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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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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時

暮夏的風,是冷的,初秋的夜,微微寒。

俞衡獨自走在甬路上,吹著冷風,眼眶像充了血一樣紅,他一哭就這樣,明明很少哭的,可是花盈總愛把他弄哭。

第一次表白,被拒絕的徹徹底底,他不甘心,又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回到家,俞晟還在處理公務,華靚在一邊陪著他,見哥哥嫂嫂這麽恩愛,如膠似漆,連工作都一起,他心裏的委屈又添了幾分。

帶著哭腔,像個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你們兩個……能不能去房間裏工作!煩死了……”

眼眶通紅,抱起哈皮就往樓上走,不用猜都知道,小哭包又受委屈了。

俞晟和華靚被他這小孩子脾氣搞的哭笑不得,都這麽大了,還像個不成熟的大男孩。

“俞總,今天就到這裏吧,趕緊去哄哄你弟弟。”

俞晟捏了捏華靚的鼻子:“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哄哄你。”

華靚:“哄我幹嘛?”

俞晟:“哄你給我生個孩子。”

房間裏,俞衡摸著哈皮的毛,坐在落地窗前看月亮,連個月亮的影子都沒有,星星都沒有幾顆,開了窗,風還嗖嗖的,凍得他打噴嚏。

沒個說話的,便和哈皮說起話來。

“哈皮。”

哈皮:“嗷嗚?”

“你說花花為什麽不喜歡我呢。”

哈皮:“嗚……”

“我不信!她一定也是喜歡我的,她為什麽拒絕我呢,難道她……難道她真的不喜歡我嘛……”

哈皮:“嗷嗚……”

俞衡陷入了死循環中,一邊覺得花盈喜歡他,然後又不明白為什麽她會拒絕他,想來想去只能總結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她不喜歡他,他又不甘心,不承認她不喜歡他,偏要覺得她喜歡他,但他表白的確被拒絕了,所以花盈還是不喜歡他。

俞衡心力交瘁的躺死在地上,對著天花板哀嚎:“花花,你喜歡我好不好……”

哢嚓。

門被推開,俞晟走了進來,哈皮從地上爬起來,趁著門開著,撒腿就跑。

俞晟十分納悶,俞衡做了什麽,惹得狗都嫌棄他。

“你來幹什麽?我想靜靜,有家室的人不要靠近我。”俞衡語氣十分幽怨。

俞衡踹了他一腳,坐在他身邊,若不是華靚讓他來,他還不想來呢。

“告白失敗了?蔫了吧唧的,看看你這熊樣兒,沒出息。”

俞衡罵罵咧咧的說道:“表白失敗了,還不準別人難過難過了,哪像你,大老板,天天睡在溫柔。”

哎呦,還來勁了。

俞晟忍住想乎他一巴掌的沖動,把營養菜單丟給了他:“從明天開始,按這個菜單吃飯,給你請了新廚師。”

“不幹!”俞衡扔掉菜單,除了花盈做的飯他誰的飯都不想吃了:“你讓那個廚師走。”

“這菜單是花盈留下的。”

話音剛落,俞衡連忙把菜單撿起來,仍舊拒絕新廚師的到來,“菜單留下,廚師走。”

俞晟打算下一劑猛藥:“阿衡,你得好好吃飯按時休息,好好上學然後掙錢,不然花盈就會被其他像哥哥這樣又帥又高又有錢的男人拐跑,你就只配在她婚禮上哭了,再慘點,人家連婚禮都不稀的請你去。”

俞衡get的點不太一樣,脫口而出:“花花才不喜歡你這種有家室的,殘花敗柳,油膩大叔。”

俞晟:想抽他半個小時,誰來攔我一下。

他擼了擼袖子,拿起一邊的拖鞋追著他打。

“我告訴嫂子,你打我!”俞衡嚇得躲進了洗手間,反鎖了門。

俞晟踹了踹門:“你給我滾出來,說誰殘花敗柳說誰油膩呢!”

“說你呢,自戀狂!”

罵完這句話,外面沒了動靜,洗手間裏的俞衡聽到了關門的聲音,約摸著哥哥應該走了,放松了警惕,開了鎖,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哥?”試探性的叫了一句,沒回應,松了一口氣。

探出了個頭,又喊了一句:“哥,你走了嗎?”

沒回應,應該走了。

伸出了一只腳,然後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一出去,被按在沙發上。

“啊!!!嫂子救命啊,救命啊嫂子!!!我哥要殺.人了!”

俞晟:“閉上你的狗嘴。”

俞衡被一頓胖揍,嗓子都喊破了,嫂子都沒來救他。

……

拒絕俞衡後,花盈沒再見過他。

她知道他不會像以前一樣繼續在宿舍樓底等她了,也不會閑的來找宿管阿姨嘮嗑,更不會喋喋不休的問她,明天吃什麽,晚上吃什麽。

她以為離開俞家,生活並不會有多大變化,可是不知為何,每天醒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久而久之,她突然發現,沒有俞衡在身邊煩她,她竟然有點不習慣。

而且,想他的次數也多了。

為了不給自己時間胡思亂想,她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但俞衡的影子幾乎無孔不入。

她買個奶茶都能想到他,看見一對情侶,也能想起他,就連舍友哭著和男朋友吵架的時候,她都能聯想到那個小哭包。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瘋了才會去想那個愛哭鬼,瘋了才會覺得哪裏都有他的影子。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元旦放假。

有兩個舍友離家近,假期回家,只剩她和易可在宿舍,她們一人吃了一桶泡面,然後化了個全妝,一起出去逛街購物。

白城的冬天很冷,許是因為假期,購物城和中心廣場的人只增不減,她們看了場電影,九點回的學校,卸妝洗澡,坐在一張床上聊天,準備跨年。

“盈盈,畢業後你想去哪?回寧城還是留在白城。”易可問道。

花盈沒有猶豫:“留在白城,你呢?回寧城嗎?”

易可連連搖頭:“不要,我想留在這邊,前段時間我去跑龍套,有個經紀人想簽我。”

“你簽了?”花盈問。

易可嘆了口氣:“沒有,我哥不讓,他說我還太小了,容易被騙,而且我家人不想讓我進娛樂圈。”

花盈這次站易可哥哥那邊:“嗯,我也覺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你看你這麽漂亮,家人又不在跟前,外面那麽多壞人,萬一受欺負怎麽辦。”

“你怎麽跟我哥一個樣,我都是個成年人了,能保護好自己。”

不知不覺間到了十一點半,花盈打了個哈欠,有點熬不住了,手機響了一聲,清醒了幾分。

時隔幾個月,俞衡給她發消息了。

俞衡:【花花,我在宿舍樓下等你。】

“瘋了吧,幾點了。”花盈脫口而出,二話不說跑到了陽臺窗戶那邊,黑咕隆咚的她也看不太清。

易可奇怪道:“怎麽了?”

花盈手忙腳亂的換衣服,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著急。

“你幹嘛去?”易可問。

花盈:“俞衡在樓下。”

跑出宿舍樓後,俞衡果然還是站在那盞滅了的路燈下,幾個月不見,他看起來健康了很多,壯實了不少,187的大高個,總算不是那麽弱不禁風了。

他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一頂單調的黑色絨線帽子,雙手放在羽絨服口袋裏,低著頭看腳邊的石頭。

“俞衡。”

聽到花盈的聲音後,俞衡擡起頭,對著她傻笑。

“你怎麽來了?冷不冷?”見他臉都凍紅了,花盈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給他圍上,這男人可比她嬌弱。

“花花,我來追你了。”

幾月未見,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驚到了她,但這次,她沒像之前那樣拒絕他。

“花花,我來追你了。”俞衡怕她沒聽清,又重覆了一遍,。

大哥說了,只表白不行動是一種不靠譜又不負責任的行為,話誰都會說,關鍵是怎麽做。

他知道該怎麽做了,他會拿出百分百的誠意,全心全意的去追她,去愛她。

“花花,我來追你了。”俞衡笑著,又重覆了一遍。

花盈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臉:“你是覆讀機嗎?我聽到了。”

“所以,你同意我追求你了?”

花盈無奈道:“這個還要我同意?”

俞衡點頭:“嗯,我不想惹你不開心,也不想成為你討厭的人,所以在追你之前,要經過你的同意。”

花盈只是笑著,沒有給他回應,俞衡也耐心的等著。

十二點鐘,校園裏的路燈重新亮起,樹枝上的小彩燈星星閃閃,未眠的宿舍,亮起燈光,打開窗戶,喊著新年快樂,散步的小情侶,有的漫步在操場上,有的停留在甬路邊,餐廳難得做起了宵夜,只有一個窗口開放,門庭若市。

星河落燈影,煙花散人間,這是屬於A大的浪漫。

元旦之夜,滿天煙花綻放而來,點亮夜空,初雪落,煙花伴著細碎的紛白,前者驚艷蒼穹,後者驚鴻人間。

這是她和他的第一個新年。

“小哭包,新年快樂。”

“那你同意了嗎?”俞衡問。

花盈莞爾:“不同意……”她故意停了停:“你會哭嗎?”

再晚一秒,俞衡真就哭出來了。

“俞衡,要加油哦。”花盈給他圍了圍圍巾:“希望,你能通過考驗。”

希望有一天,他們能從普通朋友變成男女朋友。

某宿舍陽臺,易可開著窗戶,吹著冷風,手裏拿著一包薯片,鼓著腮幫,嘟囔道:“說好一起跨年呢,跟小情人兒跑了。”

後來,俞衡真的每天都在認認真真的追求她,甚至有些上頭。

不似花盈以前的那些追求者,俞衡的追求方式內斂且張揚,會讓人覺得很踏實,很受尊重,實力碾壓但為人低調,不像那些紈絝子弟,張揚的不像話,高傲又自大,更不像那些普信男,覺得等人很沒面子,自我感覺良好不費這些心思。

轉眼間,大三接近尾聲,520那天,剛好是她21歲的生日,她精心打扮,等俞衡來。

他說好今天會陪她過生日的。

易可湊了過來,嘖嘖了兩聲,上下打量她一番:“打扮的這麽漂亮,去哪啊?”

花盈微微挑眉:“過生日。”

易可雙手抱臂,輕倚著床沿:“你們倆,該成了吧,暧昧期也夠長了,還要讓設計院和計算機系的同學們嗑多久的瓜子啊,隔著兩棟樓都替你們捉急啊,跟拍偶像劇似的。”

花盈一本正經的說道:“暧昧期拉長是為了了解對方,這個階段可不能操之過急。”

她塗上口紅,戴上帽子,背上包包,走向門口,臨走前給了易可一個飛吻,“等我回來呦。”

花盈走出宿舍樓,俞衡已經在等她了,米色薄帽子,黑色休閑長褲,白色板鞋,頭發淩而不亂,它站在陽光下,灑脫不羈,溫柔美好。

“花花,送給你。”俞衡拿了個大禮物盒子。

花盈也不知道裏面裝了些啥,就挺大的,不過這禮物送的也太早了吧,這麽大一個禮物,他們怎麽約會。

“這……我們要拿著它去過520嗎?”

俞衡連忙搖頭:“不,不是,這是520禮物,然後今天剩下的時間,陪你過生日。”

之後還是易可親自下來了一趟,把他們愛情的狗糧搬回了宿舍,以免這個“大電燈泡”妨礙他們約會。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挨得很近,手指偶爾會隨著擺動碰幾下,忽近忽遠忽遠忽近。

微風吹過,楊柳輕拂湖面,槐花飄落在綠水之上,微波蕩漾。

這個春季,微風不燥,暖陽正好,適合去劃船。

楊柳依依,暖風拂面,船靠岸時,他先一步上岸,向她伸手。

她牽上他的手,沒再放開,站在岸上,與他十指相扣。

五個多月,她想,她已經有答案了。

最後,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情侶餐廳,服務員把蛋糕推了過來。

俞衡點燃蠟燭:“花花,生日快樂。”

花盈:“你就沒什麽其他想說的?”

“啊?”俞衡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有些不知所措,沒反應過來,心慌的把手放在了口袋裏,戒指盒子都快被他摳出印子來了。

他正想著怎麽把情侶戒指送給她呢,他覺得是時候再表白一次試一試了。

“沒有嗎?那算了。”花盈正要吹蠟燭。

俞衡阻止了她,“你不許願嗎?”

花盈微微一笑:“不許。”想要的已經在身邊了,再許願,就太貪心了。

“花花……我……”

俞衡欲言又止,花盈心裏急的不行:你倒是說啊,等著呢。

“我覺得,我們……”

花盈內心:說啊,慢死了,你不開口,我怎麽答應。

“花盈,我還是很喜歡你,今年能收一個男朋友,作為生日禮物嗎?”

花盈失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奶油,湊到他嘴邊:“好啊,男朋友。”

俞衡乖乖的吃下那口奶油蛋糕,在這一刻,他有了名分——花盈的男朋友。

情侶戒指,他們一人一個,回去的路上,一直牽著彼此的手,手心濕的像海。

“所以,我們現在是情侶了。”俞衡再次確認。

花盈笑著點頭:“對啊,小哭包。”她看向身後的布偶店,想給俞衡買個520禮物:“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出來。”

“嗯嗯。”俞衡乖乖點頭,花盈走後,原地轉了一圈,難掩的開心喜悅:“耶。”

花盈再回來,手裏多了一個包子表情抱枕,這包子看起來快哭了,她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和俞衡如出一轍。

“小哭包,你看這個像不像你?”花盈把抱枕兌到他身上:“送給你的。”

俞衡很開心,想抱抱她,又不敢太沖動,便問道:“我能抱你嗎?”

“可以。”

“那我……可以親你嗎?”

“可以。”

回到宿舍,易可早已等候多時,眼睛掃描一圈,心中有底。

這倆人,成了。

“戒指都戴上了,速度夠快啊。”

花盈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順便秀了秀中指上的戒指:“情侶對戒,本小姐名花有主了。”

易可:“我眼不瞎。”

“我可以給你摸一下。”花盈十分氣人的笑了笑:“別人我還不給摸呢。”

易可翻了個白眼:“所以,我還得謝謝你咯。”

“不用客氣~哈哈哈。”

“我踹死你,讓你嘚瑟,別跑!”

之後的一年,她和俞衡熱戀如火,她備考研究生,這樣能有合適的理由留在白城,他卻要出國留學。

俞衡不想,但這次俞晟說什麽也不順著他了,幾番爭執後,連華靚也勸不動俞晟。

聽到他要去國外,花盈也有點慌,異地戀異國戀,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她不能接受,尤其在他們最難舍難分的時候。

終究還是年輕,把感情看的太重。

“花花,我哥他……我勸不動他,可是我不想跟你分開。”他要是走了,他和花盈就不是異地戀那麽簡單,直接來個異國戀,太痛苦了,他受不了。

俞衡端起碗,往嘴裏扒拉著米飯,憋的眼眶都紅了:“花花,我不去,我死都不去,我不要跟你分開。”

“那如果,是我要跟你分手呢?”花盈沒有看他,只是說了這麽一句讓他聽著似真似假的話。

俞衡沒有回應,眼眶紅的充血,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我不分!”

見他又哭了,她連忙安慰:“你別哭了,我跟你開玩笑的。”

“你不要開這種玩笑……”俞衡抱住她,哭的心都要碎了。

這段日子,他都快被逼瘋了,俞晟從來沒有這樣強迫過他,從來沒有,可這次不知道中了什麽邪了,他都說了花盈在這裏,他不能走,可是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還說什麽“願意等你的人會一直等”,什麽等不等的,他才不要花盈等他,他才不要和她分開,才不要去離她那麽遠的地方。

5月5日,俞衡22歲生日那天,他把花盈帶回了俞家,再次回到這裏,花盈是以俞衡女朋友的身份。

飯桌上,還算安穩。

俞晟和俞衡從來不吵架,最多也就冷戰,主要是俞晟不跟俞衡說話,吵也吵不起來。

本該其樂融融的場合,因為兄弟倆的冷戰,變得有些壓抑,華靚想暖場也暖不起來,花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嫂子,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俞衡最先打破沈寂:“在花花租的房子對面,明天就搬過去。”

全程俞衡一點也沒有搭理俞晟的意思。

華靚點頭,聲音輕輕柔柔的,總是那樣溫柔:“你想租就租,住在盈盈對面,也好有個照應,你錢夠用嗎?不夠的話——”

俞衡:“夠用。嫂子,以後別給我打錢了,我自己能掙錢。”

俞晟放下碗筷,冷聲道:“你租房子幹嘛?”

俞衡冷淡回覆:“我找了份工作,上下班方便。”

飯桌上的氣氛有幾分冷寒,兄弟倆針尖對麥芒,仿佛隨時開戰。

見情況不妙,花盈連忙切了塊蛋糕,放在俞衡面前:“先,先吃塊蛋糕。”

俞衡強顏歡笑,勾了勾嘴角。

俞晟離開飯桌,回了臥室,把門摔的震天響,餐桌這邊聽的清清楚楚,這火氣,夠大啊。

華靚:“我去看看,你們先吃。”

俞衡故意提了提聲音:“嫂子,甭理他。”

花盈擰了一把他腰側的肉,“你少說話。”好好的生日,過的冷冷清清,剛緩解的氛圍,又被他給攪和了。

“你什麽時候租的房子,工作都找上了?”這些事她也是剛剛才知道,也不怪俞晟火氣那麽大,俞衡這明擺著就是挑釁嘛,死活就是不出國。

俞衡點頭,微微笑著:“嗯。”

華靚走進臥室,俞晟在窗戶邊上抽煙,見她進來了,連忙把煙滅了,散了散煙味,把窗戶關上,走到她身邊,扶她坐下。

“你生氣了?”華靚問。

俞晟:“沒有。”

“非得送阿衡出國嗎?待在國內不行?”

俞晟:“靚靚,你太信任花盈了,她會傷害阿衡,他這人性子犟,容易走進死胡同裏出不來,爸媽沒了,我不能再讓阿衡出事。”

華靚:“既然你從一開始就不相信花盈對阿衡是真心的,為什麽不阻止,還教他去追花盈。”

“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花盈和阿衡在一起,只是為了報覆。”

華靚不予認同:“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俞晟嘆息道:“你幫我把花盈叫進來,我有話對她說,別讓阿衡跟過來。”

華靚回到餐廳,安排俞衡去洗盤子,讓花盈去了房間,俞衡心不在焉的洗著盤子,華靚在一邊給他做心理疏導,無非就是讓他別和哥哥鬧脾氣。

俞衡表面上答應的乖巧,內心還是叛逆又不滿。

這次他就是要死磕到底,打死他,他都不出國,他就要待在花盈身邊。

花盈進了臥室,俞晟坐在沙發上等她。

“俞先生,你找我。”

俞晟輕笑:“還叫俞先生呢,隨阿衡叫我大哥吧。”

“哦,大哥。”花盈有些不習慣。

“坐,聊一聊阿衡出國的事。”

花盈忙說:“我,我聽阿衡的……”她也不想和俞衡分開,更不想在俞晟面前裝大度和坦然。

俞晟:“那你,想和阿衡一起出國嗎?”

花盈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她沒想過出國的事,因為她還要留在白城,還要進入sunny,還要查父親被陷害的真相。

這些,和俞衡一樣重要,權衡利弊,她和俞衡註定要為彼此放棄一些東西。

她選擇留在白城發展,背井離鄉,那麽俞衡是不是也該為她停留。

俞晟不冷不熱的說道:“不回答,我就當你拒絕了。我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傷害俞衡。”

“你胡說什麽!血口噴人!”花盈情緒激動,莫名其妙被扣上一頂臟帽子,誰都不開心:“你是俞衡的哥哥,我尊重你,但也請你尊重我,以及我和俞衡之間的感情。”

“我的父母死於謀殺,俞衡也慘遭毒手,險些喪命,被捅了五刀,捅到了胃和肝,命大才被救回來。在我這裏,他的分量很重,而你對我來說,是個隱患,我建議你再考慮考慮。”

花盈:“考慮……什麽?”

俞晟:“放過阿衡,放他走。”

“什麽叫放他走?”花盈反問。

俞晟笑了,這丫頭還挺犟:“我想,令尊令堂也是不願你和阿衡在一起的。”

花盈沒有否認:“確實,但他們針對的從來不是俞衡,而是曾和向陽同流合汙的你。”

可是,她也已經做好和俞衡共同面對一切困難的準備了。

俞晟:“既如此,你們不合適。”

花盈冷哼:“我們合不合適,你說了不算!”

一番爭執,花盈惱羞成怒,和俞晟相比,她還是嫩了些,左右都成了她的不是,各種懷疑她居心叵測。

回到星風花園,花盈的氣還沒消,俞衡還沒有搬進新住處,賴在花盈租的房子裏。

“你氣了一路,我哥到底跟你說什麽了?”他抱著黑色書包,藏了一路,進了房子才把它拿出來,裏面裝著一瓶紅酒。

“你不能喝酒,買這個做什麽?”花盈轉移話題,眉頭輕皺,這紅酒看起來還不便宜。

俞衡囁嚅道:“本來是給我哥買的,但現在……不想給他了……”

俞晟對紅酒很有講究,前不久他賣了個軟件,掙了第一桶金,花了一半的錢,給哥哥買了瓶紅酒,還沒送出去呢,就鬧掰了。

本來是想趁今天回家互相給個臺階下,和好來著,還是沒成功,這紅酒怎麽拿過去的,又原封不動的拿回來了。

“俞衡……”花盈抱住俞衡,既委屈又憤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俞衡輕輕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花花,你怎麽了?”

“你別出國好不好?”

俞衡應道:“我不出國留學,我會努力賺錢,掙錢養家,都給你花。”

見俞衡傻傻的樣子,花盈有些理解俞晟的擔憂了,攤上這麽個又乖又傻的弟弟,既當哥哥又當爹媽,操碎了心。

可她就喜歡他這股傻勁兒,喜歡被他堅定選擇的感覺,實實在在,讓人很踏實,她也願意為了他賭上未來。

“阿衡,我們……結婚吧。”

俞衡懵懵然的看向花盈,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結婚,我說結婚,俞衡,你願意娶我嗎?”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便一發不可收拾。

在花盈睡過的床上,被子上有她的味道,枕頭上也有,到處都有。

夜已深,安穩入夢,他的花花,跑進了夢裏,落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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