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是原罪！”韋良重覆著這句話。

“如果我們長得再難看一點，說不定，就不會有人欺負我們了。”代小雲哭著說。

“色不迷人人自迷，錯不在你們。”韋良又點著了一根煙。“然後呢？你繼續說。”

“然後有一天，我和趙越去看曼曼姐。我們剛出門，就遇到了張宇。趙越跟我說，就是這個男人！那天欺負她欺負最兇的，就是張宇。其他幾個人，頂多是用鞭子打她。張宇這個變態，用刀割她。她那天晚上回來之後，我幫她消毒。我數了一下，她身上一共有二十七道刀傷。”

“先不說張宇，說說你那三個校友的事兒。你們是上學時認識的？哪所學校？”韋良問道。

“海城人文學院。”代小雲擦了擦眼淚。

“海城人文學院？那可是所好學校啊！你怎麽，從海城人文畢業之後，居然去買彩票了？”韋良十分不解。

代小雲又哭了：“我畢業之後，就去海城市第十二小學教音樂了。可是我爸總來學校跟我要錢，有一次正趕上放學，全校師生和家長都在。我不給錢，他就在地上打滾。這件事鬧的全校都知道，甚至還被傳到網上去了，影響非常不好。第二天，校長就找我談話，讓我主動辭職。”

韋良嘆了口氣：“遇到這樣的爹，也真是難為你了。”

代小雲擡頭看了韋良一眼，哭的更大聲了：“謝謝你。”代小雲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句話。可能，她很感激韋良，能夠理解她的委屈吧。

“那羅蘭、王沐揚和李欣蓓，就是你在海城人文上學時認識的？”

代小雲點了點頭：“我跟她們本來不熟，我是音樂系的，羅蘭是時裝系的，王沐揚和李欣蓓好像是表演系的。有一次學校組織歌舞比賽，要找幾個會唱歌會跳舞的女生，表演一段歌舞。然後就找到了我們幾個，因為我們幾個人的身高和體型都差不多，一共是六個人。我們六個人在一起練了將近一個多月，慢慢的也就熟悉了。不過我跟她們聊不到一起，她們每天在都是在聊名牌衣服和首飾什麽的。她們的話，我根本聽不懂。所以，大家頂多算是認識，還談不上是朋友。”

“這種關系，畢業之後自然就不會再聯系了。”韋良說。

“其實，歌舞比賽結束之後就再沒聯系過。有時在校園裏遇到，也不過是互相點個頭。”代小雲回答道。

“所以，她們去慕雲會館面試，是你們畢業之後第一次見面？”

“她們不是同時去面試的，羅蘭最先來的。慕雲會館的面試時間不固定，通常一個女郎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之後，會館就會通過招聘，及時補充新人。我記得，那次，是因為李詠佳要結婚，所以提出了辭職。李詠佳走的第三天，會館就組織招聘活動。我和趙越當迎賓小姐，羅蘭是第一個來的。她沒註意到我，但是我認出了她。我跟趙越說，我進去看看。結果，羅蘭第一輪就被淘汰了，評委說她氣質不符合標準。”

“什麽叫氣質不符合標準？”韋良不解的問。氣質這東西本來就是抽象的，哪來的評價標準呢？

“直白的說，就是，她太妖媚了。”代小雲回答。

韋良恍然大悟，慕雲會館的女郎，他只接觸過兩個——柳萌萌和代小雲。她們倆人，全都長得端莊漂亮，言行舉止更是落落大方，舉手投足，莫不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從她們身上，根本看不出一點風塵之氣。評委所說的妖媚，大概就是風塵氣太重了吧。

“羅蘭被淘汰之後，很不高興，還踢翻了舞臺上的椅子。”代小雲繼續說道。“然後她拿起自己的提包就走了。這時候，我看到張宇追上了她，還遞名片給她。我覺得，張宇絕對沒安好心，就偷偷跟著他們。我看到他們倆人走到一樓的洗手間附近，我沒聽到他們說什麽，但是顯然，他們聊的很投機，而且互動也越來越多。”

“你說的互動，是指……”韋良又聽不懂了。

“互相摸來摸去！”代小雲沒好氣的回答。

“哦哦哦。”韋良明白了。“你繼續說。”

“然後，他們就進了洗手間。”

“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韋良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這有關系嗎？我都還沒來得及進去，他們倆就出來了。整個過程前後不到十秒。羅蘭一邊走，一邊用紙巾抹嘴。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吧？”代小雲問韋良。

韋良點頭：“我明白。”

“然後，羅蘭就跟著張宇，坐上了他的車。”代小雲繼續講述著。“第二天，李欣蓓來了，她也沒通過面試。我發現了，張宇特別喜歡勾搭這些落選的姑娘，尤其是，尤其是……”

“尤其是氣質比較妖媚的。”韋良替代小雲補充完這句話。

“通常，一個女郎辭職，就會招聘另一個女郎，絕不會多招。但是這次的面試很不順利，一連三天，連一個能通過面試的人都沒有。所以，面試拖到了第四天。我觀察了，這四天，張宇每天都在，而且每時每刻都在。一有機會，他就給落選的姑娘們遞名片。有的搭理他，有的不搭理他。他這四天，最起碼勾搭上二十多個姑娘。第四天下午的時候，王沐揚來了。王沐揚和羅蘭、李欣蓓不一樣，她停冷傲的，根本沒理張宇。她還警告張宇：‘離我遠點！’可是等面試出來的時候，張宇抓著她的頭發，硬把她塞上了車，趙越也看見了。”代小雲不自覺的說到自己的閨蜜，因為閨蜜可以證明她的話。可她剛說完，就意識，閨蜜已經不在人世了。代小雲的眼睛再次泛紅。

韋良適時的遞上一張紙巾。通過這半天的講述，韋良對代小雲和趙曼姐妹都產生了好感，她們是迫不得已才進入慕雲會館的，而且她們之間的親情和友情，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敬佩。

代小雲擦了擦眼睛：“我和趙越，我們立刻呼叫保安部。可是等保安部趕到的時候，車已經走了。我讓保安部的人去追那輛車，但他們聽說，王沐揚不是慕雲會館的人之後，就明顯的不太願意管這件事。我和趙越也沒有辦法，本來我們打算報警的。可我們的身份，說了警察也未必相信吧。”

“不，我信！”韋良相信代小雲說的每一句話，他對代小雲從始至終，未曾心存歧視。

代小雲感激的看了韋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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