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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欲哭卻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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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灼傷!”金平指著金彩蘭腹部一處巴掌大的灼燒傷痕,頭也不擡的對助手說道。一個助手急忙拍下傷口照片,另一個則記錄到本子上。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假裝各自低頭忙著,其實註意力都在金平身上。大家都關心他,想安慰他。韋良站在金平身後不遠的地方抽煙,一根接一根。韋良不時擡頭看金平一眼,生怕他突然崩潰。

可金平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一絲要崩潰的痕跡。他驗屍,他記錄,他取樣,仿佛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受害者屍體,他根本不認識這具屍體一樣。

很快,金彩蘭和劉希剛的屍體都檢驗完了,幾個法醫將他們擡上車。金平目送女兒被擡上車,接著又目送車子離開,他終於支撐不住了,身子一歪,他摔倒了。

就在金平即將倒地的一瞬間,韋良沖了上來,一把扶住他。韋良始終在觀察金平,他知道,崩潰只是早晚的事兒。金平剛才那種堅強,全是在硬撐!因為他的工作尚未完成。可他終究會崩潰的,哪有父親看到女兒被人糟蹋成這個樣子而不崩潰的?

就連嚴冬都崩潰了,她始終躲在車裏不肯出來,也不肯協助金平驗屍。嚴冬害怕自己再次看到金彩蘭,會控制不住而放聲大哭。那樣不僅丟人,也會直接帶動金平的情緒。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躲在車裏比較好。

嚴冬偷著用掉了一盒紙巾。有人註意到車窗外全是紙。她解釋說:“傷風。”

韋良扶住了金平:“哭吧,哭吧。現在沒人了。”

屍體已經被車載走了。警員們在搜集完現場證據後,也駕著警車離開了。現在偌大的荒野上,只剩一部警車,車裏的嚴冬,以及站在車外的韋良和金平。

“給我根煙!”金平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但他現在只能算流淚,不能算哭。因為哭,要有痛苦的表情,和悲慟的聲音。金平沒哭,他只是在流淚。

“跟我根煙!”金平又說了一遍。

韋良急忙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還沒來得及從煙盒裏拿出香煙,金平一把搶了過來。金平粗暴的撕開煙盒,煙灑了一地。韋良急忙蹲在地上去撿香煙。金平也蹲了下去,拾起一根香煙在手中擺弄。一陣風吹過,將金平剛剛扯碎並扔在地上的煙盒吹翻了過來。煙盒的側面寫著“20。”

“20!一盒煙20根!我閨女今年也20!”金平喃喃自語。對數字沒有概念的金平,不會算賬,記不住日期。但有四組數字他永遠忘不了——老婆的生日和年紀,女兒的生日和年紀。

金平點著了煙,抽了幾口,接著茫然的盯著地面。燃燒著的香煙從他嘴上掉進了白大褂裏,他自己沒知覺,韋良也沒看到。煙燒穿了大褂,也燒到了他的皮肉。

韋良吸了吸鼻子:“什麽東西著了?哎呀!金爺!衣服,衣服!”

韋良一把將金平從地上拉起來,在他白大褂的著火部位又拍又打。白大褂沒有起火,只有一圈火星子。火星子正在一點一點以大褂的腹部位置為中心,逐漸擴大。韋良努力滅火,可金平不配合,不停打開韋良的手。

“別碰我!”金平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

嚴冬拿著車用滅火器走了過來,對準金平就是一頓猛噴。瞬間,韋良和金平都被白色泡沫籠罩全身。

“要***啊!?至於嗎?”嚴冬扔掉滅火器,瞪著金平。

金平面無表情。

韋良撕開金平的大褂,查看他身體傷勢。金平的腹部被燒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傷口,這個位置和大小,居然與金彩蘭腹部傷口驚人的一致。韋良頓時楞住了。

“還發什麽呆呢?上醫院!”嚴冬罵韋良。

韋良急忙拉起金平往警車上走。嚴冬將自己的警服外套披到金平身上。金平很瘦小,身材跟嚴冬差不多。嚴冬的外套,他穿著正合身。

金平抹了抹臉上的泡沫,泡沫和淚水混合到一起,越擦越遭。金平任由韋良拉著自己,坐上了警車。他還是沒哭。

警車從荒野開向醫院,金平還是沒哭,並始終一言不發。直到警車開到醫院門口,他才對嚴冬說:“別帶我去醫院,我要回警局。我還有工作。”

嚴冬看向韋良。

“我也沒事”韋良說道。

嚴冬只好將車子調頭。韋良和嚴冬都知道金平所說的工作是什麽,他要親手解剖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做更進一步的檢驗。

回到警局之後,金平一言不發的,徑直走進手術室。他妻子和女兒的屍體都在手術室的手術臺上。韋良和嚴冬一路跟著他,也想進入手術室,結果卻被他毫不留情的關在了手術室外。

幾個法醫正在檢驗屍體,看到金平進來,他們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什麽。最後他們很默契的,一起摘下手套和帽子,沖金平深深鞠了一躬。接著,不約而同的朝門口走去。金平始終看也沒看他們一眼,他一會兒瞧瞧左手邊的妻子,一會兒又瞧瞧右手邊的女兒。

待所有人走後,手術室裏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拿起一副新手套,戴上一頂新帽子,穿上一件新的白大褂,揭開了妻子身上的白布單。

情魔的手法,可以媲美一個高明的外科醫生。他用手術刀破壞受害者的整個生殖系統,卻只留下幾個細微的傷口。第一刀,切開陰唇。第二刀,切開陰蒂。第三刀,切開整個陰道。接著,他開始破壞陰道內各器官。第四刀,切斷前庭大腺。第五刀,切斷子宮頸腺。第六刀,切斷尿道球腺。最後,在腹部開一個三厘米左右的切口,破壞整個子宮。七名受害者,不!現在是九名了。九名受害者均是如此。下刀的順序,甚至包括切口的位置和大小,都完全一致。

妻子身上留下的線索並不多,每個受害者身上留下的線索都不多。金平拿起手術刀,準備解剖妻子的身體,可他看到妻子的臉時,他的手開始顫抖。

金平的妻子叫於薇,是金平的學生,比他小了整整二十歲,今年只有4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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