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抓著鞭子不放,“我們現在還需要他說出實情，你難道不想知道紮木合究竟是怎麽死的？”

黑衣少年的臉色變了幾變，還是抽手把鞭子收了回來,“我叫黑珍珠,等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必要殺了他。”

“不行，”一個丐幫的弟子站了出來，“不管南宮靈做了什麽，他始終是丐幫的幫主,他的罪過,應該由我丐幫內部來處置。”

“也就是說，你們丐幫，要和我為敵？”黑珍珠柳眉倒豎，一股子煞氣直逼而來。

丐幫弟子立馬就噎住了，這少年若真是沙漠之王紮木合的兒子,便會繼承沙漠之王的勢力。丐幫的勢力卻是因為南宮靈的原因,肯定會大大減弱，兩相對抗,倒真的是......

“南宮靈就交給你們了。”黃藥師從快意堂拆了一塊簾布,弄成繩子捆著白玉魔準備拖著走。他嫌棄會臟了手，還不想親自出手抓他。

“黃兄，黃夫人,多謝。”楚留香拱手行禮,他說的不僅是這些,還包括很多。

“不必。”黃藥師一手拖著白玉魔，一手拉著文菀青就準備離開了。反正南宮靈中了他的附骨針，還真的未必能夠有多舒暢。

文菀青也懶得管南宮靈會如何，反正肯定好不了。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白玉魔。“夫君，你等等。”

“怎麽？”

文菀青從靴子裏面抽出了另一個小機關，這也是黃藥師給她做的，叫做雪滿天。這是一種暗器，發射出去的話娜美釘子就會炸開，連樹幹都能炸個洞。她瞄準了白玉魔的下半身，直接按下了機關。

眾人原本還覺得奇怪，然後就只見白玉魔的□□之處爆了開來。原本還因為廢去武功之痛而昏迷不醒的白玉魔，痛得醒了過來，一聲聲哀嚎傳入耳中。在場的人，尤其是男人，頓時覺得自己下面一痛，下意識地夾著雙腿。然後就用恐怖的眼神看著文菀青，這......簡直就是人間慘劇啊。

只要是男人，都非常能理解這種痛，哪怕是武功再高，也抵不住這種痛啊。狠，真的是狠啊。如果是他們自己的話，真的是寧願幹幹脆脆地被一掌打死，也不要受這種苦。

文菀青可不管別人怎麽想，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哪裏不對。現在，她的心裏別提有多暢快了，這種渣渣，不閹了可不行！哈哈哈，一直憋著的一口氣終於出來了，爽就是一個字啊！

黃藥師的眼神也不免漂移了一下，不過他早就知道文菀青要這麽做，所以態度還算是正常。“菀菀？”

“我們回客棧吧。”文菀青收好了機關，一臉的神清氣爽，簡直不能更舒服，“他們在等我們了。”

“嗯。”黃藥師為了不讓白玉魔在達到客棧之前就流血過多致死，順便幫他點穴止血。

文菀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好吧好吧，是她考慮不周。不過，生氣嘛，一下子就腦充血了。這不是她的錯，咳咳，絕對不是！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用無比驚恐的眼神目送著這對夫妻離開，身後還拽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東西。

冷秋魂湊到了楚留香的身邊，“楚香帥，那位夫人，到底是哪位芳駕？”說真的，真的不是什麽移花宮或者神水宮的人嗎？不不不，移花宮和神水宮的人都沒有她殺傷力大，最起碼，她們不會對準了，咳咳，哪裏。

楚留香的聲音有點發飄，“不知道，總是，惹不起就是了。”

黃藥師和文菀青把人帶回來客棧，就直接交給了那些一直等候著的人，不管是要怎麽做，都是他們的事情了。不過，看著他們仇恨似海的眼神，白玉魔是怎麽也討不了好的，大概會被活活打死吧。

文菀青站在大明湖前面，呆呆地看著湖水。

黃藥師摸了摸她的頭發，“現在，可算是解氣了？”

“算是吧。”文菀青把頭靠在了黃藥師的身上，“我還是喜歡之前那個地方，雖然也有人自恃武功高強欺負普通百姓，但是，最起碼官府的人都不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甚至，還和這些人相互勾結。”

“你若是看不過去，我替你出手。”

“那好，”文菀青馬上就來精神了，“哈哈哈，說不定我們還能得一個什麽俠侶的美名。”這麽一想，還覺得有點美滋滋的呢。

“好，你願意就好。”黃藥師笑笑，她終於是開心起來了。

“夫君最好了。”文菀青挽著黃藥師的手，幾乎是要扒拉在他身上了。

白玉魔的後果如何，已經沒有人去管了，確切的來說是，也沒有人敢去管。不管是丐幫還是府衙，他們都無視了他的存在。反正不過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沒有價值的人了，如果為了他而得罪黃藥師夫婦，才是得不償失。

是的，這一戰之後，黃藥師夫婦都在江湖上徹底揚名起來。之前他們的名聲都是因為楚留香，因為他們讓楚留香失手了，所以很多人都開始耳聞他們的名字。但是，如果是設計讓楚留香失手，也不是避無可能的。

可是，黃藥師但憑一人之力就掀翻了整個丐幫，就連南宮靈好白玉魔都不是他的對手。至於他的夫人，那也是有能耐的，先不說她的手上有著失傳已久的暴雨梨花針，單單就說她閹了白玉魔，咳咳。

總之，江湖上的人對於黃藥師如果是敬畏的話，對於黃夫人，尤其是男人，那就是敬而遠之了。千萬不要惹到她，否則的話，自己連男人也不是了，太恐怖了些。從此以後，只要是文菀青走到的地方，總有些男的，大驚失色，然後側著身子走。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楚留香和丐幫等人從南宮靈的口中得知了一切，紮木合、西門千等人都是被無花用天一神水殺死的，然後在偽造了他們是由於互相殘殺致死的。老幫主任慈，也是他下毒暗害的。至於天楓十四郎和石觀音，也的確是他們的生身父母，只不過，都沒有人願意管他們而已。為了能夠把無花給印出來，丐幫他們並沒有向外宣布南宮靈的罪行。

南宮靈所說的一切，也都和楚留香搜集的一些證據重合了，之前他所不解的種種謎團也全都解開了。之後，楚留香以南宮靈為誘餌，把無花給引了出來。他本來以為最少他有一點心虛之類的，但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無花面對著楚留香的種種質問，就像是面對著迎面吹過來的微風細雨，沒有半點動容。就連在他身邊的南宮靈，也不能夠讓他變色。

“我以為，你至少是在乎南宮靈的。”楚留香苦笑了一下，他真的要重新認識一下自己的這個朋友了，這也是讓他最痛心的。

南宮靈因為中了黃藥師的附骨針，每天都要承受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痛苦。如果一整天都是這種痛苦的話，他還可以習慣，但是，並不是的。他體內的毒每天發作六次，等他好不容易習慣的時候就沒有了，然後再次出現，循環反覆，讓人痛不欲生。

南宮靈用求救的眼神看著無花，期望他能夠救自己。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要相信那個女人所說的，哥哥是自己最親近的親人，怎麽可能會想要殺自己呢？一定是假的，都是假的。他在心裏這麽說服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是開始懷疑的時候了。

無花只是淡淡地看了被點了穴的南宮靈一眼，“我早就知道你沒有什麽用了，讓你殺了任慈的時候，就一直都是拖拖拉拉的，婦人之仁。現在看來，你的確是很沒用，連一點小事情都不能辦好。”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但是話裏的意思卻讓南宮靈震驚不已。不，不可能的，他不是自己的哥哥嗎？

“看看你那不成器的樣子，一點都承受不了。”無花顯然對南宮靈並沒有半點感情，“還拖累了我。”

南宮靈不敢相信地看著無花，這就是自己的哥哥嗎？是自己那個溫柔可親地和自己說話的哥哥嗎？不，也許，一開始的溫柔可親，才是幻影吧？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給任慈下毒的時候，明明，明明是猶豫了的。

他雙眼無神，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

“所以，你是承認了一切，是嗎？”楚留香看著無花，想要在他的身上找回自己先前認識的那個秒僧。但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冷血的殺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就要把你抓起來，將你交給別人。”

“什麽人？”

“可以處置你的人，是真正代表了法律的人。”

無花笑了，剛才那種冷酷的意味瞬間消失了，“像你這樣想法的人，真的是太讓人佩服了，江湖上的人，從來沒有人這麽想過。”

楚留香說道：“等到了很久很久以後，這樣想的人會越來越多，沒有人有權力去剝奪別人的生命。”他一直都是這麽認為，就算是所有人都認為他傻，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可惜了，我還未曾達到我的目標。”無花笑著說，“我是不會讓那種人來處置我的。我的命，只有我可以處置。”說完，他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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