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萌萌有這樣一種天賦，那就是察言觀色。她通常只需要對方一個表情，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麽。她也可以通過一個字，就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聽下去。她早已經端著咖啡走到了門口，但是她聽到韋良和張梓涵在聊安保系統的事兒，她沒敢繼續往前走，反而出去了，並順手關上了大門。

過了五分鐘，韋良和張梓涵都不說話了，都在低頭想著各自的問題。柳萌萌這時才重新推開門，將張梓涵的咖啡杯放到他面前。隨後，她又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張梓涵喝了口咖啡，一勺奶，兩塊糖，還是柳萌萌最了解他。

韋良已經想的差不多了，難怪張梓涵死活不肯見他，並處處難為他。原來張梓涵以為是他偷了名單，以為他要置張梓涵於死地。這樣看來，張梓涵對他還算厚道，居然沒有直接讓人殺了他，而只是給他和他的調查組設置了一點小障礙。

“我再重申一遍，我絕沒有讓九妹偷你的名單。我對你的名單沒興趣，除非你的名單上有情魔！”韋良說道。

張梓涵幾口將咖啡喝的精光，隨口說道：“我相信你。”

韋良觀察著他的表情，他是面無表情的，所以韋良根本看不出他說的這一句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不過，韋良並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情魔：“我已經回答完你的問題了，現在，是不是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好！韋隊長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張梓涵將咖啡杯放到了桌上，似乎意猶未盡，還在回味咖啡的味道。只轉眼的功夫，他又表現的好像一點都不在乎那個名單了。

韋良審人無數，張梓涵這樣的家夥，他還真是頭一回遇到。一秒鐘之前，他的樣子恐怖至極，似乎為了那份名單隨時可以殺人。一秒鐘之後，名單則仿佛成了廢紙，他連提都不想再提。

“你和情魔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韋良不想費心思猜測張梓涵的想法，他再次提起重點——情魔。

“韋隊長說的沒錯。”張梓涵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什麽我說的沒錯？”韋良問道。

“我確實和情魔之間有一筆交易。”張梓涵解釋道。

韋良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再怎麽掩飾也掩飾不了，提到情魔他就高度緊張，這儼然已經成了一種本能似的反應：“什麽交易！？說！”

“控制情緒！”嚴冬再次提醒韋良。

張梓涵根本沒在意韋良的反應，或者說，他裝作沒在意韋良的反應：“他升級了我的安保系統。”

“什麽！？”韋良震驚不已。

“情魔升級了他的安保系統！？”嚴冬也很震驚。

“情魔，有這個本事？”金平問道。

“有！”九妹斬釘截鐵的說道。

“情魔有這個本事！”趙亞楠說道。

“您忘了，那回，我差點就死在他手裏。他給我下毒的時候，還順手黑了九妹一把呢。”馬三說道。

眾人當然不會忘記，情魔光天化日之下闖進警局，給馬三下毒的同時，不忘破解九妹的電腦。幸虧九妹回來的及時，情魔才匆匆逃走。如果九妹再晚回來一會兒，她的電腦就已經被攻破了。

之前眾人在討論案情的時候也曾一致認為，情魔是一個電腦方面的高手。但是，誰也不知道他的水平究竟如何，今天聽張梓涵這麽一說，搞不好情魔的實力，遠在九妹之上。

“你能攻破張梓涵的安保系統嗎？”趙亞楠不禁問道。

九妹半天沒吭聲。

“那你能升級他的安保系統嗎？”趙亞楠又問。

九妹說話了，但話裏行間帶著不高興：“我得先攻破，才能升級啊。”

這句話等於回答了趙亞楠的兩個問題，九妹沒法攻破張梓涵的安保系統，更沒法升級。眾人猜的沒錯，情魔的實力遠在九妹之上。

韋良無心比較九妹和情魔誰高誰低，他的心思都在案情上。他聽出張梓涵的話裏有問題，交易是雙向的，彼此付出等價交換才能算交易。情魔幫張梓涵升級了安保系統，但張梓涵並沒有說自己給了情魔什麽。

“你給了他什麽好處？”韋良已經懶得繞彎，更懶得玩心理戰，他又忘了馬三的“教誨”——如果讓對方知道你想要什麽，那你永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張梓涵還沒有回答，耳機裏突然傳來九妹的聲音：“哎呀！”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馬三問道。

“黑桃四！記不記得黑桃四上寫著什麽！？”九妹喊道。

韋良怕張梓涵聽到耳機內傳來的聲音，急忙站起身，朝窗口走去。張梓涵曾明確說過，只跟韋良一個人聊天，他可不知道韋良的耳朵裏藏著耳機，更不知道大家都通過耳機聽著他們的對話。

好在，張梓涵並沒有註意到韋良耳朵裏的動靜，他正在凝神思考，似乎韋良這個問題讓他非常頭疼，他無法決定該不該告訴韋良他到底給了情魔什麽好處。

韋良現在也不急於知道張梓涵的答案，他在全神貫註聽著九妹的話。

“黑桃四上寫著，韋隊長，你覺得小米手機怎麽樣？”九妹自問自答道。

“那又怎麽了？”馬三問道。

“你們都沒註意到嗎？趙越、代小雲還有梁曉琳，她們使用的手機，全都是小米手機！”九妹說道。

眾人沒了聲音，他們都是高手，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可是誰也沒有在乎趙越等人的手機是什麽品牌。

“你記得夠清楚的。”馬三誇獎九妹。

“不是我的記得清楚，而是我被打擊的太狠！”九妹說道。

“什麽意思？說清楚點！”嚴冬不耐煩了。

“我之前試著黑進她們的手機裏，可全都失敗了。如果不是代小雲配合咱們，關掉了她手機裏的防護系統，我根本就黑不進去！”九妹說道。

“你的意思，這幾部小米手機裏的防護系統，全都是情魔安裝的？”趙亞楠問道。

“對了，梁曉琳呢？”馬三突然問道。

眾人一下子全沈默了。

“韋隊長。”張梓涵終於說話了。

“什麽事兒，你說。”韋良聽說他們弄丟了梁曉琳，氣的想罵街。可是在張梓涵面前，他又不能對著耳機說話。

“我和情魔之間的交易，其實很簡單。他幫我升級安保系統。我呢，幫他幹掉你！”張梓涵慢悠悠的說道。

韋良猛然回頭：“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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