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看了韋良一眼，露出得意的笑容。

韋良將李華春按到馬紮上，自己則坐到他對面，正式開始審訊。

“說說吧！我大哥這次來，是特意為我們大姐報仇的，本來也沒打算難為你。他是實在找不到兇手了，一肚子火沒出發，才拿你撒撒氣。你要是知道兇手，就算立功了，我保證我大哥不會難為你。”

“那錢……”李華春還是有點顧慮。

“錢不要了，就當賞你的。”馬三大方的說道。

李華春還有更大的顧慮，萬一兇手報覆他怎麽辦？

“小芳，打電話再叫一百個兄弟過來，一定要逮住那個小子！”馬三給李華春吃定心丸。

一百人還逮不住一個人嗎？李華春徹底放心了。

“好！我說！”李華春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小子長什麽樣？”韋良問道。

“不是那小子，是那兩個小子。”李華春糾正韋良。

是兩個人！？韋良和趙亞楠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他們都判斷錯了！

“先說說長相。”韋良再次問道。

“先來的那個，跟我差不多高。後來的那個，跟你差不多高。”

先來的？後來的？韋良越聽越糊塗。

“先來的跟你差不多，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後來的跟我差不多，也就是一米八二左右。對吧？”韋良問道。

“對！”李華春點頭。

“再說的具體點！”趙亞楠語氣嚴厲的對李華春說。

“哎呀，這個有點亂，我從頭說起吧。”

“不用從頭說，從兇手進屋開始說！”韋良不喜歡說廢話，更不喜歡聽廢話。

李華春抹了抹額頭的汗，兇手進屋時，他正將李雨桐壓在身子底下，扒她的衣服呢。這個可萬萬不能說，不然李雨桐的流氓弟弟還不弄死他。

“兇手在外面敲門，敲的咣咣響。李雨桐趴貓眼上看了一眼，然後就讓我趕緊躲起來。”李華春一邊回憶，一邊訴說著。

“她為什麽讓你躲起來？”韋良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她讓我躲起來，我就躲起來了。”

“繼續說！”

“然後她打開門，那個小個兒的兇手就進來了，倆人開始吵架。”

“因為什麽事吵架？”

“那人要李雨桐把他的東西還給他。李雨桐不給，說他想要，就拿一百萬來。然後，他們倆就打起來了。”

“什麽東西？”馬三急切的問道，他聽到一百萬立刻來了精神。

韋良和趙亞楠已經猜到是什麽東西了，也猜到和李雨桐吵架的兇手是誰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李華春趕緊回頭看著馬三，畢恭畢敬的回答馬三的問題，他現在很怕這位大哥。

“然後呢？”韋良將李華春的臉扳了回來。

“然後那個人就走了。”

“走了！？”韋良和趙亞楠異口同聲的問道。

“這件事挺覆雜，你聽我慢慢說。他是走了，但其實又沒走。”

“你他媽在逗我？”韋良感覺自己整個智商都被戲耍了。

“不是，你聽我說。小個兒的兇手確實走了，我看他走之後，我也打算從衣櫥裏出來。但李雨桐不讓，她說她要換衣服，讓我回避一下。”

“你肯定偷看了吧？”韋良問道。

李華春回頭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馬三，然後點了點頭。“但是，她可沒換衣服。”

“她把紙箱從床底下拿出來，藏到了衣櫥上。她還以為你看不見呢，可是衣櫥有個縫，你什麽都看見了。”韋良說道。

李華春有些驚訝的點頭：“對，你，你怎麽知道？”

“和李雨桐吵架的，是他嗎？”韋良將手機湊到李華春面前。

“就是他！”李華春看到手機裏的照片，差點從馬紮上跳起來。

“坐下！繼續交代！”韋良按住他。

“我估計，紙箱裏，就是那個小個兒要的東西。我正尋思從衣櫥裏出來，問問李雨桐是怎麽回事。可是我才推開一條門縫，就看見那個小個兒正趴在窗戶外，偷偷摸摸往裏面看呢。他看到李雨桐把紙箱放到衣櫥上，他就想跳窗進來。可是這時候，大個兒的咣當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大個兒的是他嗎？”韋良又將手機湊到李華春面前。

李華春簡直目瞪口呆了：“你，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早就知道了，現在就是在考驗你，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敢騙你們。”李華春說的確實都是實話，讓韋良這麽一嚇，就更不敢不說實話了。

“大個兒的進來之後，是不是也跟李雨桐要東西啊？”

“是！李雨桐不給，他們倆就打了起來。李雨桐哪打的過他啊，被他一拳就給打暈了。然後，大個兒的看事兒不好，就跑了。”

“大個兒的和李雨桐打架時，踹斷了衣櫥的門，斷木把你紮傷了，可你咬著皮帶一聲也不吭，生怕被發現。大個兒的打暈李雨桐之後，嚇得轉頭就跑。小個兒的等大個兒的走了，又從門口跑了進來。”韋良又開始場景重現了，因為窗戶沒有撬動的痕跡，小個兒的兇手肯定是從門口進來的。“他進屋之後，就去拿衣櫥上的紙箱。可這時李雨桐醒了，倆人又打了起來。兇手將李雨桐按在地上，從身後掏出匕首。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打算殺死李雨桐了，但是他要的東西還沒找到，不敢貿然下手。他故意和李雨桐吵架，然後假裝離開，就是為了給她施加壓力，讓李雨桐覺得把東西放到哪都不安全。李雨桐驚慌失措的轉移了紙箱，他躲在窗外看的清清楚楚。”

李華春仿佛看神仙一樣看著韋良。

韋良突然撲到李華春身上，將他按倒在地。嘴裏還在說個不停：“他騎在李雨桐身上，掏出匕首，分別在她胸口，脖頸捅了七刀。李雨桐渾身是血，掙紮著向你求救。可你嚇得差點尿褲子，哪敢救她。”

韋良一邊說，一邊在李華春身上比劃。

李華春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兇手見李雨桐死了，將她拖進了洗手間。你想跑，可是怕開衣櫥門時弄出聲音，只好繼續躲著。結果這時候，大個兒的又回來了。他回來幹什麽？我猜他是回來清理自己的腳印和指紋的，他肯定以為自己剛才那一拳把李雨桐打死了。”

“他看到掉在地上的紙箱，如果我沒猜錯，紙箱裏是三個移動硬盤，一部DV攝影機和兩部相機。”趙亞楠接著韋良的話說道。

李華春頭點的像搗蒜。

“他拿起紙箱，顧不上地上的血，也顧不上管李雨桐去哪了，轉身就跑。”韋良從李華春身上站了起來。

“可匆忙中，他的腳還是沾到了一點血，在門檻上留下一個三厘米左右的鞋邊印。所以你第一次到現場的時候，才斷定他是兇手。”趙亞楠看向韋良。

韋良點點頭。

沒錯，殺死李雨桐的就是胡明。而拿走胡明強暴、迷奸女學生犯罪證據的人，就是楊國華。

案件至此，已經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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