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讓蘇夢枕的病治好，否則，這是對六分半堂的最大打擊！狄飛驚已經在計算著要如何才能夠阻止這件事情，然後，他就想到了一個人。也許，可以聯系一下他。

“大堂主，大小姐有請。”

狄飛驚低著頭，無人可見他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好，我馬上來。”

蘇夢枕原本以為黃藥師讓他在神捕司住幾天只是為了想好如何治他的病，卻沒有想到的是，這幾天，是治病而不是想方子。縱然沈穩如他，也是驚訝不已的。這位黃先生，當真是能人啊。

“蘇某，在這裏謝過黃先生了。”蘇夢枕笑了，笑容裏面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放松。

“嗯。”黃藥師筆走龍蛇，寫好了方子就把它遞給了蘇夢枕，“照著這個方子吃上半年，然後再好好地調養，只要你不相似，起碼可以活個幾十年。”

“足夠了。”蘇夢枕把方子接過來，妥帖的收藏在懷中。江湖中人刀口舔血，他未必能活上幾十年。但是，一個健康的身體，和一個可以期望的未來，他還是喜歡的。

黃藥師挑眉，然後淡淡地說：“既然已經沒事了，你就回去你的金風細雨樓吧。”在神捕司待上幾天是因為要治病，若是待得久了，說不定朝廷就會有人覺得神捕司要支持金風細雨樓了。

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爭鬥，神捕司不宜介入。這個道理，蘇夢枕自然也是明白的，他笑著說道：“既是如此，蘇某就先告辭了。黃先生和黃夫人若是有何要求，蘇某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他轉身準備離開，去門口找等待他的王小石和溫柔。

黃藥師治病，是不允許旁人在一邊的，再加上蘇夢枕也不願意給神捕司添麻煩，王小石和溫柔就只能在神捕司的門口等他。至於白愁飛，既然樓主要治病，副樓主就要全權管理金風細雨樓，是沒有空的。

“蘇樓主，請等一下。”文菀青出聲攔住了將要離開的人。

蘇夢枕轉過身來，態度平和，“不知黃夫人有何見教？”其實，他還是有些奇怪的。他在神捕司治病的這些天，黃夫人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但是卻會用一種好奇地眼神打量著他，誰知道，今天居然開口了。

文菀青目光平淡地註視著他，“蘇樓主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永恒不變的感情嗎？”

“有的，”蘇夢枕態度堅定，“我相信，是有的。”

文菀青點點頭，接著說道：“那麽，權勢會改變這種感情嗎？蘇樓主，你是沒有發現，還是發現了卻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呢？”

蘇夢枕沒有說話了，良久以後，嘆了口氣。“黃先生，黃夫人，告辭了。”

“蘇樓主慢走。”

回到了金風細雨樓，白愁飛早就在等著他們了。看到蘇夢枕的時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上前說道：“大哥，你回來了？結果如何？”

“我今天有點累了，晚上你到我房間裏，我再和你說。”

白愁飛點點頭，雖然金風細雨樓是他們自己的地盤，但是未必沒有六分半堂的內應，的確要小心一點。“好，大哥先去休息，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一下。”

蘇夢枕笑了一下，“二實在是助我良多，金風細雨樓若是沒有二弟，可是要麻煩許多。”

“大哥說笑了，”白愁飛也笑了，“我效忠的不是金風細雨樓，而是大哥，這不是應當的嗎？”

蘇夢枕笑笑不語。

晚上，白愁飛解決了手上的事務，就走進了蘇夢枕的房間。這裏他經常來，也熟得很。他一進門就看到了靠在床頭，面色蒼白的蘇夢枕，桌旁邊的擺設上是一個瓷碗。“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無礙的，”蘇夢枕的笑容顯得有點虛弱，“黃先生的藥，倒還真是厲害。雖然能治我的病，但是這些日子，我怕就是廢人了。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事情，就要拜托二弟了。”

蘇夢枕的話，白愁飛是相信的，無情也是受了無數苦痛才能勉強行走的。他擡起了頭，直視著蘇夢枕，“大哥。”

剛才的兄友弟恭，似乎已經變了，房間裏面的氣氛，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蘇夢枕的手頓了一下，“二弟，你非要殺我嗎？”

“大哥果然知道了。”白愁飛眼中的殺氣，已經快要變成實質了。

“為何要殺我？我們不是兄弟嗎？”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真正代替你，成為金風細雨樓的主人。”

“你，可不可以不殺我？”蘇夢枕淡淡的問道，好像即將要死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不行。”白愁飛搖了搖頭，右手舉起，兩只並起，輕柔地說道：“若是我現在不殺你，以後就不能殺你了。”他頓了一下，“或者說，我已不忍心殺你了。”話音剛落，他的手就朝著蘇夢枕的死穴點了過去。

但是，剛才還虛弱地連起身都不行的蘇夢枕，卻是在電光火石間接住了他的手指，穩穩的，沒有絲毫偏差。

“你......怎麽會？”白愁飛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夢枕。

蘇夢枕笑了，“二弟，看來，你殺不了我了。”

金風細雨樓突遭大變，蘇樓主雖然病治好了（外人不知道還要調養），但是白副樓主卻被蘇樓主殺了。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勾結六分半堂襲擊蘇樓主。

若不是樓主有所防備，怕是已經死在他的手裏了。金風細雨樓的人都不太敢相信，但是這話是蘇夢枕說的，沒有人會不信。

“師兄，這是真的嗎？”溫柔跑到了蘇夢枕的面前，臉上還帶著淚痕，“大白菜真的要殺你，你也真的殺了大白菜？”

“是。”蘇夢枕是回了一個字。

溫柔傷心不已，轉身就跑了出去。為什麽，不是兄弟嗎？為什麽，一切都會變了呢？

“大哥。”王小石也是不敢相信的，但是蘇夢枕的態度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二哥他......

蘇夢枕不再說話了，王小石也明白了他的態度，也轉身離開了。如果，一切都還像是剛進京的時候，那該有多好。或者說，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雷姑娘說得對，京城，是一個吃人的地方。

蘇夢枕好像是累了，不再應付他人，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靠在床頭，手摸著床柱上面的一個花紋，想了許久，還是沒有按下去。也罷，還是不要相見為好。

金風細雨樓的動靜，其他人自然也是知道了的。京城中的氣氛，越發的緊繃起來，再這樣下去，怕是早晚會爆發的。

這個時候，無情的雙腿已經是得到了很大的進展，他已經不再需要拐杖或者是別人的幫忙，也可以走一段路了。哪怕他的姿勢比小孩子還不如，哪怕他的速度很慢，哪怕他走的路程很短，神捕司的人都是興奮不已的。

接下來的，就不太需要黃藥師了，只要無情繼續修煉北冥神功，繼續吃藥調理就可以了。再加上追命那邊的情況也是雷同，黃藥師就帶著文菀青回去他們自己的院子了。

諸葛正我雖然想要將人留下來，但是他們去意已決，也不好就這麽強人所難。禦醫那邊也說，兩個孩子的情況良好，他就徹底放心了。哈哈哈，這麽好的事情，值得去和王侍郎那個老頭子說一說，也去蹭一蹭他的好茶水。

諸葛正我完全忘記了自己也不是青春年少了，哦，還有說好的要送給王侍郎的茶葉，科科，連影子都木得。

院子裏面，滾滾悄摸地爬到了門口，用爪子推了推門，沒有鎖，很好。她又左看右看了一下，很好，兩腳獸們沒有發現，太好了。然後，她就邁著小內八扭小屁股爬上了門檻，順利地爬了出去。

哈哈哈，有誰能夠阻擋得住我的腳步，沒有！

滾滾開心的毛毛都要飛起來了，她還記得街口那裏有一個攤子，那裏的兩腳獸有好吃噠！於是乎，她就屁顛屁顛地朝著借口爬了過去。

黃藥師他們的院子在京城大街的最深處，走出去就是最熱鬧的地方了，但是院子裏面卻是很清凈的。既熱鬧又清凈，很好地符合了文菀青和黃藥師兩個人對於環境的訴求。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滾滾竟然也因為這個，非常方便地“越獄”了。

至於文菀青和黃藥師，為啥子他們沒有發現滾滾“越獄”了呢？咳咳，不可說啊不可說。

京城的大街是非常熱鬧的，來往的人群，各色各樣的攤子，還有賣藝的耍雜耍的，別提有多熱鬧了。滾滾雖然只有一小只，但也是挺顯眼的，畢竟，她長得足夠特別啊。而且，文菀青帶著她出入的時候，這些街面上的大多數攤子還被掃蕩過呢。

“滾滾啊，你今天要吃什麽？我的梨子，可新鮮了，嘗嘗？”

“梨子有什麽好吃的，滾滾，有燒鵝，你喜歡的，吃嗎？”

“有烤雞啊，滾滾，吃不吃？”

“滾滾，你看，這娃娃多可愛啊，拿一個去玩？”

小攤販們常年在市井打滾，最後察言觀色了，自然是知道滾滾深受寵愛的。再說了，她跑出來也不是一兩次了，就算是吃了什麽拿了什麽，很快就會有人出來付錢的。所以啊，大家都對滾滾那是熱情高漲啊。

嘖嘖嘖，看看這小獸在他們面前神氣十足的樣子，和小孩兒也沒有什麽分別了。貴人家的愛寵，和他們隨手養來看家的就是不一樣嘿。

滾滾身處在眾多“大臣”獻上的“貢品”之中，那是一點都不畏縮的。她可是淑女，怎麽可以隨便被討好呢？可是，好想吃啊，那個聞起來好好吃，這個聞起來也好好吃，要吃哪一個呢？嗯嗯，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我要先好好地思考一下才行。

滾滾歪著頭，憨態可掬的樣子，別提有多惹人喜歡了。

“這位小哥，這只小獸是從哪裏來的？”

那邊買布匹的小攤販眼饞地看著，哎呀，早知道滾滾今天會出來，就應該讓婆娘做點餅子的，可惜了一筆買賣啊。然後，他就聽到有人在問自己話，他回過頭一看，是一位文士打扮的年輕人，一身書香氣質的，應該是今年趕考的讀書人吧。

小攤販笑得熱絡，“您是剛來的吧，不知道，她是街裏面一戶人家養的。聰明的很，偷跑出來還會逛街要東西吃，吃了也不走，就那麽坐在那裏，等著主人家那銀兩來贖回去。”嘖嘖嘖，還真別說，就算他的兒子都沒有這麽聰明，他拿傻兒子，只會對著流口水吧？

不過，他們普通人家，也是買不起那許多好東西來養的。窮人有窮人的活法，粗生粗養，也是能長大的。

“這樣啊，勞煩小哥了。”那人不知道小攤販的心裏在想什麽，他說了這句話就不再開口了，只是那麽盯著那只被人圍起來的小獸。真好啊，有人寵著，無憂無慮的。

那一邊，文菀青終於發現滾滾偷跑了。真是的，只要忘記了關門，這丫頭總是會偷跑。“哼，我就不拿錢去贖回來，讓滾滾自己賠給人家吧。”她鼓著腮幫子，真個人都是氣呼呼的，好氣哦，氣成河豚ing。

黃藥師笑著搖搖頭，上前抓住了文菀青的手，“菀菀既然不想去贖回來，拿銀袋子作甚？”

文菀青的動作僵了一下，“我要去買吃的，我餓了啊！”說玩，就氣呼呼地跨出院子，朝著街面上走去。不管是滾滾還是黃藥師，這父女倆都是一樣的氣人，哼！

黃藥師跟在文菀青的後面，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臉上的笑意越發地促狹。怎麽辦，這個樣子的菀菀，也很可愛啊。

文菀青用飛一般的速度（自我感覺而已）到了街面，然後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滾滾。然後氣就不打一處來，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怎麽不想著她這個阿娘呢？也不叫她一聲，不孝女！

咳咳，說明一下，為啥文菀青可以那麽容易就看到滾滾呢？因為啊，那些小攤販們為了討好滾滾，讓她能夠選擇自己家的東西，都是拿著東西蹲在她的面前任由她來選擇。一堆的人都是蹲下來的，那可不就是很容易被看見嗎？

“滾~滾~”文菀青耷拉著一張臉，用電視劇裏面天師叫魂的語氣叫了滾滾的名字。嗯嗯，如果來點背景音樂的話，應該會比較嚇人一點。

滾滾還沈浸在各種好吃噠誘惑中，誰知道就聽到了一個恐怖的聲音。她悄摸地把小身子轉過來，擡頭，果然就看見了兩腳獸陰沈沈地看著自己。麻麻，鴿鴿，我可能要挨揍了！

為了防止自己的小屁股受到殘忍的傷害，滾滾從小攤販的中間擠了出去，來到了文菀青的面前。“嗯，嗯，嗯嗯。”她繞著文菀青的腿，一個勁兒地撒嬌，力圖讓自己的罪過不被計較。

文菀青一手把滾滾的後頸皮揪住了，抓到了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小壞蛋，你要是被人給抓走了，就回不來了，還會被煮熟了，知道嗎？”

“嗯，嗯。”

“不要反駁，知不知道外面都是危險啊，而且，這都是第幾次了，不乖！”

“嗯嗯，嗯。”

“你厲害，你厲害個球！”

“嗯~！”

“真是敗給你了，知道了給你買就是，大吃貨！一點都不像我，出去不要說是我的女兒！”

“嗯嗯！”

“哼！”

黃藥師忍著笑，咳了兩聲，上前去把滾滾看上的，菀菀也會喜歡的全都買了下來。

小攤販們都已經有經驗了，包的完完整整的，絕對不邋遢。還有一邊的賣籃子，趕緊拿了兩個籃子過來，正好了，他也有得賺啊。

“夫君，回去了。”文菀青把滾滾抱在了懷裏，笑著和兩手都是東西的黃藥師說話。嗯嗯，這個樣子的夫君，也是好帥氣噠！

文菀青是不會承認，自己在看到燒鵝烤雞的時候流口水了的，是的，她才不像滾滾，一點都不貪吃的！

那書生樣子的年輕人就那麽看著他們，眼裏的神色莫名，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街對面的酒樓，二樓的雅間裏面有人在朝著窗戶外面看。自然，他也是看到了的。這個人，看起來是一副天真率直的樣子，但是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卻表示著他不是那麽簡單的。而且，他渾身上下，不管是穿著還是配飾，都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倒酒。”

他身後的人恭敬地上前一步給他倒了酒，然後又恭敬地後退了，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就是最近名揚京城，甚至是江湖的黃氏夫婦？”

“是的，侯爺。”

方應看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我盯著他看了許久，也不見他有所反應。”

“此人醫術自然是不用說，武功的話，怎麽能及得上侯爺呢。”他的屬下板著一張嚴肅的臉，這樣逢迎拍馬的話，卻說的好像是正理一樣。

方應看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專心地喝酒。好像，這酒，比皇宮中的珍藏還要好喝一樣。

回了院子，文菀青就把滾滾給放下了。滾滾知道是點心時間，非常利落地爬上了凳子。

“夫君，你剛才，好像有點不太對哦。”黃藥師的情緒，文菀青不說掌握得十成十，那也有九成九了。剛才在街面的時候，總覺得他好像突然爆發了殺氣，想要把誰給弄死一樣。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她是不會感覺錯的。

黃藥師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一手攬過了文菀青的腰，坐了下來，也讓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剛才，有人在看我們。”

“是誰？”文菀青自然知道黃藥師說的不是什麽一般人，應該是有惡意的人。他們和街上的小攤販們還有店家都是常來常往的，而且他們都是普通人，一點武功也不會，根本不會給他們造成威脅。

“不知道，就在酒樓的二樓裏面。我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是一個年輕男子，似乎是非富則貴的人。”

“額......”文菀青想著這些世界以來，他們總是會碰到的事情，還有黃藥師的形容，“大概，是方應看方小侯爺吧。”

老實說，溫大大的書呢，她當初只是掃了過去，並沒有看得非常仔細。所以啊，好多細節她都不太記得了。但是呢，主要任務，尤其是大反派，那都是記得一清二楚的。非富則貴武功高強的男子，應該是方應看吧。

畢竟，這個時候，顧惜朝還沒有能夠出頭呢。

“侯爺？”黃藥師冷笑了一下，“菀菀的語氣，此人並非善類？”

“大概是，他如果是好人，就沒有人是壞人？”文菀青只記得方應看是什麽集團的幕後領袖，好像做了很多事情，其他的就記不清楚了啊。哎呀，這破腦子，咋這麽沒用。

“看來，也許可以讓‘無名人’給諸葛神侯遞個消息。”黃藥師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文菀青的手，不讓她給自己的腦門拍上一巴掌。他抓著那只手把玩，時不時還親一下，“菀菀怎麽讓我傷心呢？”

“嗯？”文菀青傻了一下，“我什麽時候做了讓夫君傷心的事情了？”而且，這話題會不會轉的太快了？剛才不還是正緊嚴肅地討論大反派的事情嗎？

黃藥師看著文菀青的雙眼，柔聲說道：“菀菀若是傷了自己，豈不是會讓我傷心？”

文菀青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只是拍一下，沒有必要吧？

“有必要，”黃藥師在文菀青的臉上吻了一下，“難道，菀菀覺得我在騙人？”

“當然不是啦，夫君怎麽會騙人呢。那，我以後再也不了，好不好？”

“乖，如此，才是我的菀菀。”

那一邊，滾滾成功地夠到了籃子裏面的梨子，它被放在最上面，滾滾用爪子一撥弄，就滾到桌子上了。很好，有吃的了，至於兩腳獸們在磨嘰什麽，她是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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