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良拉開審訊室大門，風風火火的走了出來：“馬上調查楊國華的社會關系，打過他罵過他騙過他的人，哪怕小學時代朝他身上吐了口痰的，都要給我找出來！”

幾個幹警答應一聲，朝門口跑去。

“你，繼續審問。”韋良指了指趙亞楠。

趙亞楠答應一聲，走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外，只剩下韋良和嚴冬。

“你太想當然了，一開始就認定楊國華是殺死朱慧和李雨桐的兇手。”嚴冬把黑鍋全扔給了韋良。“他根本沒有殺他們的動機！”

“放屁！你現在怎麽跟姜海峰一個德行？出了事就往別人身上推。你不想當然？你不想當然當時怎麽不攔著我？”韋良跟這個師妹說話一向不客氣。

師妹跟他也不客氣：“少廢話！現在怎麽辦？他說的那個雜種到底是誰？”

韋良簡直頭疼欲裂，呲牙裂嘴的直揉太陽穴。短短幾天，平靜的海城接連出現命案。這幫昏庸的警察還以為都是情魔所為呢。這樣當然簡單了，將事情推給一個永遠也抓不到的變態殺人狂。可現在看來，每一樁命案都與情魔無關。而且每件案情都錯綜覆雜，兇手都詭計多端。上面那些腦滿腸肥的大官們站著說話不腰疼，只給十二小時。十二小時，夠他媽幹什麽的啊？

韋良毫無頭緒，嚴冬也毫無頭緒。每當這個時候，他們倆就會吵架。這是他們發洩情緒的方式，也是獲取靈感的手段。

“牛吹出去了，跟上頭拍胸脯保證說能破案，我看你怎麽辦？”韋良打擊嚴冬。

“我要不是因為相信你這個廢物，能拍這個胸脯嗎？”嚴冬反擊。

“我勸你啊，以後少拍胸脯。你這個胸脯，不拍都夠癟的了。”韋良開始人身攻擊。

嚴冬抄起桌上的杯子就砸。

韋良敏捷的躲開了杯子。

嚴冬又去拿桌上的鍵盤，可鍵盤連著電腦，嚴冬只好放棄，氣呼呼的左右張望，尋找趁手武器。

韋良卻似乎被這杯子砸出了靈感，急忙大聲制止嚴冬：“等會兒！等會兒！”

嚴冬放下了攻擊架勢，死死瞪著他。她這個師兄肯定是一張破牛皮鼓轉世，不打不出動靜，一打就能打出靈感。

“我想到一個問題。”韋良低聲道，好像生怕嚇跑這個靈感似的。

“有屁快放！”嚴冬大聲呵斥，她可不管那麽多。

“你說……”韋良似乎有什麽問題要問嚴冬。

還沒等嚴冬說，趙亞楠從審訊室裏沖了出來：“快！楊國華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嚴冬急忙跟著趙亞楠走進審訊室。

韋良卻朝門口走去。這樁案子算是進了死胡同，不管楊國華咬斷舌頭是為自盡也好，還是拒絕接受調查也好。總之，別打算再從他嘴裏問出什麽來了。那現在，只能從胡明這邊下手。

韋良一腳踢開了拘留室的大門。胡明正叼著煙，躺在床上吞雲吐霧。韋良一把搶下他嘴裏的煙。

胡明對韋良不屑一顧，看著天花板，很囂張的說道“我的律師說，你們在沒有足夠證據的前提下，根本無權……”

韋良將燃燒著的煙頭，直接按到了胡明臉上。

胡明殺豬般慘叫，從床上一躍而起，捂著臉躲在墻角：“我，我要告你！我要讓你……”

韋良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擡腳就踹到他臉上。

胡明頓時鼻口竄血，說話也不再那麽硬氣了：“警官，有話好，好說！”

一個警員聽到胡明慘叫，走過來查看情況，見韋良正對胡明大打出手，急忙制止：“韋隊長，你這樣我要擔責任的。”雖然韋良已經離開刑偵隊多年，可這裏的警察仍然很尊重他，仍然稱他為“韋隊長。”

韋良頭也不回的擺了下手。警員只好乖乖退開，假裝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韋良盯著胡明，他要是再廢話，就再給他一腳，一直打到他不敢廢話，而直接說實話為止。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審問手段，因為人命關天，時間緊迫。

剛才嚴冬那一杯子砸出了韋良的靈感，他猛然醒悟到，楊國華一向彬彬有禮，待人和氣，根本不會有什麽仇人。他要殺的人，一定都與朱慧有關。朱慧被分屍，比起胡明和鄭微，楊國華理應更恨那個兇手，也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雜種。現在，韋良要趕緊找出這個兇手，或者說，找出這個新的受害者。

“我問你什麽，你回答什麽，廢話一句都不要說！”韋良坐到床上，盯著墻角的胡明。

胡明捂著臉，拼命點頭，他連“嗯”都不敢說，誰知道“嗯”算不算廢話啊？

“朱慧當天，幾點到你家的？”韋良問道。根據驗屍報告，朱慧的遇害時間，是在她離開胡明家之後，也就是大約晚上十點左右。

“晚上九點。”胡明趕緊回答。他強奸朱慧的視頻裏，無意中拍下了墻上的鐘，時間顯示是九點二十三分，視頻時長二十分鐘。也就是說，在十點之前，朱慧已經離開胡明家了。胡明並沒有說謊。

“她開車了沒有？”韋良繼續問。現在幾乎可以斷定，朱慧在回家的路上被害。如果她是步行，那從胡明家到朱慧家，沿途所有在當晚十點左右出現的人，都有可疑。如果她是乘坐公交或者出租，範圍將會縮小到某些公交乘客和某位出租車司機身上。如果她開車，中途又沒有停車的話，那兇手極有可能就住在胡明或者朱慧家附近。

“嗯。”胡明盡量不說廢話。

韋良一手摸著下巴，大腦開始高速運轉。從停車場到胡明所住公寓，只隔著一條馬路，兇手絕不可能在馬路上動手綁架朱慧。朱慧家的情況也是如此，地處繁華地帶，到處都是監控。在途中被害的可能性排除！那麽，兇手一定是在樓道內劫持了朱慧。

韋良想到這，已經有了眉目，站起身就往外走。臨走時還不忘再踢胡明一腳。

“這腳是因為啥啊？”胡明很委屈，自己並沒有說廢話，也沒有說謊話，怎麽還要挨打呢？

什麽也不因為，韋良就是很單純的覺得他討厭而已。糟蹋了一百多個女學生，這種人渣還不欠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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