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良合上記錄本，邁步便走出了審訊室。

他這一舉動，不光看傻了張曼婷，也看傻了門外的眾人。

“你，你搞什麽？審完了？”嚴冬問道。

出乎所有人預料，韋良居然堅定的點了點頭：“嗯，審完了。”

眾人面面相覷。

“你審出什麽了？”趙亞楠問道。

“我知道馬三的真正身份了。”韋良說。

眾人“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等著韋良做進一步解釋。

韋良並不解釋，而是直接宣布結果：“馬三的真正身份，叫肖北，是肖南的親弟弟。”

眾人一頭霧水，他們不僅沒聽過肖北這個名字，更是不認識什麽肖南。

嚴冬推了韋良一把，她很討厭韋良說話如此的沒頭沒腦。

嚴冬剛要指責韋良，此時，走廊另一端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趙亞楠眼力好，她看到一隊警察正在朝這麽走來。而這一隊警察的簇擁之中，正是一臉怒容的王連清。

“是王部長！”趙亞楠低聲對嚴冬說道。

嚴冬嘆了口氣，她已經料到王連清會來了。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王連清帶著一隊警察，走到眾人面前。兩個警察推開了隔壁會議室的大門。

“都給我進來！”王連清厲聲道。說完這句話，王連清率先走進了會議室。

韋良垂頭喪氣，推了嚴冬一把，讓嚴冬走在自己前面。他還是習慣拿嚴冬當擋箭牌。而且看王連清的架勢，來者不善。也許對著嚴冬這個女同志，還不至於發太大的火。

嚴冬是隊長，不必韋良推，她也會走在眾人之前的。

“我們，也進去嗎？”兔子問嚴冬。

不待嚴冬回答，叫周挺的警衛推了兔子一把。

兔子罵道：“進去就進去，推他媽什麽！？”

眾人魚貫，進入會議室。警衛在他們身後，關上了大門。

王連清怒氣不減，挨著個的打量著眾人：“人都到齊了嗎！？”

嚴冬急忙回答道：“齊了！”

王連清道：“不對！還少兩個！”

嚴冬回頭查看了一下，確實少了兩個，老鷹和熊貓正在處理姜海峰的身後事。

“我馬上叫他們過來。”嚴冬說完，開始呼喚老鷹和熊貓：“老鷹，熊貓。你們先把手頭的事兒放一放，馬上來樓上開會。”

“是！”老鷹和熊貓答應道。

嚴冬挺直腰桿，等著王連清說話。

王連清只是怒視眾人，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在等著人到齊。

嚴冬心裏暗暗琢磨，王連清就連老鷹和熊貓不在這裏都知道，可見王連清對他們的底細一清二楚。這幾天內，刑偵隊和調查組接連減員，死的死，傷的傷。現在具體還有多少人，嚴冬自己都沒細數過。王連清卻好像什麽都知道。

那當然了，王連清是公安部的最高長官，什麽事兒都瞞不過他。

糟了，嚴冬突然想到。王連清這麽清楚他們的情況，那也就說明，七姐和金平犧牲，九妹重傷的事兒，王連清肯定也知道了。還有姜海峰，一家都被情魔所害，王連清肯定也清楚。難怪王連清如此憤怒了。

嚴冬正想著，老鷹和熊貓推開大門，跑了進來。

“關上門！”王連清一聲怒吼。

老鷹嚇得急忙轉身，關上了大門。

“韋良，你過來！”王連清指著韋良說道。

韋良躲在嚴冬身後，還指望嚴冬幫他扛下王連清的火力。沒料到王連清直接將槍口對準了他。韋良硬著頭皮，站出來，沖王連清敬了個禮。

王連清坐在椅子上，擡腿踢出一腳，正中韋良的小腹。

韋良被踹倒在地，疼的臉色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連清痛罵韋良：“我將這些精英交給你。結果呢，你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死在你面前。你這個組長，是怎麽當的！？”

嚴冬站出來為韋良說話：“王部長，這件事兒，與韋組長無……”

“你給我閉嘴！我收拾完他，再收拾你！”王連清眼裏帶著蕭殺之氣。

嚴冬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領導無方，是你第一條大罪！”王連清繼續歷數韋良的罪狀：“我成立調查組，讓你們秘密調查情魔，怕的就是引起民眾的恐慌。可結果怎麽樣？情魔在大樓頂上，公然播放自己謀殺無辜百姓的視頻。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守不住自己的部下，維護不了法紀，抓不到罪犯，保護不了人民。你無能無謀無勇無智，簡直忝為人民警察。你，被停職了！”

韋良忘了疼，瞪大眼睛盯著王連清。他想過一萬種結果，想到自己有可能會被王連清活活打死。但是他想不到王連清會將他停職。

韋良雙膝跪地，爬行到王連清身邊：“王部長，您怎麽罰我都可以。但是您可千萬不能讓我停職啊。案情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我們已經掌握了情魔的真實身份。求求您，再給我點時間。”

王連清一腳將韋良踢開，冷冷的說道：“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我給你再多時間，你也仍然抓不到情魔，反而會害死更多人。”

韋良雙手打顫，嘴唇都在哆嗦。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這個結果比殺了他還難受。

“嚴冬！”王連清看向嚴冬，他要收拾嚴冬了：“韋良行事荒唐，目無法紀，害人害己，這些你都看在眼裏。身為刑偵隊大隊長，你不僅沒有規勸，甚至跟著他一起犯錯。你難逃其咎。你！被降職了！去檔案室管戶籍！”

嚴冬咬了咬嘴唇，她是個要面子的人。她此生從未輸過，更從未被處分、懲罰、責罵過。她這輩子，做的任何事都是對的。可現在，王連清卻明白無誤的告訴她，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錯的荒唐。對嚴冬來說，被責罵已經難以接受，何況是降職呢。那還不如將她千刀萬剮，更好受一些。

嚴冬摘下警徽，掏出手槍，放在王連清面前：“如果您覺得我做錯了，如果您覺得我不配為一個警察。那，那我辭職！”

“滾出去！”王連清更加憤怒了，指著大門對嚴冬說道。

嚴冬挺了挺胸膛，她沒有敬禮，因為王連清等於同意了她的辭職請求，她已經不是警察了。

嚴冬邁步朝門外走，走的如此決絕，毫不猶豫。

韋良伸手去拉嚴冬，去連她的衣角都沒拉到。

眾人擋在門口：“隊長，隊長！”他們試圖挽留嚴冬。

嚴冬推開眾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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