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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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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骨

第二天泠玉醒的比泊允哲早,泊允哲摸到了枕邊人的溫度,他率先開了口:“玉兒,你看看我身上,這都是你的傑作。”

泠玉咳嗽了一聲,用內力熱了熱杯中的水,而後遞給了泊允哲。

泊允哲沒忍住笑了起來:“玉兒,你這是在照顧我嗎?”

泠玉沒說話,只深深望了他一眼。

泊允哲並未拒絕他的水:“玉兒,我就說你會後悔的。”

泠玉木楞地點了點頭,泊允哲笑了起來:“你在想什麽?”

“沒事。”泠玉道,“我突然有些擔心霜兒。”

泊允哲說:“霜兒年紀小,傻子不至於不知輕重。”

泠玉沒忍住瞪了他一眼,泊允哲扮起了委屈:“玉兒,昨天是你非要纏著我的。”

“行了。”泠玉道,“我就當作是不記得了,你別再說了。”

“好。”泊允哲笑了起來,“玉兒,昨天晚上我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泠玉說:“餓了,我們一起去用早膳。”

“好的,陛下。”泊允哲笑道。

這個稱呼讓泠玉一瞬間有些恍惚,但也確實只是一瞬間。

“走了。”泠玉道。

察覺到泊允哲的眼神中滿是擔憂,泠玉同他道:“我沒事。”

“嗯。”泊允哲說,“玉兒說沒有就是沒有。”

話雖這麽說,泊允哲還是很難不擔心泠玉。

他當太子有些時日,但說到底,時間也不長,眼下他繼承皇位,這和之前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哪怕從前掌握實權的就是泠玉,對外說的時候,總也還有一個滕景勝。

現在無論是什麽,都需要泠玉一個人來承擔。

泊允哲相信他的能力,卻也真心實意覺得很累。

自己掌意閣多年,還是奉元令主,自然知道人心難測,想要管好手下的人,就必須拿出絕對的手腕魄力去做事。

上朝的時候,大家對對泠玉的稱呼從“太子殿下”變成了“陛下”。

泊允哲不知道別人習不習慣,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似乎早就代入了這個角色。

泠玉本來就是屬於這個位置的,當今這天下沒有人比他更合適。

泠玉之前上朝的時候有問過大臣對天照的看法,再次拿出來討論,便是祝觀瑾甘願俯首稱臣的奏章。

他們雖然不了解其中曲折,但怎麽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可沒人會因為這件事情放松下來,就算是天照王稱臣,也不代表其他人願意。

與此同時,泠玉改元“天安”。

這是他與滕景勝的割裂,意味著泠玉要帶領天下百姓走向新的時代。

這會兒還看不出來泠玉想要做的究竟是什麽,但所有人都知道,泠玉絕對不是好欺負的,也斷不可能成為傀儡皇帝。

下朝之後,泠玉和泊允哲討論了位份的事情。

泊允哲說:“玉兒,我想要做你的皇後,但不是現在。”

泠玉沈默片刻,泊允哲道:“玉兒,你剛登基,眼下朝中諸事繁雜,不是好時機。”

泠玉只能是點了點頭,泊允哲話說得不錯,依著他的性子,他不可能這個時候去坐皇後的位置。

且不說難以服眾,重要的是,天照那的麻煩還未解決。

商元墨到現在都沒有現身,有的是人盯著武林和朝廷,泊允哲和泠玉都做不到自私,此事也就只能跟著往後推了。

泊允哲確實是不介意的,他跟泠玉道:“玉兒,你心裏只有我,不需要用後位來證明什麽。”

泠玉點了點頭:“好。”

泊允哲抱了抱他:“都是當皇帝的人了,怎麽還是這麽愛哭?”

他不說還好,這麽一開口之後,泠玉眼淚就像是決堤一樣,一直都停不下來:“哥哥,我總覺得我很沒有用,什麽都幫不了你,想給你的也給不了。”

“怎麽會?”泊允哲說,“玉兒,你已經付出了很多,不需要為我做更多的事了。”

泊允哲點了點頭,卻因為看著泠玉,也克制不住,讓自己的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哥哥……”泠玉問他道,“你怎麽也哭了?”

他吻了上去,並不介意泊允哲的眼淚。

泊允哲安靜地感受他全部的動作,到底還是忍不住抱了他。

眼淚雖然沒有任何用處,但此時此刻,他們彼此的眼淚勝過千言萬語。

二人都是在旁人看來無所不能的存在,可私下裏,他們願意把自己的軟弱展示給對方看。

“明明是高興的事,怎麽我們兩個人都讓對方看了笑話。”泊允哲擦幹凈了泠玉的眼淚,“玉兒,你不會嘲笑我吧?”

泠玉搖了搖頭:“自然不可能。”

“也是,都是當皇帝的人了,不可以做這樣的事。”泊允哲笑道,“但是我可以嘲笑你。”

泠玉說:“哥哥怎麽能這樣?”

“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泊允哲說,“玉兒,你不是比誰都清楚?”

泠玉點了點頭:“哥哥想笑就笑,我不介意的。”

泊允哲說:“說歸說,我當然還是最喜歡你。”

泠玉道:“我也很喜歡哥哥,所以哥哥怎麽樣都無所謂。”

朝堂上算是穩住了,但武林中鬧事的人很多,泊允哲原本是不想管的,但有人鬧到了意閣門口,他就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了。

泊允哲向來不喜歡麻煩,但他並不怕,想要挑釁他的人都需要付出代價,這個道理有人不知道,就得去提醒提醒。

這一次,泊允哲讓泠玉留在皇宮裏,自己只身前往意閣。

泠玉雖然不放心,但還是答應了。

泊允哲有他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容不得別人插手。

泠玉不是別人那個範疇裏的,但他依舊不想事事拘著泊允哲。

泊允哲你不需要泠玉的庇佑,與之相反,他庇佑著很多人。

雖然說有人鬧到了意閣門口,但等泊允哲到的時候,已經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明贄不算是個愛幹凈的,但霍驚寒是。

先前因為奉元令的事情,霍驚寒有段時間沒到意閣,他一回來,意閣就還是之前的樣子。

霍驚寒不止自己愛幹凈,也不允許意閣不幹凈。

進去了之後,泊允哲就感嘆道:“我還是來得太晚了。”

霍驚寒表示:“我覺得意閣幹幹凈凈的就很好。”

“確實很好。”泊允哲說,“你比明贄讓我放心多了。”

因為假冒奉元令主,霍驚寒和明贄好不容易好起來了一點的關系又恢覆了從前。

“閣主。”明贄說,“你總算是回來了,霍驚寒天天給我翻白眼。”

“應該的。”泊允哲淡淡開口。

“我可是為你做事,你怎麽一點都不惦記我的好。”

明贄說完之後,泊允哲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確實也沒有啊。”

意閣的大家都笑了起來,尤其的淩然笑得格外大聲。

明贄不能當面斥責泊允哲和霍驚寒,但欺負淩然還是不在話下。

“然然!”明贄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淩然不甘示弱:“別的大人也沒有一說話就被別人批評呀。”

泊允哲道:“還是我們然然能夠抓住重點。”

“淩然很好。”霍驚寒道,“比明贄討人喜歡不少。”

明贄道:“這當冒牌貨的日子真是太為難人了。”

“不說這些了。”泊允哲道,“什麽樣的宵小敢在我意閣門口撒野?”

明贄道:“應該不是天照人。”

泊允哲嘆了口氣:“肯定是明贄得罪的人。”

明贄莫名其妙又被甩了個鍋,他頓時就不樂意了:“我可什麽都沒有做!”

“就是因為你什麽都沒有做,別人才會對你有意見。”泊允哲說,“你作為奉元令主這麽低調,可不算是什麽好行為。”

明贄問他道:“為什麽啊?我什麽都不做不是正好,要是奉元令主整日拋頭露面,那才不對吧?”

“你在罵誰?”泊允哲一字一頓。

“我沒這個意思,閣主你不要多想。”明贄道,“我只是說我這個冒牌貨整日出去晃悠,實在不合適。”

說這話的時候,霍驚寒在一旁點頭:“冒牌確實不合適。”

泊允哲道:“盯著奉元令主的人,無非就是怕若是有一日兩方交戰,這神乎其神的奉元令主會突然出現,導致於己方不順。”

“所以他們要做的,其實是拉攏我?”明贄停頓了一下,“要麽就是殺了我?”

“不錯。”泊允哲道,“可你偏偏不露面,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意閣的人,找麻煩你自然就找到意閣來了。”

淩然評價道:“真不怕死。”

泊允哲笑道:“其實我很好奇,這麽點小事,你們怎麽會想要找我?”

“想閣主了。”淩然抱著他大腿道。

泊允哲順著揉了揉他的頭發:“你們是不是擔心我和玉兒?”

淩然目光掃過眾人,到底還是決定不隱瞞了,他點了點頭。

泊允哲說:“你們放心好了,我和玉兒一定不會有事。”

“但商元墨不可小覷。”霍驚寒道,“令主,雖然我們的消息不一定準確,但你一定要小心!”

“我都知道。”泊允哲說,“美人在骨而非皮相,我就不信我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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