿了口熱茶，應道。
“他來是有何事嗎？”
易夢詩只是單純一問，並無其他意思。
韓熠將茶杯放在桌上，神情深不可測。
他暗暗捏緊了手心，才緩緩道：“夢詩，我們現在走投無路，不得不托個靠山……”
“你是想到什麽了嗎？”
“秦梓生便是最好的人選。”
易夢詩還在整理舊衣物的手立馬停下。
她揣著那件長襖坐到他身邊，問道：“為何如此突然？”
“這不突然，現在能幫我們的，只有他了。”
盛氏幾乎沒人了，韓氏也好不到哪兒去。
如果還有去路，他也不會做這個決定。
他的母族、他所有的親人，全部慘死，他能茍活至今，不過是靠所僅存的最後那點運氣。
現在有人願意對他們施以援手，他已經很知足了。
為了她，什麽男人的尊嚴和面子根本不值一提。
“那您是想好了嗎？”
易夢詩明白他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了這個決定。
讓他堂堂一個世子屈尊降貴去求人庇護，這本就很傷一個男人的自尊。
“我都想好了，也和你爹商量過了，此時便是告知你一聲……”
他把手蓋在她的手背上，音色悵然，卻很輕柔。
“我已擬好一份求書，讓流劍送去梁府，只要梁府回了信，我們便可以動身了……”
“我們都去嗎？”
“你我、還有你爹和子榮……我們是不能分開的……到時你爹會遣散府中下人，他們往後只能各謀前程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很是低靡。
易夢詩握上男人的手，安慰道：“好，只要我們不分開，去哪裏都行，我回頭和白桃收拾些細軟，反正只是暫時的，我們也不用帶太多東西。”
她邊說邊拍著他的手，淺色的唇彎成了一個月牙。
韓熠的內心五味雜陳，但不想她為自己擔心，也勉強露了一個笑容。
不出一日，易府便收到了梁府的回音，是梁夫子親自寫的。
梁定康本就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博學才子，是大聖人，一向受世人敬重。
蕭卓要穩固政權，安定人心，也會對之禮讓三分，不會亂殺有才之人。
即便是秦將生在他耳旁吹風，他也不當一回事。
因為在蕭卓眼裏，不僅僅是梁定康，他也看中梁公那得意弟子秦梓生。
蕭卓慧眼識珠，曾經一眼就看出秦梓生其實是比他哥哥更有能力的，只是礙於出身問題，秦梓生一直都低秦將生一籌。
而如今不一樣了，蕭卓要廣納人才，用以鞏固手中的權力，所以他不得不向梁定康和秦梓生示好。
也因此他們二人非但無事，還深受蕭卓青睞。
“爹，我們很快就到了，您再撐一下。”
“我沒事，你們別老操心我，自己個兒也要註意。”
易夢詩三步一回頭，總記掛著自己的父親。
易父年邁，前些時候又因為易子恒的事兒憂心忡忡，暈了幾日，現在又要舉家遷移，易夢詩實在不放心。
“流劍流雲，你們帶著易老爺和小少爺先走。”
“是。”
“是。”
他們如今不能坐馬車也不能騎馬，只能低調行事。
雖然蕭卓並未在京城街上安插眼線，百姓出門還是隨意的，但低調總歸是好的。
“你緊緊跟著我。”
“嗯。”
韓熠拉著易夢詩的手，他們讓易父和易子榮先走。
這要真的出事，至少他們可以斷後。
“那是什麽啊好恐怖啊！”
“天哪好嚇人啊！快別看了——快走快走——”
“是誰啊這麽可憐？”
“聽說是那位顯赫的襄國公爺……”
他們正經過市口前，便聽到百姓們議論紛紛，每個人都是恐慌驚懼，似是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
易夢詩隨著人群議論的方向看去，那對面的城墻上正懸掛著襄國公的人頭。
她瞪著驚詫的雙瞳，腳上猶如註上了鉛，怎麽也動不了。
韓熠也聽到了人們說的話，同時也感到了易夢詩手心裏的冷汗，他先是看了眼易夢詩，然後再順著她的目光、以及人們嘈雜的聲音那邊看去。
他們二人就此在原地駐足，韓熠的呼吸逐漸紊亂，他的身子開始顫抖。
他的眼睛直盯著那城墻上的人頭，他的唇部因憤怒而微張，他的眼眶也因怒意而放大。
此時的他只有一種感覺、一個念頭……
“世子爺不可以！！！”
易夢詩通過他手心上傳來的涼意，預測到他的想法，便在他的怒意爆發之時，及時地攔下了他。
韓熠回望著她，他們四目相對。
易夢詩緊緊抓著他的手，搖頭示意他絕對不能去，去了就是送死。
“那是引你出來的誘餌，你絕對不能去！”
他們停留之際，正有一群官兵朝著百姓走來，並查驗起每一個百姓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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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府的門僮正打算開門，卻被吳叔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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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敲門？”
“冒昧打擾，小的是秦府二爺的隨從，今日我家二爺特來此求見韓世子和其夫人，還請通傳一聲。”
“秦府二爺……哪個秦府？”
吳叔在易府管事這麽多年，還算是清楚與易府來往之人的底細的。
與易府結交的熟人裏面，並未有姓秦的人。
“快開門——”
韓熠走出書房，便聽到管家和外面那人之間的談話。
如果他猜得不錯，來人應是秦梓生。
吳叔遵照他的吩咐，命門僮立即開了門。
大門吱呀一聲開啟，只見一個深色衣衫的少年站在外頭，那是秦梓生的貼身隨從竹書。
“小的見過世子爺，易老爺。”竹書欠身先行了一禮，接著側身過去，他後面的人已踱步上來。
“在下見過韓世子、易大人。”
秦梓生有禮道，韓熠盯著那已進來的人，目光詫異。
“你怎來了？”
秦梓生先是讓易府的下人趕緊把門關上，然後才道：“我們進去說話……”
韓熠和易父默默地對視著，隨即請了他入內。
吳叔喚來下人前去伺候，易府的下人也逐漸忙開。
“那些冗長的客套我就不多說了，我今日來其實是帶了些消息……”秦梓生簡要說了來此的目的，再道：“那蕭賊如今自稱天子，要文武百官俯首稱臣，而以我父親為首的百官還尚未表態……”
“秦宰相都未表態，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韓熠雖與秦宰相交情不深，但也是知道秦宰相的為人。
秦宰相是古板了些，可要說他對朝廷的忠誠，那絕對是至死不渝的。
“可有件事說來慚愧，蕭賊能有今日，我那位大哥可是一個大功臣。”
“他？”
韓熠隱約記得，那日他闖入大殿上時，好像是有見到秦將生。
雖然當時場面混亂，但他還是有點印象的。
“若非秦將生貪生怕死、賣國求榮，太子也不會被他出賣，結果慘死他鄉，而這次宮變，蕭賊全靠他，才能這麽順利地攻入大內，一舉拿下整個皇宮。”
“什麽？！”
“我父親知曉此事後，一氣之下……已病倒了……”
秦梓生面露愧色，他這幾日遇上了很多事，其中便是家中變故。
“竟然會有這種事？”易父長籲著氣，真真是世事難料、人心難測。
“現在秦將生是蕭賊身邊的紅人，我父親病倒之後秦家暫由他理事，秦將生既已投了蕭賊，也便表示秦府已然表態……”
“那其他人表態也是時間問題了？”
“不錯。”
韓熠氣得重重敲上了桌面，臉色也黑了五分。
秦將生這個畜生！
“韓寶玉呢？她現在如何？”
“韓世子大可放心，令妹尚且安全，怎麽說她都是秦府的少夫人，蕭賊也不會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如何，即便他想利用令妹引你出來，但他也清楚令妹不過是襄國公妾室所出，其用途不大。倒是令妹求了秦將生，將林氏和韓大姑娘接回了秦府，此二人如今也算無事。”
“算她有良心。”
韓熠一瞥那墨色的眼眸，本不看好韓寶玉，但這結果還算令他滿意，至少林氏母女三人尚且平安。
“那你呢？你不也是秦家的人？且又是秦將生痛恨的對象，他還沒對你下手？”
秦梓生淡然一笑，不以為意，“即便如此他也奈何不了我，這個就不說了，我今日來除了這些事，還有一件事想與二位商量……”
他望向韓熠和易父，稍停頓了一下，接著道：“當前的形勢對韓世子而言相當不利，且恕我直言，恐怕日後是會牽連到易府的，如果二位不嫌棄，可以考慮到梁府來，那裏絕對安全。”
“原來秦二公子是來遞援手的，有心了。”
“易大人，我是誠心的，蕭賊只要一日不放過韓世子，那他遲早有一日便會尋到易府來，為了你們、為了整個易府，你們也要盡早打算。”
秦梓生聲色凝重，人也急了一些。
他是抱著襄助之心而來，雖然其中有那麽一點私心。
“我會和世子討論這件事的，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可事不宜遲，二位還是盡早打算了好……”
“這件事……”韓熠忽然擡高音量，打斷了他們。
秦梓生和易父同時看向他，靜等著他的意思。
韓熠壓抑著胸口裏的那股氣，他清楚自己此時的情緒，但不想張揚出來。
他緊了緊拳頭，已然做好了打算：“我會盡快做打算的，公子先回去，等我們的消息就是。”
韓熠掩下情緒，從容道。
男人的心已經動搖，他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為易夢詩、還有整個易府考慮。
“秦二公子今日來了？”
秦梓生來的時候，易夢詩和易子榮正在房中小憩，所以她並不知道此事。
“嗯……”韓熠剛抿了口熱茶，應道。
“他來是有何事嗎？”
易夢詩只是單純一問，並無其他意思。
韓熠將茶杯放在桌上，神情深不可測。
他暗暗捏緊了手心，才緩緩道：“夢詩，我們現在走投無路，不得不托個靠山……”
“你是想到什麽了嗎？”
“秦梓生便是最好的人選。”
易夢詩還在整理舊衣物的手立馬停下。
她揣著那件長襖坐到他身邊，問道：“為何如此突然？”
“這不突然，現在能幫我們的，只有他了。”
盛氏幾乎沒人了，韓氏也好不到哪兒去。
如果還有去路，他也不會做這個決定。
他的母族、他所有的親人，全部慘死，他能茍活至今，不過是靠所僅存的最後那點運氣。
現在有人願意對他們施以援手，他已經很知足了。
為了她，什麽男人的尊嚴和面子根本不值一提。
“那您是想好了嗎？”
易夢詩明白他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了這個決定。
讓他堂堂一個世子屈尊降貴去求人庇護，這本就很傷一個男人的自尊。
“我都想好了，也和你爹商量過了，此時便是告知你一聲……”
他把手蓋在她的手背上，音色悵然，卻很輕柔。
“我已擬好一份求書，讓流劍送去梁府，只要梁府回了信，我們便可以動身了……”
“我們都去嗎？”
“你我、還有你爹和子榮……我們是不能分開的……到時你爹會遣散府中下人，他們往後只能各謀前程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很是低靡。
易夢詩握上男人的手，安慰道：“好，只要我們不分開，去哪裏都行，我回頭和白桃收拾些細軟，反正只是暫時的，我們也不用帶太多東西。”
她邊說邊拍著他的手，淺色的唇彎成了一個月牙。
韓熠的內心五味雜陳，但不想她為自己擔心，也勉強露了一個笑容。
不出一日，易府便收到了梁府的回音，是梁夫子親自寫的。
梁定康本就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博學才子，是大聖人，一向受世人敬重。
蕭卓要穩固政權，安定人心，也會對之禮讓三分，不會亂殺有才之人。
即便是秦將生在他耳旁吹風，他也不當一回事。
因為在蕭卓眼裏，不僅僅是梁定康，他也看中梁公那得意弟子秦梓生。
蕭卓慧眼識珠，曾經一眼就看出秦梓生其實是比他哥哥更有能力的，只是礙於出身問題，秦梓生一直都低秦將生一籌。
而如今不一樣了，蕭卓要廣納人才，用以鞏固手中的權力，所以他不得不向梁定康和秦梓生示好。
也因此他們二人非但無事，還深受蕭卓青睞。
“爹，我們很快就到了，您再撐一下。”
“我沒事，你們別老操心我，自己個兒也要註意。”
易夢詩三步一回頭，總記掛著自己的父親。
易父年邁，前些時候又因為易子恒的事兒憂心忡忡，暈了幾日，現在又要舉家遷移，易夢詩實在不放心。
“流劍流雲，你們帶著易老爺和小少爺先走。”
“是。”
“是。”
他們如今不能坐馬車也不能騎馬，只能低調行事。
雖然蕭卓並未在京城街上安插眼線，百姓出門還是隨意的，但低調總歸是好的。
“你緊緊跟著我。”
“嗯。”
韓熠拉著易夢詩的手，他們讓易父和易子榮先走。
這要真的出事，至少他們可以斷後。
“那是什麽啊好恐怖啊！”
“天哪好嚇人啊！快別看了——快走快走——”
“是誰啊這麽可憐？”
“聽說是那位顯赫的襄國公爺……”
他們正經過市口前，便聽到百姓們議論紛紛，每個人都是恐慌驚懼，似是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
易夢詩隨著人群議論的方向看去，那對面的城墻上正懸掛著襄國公的人頭。
她瞪著驚詫的雙瞳，腳上猶如註上了鉛，怎麽也動不了。
韓熠也聽到了人們說的話，同時也感到了易夢詩手心裏的冷汗，他先是看了眼易夢詩，然後再順著她的目光、以及人們嘈雜的聲音那邊看去。
他們二人就此在原地駐足，韓熠的呼吸逐漸紊亂，他的身子開始顫抖。
他的眼睛直盯著那城墻上的人頭，他的唇部因憤怒而微張，他的眼眶也因怒意而放大。
此時的他只有一種感覺、一個念頭……
“世子爺不可以！！！”
易夢詩通過他手心上傳來的涼意，預測到他的想法，便在他的怒意爆發之時，及時地攔下了他。
韓熠回望著她，他們四目相對。
易夢詩緊緊抓著他的手，搖頭示意他絕對不能去，去了就是送死。
“那是引你出來的誘餌，你絕對不能去！”
他們停留之際，正有一群官兵朝著百姓走來，並查驗起每一個百姓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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