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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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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九)

說一點心動都沒有是假的。

雖然對自己的人生有著清醒的認識,但在佐助一次次的主動親近中,昭月也不免有些目眩神迷。

她不夠聰明,心智也不夠堅定。倘若佐助只是一時興起,那麽他抽身離開的時候,她想不到一點辦法可以挽留和補救,最後傷心難過的只會是她自己而已。

像追逐一場春山盛事,不勝歡喜,卻唯恐憾然收場。

她渴望接近,卻更害怕失去。

人生的失望已經足夠多了,還是不要輕易對別人懷有太高的期盼。

佐助敏銳察覺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動搖,把玩神樂鈴的動作不由頓了頓。

心念百轉間,昭月還是決定繼續守護住這層形同虛設的窗戶紙。

“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她痛心疾首:“我再也不敢隨便玩弄宇智波了”。

佐助心中有頃刻的失望,但所幸他對於她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很快便將註意力轉移到她這身巫女打扮上來,像得了新奇玩具的幼稚小鬼,一會兒拉拉她袖子,一會兒摸摸她頭上的發飾,直到她忍無可忍揮開他的手。

到底是誰在玩誰啊,可惡。

“你還想玩哪個宇智波?”他意猶未盡的收回手。

額,反正宇智波鼬她是不會再考慮了。

“除了宇智波鼬還有哪幾個宇智波?”

“只有我了。”

那還是不要再玩宇智波了吧,就剩這一個了還要被她玩,怪缺德的。

“嗐,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三分鐘熱度,玩過一次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

“就當做無事發生吧!你還是純白無瑕的高嶺之花!”

“怎麽無暇啊,你都對我做了那樣的事…”他漫不經心說著,又忍不住伸出手撥弄她垂落肩頭的長發。

“你不也對我做了。”她被他拉拽的微微側了側頭,不服氣地說道。

“我可以負責啊。”

這倒也不必。

“我不會讓我的麻煩困擾到你的,你有麻煩的話我會幫你解決。”他不安分的摸了摸她的臉,拇指若有若無碰上她嫣紅的嘴唇:“如何?”

“我沒有什麽麻煩 。”她不假思索說道。

我最大的麻煩就是你啊宇智波義兄。

“真遺憾。”他淡淡笑了笑,並不把她的拒絕放在心上。

兩人吵鬧了幾句消磨時間,沒多久便各自洗漱睡覺。

剛入睡沒多久,佐助便被一陣劇痛驚醒。

實驗的副作用比他預想的強烈得多。

他微微顫栗著,額上很快布滿了冷汗。

佐助並不想被昭月看到他這幅樣子,強撐著想要離開房間。但他顯然低估了這次實驗的副作用,疼痛讓他連起身都很困難。

他斷斷續續喘息著,胸膛起伏不定。只能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

床上的昭月還在沈睡著,並沒有察覺他的異樣。

躺在床下狹小空間裏獨自忍受痛苦的佐助,此刻前所未有的深切感受到了昭月所說的兩個世界。

命運的刻薄惡毒,似乎只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雲物晏燦,月色清冽,光色懵懂的落在他蒼白的面容上。

他蜷縮著,顫抖著張開手掌想要抓住窗裏漏下的月光。

只要一點點就可以了,他並不貪心。

突如其來的劇痛卻讓他連這樣簡單的動作一時間都難以做到。

掙紮間,少女溫暖的手比月光更先落入他掌心。

“你怎麽了,佐助?”

昭月趴在床沿關切的看著他。

劇痛之中佐助突兀笑了一下。

他黑暗的世界中,所有的月亮都由她構成。

昭月起身跪坐到他身邊,匆匆檢查了一番。

“應該是實驗副作用引發的絞痛。”她很快做出了判斷,小心扶起他枕在自己膝上,雙手交疊輕輕按在他身前,查克拉發出隱隱約約的綠色光芒。

“還痛嗎?”估摸著治療差不多該見效了,昭月坐起身想要扶他躺下。

“嗯。”他點點頭,神情不似作假。

真是奇怪,難道是她脫離臨床崗位太久業務都生疏了?昭月心中泛起了嘀咕。

“哪裏還痛?”

“哪裏都痛。”他枕在她膝上,別扭的側著臉,神色隱入她身前投下的陰影中。

無麻醉縫合都一聲不吭的嘴硬宇智波破天荒叫起了痛,昭月不疑有他,再次延長了施術時間。

直到查克拉用盡了,佐助的癥狀才好轉了些。

昭月安頓他在床上躺下來,想了想去浴室拿來了熱毛巾。

第一次見面就沒什麽心理負擔的坦誠相見,此刻佐助也沒有表現得多抗拒。昭月心無旁騖的為他擦拭著身上的冷汗,倒是佐助蒼白的臉上可疑的泛起了淡淡紅暈。

難道一段時日不見,大蛇丸為他針對性加強了男德課程學習?昭月狐疑的伸出手想要試試他額溫,冷不丁被佐助揮開了手。

“早點休息吧。”他神情懨懨的背過身去。

忙活了半夜連個謝字都沒有,昭月盯著他的背影怨念的看了一會兒。默誦了一遍希波克拉底誓詞後,崇高的醫德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毫無怨言的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佐助。”

“嗯。”

“下次感到疼痛的時候,記得要早些告訴醫生。”

“我不需要。”

切。

嘴硬宇智波又在裝酷。

“正確說出疼痛癥狀才能及時得到治療。”她慢悠悠打了個哈欠:“沒有人教過你嗎?”

“沒有。”

“怎麽會…”話說到一半昭月及時停了下來。

在那樣幼小的年紀失去了親族,獨自成長的他可能真的不知道如何正確表達情緒的陰暗面。

對於別人釋放的善意,也總是習慣性的選擇戒備。

與其說是自尊心過強…倒不如說是害怕袒露軟弱後會被傷害。

“怎麽了?”他聲色冷淡的追問著。

嘴硬的家夥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昭月也大概摸清了他這別扭的脾氣。

算了。

她又爛好人起來。

“下次可以告訴我。”

“什麽?”

“下次感到疼痛的時候可以告訴我,我會為你治療的。”

對方沒有回答。

昭月已經習慣了他這忽冷忽熱的樣子,不以為意的閉上了眼。

“我知道了。”

許久之後,身後傳來了回答。

如果是經驗豐富的生化實驗員,大概會從佐助身上異常強烈的副作用中敏銳察覺到實驗的異樣。

但很可惜,臨床專業出身的昭月,除了在學校時的實習經歷,只有在大蛇丸基地不過月餘的短期工作經驗。

暴走的實驗體紛紛破籠而出,昭月和同事抱頭鼠竄。

“你哥會來救我們嗎?”

“誰?”

“宇智波佐助啊。”

“……”奔跑中昭月一臉無語的看著同事,同事也一臉誠懇的回望著她。

“不知道。”她老老實實回答道,內心卻也隱隱期待起這樣爛俗的橋段。

應對實驗室突發事件的隔斷門在實驗體壓倒性的力量前不堪一擊。昭月和同事躲無可躲,只好自欺欺人的拿起了苦無。

“餵,昭月!小心身後!”

昭月聽到了同事的提醒,但已經來不及了。

實驗室忽明忽暗的燈光中,她清楚感受到了變異實驗體粗重的呼吸。

像是預演過千萬次的劇本,宿命感比什麽時候都要強烈。

佐助擡手將她的頭撥向一側,刀刃擦著她頸邊遞入身後。

他拔出草薙劍的動作很慢,並沒有讓血迸濺到她身上。

身後的實驗體轟然倒下。

兵荒馬亂中,心跳響得過分。

“我來帶你離開。”

宇智波最後的少年,矜倨的向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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