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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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夢詩，你要上哪兒去？”
“梓生？”
易夢詩才經過國子監花園入門的拐角，便聽見熟悉的聲音從旁側傳來，秦梓生的出現讓她不由一驚，怎麽這麽巧在這裏遇見他？
“我……有些事……”易夢詩沒有直視他，說話的時候手也相互揉搓，好不安分。
秦梓生看出了她的心事，有些擔憂：“很急嗎？我看你臉色不對……”
他如此關心，更讓易夢詩內疚，她糾結要不要和他說出實話，可一旦實話實說，她又該如何面對他呢？
他又會如何想自己是怎樣的女子呢？
易夢詩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秦梓生實話。
“其實我是要去見韓世子……”
“為何？他是來找你麻煩的嗎？”
“不是，這個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他的葫蘆裏在賣什麽藥，總之他要我這時候去清涼臺見他，所以我必須去。”
她都已經這麽說了，他怎會反對呢？
那可是襄國公府的世子，論出身，韓熠可是比他尊貴多了，即使是他也不可違逆韓熠說的話，何況還是易夢詩這樣小官家的女兒。
“那我陪你去。”
秦梓生這話讓她又驚又喜，驚是因為她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喜是因為她很開心他能這麽在乎自己。
但是，易夢詩想起方有思說的那番話，為了不讓韓熠再過於糾纏她，她不得不拒絕秦梓生。
“沒關系，我自己一個人去好了，何況還有白桃陪我，你不用擔心。”
“可是我不放心你。”
“那有什麽？這裏可是國子監，他不會亂來。”
易夢詩堅定的笑容掛在她那張純凈潔白的臉上，秦梓生楞怔了半晌，還是尊重她的決定。
“那你一定要當心，有事一定要及時跑，知道了嗎？”
“我會的。”
秦梓生關懷地握上她的手，可他才觸碰到她一下，便能感覺到她此時的不安。
他的手很溫暖，給她一種很舒心的安全感。
易夢詩微微擡首與他對視，他們的目光剛相交的那一刻，易夢詩感覺不妥，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慌張地將雙手隱藏在她淺色的袖口裏。
“我先走了……”
她沒有再多逗留，她怕自己再多留一會兒就不想走了，她一定會向秦梓生開口，求他救自己。
不可以，她不能把他也拖下水。
這是她和韓熠之間的事，她一定可以搞定。
秦梓生在原地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他站了許久，一副像是下定了決定的表情，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姑娘，真的不讓秦公子跟著嗎？奴婢覺得秦公子跟來會比較好。”
“好什麽？韓熠可不是什麽善男，梓生又這麽斯文，我不希望他為我得罪韓熠，況且……”
易夢詩說到一半沒了聲，思緒順著那斷掉的話沈了下去。
況且秦梓生要以什麽身份陪她去，她的同窗，還是她的好友？
總之她不會讓她身邊的人和韓熠有任何瓜葛，遠離韓熠準不會有錯。
易夢詩在白桃的陪同下繞了大半個國子監，清涼臺那個地方她從未去過，前世沒去過，今生也還未去過。
因為那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韓熠他們的地盤，這在國子監裏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普通人根本不會去那裏，除非找死。
“夢詩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夢詩見過韓世子，世子爺萬福。”
“在我這裏你就不要拘著那些禮數了，我們兩個是平起平坐的。”
韓熠坐在清涼臺的涼凳上左顧右盼，終於是把她盼來了，他等了許久都不見她的人，還以為她不來了，就在他打算要派人去請的時候，總算是看到了她的人。
“夢詩不敢和世子爺平起平坐，還請世子爺不要和夢詩開這種玩笑。”
易夢詩躲開了韓熠要伸過來的手，刻意與他保持著男女間不可逾越的距離。
韓熠被她疏離的舉動弄得有些無措，但他不怎麽在意，他們前世是夫妻，他們自然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他自然也認為他們親近是理所應當的事，可他卻忘了她怎麽可能和他一樣，會記得前世的事。
這件事上是他疏忽了，是他操之過急，沒有考慮周到。
“是我不好，一時高興過了頭，你不要在意，我們坐下來再說話。”
韓熠熱情地引她入座，易夢詩與他客氣一番後，舉止端莊地坐在涼凳上，婢女白桃則站在她身後左側服侍。
“這是才泡好的茶，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茶，不過你好像向來沒有討厭的品種，所以我就隨便泡了一壺碧螺春。”
她來之前桌上就已經擺好了茶具，茶壺裏也泡好了一壺芳香四溢的碧螺春，易夢詩還未走入清涼臺就已經聞到茶的清香。
見韓熠親自動手給她斟茶，易夢詩趕忙喚過站在身後的白桃。
“夢詩哪敢勞煩世子爺做這些，白桃，身體勤快些。”
“是，姑娘。”
白桃快步上前接下韓熠手裏的茶壺，她先給韓熠面前的茶杯滿上茶水，再在主子這頭的茶杯倒上，白桃手腳很利落，並沒有因為對面是韓熠而亂了陣腳。
易夢詩眼角的餘光悄悄關註過她幾次，還好，白桃表現得很好，易夢詩很是欣慰。
等白桃放好茶壺，她立刻又站回了原位，靜靜地等待著主子的下一次吩咐。
“白桃是我的婢女，我擅自主張叫她做事，還請世子爺不要怪罪。”
“這丫頭做事你一向都喜歡，我知道。”
他前世有關她的記憶雖不是那麽深刻，但韓熠印象之中，易夢詩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叫什麽桃的婢女跟著，想來應該就是這丫頭了。
她們主仆二人時常如影隨形，連他那時入獄也是如此……
“世子爺——世子爺？”
“抱歉，方才想起一些事失了神……”
韓熠聽見易夢詩在喚自己，他立馬從前世那段不堪回憶的記憶中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韓熠轉忙喚了人，一名小廝拎著一個食盒過來。
那小廝將食盒打開，拿出裏面的盤子一碟一碟地擱置在桌上，全是精心制作的點心。
放好盤子後，小廝帶著食盒退了下去，這期間也就花了半盞茶的功夫。
“我不大記得你喜歡吃什麽了，不過我印象中每次我見你時，桌子上好像都有這些點心，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韓熠熱情周到地挪了挪桌上那些盤子，全部盤子都往易夢詩方向攏了些，她只要一擡手就能碰到那些點心，毫不費力。
易夢詩如黛的青眉一滯，琥珀般的眼珠盯著那圓桌上的食物，心情不大舒暢。
那些點心一看做工外表就知道是出自四喜堂，那家店的點心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精貴，普通人想買都買不起，有錢人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
只因為這家店都只做世家貴族的生意，光顧的客人都不是一般的富貴人，一般的老百姓可消受不起。
當然，易夢詩也一樣，她也是城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可前世她還是為了韓熠時常光顧這家店，一個月一次還好，但多次下來都幾乎要把她掏空，她每個月固定都要有這筆開銷，那段時日她都過得緊巴巴的，現在回憶起來滿滿的都是苦澀，她更是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麽熬過來的。
她那個時候為了討好韓熠，知道他喜歡這家店的點心，所以每次都會備好四喜堂的點心親自送給他。
只是每回她精心備好的點心，每一次都是原封不動地回到她手裏，甚至有時候食盒都沒有動過，在他那裏放了好幾天才送回到她這裏，當她打開食盒一看，裏面的點心都發黴變質了卻一個都未動過。
每次看到這些，她的心臟都是涼的，連手腳和身體裏的血液都涼透了，恐怕冰凍三尺的冰柱都沒有那時的她的心冰涼。
“夢詩……夢詩……”
“啊？”
易夢詩沈浸在回憶中，忽然被韓熠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你怎麽不吃？是不是不喜歡？”
易夢詩發現自己走神了，她搖搖頭，笑著拿起一塊荷花形狀的酥餅放進嘴裏，她不敢咬太大口，只輕微地咬了一小口，那酥碎的點心就入了她的口中，裏面香甜的內陷也含進嘴裏，酥軟得幾乎是入口即化。
四喜堂的東西確實精致美味，只是它的口感對於易夢詩來說過於甜口，她不大喜歡太甜的食物，四喜堂的糕點她吃幾口就膩了，吃完一整個她就飽了，之後便不再有興趣碰任何一個了。
然而她的這些喜好韓熠是不知道的，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怎麽樣？還喜歡嗎？”
韓熠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吃完，易夢詩本想吃兩口就好，可無奈他一直盯著自己，她只好硬著頭皮吃完那整塊酥餅。
“香甜可口，入口即化。”易夢詩嚼完最後一口餅，喝了口茶潤潤喉，回道。
這是她對這點心的評價，很良心很走心，但要說喜歡還談不上。
“你要是喜歡就多吃一些。”
他這句話，讓易夢詩驚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凝視著韓熠那張無公害的俊臉，心情有點堵塞。
“世子爺，今日本來應該是夢詩向您道謝的，您送了我那麽貴重的禮物又幫了我這麽大的忙，夢詩真的感激不盡……”
她是真心來道謝的，易夢詩頓了頓，繼續道——
“您送的那些東西本來想還給您的，等我收拾好了改日再來拿給您。”
“怎麽，你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只是那些東西太貴重，我不能收。”
韓熠還以為是她不喜歡，原來是因為這個，那更不用在意了。
“那些都是我的心意，你要是送回來我就再送，送到你不退回來為止。”
易夢詩暗自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不再與他討論這件事，她鬥不過他，起碼在這種事情上。
“那夢詩就多謝世子爺厚愛，這些禮物夢詩就收下了……”
該有的客套還是要有的，易夢詩不能沒了禮數。
“但是世子爺送了這麽貴重的東西，夢詩怕是沒有什麽能作為回禮的……”
畢竟韓熠多金不缺錢，天下有什麽是他沒有的，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
易夢詩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任何能入得了他眼的東西作為回禮，不過倒是有一樣東西他應該會喜歡……
“你不用送我任何東西，你只要這樣一直在我身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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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生？”
易夢詩才經過國子監花園入門的拐角，便聽見熟悉的聲音從旁側傳來，秦梓生的出現讓她不由一驚，怎麽這麽巧在這裏遇見他？
“我……有些事……”易夢詩沒有直視他，說話的時候手也相互揉搓，好不安分。
秦梓生看出了她的心事，有些擔憂：“很急嗎？我看你臉色不對……”
他如此關心，更讓易夢詩內疚，她糾結要不要和他說出實話，可一旦實話實說，她又該如何面對他呢？
他又會如何想自己是怎樣的女子呢？
易夢詩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秦梓生實話。
“其實我是要去見韓世子……”
“為何？他是來找你麻煩的嗎？”
“不是，這個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他的葫蘆裏在賣什麽藥，總之他要我這時候去清涼臺見他，所以我必須去。”
她都已經這麽說了，他怎會反對呢？
那可是襄國公府的世子，論出身，韓熠可是比他尊貴多了，即使是他也不可違逆韓熠說的話，何況還是易夢詩這樣小官家的女兒。
“那我陪你去。”
秦梓生這話讓她又驚又喜，驚是因為她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喜是因為她很開心他能這麽在乎自己。
但是，易夢詩想起方有思說的那番話，為了不讓韓熠再過於糾纏她，她不得不拒絕秦梓生。
“沒關系，我自己一個人去好了，何況還有白桃陪我，你不用擔心。”
“可是我不放心你。”
“那有什麽？這裏可是國子監，他不會亂來。”
易夢詩堅定的笑容掛在她那張純凈潔白的臉上，秦梓生楞怔了半晌，還是尊重她的決定。
“那你一定要當心，有事一定要及時跑，知道了嗎？”
“我會的。”
秦梓生關懷地握上她的手，可他才觸碰到她一下，便能感覺到她此時的不安。
他的手很溫暖，給她一種很舒心的安全感。
易夢詩微微擡首與他對視，他們的目光剛相交的那一刻，易夢詩感覺不妥，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慌張地將雙手隱藏在她淺色的袖口裏。
“我先走了……”
她沒有再多逗留，她怕自己再多留一會兒就不想走了，她一定會向秦梓生開口，求他救自己。
不可以，她不能把他也拖下水。
這是她和韓熠之間的事，她一定可以搞定。
秦梓生在原地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他站了許久，一副像是下定了決定的表情，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姑娘，真的不讓秦公子跟著嗎？奴婢覺得秦公子跟來會比較好。”
“好什麽？韓熠可不是什麽善男，梓生又這麽斯文，我不希望他為我得罪韓熠，況且……”
易夢詩說到一半沒了聲，思緒順著那斷掉的話沈了下去。
況且秦梓生要以什麽身份陪她去，她的同窗，還是她的好友？
總之她不會讓她身邊的人和韓熠有任何瓜葛，遠離韓熠準不會有錯。
易夢詩在白桃的陪同下繞了大半個國子監，清涼臺那個地方她從未去過，前世沒去過，今生也還未去過。
因為那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韓熠他們的地盤，這在國子監裏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普通人根本不會去那裏，除非找死。
“夢詩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夢詩見過韓世子，世子爺萬福。”
“在我這裏你就不要拘著那些禮數了，我們兩個是平起平坐的。”
韓熠坐在清涼臺的涼凳上左顧右盼，終於是把她盼來了，他等了許久都不見她的人，還以為她不來了，就在他打算要派人去請的時候，總算是看到了她的人。
“夢詩不敢和世子爺平起平坐，還請世子爺不要和夢詩開這種玩笑。”
易夢詩躲開了韓熠要伸過來的手，刻意與他保持著男女間不可逾越的距離。
韓熠被她疏離的舉動弄得有些無措，但他不怎麽在意，他們前世是夫妻，他們自然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他自然也認為他們親近是理所應當的事，可他卻忘了她怎麽可能和他一樣，會記得前世的事。
這件事上是他疏忽了，是他操之過急，沒有考慮周到。
“是我不好，一時高興過了頭，你不要在意，我們坐下來再說話。”
韓熠熱情地引她入座，易夢詩與他客氣一番後，舉止端莊地坐在涼凳上，婢女白桃則站在她身後左側服侍。
“這是才泡好的茶，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茶，不過你好像向來沒有討厭的品種，所以我就隨便泡了一壺碧螺春。”
她來之前桌上就已經擺好了茶具，茶壺裏也泡好了一壺芳香四溢的碧螺春，易夢詩還未走入清涼臺就已經聞到茶的清香。
見韓熠親自動手給她斟茶，易夢詩趕忙喚過站在身後的白桃。
“夢詩哪敢勞煩世子爺做這些，白桃，身體勤快些。”
“是，姑娘。”
白桃快步上前接下韓熠手裏的茶壺，她先給韓熠面前的茶杯滿上茶水，再在主子這頭的茶杯倒上，白桃手腳很利落，並沒有因為對面是韓熠而亂了陣腳。
易夢詩眼角的餘光悄悄關註過她幾次，還好，白桃表現得很好，易夢詩很是欣慰。
等白桃放好茶壺，她立刻又站回了原位，靜靜地等待著主子的下一次吩咐。
“白桃是我的婢女，我擅自主張叫她做事，還請世子爺不要怪罪。”
“這丫頭做事你一向都喜歡，我知道。”
他前世有關她的記憶雖不是那麽深刻，但韓熠印象之中，易夢詩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叫什麽桃的婢女跟著，想來應該就是這丫頭了。
她們主仆二人時常如影隨形，連他那時入獄也是如此……
“世子爺——世子爺？”
“抱歉，方才想起一些事失了神……”
韓熠聽見易夢詩在喚自己，他立馬從前世那段不堪回憶的記憶中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韓熠轉忙喚了人，一名小廝拎著一個食盒過來。
那小廝將食盒打開，拿出裏面的盤子一碟一碟地擱置在桌上，全是精心制作的點心。
放好盤子後，小廝帶著食盒退了下去，這期間也就花了半盞茶的功夫。
“我不大記得你喜歡吃什麽了，不過我印象中每次我見你時，桌子上好像都有這些點心，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韓熠熱情周到地挪了挪桌上那些盤子，全部盤子都往易夢詩方向攏了些，她只要一擡手就能碰到那些點心，毫不費力。
易夢詩如黛的青眉一滯，琥珀般的眼珠盯著那圓桌上的食物，心情不大舒暢。
那些點心一看做工外表就知道是出自四喜堂，那家店的點心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精貴，普通人想買都買不起，有錢人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
只因為這家店都只做世家貴族的生意，光顧的客人都不是一般的富貴人，一般的老百姓可消受不起。
當然，易夢詩也一樣，她也是城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可前世她還是為了韓熠時常光顧這家店，一個月一次還好，但多次下來都幾乎要把她掏空，她每個月固定都要有這筆開銷，那段時日她都過得緊巴巴的，現在回憶起來滿滿的都是苦澀，她更是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麽熬過來的。
她那個時候為了討好韓熠，知道他喜歡這家店的點心，所以每次都會備好四喜堂的點心親自送給他。
只是每回她精心備好的點心，每一次都是原封不動地回到她手裏，甚至有時候食盒都沒有動過，在他那裏放了好幾天才送回到她這裏，當她打開食盒一看，裏面的點心都發黴變質了卻一個都未動過。
每次看到這些，她的心臟都是涼的，連手腳和身體裏的血液都涼透了，恐怕冰凍三尺的冰柱都沒有那時的她的心冰涼。
“夢詩……夢詩……”
“啊？”
易夢詩沈浸在回憶中，忽然被韓熠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你怎麽不吃？是不是不喜歡？”
易夢詩發現自己走神了，她搖搖頭，笑著拿起一塊荷花形狀的酥餅放進嘴裏，她不敢咬太大口，只輕微地咬了一小口，那酥碎的點心就入了她的口中，裏面香甜的內陷也含進嘴裏，酥軟得幾乎是入口即化。
四喜堂的東西確實精致美味，只是它的口感對於易夢詩來說過於甜口，她不大喜歡太甜的食物，四喜堂的糕點她吃幾口就膩了，吃完一整個她就飽了，之後便不再有興趣碰任何一個了。
然而她的這些喜好韓熠是不知道的，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怎麽樣？還喜歡嗎？”
韓熠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吃完，易夢詩本想吃兩口就好，可無奈他一直盯著自己，她只好硬著頭皮吃完那整塊酥餅。
“香甜可口，入口即化。”易夢詩嚼完最後一口餅，喝了口茶潤潤喉，回道。
這是她對這點心的評價，很良心很走心，但要說喜歡還談不上。
“你要是喜歡就多吃一些。”
他這句話，讓易夢詩驚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凝視著韓熠那張無公害的俊臉，心情有點堵塞。
“世子爺，今日本來應該是夢詩向您道謝的，您送了我那麽貴重的禮物又幫了我這麽大的忙，夢詩真的感激不盡……”
她是真心來道謝的，易夢詩頓了頓，繼續道——
“您送的那些東西本來想還給您的，等我收拾好了改日再來拿給您。”
“怎麽，你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只是那些東西太貴重，我不能收。”
韓熠還以為是她不喜歡，原來是因為這個，那更不用在意了。
“那些都是我的心意，你要是送回來我就再送，送到你不退回來為止。”
易夢詩暗自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不再與他討論這件事，她鬥不過他，起碼在這種事情上。
“那夢詩就多謝世子爺厚愛，這些禮物夢詩就收下了……”
該有的客套還是要有的，易夢詩不能沒了禮數。
“但是世子爺送了這麽貴重的東西，夢詩怕是沒有什麽能作為回禮的……”
畢竟韓熠多金不缺錢，天下有什麽是他沒有的，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
易夢詩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任何能入得了他眼的東西作為回禮，不過倒是有一樣東西他應該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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