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不寄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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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不寄北（1）
入睡前夕，梁夕突然想起一個事兒！
陳生抱著她，梁夕仰著頭，“陳生，剛才是玉兔給你打的電話麽？”
陳生緩緩道：“她一時間忘了我的生日，晚上才想起來。”
梁夕擔心，“那你到杭州來了，沒回去，她會傷心的。”
陳生低頭看她，“沒事，她能理解。”
陳生的理解二字，著實讓人浮想聯翩，她輕嗯一聲，又埋下頭去。
他撫摸她的頭頂，突然，頭又望起來，“那今年我早些回去，彌補一下她。”
陳生笑了，“好。”
梁夕覺得有件事，還是應該跟他說一聲。不論他什麽態度也好，即便他是哥哥，也無權幹涉。她希望陳渝也可以得到幸福，糾結的地方在於，他們之間關系過於覆雜，她覺得，有必要跟陳生提一下。
“陳生，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陳生看她欲言又止，這件事很難麽？
“你說。”
梁夕慢吞吞道：“玉兔，玉兔喜歡，肖亦。”
陳生有些驚訝，“她？喜歡肖亦？”
梁夕心開始懸著，嗯了一句。
他註視著她，“她親口跟你說的？”
“嗯。”
陳生陷入了沈思，梁夕心裏的弦繃著，越繃越緊，砰的一聲，斷了！
她不等他的回答，繼續說道：“陳生，雖然你是哥哥，但是，你也不能隨意幹涉玉兔，這不好。我告訴你這個，是覺得，無論你態度，是讚成，是反對，亦或是保持中立，都應該知道這件事。”
他剛還思緒飛遠，梁夕的話，讓他回神，“好，我不幹涉，只是我今晚，恐怕又要難眠了。”
梁夕仰著頭，看著他好笑，對著他的唇一觸即離，翻身摁掉電燈，“睡覺！”
……
他們的時間，在倒計時——
每一天，梁夕都緊緊地黏住他。
他做飯，她跟著；他洗衣，她跟著；剩餘的時間，他們自有安排。以前的，往後的，通通都聚集在當下……彼此淪陷，肆無忌憚！
各自在彼此身上汲取養分，治療他們的思念成疾！
西部戰區某軍營，健身房內。
陳生已經歸隊一周了，此刻，兩人正打得酣暢淋漓，難舍難分！
砰的一聲，肖亦又輸了。
他已經連輸一周了，但是他心裏是愉悅的。陳生自從回來的那天起，天天找他，打拳，這幾天挨了不少。
“嘶——”
肖亦咧著嘴，“吃槍藥了？”
陳生走過來，想拉起他，再來。
肖亦甩開他的手，“老子不幹了！”
陳生一直盯著他，看他態度堅決。也便收了手，坐了下來。
陳生態度平平，看著其他地方。
肖亦立馬精神振奮，他都忍了一周了，憋不住了！
“這次回去，有大事發生？”
大事？求婚算麽？
陳生看他，態度也晴朗了些，“嗯。”
還真的有，肖亦難掩喜色，“什麽？”他早就懷疑了，“分手了！？”
他一直盯著肖亦的臉，原來他是這個意思，這個人，真是？
唉——
陳生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肖亦見他不說話，有些著急，“到底，是不是啊？”
陳生沒有想打擊他，只是如實回答，“我已經提交了結婚報告。”
“什麽？”
肖亦的腦子被陳生的這句話，砸懵了，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什麽意思？”
“我跟夕夕，求婚了。”
陳生說完看著肖亦，肖亦也楞看他。
空氣中，無盡的沈默……
沒分？
求婚了？
梁夕同意了！
他們要結婚了？
所以，他和她……就這樣了！？
肖亦現在整個人都是麻木的，無力地收回腿抱著，把頭埋下去，手腳發冷，他萬萬沒想到，他們進展得如何之快。
此刻，他感覺呼吸困難，心裏好似被一張網密密麻麻地封住……
很久之後……
才從腿間抖出句，“她同意了？”
陳生不想再傷他，淡漠一聲，“嗯。”
肖亦感覺身體現在軟……軟。
她同意了？
那自己和她之間，真的結束了麽？
不行，他一定要回去，問個明白！
心裏極其難受，肖亦想要洩火，身體突然又有力量了，他松手，手一撐地，對著陳生喊：“再來，繼續！”
陳生看著他，真是夠奇怪的，他也起身，“來。”
……
終於打不動了！
兩人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
“我想不明白。”
陳生轉頭看他，氣喘問：“什麽？”
肖亦也氣喘得厲害，“你自從回來，就天天拉我來這兒？”他想不明白。
陳生回過頭，“看你有些心煩。”
肖亦嚴肅地轉過來，他看不慣他？
這句話沒說反？
“你確定這句話，不應該是我說？”
陳生直盯著他的臉，“我確定！”
陳生太了解肖亦了。肖亦內心，其實還是個倔強的小孩，他真的——
誒，他現在見肖亦，哪哪都頭痛。
陳生心裏，肖亦就現在的你，配不上我的夕夕，也配不上我的妹妹！
結果，這兩個人還都曾傾心於他。
所以現在，他看見他，就來氣！
肖亦更氣，“操！看見你，我更煩！”
他說的是實話，可是又打不贏他。
回到宿舍，兩人找衣服洗漱。
兩人背對著，肖亦突然往身後撇了一眼。陳生正在翻找衣服，衣服裏藏著一條紅色的圍巾，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是——陳生剛帶回來的！
所以，是梁夕。一定是她！
心，漏了一拍，他突然意識到什麽！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心就這麽，被死死地禁錮住。剛才他還能維持表面的冷靜，現在，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陳生看著他空手走出去，對著那個背影，“誒，你不洗了麽？”
肖亦沒回答他，像沒有聽見一般。
肖亦走到操場上，還穿的是單薄的體恤，這陣冷風，真是來得及時！他仰起頭，深深地呼上幾口，用力地喘……
再留在那個地方，他要痛死了，肖亦彎著腰，大力地呼、吸——
陳生的那條紅圍巾，打碎了心裏最後的希望，心裏唯一亮著的地方，滅了！
外婆的離世，他心裏就空了，梁夕的那條黑色圍巾，成了他唯一的信念，是寄放他情感的唯一物件。
現在……
紅色圍巾的出現，意味著織圍巾的人，情感離去，那他這條就沒意義了！
他感覺到那個人離他越來越遠，那段情也即將消失殆盡！
肖亦高仰著頭，感受自己的內心！
他要怎麽接受啊！？
狂風是暴雨的前奏。
轟隆一聲，暴雨如約而至。
內心如狂風呼嘯，他的世界坍塌了！
終於吼了出來，“啊——”
這一聲，欲穿透濃密窒息的雨，卻又被風吹散無蹤。正如，他的愁苦，情感，再也無處安放……
讀書那會兒，愛情詩總受他們的熱烈追捧的，梁夕也不例外，上課偶然提到《夜雨寄北》這首詩，她那時還問他，“你覺得夜雨寄北，這首古詩美不美？”
他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故意來了兩個字：“無感。”
此刻的他，他想告訴她，美，美極了！
可是，如今——
他的夜雨，穿越不回十年前，他的夜雨再不寄北了，肖亦仰起頭，好絕望啊！
絕望！！！
在雨中，淚流滿面……
他要用這刺骨寒風麻木自己！
再等陳生回來的時候，宿舍其餘四個人都回來了，外面突降暴雨！
陳生看肖亦的盆都在，不可能是去洗澡了，自己回來也沒裝見他。
“肖亦呢？”
辛柯說：“隊長，肖亦這幾天晚上，不是都跟你在一起麽？”
然後，大家彼此看了看，他們也想不通，為什麽隊長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陳生看他們的神色，有些擔心，放下盆，取下一把傘，轉身出門。
留下大家，神色各異！
濃夜，冬夜襲雨，刺骨穿心。
陳生走出來找他，沒有目的地找，走著走著，就到了操場邊，陳生忽然看見雨中，正跑著一個人，是肖亦。
他往著亮燈地方走去，站在燈下面。
燈光下，一個撐著一把黑色的人，手揣在褲兜裏，看著中央的那個人。他沒過去，雨中的那個人，現在非常不好受，如果換作是他，他不會比他好受半分。他只能等，等他停下來，等他願意走過來……
肖亦跑到這邊的時候，瞥見他了！
卻也沒停下。
陳生隔著雨，觸碰到了肖亦的心裏孤獨，絕望，壓抑，還有無助！
肖亦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麽，那十年是他人生最好的情感。
看他被一張無形的網封住，陳生心裏也難受得緊，他對他的情感太覆雜了！
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是無話不說的兄弟，也是不太合格的情敵，還有可能是他的妹夫……
算了，他現在心裏，對肖亦最多的情感——是心疼！
肖亦又跑到他身邊，陳生扔掉了雨傘，跑進雨中與他一起。
他沒理他，依舊如此。
陳生喊：“痛，就哭出來！”
幾步之後，肖亦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他們之間全是雨簾，揪著陳生衣領大吼：“我痛不痛，難道你不是最清楚？”
陳生說：“是。”
“那你在這裏惺惺作態？”
“沒有。”
肖亦質問他，“那你敢不敢承認，是你奪走了她，是你奪走我最後的幸福！”
陳生搖搖頭，“不是。”
肖亦心中怒火沖天，大力推開他，“你為什麽不敢承認？”
陳生淡淡地回答：“因為不是，所以不認。”
“你！”
陳生說:“如果，你想知道答案，趁這次回去，不如問問夕夕。”
肖亦看著他，沒在說活。
陳生繼續對他說，希望可以給他一些啟示，“肖亦，當你遇到萬念俱灰的事，悲傷也好，絕望也罷。但就是不能，無止境地向他人索要，欲求不得，更添苦痛。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還剩多少餘溫，遇到需要的人，也大方地雙手奉上。總有一天，上天會贈予你想象不到的回禮！”
亦如十年前的他一樣。
十年前種因，十年後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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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夕擔心，“那你到杭州來了，沒回去，她會傷心的。”
陳生低頭看她，“沒事，她能理解。”
陳生的理解二字，著實讓人浮想聯翩，她輕嗯一聲，又埋下頭去。
他撫摸她的頭頂，突然，頭又望起來，“那今年我早些回去，彌補一下她。”
陳生笑了，“好。”
梁夕覺得有件事，還是應該跟他說一聲。不論他什麽態度也好，即便他是哥哥，也無權幹涉。她希望陳渝也可以得到幸福，糾結的地方在於，他們之間關系過於覆雜，她覺得，有必要跟陳生提一下。
“陳生，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陳生看她欲言又止，這件事很難麽？
“你說。”
梁夕慢吞吞道：“玉兔，玉兔喜歡，肖亦。”
陳生有些驚訝，“她？喜歡肖亦？”
梁夕心開始懸著，嗯了一句。
他註視著她，“她親口跟你說的？”
“嗯。”
陳生陷入了沈思，梁夕心裏的弦繃著，越繃越緊，砰的一聲，斷了！
她不等他的回答，繼續說道：“陳生，雖然你是哥哥，但是，你也不能隨意幹涉玉兔，這不好。我告訴你這個，是覺得，無論你態度，是讚成，是反對，亦或是保持中立，都應該知道這件事。”
他剛還思緒飛遠，梁夕的話，讓他回神，“好，我不幹涉，只是我今晚，恐怕又要難眠了。”
梁夕仰著頭，看著他好笑，對著他的唇一觸即離，翻身摁掉電燈，“睡覺！”
……
他們的時間，在倒計時——
每一天，梁夕都緊緊地黏住他。
他做飯，她跟著；他洗衣，她跟著；剩餘的時間，他們自有安排。以前的，往後的，通通都聚集在當下……彼此淪陷，肆無忌憚！
各自在彼此身上汲取養分，治療他們的思念成疾！
西部戰區某軍營，健身房內。
陳生已經歸隊一周了，此刻，兩人正打得酣暢淋漓，難舍難分！
砰的一聲，肖亦又輸了。
他已經連輸一周了，但是他心裏是愉悅的。陳生自從回來的那天起，天天找他，打拳，這幾天挨了不少。
“嘶——”
肖亦咧著嘴，“吃槍藥了？”
陳生走過來，想拉起他，再來。
肖亦甩開他的手，“老子不幹了！”
陳生一直盯著他，看他態度堅決。也便收了手，坐了下來。
陳生態度平平，看著其他地方。
肖亦立馬精神振奮，他都忍了一周了，憋不住了！
“這次回去，有大事發生？”
大事？求婚算麽？
陳生看他，態度也晴朗了些，“嗯。”
還真的有，肖亦難掩喜色，“什麽？”他早就懷疑了，“分手了！？”
他一直盯著肖亦的臉，原來他是這個意思，這個人，真是？
唉——
陳生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肖亦見他不說話，有些著急，“到底，是不是啊？”
陳生沒有想打擊他，只是如實回答，“我已經提交了結婚報告。”
“什麽？”
肖亦的腦子被陳生的這句話，砸懵了，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什麽意思？”
“我跟夕夕，求婚了。”
陳生說完看著肖亦，肖亦也楞看他。
空氣中，無盡的沈默……
沒分？
求婚了？
梁夕同意了！
他們要結婚了？
所以，他和她……就這樣了！？
肖亦現在整個人都是麻木的，無力地收回腿抱著，把頭埋下去，手腳發冷，他萬萬沒想到，他們進展得如何之快。
此刻，他感覺呼吸困難，心裏好似被一張網密密麻麻地封住……
很久之後……
才從腿間抖出句，“她同意了？”
陳生不想再傷他，淡漠一聲，“嗯。”
肖亦感覺身體現在軟……軟。
她同意了？
那自己和她之間，真的結束了麽？
不行，他一定要回去，問個明白！
心裏極其難受，肖亦想要洩火，身體突然又有力量了，他松手，手一撐地，對著陳生喊：“再來，繼續！”
陳生看著他，真是夠奇怪的，他也起身，“來。”
……
終於打不動了！
兩人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
“我想不明白。”
陳生轉頭看他，氣喘問：“什麽？”
肖亦也氣喘得厲害，“你自從回來，就天天拉我來這兒？”他想不明白。
陳生回過頭，“看你有些心煩。”
肖亦嚴肅地轉過來，他看不慣他？
這句話沒說反？
“你確定這句話，不應該是我說？”
陳生直盯著他的臉，“我確定！”
陳生太了解肖亦了。肖亦內心，其實還是個倔強的小孩，他真的——
誒，他現在見肖亦，哪哪都頭痛。
陳生心裏，肖亦就現在的你，配不上我的夕夕，也配不上我的妹妹！
結果，這兩個人還都曾傾心於他。
所以現在，他看見他，就來氣！
肖亦更氣，“操！看見你，我更煩！”
他說的是實話，可是又打不贏他。
回到宿舍，兩人找衣服洗漱。
兩人背對著，肖亦突然往身後撇了一眼。陳生正在翻找衣服，衣服裏藏著一條紅色的圍巾，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是——陳生剛帶回來的！
所以，是梁夕。一定是她！
心，漏了一拍，他突然意識到什麽！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心就這麽，被死死地禁錮住。剛才他還能維持表面的冷靜，現在，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陳生看著他空手走出去，對著那個背影，“誒，你不洗了麽？”
肖亦沒回答他，像沒有聽見一般。
肖亦走到操場上，還穿的是單薄的體恤，這陣冷風，真是來得及時！他仰起頭，深深地呼上幾口，用力地喘……
再留在那個地方，他要痛死了，肖亦彎著腰，大力地呼、吸——
陳生的那條紅圍巾，打碎了心裏最後的希望，心裏唯一亮著的地方，滅了！
外婆的離世，他心裏就空了，梁夕的那條黑色圍巾，成了他唯一的信念，是寄放他情感的唯一物件。
現在……
紅色圍巾的出現，意味著織圍巾的人，情感離去，那他這條就沒意義了！
他感覺到那個人離他越來越遠，那段情也即將消失殆盡！
肖亦高仰著頭，感受自己的內心！
他要怎麽接受啊！？
狂風是暴雨的前奏。
轟隆一聲，暴雨如約而至。
內心如狂風呼嘯，他的世界坍塌了！
終於吼了出來，“啊——”
這一聲，欲穿透濃密窒息的雨，卻又被風吹散無蹤。正如，他的愁苦，情感，再也無處安放……
讀書那會兒，愛情詩總受他們的熱烈追捧的，梁夕也不例外，上課偶然提到《夜雨寄北》這首詩，她那時還問他，“你覺得夜雨寄北，這首古詩美不美？”
他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故意來了兩個字：“無感。”
此刻的他，他想告訴她，美，美極了！
可是，如今——
他的夜雨，穿越不回十年前，他的夜雨再不寄北了，肖亦仰起頭，好絕望啊！
絕望！！！
在雨中，淚流滿面……
他要用這刺骨寒風麻木自己！
再等陳生回來的時候，宿舍其餘四個人都回來了，外面突降暴雨！
陳生看肖亦的盆都在，不可能是去洗澡了，自己回來也沒裝見他。
“肖亦呢？”
辛柯說：“隊長，肖亦這幾天晚上，不是都跟你在一起麽？”
然後，大家彼此看了看，他們也想不通，為什麽隊長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陳生看他們的神色，有些擔心，放下盆，取下一把傘，轉身出門。
留下大家，神色各異！
濃夜，冬夜襲雨，刺骨穿心。
陳生走出來找他，沒有目的地找，走著走著，就到了操場邊，陳生忽然看見雨中，正跑著一個人，是肖亦。
他往著亮燈地方走去，站在燈下面。
燈光下，一個撐著一把黑色的人，手揣在褲兜裏，看著中央的那個人。他沒過去，雨中的那個人，現在非常不好受，如果換作是他，他不會比他好受半分。他只能等，等他停下來，等他願意走過來……
肖亦跑到這邊的時候，瞥見他了！
卻也沒停下。
陳生隔著雨，觸碰到了肖亦的心裏孤獨，絕望，壓抑，還有無助！
肖亦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麽，那十年是他人生最好的情感。
看他被一張無形的網封住，陳生心裏也難受得緊，他對他的情感太覆雜了！
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是無話不說的兄弟，也是不太合格的情敵，還有可能是他的妹夫……
算了，他現在心裏，對肖亦最多的情感——是心疼！
肖亦又跑到他身邊，陳生扔掉了雨傘，跑進雨中與他一起。
他沒理他，依舊如此。
陳生喊：“痛，就哭出來！”
幾步之後，肖亦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他們之間全是雨簾，揪著陳生衣領大吼：“我痛不痛，難道你不是最清楚？”
陳生說：“是。”
“那你在這裏惺惺作態？”
“沒有。”
肖亦質問他，“那你敢不敢承認，是你奪走了她，是你奪走我最後的幸福！”
陳生搖搖頭，“不是。”
肖亦心中怒火沖天，大力推開他，“你為什麽不敢承認？”
陳生淡淡地回答：“因為不是，所以不認。”
“你！”
陳生說:“如果，你想知道答案，趁這次回去，不如問問夕夕。”
肖亦看著他，沒在說活。
陳生繼續對他說，希望可以給他一些啟示，“肖亦，當你遇到萬念俱灰的事，悲傷也好，絕望也罷。但就是不能，無止境地向他人索要，欲求不得，更添苦痛。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還剩多少餘溫，遇到需要的人，也大方地雙手奉上。總有一天，上天會贈予你想象不到的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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