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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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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

扶墨溪伸手接下字條,拿到跟前讀起。

“已有之事終需有,未有事之事莫強求,一一行事路歸路橋歸橋,是為局之所解矣。”

聽著的容清璃鄒眉,“這寫的是什麽意思?”

扶墨溪同是一臉疑雲,“不知。”

“嘖!”容清璃雙手交叉抱胸道,“最討厭你們這些文人搞這些文鄒鄒的東西,給個提示又不明說,這到底是想讓我們出去還是不想讓我們出去,昂?”

正當兩人抓耳撓腮之際扶墨溪身上的通訊鏡卻有了反應,拿出詢問:“師兄?”

“你們那邊可有發生異常之事?”衛卿一開口就如是問。

扶墨溪立馬如實回:“我正要同師兄稟明此事呢,方才我們原是已抵達鼎尊殿前,可不知為何我們二人又會突然回到最初原點,連同身體也是倍感輕松,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剛開始的樣子,哦對,我們還收到一張紙條。”

正要念起衛卿卻將他的話打斷,“你們紙條上寫的應該是跟我一樣的內容。”

“那師兄可知這上面寫的是何意?”他又問。

只聽見衛卿頓了一會兒後又問起,“你們在鼎尊殿可是觸發了什麽陣法,又或者你們遇到了什麽人。”

“我們只站在殿門前,應是不可能觸發什麽陣法,不過我們倒確實是遇到了別的人,只是這晃眼之間她人已不見了。”一旁聽著的容清璃也點頭表示。

衛卿只又問:“她叫什麽,可有什麽異常之處?”

扶墨溪又乖乖應答,“諸怡,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倒是有一群形如幹屍的怪物想要綁她去和親。”

“和親?她是公主?”衛卿一問兩人才幡然醒悟,和親這個詞一般只有公主才會用,他們早應該在小怡說出這個詞時多問她兩句的。

容清璃就說呢,為什麽她會在她說出諸怡這個名字時感覺那麽熟悉,原來是賀錦書跟她說的故事裏的那個儀誠公主,可她不應該早死了嗎,小怡看起來可是個活人。

“這樣一說也不是沒有異常的地方”,她解釋道,“小怡她跟著我們一起逃跑,可身上卻不見出一點汗,而且就在剛剛我們進鼎尊殿時,她說了句‘我好像不該出現在這裏’,瞬移好像也是發生在她跨過門檻的一瞬間。”

“這樣看來這個諸怡恐怕就是歷史上東原國的儀誠公主。”衛卿悠悠出聲。

扶墨溪立馬愕然道:“儀誠公主不是早死了嗎?可我們看到的小怡明明就是一個活人。”

兩人只聽見衛卿自顧自道:“剛才我在這王宮中看到了一些關於儀誠的回憶,四百年前的諸驀然竟與我長得別無二致,而賀闌珊則與湫吟長得一模一樣,其身邊的婢女也跟賀錦書長得一個樣,更巧的是連名字都一樣。”

“這...這難道是前世今生?”這裏最為意外的是扶墨溪,容清璃早就聽賀錦書講的故事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許是吧”,衛卿又是淡淡回應,“所以你們遇到的那個小怡可能只是這座王宮的回憶,有結界加持一般人也不容易看出她到底是不是活人。

“我剛才遇到的那個賀錦書其實是個黃鼠狼妖,不過它吞食了她的記憶,並且長期都將自己包裹在這種回憶中,所以在我殺死它時那部分的記憶也受召回到原處,若我判斷得沒錯,我想我們現在應該是誤入了迷疊結界中。”

“迷疊結界?”扶墨溪和容清璃皆是很好奇。

“迷疊結界,那是我在一本絕跡秘術中翻到的,記載言外人會因各個看似稀松平常的小事誤入結界,一但進入結界雖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卻難以出來,要想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重現設界人所截取的歷史事件,只有將這些歷史事件大致還原出來我們才能出去。”

聽到這裏容清璃忍不住擡杠,“你搞錯了吧,剛剛我們差點被那些幹屍弄死,又怎麽會沒有生命危險。”

衛卿解釋,“這個迷疊結界的用意本就是為保設界人的靈魂,之所以有異常是因為這裏混進的妖躁亂不安結界受影響所致,我想這也是為什麽設界人會給我們提示的原因。”

“所以我們只要還原歷史事件就可以出去,可我們又怎麽知道設界人截取的是哪段事件?”扶墨溪問。

衛卿回道:“你們剛才遇到的是儀誠和親,可能這個事件的開始就是儀誠的和親,而她自己也說她不該出現在鼎尊殿裏,所以事件的結束並不是她的自殺,我要是猜的沒錯應該宮變,諸驀然和賀闌珊之死才是事件的結束!”

扶墨溪有些遲疑道:“師兄是說我們得親手幫送小怡去和親,然後直到看著她自殺為止?”

對於扶墨溪和容清璃而言,他們雖已知道小怡早已死去,但他們剛剛努力救下的接觸過的都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啊,這又怎麽忍心叫他們把她推進火坑,還要看著她自殺為止。

衛卿回答得沒有絲毫遲疑,“對,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我們接下來每一步都不會有絲毫的差錯,她早死了沒有什麽忍心不忍心的,我們還得出去完成我們的使命。”

“知道了師兄。”扶墨溪有些心情陰翳的掛斷通訊。

此前所有的仁慈憐憫都是他多年偽裝掛於臉,可這次的心軟不忍卻是真的,他也不知他是哪一刻起就開始真正在乎起別人的生死,又或者準確來說是看重這些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墨溪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容清璃小聲問。

他垂下眼眸,好一會兒才道:“嗯。師兄說得也沒錯,小怡她其實早就死了,而我們還得去救更多的人。”

話音落兩人又是沒了聲音,就在這時他們腳邊的肉肉忽然動起,又是朝那個拐角跑去,就好像真的一切都被重新開局般。

兩人不緊不慢跟上,果然當他們一踏進那宮道熟悉的紅毯再度浮現,眼前的布景一如剛才,天空中也很準點的飄下紅花瓣和白紙。

紅花瓣和白紙落下時他們沒有第一次的詭異感,內心只覺得無力且愧疚,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不知道這時的小怡還記不記得他們。

“喇喇喇...”

刺耳的嗩吶聲響起時他們已有所準備,知道那些幹屍聽力視力極差,他們幹脆靠墻靜站著。

“嘎吱!”那扇宮門再度應聲被從裏打開,而那兩個宮女也如期搖晃著身體走出,相比第一次的膽顫這次他們倒顯得十分淡定從容。

“刷!”

理應被擡著花橋送出的小怡此刻卻意外的疾奔跑出,一臉惶恐害怕,扶墨溪他們看見欲上前去阻攔,卻不巧被慌張沒看路的小怡撞到。

待小怡看清撞到的是跟她一樣的人類後,她死死抓緊容清璃的手腕哀求道:“我求求你們救救我,這些怪物想拉我去和親,可我不想,我會死的,求你們幫幫我。”

看著小怡那就欲哭出來的表情,容清璃還是忍不住心軟,她確認性的問道:“你是儀誠公主?要被送去紅霜和親?”

萬一這個小怡只是同名同姓不是儀誠公主呢。

可小怡的回答卻讓他們希望破碎,“嗯,我是,我求你們救救我。”眼看著身後的幹屍越來越近她已經沒時間了。

“小怡或許去和親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呢?”容清璃說出這也滿是心虛,這話就好像在說‘其實死亡也並不痛苦’。

扶墨溪看見小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一把將握住容清璃的手松開,然後頭也不回的跑掉。

“清璃我們快跟上。”扶墨溪拉起她一同追上去,身旁的肉肉很是省心的緊跟身後。

又是如剛才跑過好幾條宮道後,容清璃終於追上小怡一把將她拉住,緊跟在身後的扶墨溪則見勢反手將宮門關上,以免被追上來的幹屍打擾。

“小怡你聽我說”,容清璃將賀錦書同她說過的那些話講給她聽,“國家間的和平需要和親來維系。

“你貴為東原的儀誠公主,自出生就受萬民敬仰,生來便過著衣食無憂錦衣玉食的生活,你知不知道這世上其實還有很多人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如今國家危亡萬千百姓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又怎麽能置之不理。”

她這話說出來多少都有點道德綁架的意味,可小怡本就死了,如今他們需要她來完成任務,出去消滅祖魔解救更多的人,所以他們不得不這麽做。

“我不要!”

扶墨溪看見小怡瞬間委屈的流出眼淚,“就因為我是公主我就一定得為百姓犧牲去和親嗎?我不是誰的棋子,我也不是什麽物品,憑什麽你們說我該嫁給誰我就得嫁給誰?

“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情感跟想法,我也想像每個少女一樣渴望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然後嫁給他與他白頭偕老,要是可以我根本就不想當什麽公主,我不想和親不想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看著小怡那仿佛被全世界拋棄指責的神情,他們皆是沈默了,他們或許做不來什麽救世大英雄,可當他們看到她這副樣子時也做不到冷漠傷害。

扶墨溪從沒像現在這樣共情過別人的痛苦不幸,他以前總覺得自己是被這個世界所遺忘的人,他只要與他們和平共處就好,可他如今真的覺得他開始像個人樣了。

容清璃上前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小怡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每個人都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我們都有權力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她繼續覆述著賀錦書所說給她聽的話,道:“可我們活在這世上不是只有喜不喜歡這一件事,我們的意義也不是只有嫁人相夫教子這一件事,我們還可以做很多很有意義的事,這外面的天還很高很大,女子也可以像男子那般心懷大義為世間的不公出一份力。”

說到這小怡臉上也明顯有猶疑之色,扶墨溪聽見她又繼續道:“和親是必然的,你若逃婚總會有別的公主頂上,難道你就願意看到別的公主跟他們心愛的人因此分開嗎?”

小怡立馬搖頭,“不願。”

接著她又回道:“好,我答應你們去和親。”

說完她抱起肉肉神色還是有些傷感的朝一處走去。

小怡剛一轉身走開扶墨溪就看見容清璃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還很是嫌棄的對著空氣一頓拳打腳踢,看來剛才說出的那些話她裝得很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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