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韋良暴跳如雷的罵麻雀：“說不給你槍，你死皮賴臉的跟我要。給了你搶，你他媽轉頭就弄丟了。現在還，還……你說怎麽辦？”

麻雀哭的梨花帶雨，已經泣不成聲。剛到刑偵隊不過兩天，就惹出這麽大的禍，麻雀肯定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算是交代了。

還是趙亞楠比較冷靜，她勸完韋良勸麻雀：“你喊什麽！？怕別人聽不見！？你！先別哭，跟我們說說具體情況。你說看到了屍體，誰的屍體？什麽時候看到的？在哪看到的？你為什麽確定子彈是由你槍裏發出來的？”

面對趙亞楠一連串的問題，韋良收起了憤怒，麻雀也停止了哭泣。

麻雀開始逐個回答趙亞楠的問題：“屍體，是在手術室看到的。”

“哪個手術室？”趙亞楠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麻雀指了指遠處的走廊。韋良和趙亞楠恍然大悟，是金平的手術室，金平用來解剖和檢測屍體的手術室。金平的手術室和刑偵隊的辦公室都在十三樓。

“你看到的，是誰的屍體？”趙亞楠又問道。

“我不知道是誰的屍體，可屍體是金爺帶回來的。金爺說，是你們讓他帶回來的。”麻雀回答道。

韋良和趙亞楠對視一眼，頓時什麽都明白了。麻雀指的是杜宇聲的屍體，也就是假王冠坤。杜宇聲在鴻雁商都的宿舍樓前，被情魔一槍爆頭。情魔使用的，正是一把狙擊槍。看來，是情魔偷走了麻雀的槍。情魔來警局轉了一圈，偷走麻雀的槍，殺了杜安琪，然後又開走姜海峰的車，一箭三雕。

“你確定殺死杜宇聲的，是你的槍？”韋良問道。

麻雀不知道杜宇聲是誰，但屍體上的子彈，的確是那把DSRNO.1射出的。所以麻雀先是搖頭，後是點頭。

韋良不耐煩了，一把拉起麻雀：“跟我走！”

“去哪啊？”麻雀還以為韋良要舉報她，嚇的腿都軟了。

“別廢話，跟我走！”韋良沒有要舉報麻雀的意思，麻雀看一眼屍體上的傷口，就知道子彈類型和槍支型號。麻雀要是不說，韋良還真忘了她是個槍械專家。韋良現在想帶麻雀去現場看看，看麻雀能不能發現一些他和趙亞楠沒發現的線索。

“歐巴，你拿了我的錢，還答應幫我，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我不能留下案底啊，要不我就毀了，我一輩子都別想升職了。”麻雀苦苦哀求。

韋良還是將她硬推上了車。

麻雀有些明白了，如果韋良要舉報她，可能帶她去糾察隊或者姜海峰辦公室，但韋良現在卻拉著她上了車，這就不是要舉報她的意思。

“我們去哪啊？”麻雀停止了哭泣，問韋良道。

韋良沒空理她，正忙著飛快的開車。

趙亞楠說話了：“你不用怕，槍丟了，不是你的錯。”

韋良對這句話很不滿，槍丟了，總得有個人扛。槍在麻雀手上，她不扛誰扛？怎麽能說不是她的錯呢：“你替她做主了？你怎麽就知道不是她的錯。不是她的錯，難道是你的錯？”

“是我們所有人的錯！”趙亞楠一字一頓的說道：“情魔到警局殺人、偷車、偷槍，這三件事兒，是不可分割的。你沒抓到他，我也沒抓到他，誰都沒抓到他。現在卻要把事情推到麻雀身上，這對她不公平。”

韋良又閉上了嘴，因為他無話可說。其實內心裏，韋良根本沒打算難為麻雀，他只是懟趙亞楠懟出了慣性。關於這件事如何處理，韋良已經想好了，就說是老鷹把槍弄丟的，反正槍本來就被老鷹扔在他警車的後備箱裏。他不重視那把槍，這算是槍對他的報覆，活該！

轉眼間，車子到了大樓下。情魔當時就是在這棟大樓頂樓狙擊杜宇聲的。

韋良率先下車，朝樓門走去。趙亞楠和麻雀也下了車。趙亞楠為麻雀說明情況：“情魔在這棟樓的樓頂沖杜宇聲射擊，子彈正中杜宇聲頭部，杜宇聲當場死亡。情魔沒有在樓上留下任何線索，起碼在痕跡學上，他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所以韋組長的意思是，讓你來看看，希望你能用你的所長，找出我們找不到的線索。”

麻雀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可槍的事兒，怎麽辦？”

“韋組長會有辦法的。”趙亞楠說道。基於趙亞楠對韋良的了解，韋良寧可自己背黑鍋，也不會讓麻雀扛下這件事。韋良看似不靠譜，其實卻處處靠譜，趙亞楠已經將韋良摸的一清二楚了。

“你們倆磨蹭啥呢？快點！”韋良趴在樓梯口，沖趙亞楠和麻雀喊道。

趙亞楠和麻雀急忙小跑幾步，跑進了電梯。

電梯很窄小，麻雀站在中間，韋良和趙亞楠分別在左右兩側。麻雀朝韋良這邊挪了挪，接著，很自然的用雙手抱住了韋良的胳膊。

韋良扭頭瞪著麻雀的手：“你還習慣了是怎麽著？松開！”

“歐巴……”

“叫長官！歐個屁巴！你是警察，不是高中生，言行舉止要有個警察的樣子！”韋良義正言辭的教訓麻雀。

“我知道了，歐巴。”麻雀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嘴裏還是叫著歐巴，手也還是死死抱著韋良的胳膊。

電梯到了頂樓，麻雀這才松開韋良的胳膊，並率先走出了電梯。

韋良和趙亞楠都沒有告訴麻雀杜宇聲死亡的具體位置。可麻雀走上頂樓之後，直接站到了靠近宿舍大樓的那一面，她透過一人高的護欄間隙，目不轉睛盯著宿舍樓前的空地。

“發現什麽了？”韋良問道。

麻雀沒說話，全神貫註想著自己的事兒。她左右打量一番，看到靠墻角落裏放著一把破爛不堪的拖布。麻雀拿起拖布，用腳踩掉了拖布頭，舉著拖布桿，放到了護欄上。

韋良看懂了，她這是拿著拖布桿當狙擊槍。可惜麻雀個子太矮，拖布桿放到護欄上，她就沒法瞄準了，拖布桿的另一端，始終是指向天空的。

麻雀回頭對趙亞楠說道：“楠姐，你比我高，你來試試。”

趙亞楠接過拖布桿，她雖然比麻雀高，但護欄在她肩膀位置，她也沒法把拖布桿架在護欄上的同時，讓拖布桿的另一端指向樓下。

麻雀一邊看著趙亞楠，一邊問韋良：“情魔，跟楠姐差不多高吧？”

韋良點了點頭。

麻雀一手托著自己的腮，沈思片刻之後說道：“射擊難度很大，搞不懂他為什麽要選這個地方。”

韋良看著趙亞楠，說道：“這不叫射擊難度很大，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完成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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