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在哪？你從來沒有見過他？”韋良問道。

張梓涵搖頭，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韋良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因此韋良才顯得更加失望，他一屁股癱坐到沙發上，他倒希望張梓涵這個時候能騙騙他。

“你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韋良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又問了一句。

“沒有！韋隊長，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必要騙你。你想抓到他，我更想抓到他！如果我真的知道他的下落，我一定不會瞞著你的，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張梓涵非常誠懇的對韋良說道。

韋良擡頭看了張梓涵一眼，沒有說話。韋良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失望了，簡直是絕望。他帶著調查組和刑偵隊，費勁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終於見到張梓涵，也終於和張梓涵結為盟友，可到頭來卻是這麽個結果。他和隊員們的努力全都白費了，袋鼠甚至因此犧牲。他沒法跟隊員們交代，沒法跟自己交代，更沒法跟袋鼠交代。

韋良倒是不懷疑，張梓涵想抓到情魔的心情和他一樣，甚至可能比他還要強烈幾分。而且張梓涵也確實需要他，他畢竟追蹤情魔整整五年，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情魔。但是，沒有線索，他也無能為力。

眾人也都沒了聲息，顯然這個消息對大家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他們的努力全都化為流水。

韋良和張梓涵也陷入沈默之中。

頓時，仿佛世界的一切都安靜下來了，韋良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門外，傳來柳萌萌的高跟鞋聲。雖然門很厚重，而且柳萌萌走路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如此安靜的氛圍下，韋良和張梓涵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就連嚴冬等人都可以通過耳機聽到柳萌萌正在朝他們走近。

幾下輕輕的敲門聲，終於打破了沈默。柳萌萌推門走了進來，她看到韋良和張梓涵都在盯著她，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於是又急忙退了出去。她還以為她打擾到他們的談話。

“萌萌，什麽事兒啊？”張梓涵叫住了柳萌萌。

“哦，沒什麽，我只是送杯咖啡給韋隊長。”柳萌萌說著，指了指手中的托盤。

“放下吧。”張梓涵說道：“不用這麽小心謹慎，我的事兒，從來沒不會瞞著你的。”

張梓涵貌似無意的一句話，卻惹得韋良重新擡起頭。張梓涵可能只是表達自己對柳萌萌的信任，但這卻等於提醒韋良，張梓涵的很多事兒，甚至包括很多不可見人的事兒，都是由柳萌萌經手辦理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柳萌萌可能比張梓涵知道更多內情。因為張梓涵作為老板，他只要看到結果就可以了，他不會關心過程。

韋良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沙發：“萌萌，你先坐下，我們聊一聊。”

柳萌萌當然不會坐到韋良身邊，有張梓涵在場，她甚至根本不會坐下。柳萌萌將咖啡放到韋良面前，接著垂手侍立在張梓涵身邊，看了張梓涵一眼，似乎是在征求張梓涵的意見。

張梓涵點了點頭：“韋隊長不是外人，盡管說，沒關系。”

得到張梓涵的同意之後，柳萌萌這才彬彬有禮的問道：“韋隊長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

“你們老板不會隨便接陌生人的電話！更不會隨便拿陌生人交給他的電話。如果我沒猜錯，這部電話，是你交給他的吧？”韋良開門見山的問道。

柳萌萌又看了張梓涵一眼，顯然張梓涵同意之前，柳萌萌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韋良現在心情很糟，他費盡周折的調查再次陷入死胡同，他急於抓到任何一個新的突破口和希望。所以，柳萌萌每次回答他的問題都要先征得張梓涵的同意，這一點讓他非常不滿。

“你看他幹什麽？我現在是在問你！如果你什麽事兒都要他替你說，那我還不如直接問他了！”韋良非常不客氣的沖柳萌萌喊道。

柳萌萌非常優雅的回答道：“韋隊長，如果是關於我個人的私事，我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你的問題，不僅涉及到張老板，更涉及到會館的隱私，所以我不得不謹慎。警察也無權過問我們的商業機密！希望你能理解！”

柳萌萌這番話說的很客氣，但實際上卻非常不客氣。她等於警告韋良，有些事韋良無權過問，也不應該過問。

韋良等於被柳萌萌的軟刀子捅了一下，簡直頂心頂肺，頂的他說不話來。

張梓涵急忙站出來打圓場，他對柳萌萌說道：“萌萌，現在形勢有變。韋隊長已經是我們的盟友了，我們應該配合他。另外，韋隊長是警察，他的人品也值得信任，我們不必對他有所隱瞞。你知道什麽，都告訴他！”

柳萌萌對張梓涵的話言聽計從，她點點頭道：“好的，老板。”

韋良氣呼呼的瞪著柳萌萌，心裏暗罵：“真他媽不愧是嚴冬的親妹妹啊，簡直一個德行！”

“我再問你一遍！”韋良惡聲惡氣的說道。

張梓涵打斷了韋良的話：“韋隊長，我們把你當朋友，什麽都願意告訴你。希望你也能對我們以禮相待。萌萌她不是犯人，你應該註意一下自己的語氣。”

韋良忍氣壓氣，強擠出一絲笑容：“柳萌萌小姐，請問，這部手機是從哪來的？”

柳萌萌又看了張梓涵一眼。

韋良氣的猛拍茶幾：“你別看他！看我！”

柳萌萌低著頭不說話，面有難色。韋良反應過來了，柳萌萌這次看張梓涵，不是為了征得他的同意，而是在張梓涵面前，她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張梓涵和柳萌萌固然有事瞞著韋良，那麽柳萌萌當然也有事兒瞞著張梓涵。說白了，他們這三個人現在口口聲聲說對方是自己的朋友，說自己信任對方。其實卻各自為戰，彼此猜疑，誰都不會真的信任誰！

韋良替柳萌萌解圍：“好！我換個問題！我不問你手機是從哪來的，我問問你，這部手機，是誰交給你的！”

柳萌萌更為難了：“韋隊長，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我只能告訴你，將手機交給我的人，絕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要找什麽人，不是你說了算的！這個問題，你必須回答！到底是誰把手機交給你的？說！”韋良的語氣變得嚴厲而無情。

“是你！”柳萌萌瞪著韋良的眼睛說道。

“什麽！？”韋良頓感震驚。

張梓涵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耳機另一端的嚴冬等人，更是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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