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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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什麽？
分家？！
易夢詩一陣愕然，她不禁懷疑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分家這麽大的事，他卻說得如此輕巧……
“梓生，你這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過家家吧？”
“夢詩，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麽？”
“不是我不相信你，可分家的問題如此嚴重，你不可呈一時的口舌之快啊！”
易夢詩最擔心的，便是他為了眼前之事，而將仁義禮智、家族長輩拋之腦後。
秦梓生堅定的目光固定在她焦憂的臉上，他即刻綻放出一個安逸的笑容，他的心緒似乎要比她鎮定。
“我並非是在呈口舌之快，我深思熟慮過，已將其中所有的利害都衡量了數遍，分家，是不可避免了。”
“可你父親……我是說秦大人，他會同意你這麽做嗎？此舉，可比提親還要嚴重，你要慎重啊梓生……”
“你不要擔心，無論成功與否我都要一試，若真成了，我便不再受秦府的約束，那我上易府提親便指日可待。”
他的聲音沈定微和，是他獨有的穩重渾厚。
易夢詩的心跳七上八下的，那股焦慮在她身體裏徘徊，即便有他的保證，她仍是不確定此舉究竟能有多少勝算。
“可我害怕啊梓生，我怕秦大人對你動手，他上次就對你動過手了，這一次又不知會如何對你，你若出事，我心中會不安，如果真有這麽一天，我倒希望你從未選擇這條路。”
“夢詩，你知道嗎？七元節那晚，我在知道你是冒了多大的危險去赴約的，你可知我有多震撼？自那日起我就想過，你一個女子，為了一個和我的承諾都能冒著生命危險，那我一樣也可以為了你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易夢詩心靈微微亂顫，她的眉心已擰緊到深處，“可我還是不想看見你為我冒險、為我受傷。”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夢詩，我別無他求，只望你能等我……三書六禮，我一個都不會少，我一定娶你。”
天色悠然漸暗，天空之上早已出現數顆忽明忽暗的星光，他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晚中，給人一種舒坦的安全感。
易夢詩承認自己此時此刻已被他的真誠打動，雖然明知這是一個成功概率微乎其微的決定，但她願意相信他，也願意等他。
人生在世，不過了了數十載，她今後還能再遇上像秦梓生這般心誠實意的男子嗎？
或許再也不會遇上了吧……
“抱歉夢詩，我知道這個時辰約你出來甚是不妥，可我也只能在這個時辰出來見你，否則我也尋不到其他機會了。”
“那你快些回去吧，要晚了就不好了。”
她已經知曉他的心意了，眼下最要緊的，是他的安危。
他是瞞著秦府上下偷偷出來的，若不能及時趕回去，怕是會牽連一堆人。
秦梓生一步三回頭地離去，竹書在他身旁不斷提醒，秦梓生終是在滿懷不舍的思緒下，消失在易府側門小巷口的盡頭。
易夢詩在原位上靜靜地望著他遠去，直至他完全隱沒在那一片黑暗裏。
她深抿著有些幹燥的雙唇，垂下眼瞼，轉身回去。
只聽這扇不常使用的老門嘎吱轉動，一切又恢覆到了最初的安寧。
易夢詩緊緊收著懷裏那封信，一會兒回屋還得燒了它，以免留下把柄，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易府的廊壁已被朦朧的夜色籠罩，月光悄悄爬上了屋頂，整片整片地傾灑在地面上，烏雲出沒，光線便時隱時現。
茂密的枝頭上偶有不知名的鳥兒夜啼，音量不大，卻持續了好一陣，聽久了過於吵噪。
易夢詩躲在房裏，命白桃取來一個火盆，默默地燒掉了那封信。
她凝視著那火盆裏燃燒起來的火苗，直到裏面的信紙化作一堆灰燼。
“姑娘，您要睡了嗎？”白桃捧著一盆清水進來，看見易夢詩在對著火盆發呆，慣例問道。
“我爹回來了嗎？”
“老爺還沒回來。”
易夢詩短嘆一聲，擔憂父親一把年紀還在朝中操勞，身體可怎麽吃得消。
“你先把這盆東西拿去處理了吧。”
“是，奴婢這就去。”
白桃依著她的吩咐，端起那火盆就出去了，房中又只剩下她一個。
房裏剛剛燒過東西，難免還存有一些氣味，易夢詩點燃香爐，好清除房中餘留下的糊味。
時候也不早了，她稍微洗漱過後，在白桃的伺候下寬衣解帶，然後卷身上榻。
回到榻上，易夢詩手裏還握著那支簪，簪子躺在她右手心上，左手環在右手外面，簪子被她的雙手很好地呵護著。
“姑娘，我熄燭了。”
白桃見她已安然上了榻，才小聲問道。
“嗯。”易夢詩淺淺回應著，她將雙手安放在胸前，眼前忽地一黑，房中的燭火已被滅去，屋中一片昏暗。
梓生，我一定等你！
——
“吳叔，今日我爹出門前有說會早些回來嗎？”
“是啊，老爺說今日或許不用晚歸，會回來陪姑娘和小公子用晚膳。”
易夢詩在庭院裏修剪自己種的花枝，偶然聽說父親今日會早些回來，遂和吳管家確認了一下。
爹已經好多日未在家中用膳了，她得吩咐廚房多做一些爹愛吃的菜。
“這個姑娘放心，我已經叫廚房備下了。”
“還是吳叔想得周到。”
易夢詩回眸一笑，她這抹笑容和眼前的花朵比，更加明麗動人。
她最近清閑的時光比平時要多了幾倍，一來是已經不用去國子監了，二來無人約她出門，她在家中倒是悠閑自在。
自打那日，她就再也沒有收到秦梓生的消息了，更別說見到他的人。
不知他過得如何，還有他與家中的事……
易夢詩每回想起他，心中既期盼又壓抑。
期盼著他能成功，但又害怕他與秦家決裂，而走上一個不歸路。
她每日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他說了要她等，那她就一定會等。
他說過會以三書六禮下聘，不會負她。
“嘶——”易夢詩修剪花枝時，不小心被花刺紮到，她疼得皺緊了眉頭。
傷口不大，只是一條細小如紅絲一般的傷痕，這種程度的傷，只需用藥水清理一遍即可。
她稍稍舔了幾下，少刻之後傷口不怎麽疼了，她的眉頭才漸漸舒緩開來。
“老爺回來了——”
吳叔那洪亮的嗓音極富有穿透力，易夢詩頃刻間眼前一亮，立馬放下剪刀去迎接親爹。
她提著裙子，歡快地跑到堂前：“爹，您辛苦了。”
“爹看到你們啊就不辛苦，況且爹今日開心，回來的路上還買了一份烤鴨，今晚咱們加餐。”
易父笑得雙頰通紅，確實能看得出他很高興。
易夢詩自然跟著開心，可就是不知道他高興的原因：“爹，發生何事了您這麽高興？平常都甚少見您紅光滿面的。”
“當然高興了我的丫頭，朝廷打勝仗了。”
易夢詩一晃小腦袋，這確實是值得高興的事。
但戰事她不懂，也只是隨父親一同歡笑。
今日的晚膳多了兩道菜，加上易老在外面買的烤鴨，易子榮還以為今日過節，差些給他樂壞了。
小孩子大多挑食，飯菜若不精致或不合胃口，他們就沒了食欲。
不過易家的小少爺不同，該吃吃該喝喝，總不會虧了自己。
這還得是易家教導有方。
“來，子榮，這條腿是你的。”
“謝謝爹。”
易子榮收下父親掰下來的鴨腿，直接上手就啃，不過還好，易子榮是啃得急，卻也沒忘餐桌禮儀。
“來，詩詩，這是你的。”
“爹，您吃吧，我吃別的就好。”
“哎，這怎麽行呢？你們都是小孩子，要多吃些才長個兒啊。”
易父掰下另一只腿，欲要塞給閨女，卻被易夢詩推回去。
易夢詩清楚父親的想法，他總老擔心他們這幾個孩子吃不飽，所以總將最好的留給他們，自己則撿剩下的。
可最近父親早出晚歸，易夢詩認為這鴨腿還是該留給他。
“爹，您也該補補身子了，您看您這些日，都消瘦了不少。”
“好了，快吃吧，這往後指不定得天天這麽吃，還怕沒有機會嗎？”
易父兩眼旁的笑紋又多添了幾條，他把那根烤鴨腿放進閨女的菜碟裏。
“爹，看您高興的，看來這勝仗打得可厲害了吧？”
“當然厲害了，打仗也可是個要命的活兒！”
易父看著眼前那一桌的菜肴，甚是感慨。
“唉，你可知道嗎，這仗打得不容易啊！”
“爹……”
“不久前爹不是和你說過嗎？朝廷要打仗啊，這不，今日前線快馬回來的消息，咱們打勝了啊！”
易父越說越激動，他放下筷子，轉瞬間口若懸河，完全停不下來。
易夢詩認真聽著父親談論戰事，他難得心情愉悅，就讓他多說一些吧。
“還有啊詩詩，你不知道，這次朝廷大獲全勝，可是咱們北旗軍的功勞啊！”
“北旗軍？可是哥哥的……”
“是啊是啊——就是子恒他們啊——”
易父正說到自己的大兒子，不由得為兒子驕傲。
一旁的易子榮一聽說哥哥打了勝仗，也跟著父親一起激動，還高喊了聲“大哥哥英勇”。
“那哥哥是要回來了嗎？”
“是啊，等你哥哥凱旋那日，你可以帶著子榮去城門口迎接，到時京城上下定很熱鬧。”
易父說到此處也口渴了，於是緩下來喝了口湯。
易夢詩歡快的笑尚在嘴邊，驟然思緒一緊，她感覺眼前這番畫面極為熟悉，好似在哪裏見過……
對了！
是上一世！
上一世他們聽聞易子恒打完勝仗之後，也同樣是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聊著這場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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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詩，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麽？”
“不是我不相信你，可分家的問題如此嚴重，你不可呈一時的口舌之快啊！”
易夢詩最擔心的，便是他為了眼前之事，而將仁義禮智、家族長輩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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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非是在呈口舌之快，我深思熟慮過，已將其中所有的利害都衡量了數遍，分家，是不可避免了。”
“可你父親……我是說秦大人，他會同意你這麽做嗎？此舉，可比提親還要嚴重，你要慎重啊梓生……”
“你不要擔心，無論成功與否我都要一試，若真成了，我便不再受秦府的約束，那我上易府提親便指日可待。”
他的聲音沈定微和，是他獨有的穩重渾厚。
易夢詩的心跳七上八下的，那股焦慮在她身體裏徘徊，即便有他的保證，她仍是不確定此舉究竟能有多少勝算。
“可我害怕啊梓生，我怕秦大人對你動手，他上次就對你動過手了，這一次又不知會如何對你，你若出事，我心中會不安，如果真有這麽一天，我倒希望你從未選擇這條路。”
“夢詩，你知道嗎？七元節那晚，我在知道你是冒了多大的危險去赴約的，你可知我有多震撼？自那日起我就想過，你一個女子，為了一個和我的承諾都能冒著生命危險，那我一樣也可以為了你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易夢詩心靈微微亂顫，她的眉心已擰緊到深處，“可我還是不想看見你為我冒險、為我受傷。”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夢詩，我別無他求，只望你能等我……三書六禮，我一個都不會少，我一定娶你。”
天色悠然漸暗，天空之上早已出現數顆忽明忽暗的星光，他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晚中，給人一種舒坦的安全感。
易夢詩承認自己此時此刻已被他的真誠打動，雖然明知這是一個成功概率微乎其微的決定，但她願意相信他，也願意等他。
人生在世，不過了了數十載，她今後還能再遇上像秦梓生這般心誠實意的男子嗎？
或許再也不會遇上了吧……
“抱歉夢詩，我知道這個時辰約你出來甚是不妥，可我也只能在這個時辰出來見你，否則我也尋不到其他機會了。”
“那你快些回去吧，要晚了就不好了。”
她已經知曉他的心意了，眼下最要緊的，是他的安危。
他是瞞著秦府上下偷偷出來的，若不能及時趕回去，怕是會牽連一堆人。
秦梓生一步三回頭地離去，竹書在他身旁不斷提醒，秦梓生終是在滿懷不舍的思緒下，消失在易府側門小巷口的盡頭。
易夢詩在原位上靜靜地望著他遠去，直至他完全隱沒在那一片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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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回來了嗎？”
“老爺還沒回來。”
易夢詩短嘆一聲，擔憂父親一把年紀還在朝中操勞，身體可怎麽吃得消。
“你先把這盆東西拿去處理了吧。”
“是，奴婢這就去。”
白桃依著她的吩咐，端起那火盆就出去了，房中又只剩下她一個。
房裏剛剛燒過東西，難免還存有一些氣味，易夢詩點燃香爐，好清除房中餘留下的糊味。
時候也不早了，她稍微洗漱過後，在白桃的伺候下寬衣解帶，然後卷身上榻。
回到榻上，易夢詩手裏還握著那支簪，簪子躺在她右手心上，左手環在右手外面，簪子被她的雙手很好地呵護著。
“姑娘，我熄燭了。”
白桃見她已安然上了榻，才小聲問道。
“嗯。”易夢詩淺淺回應著，她將雙手安放在胸前，眼前忽地一黑，房中的燭火已被滅去，屋中一片昏暗。
梓生，我一定等你！
——
“吳叔，今日我爹出門前有說會早些回來嗎？”
“是啊，老爺說今日或許不用晚歸，會回來陪姑娘和小公子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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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已經好多日未在家中用膳了，她得吩咐廚房多做一些爹愛吃的菜。
“這個姑娘放心，我已經叫廚房備下了。”
“還是吳叔想得周到。”
易夢詩回眸一笑，她這抹笑容和眼前的花朵比，更加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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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她就再也沒有收到秦梓生的消息了，更別說見到他的人。
不知他過得如何，還有他與家中的事……
易夢詩每回想起他，心中既期盼又壓抑。
期盼著他能成功，但又害怕他與秦家決裂，而走上一個不歸路。
她每日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他說了要她等，那她就一定會等。
他說過會以三書六禮下聘，不會負她。
“嘶——”易夢詩修剪花枝時，不小心被花刺紮到，她疼得皺緊了眉頭。
傷口不大，只是一條細小如紅絲一般的傷痕，這種程度的傷，只需用藥水清理一遍即可。
她稍稍舔了幾下，少刻之後傷口不怎麽疼了，她的眉頭才漸漸舒緩開來。
“老爺回來了——”
吳叔那洪亮的嗓音極富有穿透力，易夢詩頃刻間眼前一亮，立馬放下剪刀去迎接親爹。
她提著裙子，歡快地跑到堂前：“爹，您辛苦了。”
“爹看到你們啊就不辛苦，況且爹今日開心，回來的路上還買了一份烤鴨，今晚咱們加餐。”
易父笑得雙頰通紅，確實能看得出他很高興。
易夢詩自然跟著開心，可就是不知道他高興的原因：“爹，發生何事了您這麽高興？平常都甚少見您紅光滿面的。”
“當然高興了我的丫頭，朝廷打勝仗了。”
易夢詩一晃小腦袋，這確實是值得高興的事。
但戰事她不懂，也只是隨父親一同歡笑。
今日的晚膳多了兩道菜，加上易老在外面買的烤鴨，易子榮還以為今日過節，差些給他樂壞了。
小孩子大多挑食，飯菜若不精致或不合胃口，他們就沒了食欲。
不過易家的小少爺不同，該吃吃該喝喝，總不會虧了自己。
這還得是易家教導有方。
“來，子榮，這條腿是你的。”
“謝謝爹。”
易子榮收下父親掰下來的鴨腿，直接上手就啃，不過還好，易子榮是啃得急，卻也沒忘餐桌禮儀。
“來，詩詩，這是你的。”
“爹，您吃吧，我吃別的就好。”
“哎，這怎麽行呢？你們都是小孩子，要多吃些才長個兒啊。”
易父掰下另一只腿，欲要塞給閨女，卻被易夢詩推回去。
易夢詩清楚父親的想法，他總老擔心他們這幾個孩子吃不飽，所以總將最好的留給他們，自己則撿剩下的。
可最近父親早出晚歸，易夢詩認為這鴨腿還是該留給他。
“爹，您也該補補身子了，您看您這些日，都消瘦了不少。”
“好了，快吃吧，這往後指不定得天天這麽吃，還怕沒有機會嗎？”
易父兩眼旁的笑紋又多添了幾條，他把那根烤鴨腿放進閨女的菜碟裏。
“爹，看您高興的，看來這勝仗打得可厲害了吧？”
“當然厲害了，打仗也可是個要命的活兒！”
易父看著眼前那一桌的菜肴，甚是感慨。
“唉，你可知道嗎，這仗打得不容易啊！”
“爹……”
“不久前爹不是和你說過嗎？朝廷要打仗啊，這不，今日前線快馬回來的消息，咱們打勝了啊！”
易父越說越激動，他放下筷子，轉瞬間口若懸河，完全停不下來。
易夢詩認真聽著父親談論戰事，他難得心情愉悅，就讓他多說一些吧。
“還有啊詩詩，你不知道，這次朝廷大獲全勝，可是咱們北旗軍的功勞啊！”
“北旗軍？可是哥哥的……”
“是啊是啊——就是子恒他們啊——”
易父正說到自己的大兒子，不由得為兒子驕傲。
一旁的易子榮一聽說哥哥打了勝仗，也跟著父親一起激動，還高喊了聲“大哥哥英勇”。
“那哥哥是要回來了嗎？”
“是啊，等你哥哥凱旋那日，你可以帶著子榮去城門口迎接，到時京城上下定很熱鬧。”
易父說到此處也口渴了，於是緩下來喝了口湯。
易夢詩歡快的笑尚在嘴邊，驟然思緒一緊，她感覺眼前這番畫面極為熟悉，好似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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