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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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渣也配待在我手底下？”
謝夏疼得厲害，他指著那人說：“你是誰？你憑什麽管我？”
那個被喚作許般的人對謝夏說：“這是沈將軍，瞎了你的狗眼。”
幾人聽到這話都紛紛跪下。
謝夏也馬上反應過來，艱難地跪下行禮說道：“將軍饒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許般又說：“還不快滾！”
看見謝夏狼狽地跑開了，我像是失去了支撐，一下子跪坐在河邊。
看到水裏的倒影，我的頭發淩亂不堪，衣服猶如乞兒，尤其是臉上一股子媚態，這怎麽跟以前那個大家閨秀相提並論啊。
我自嘲地笑了笑，笑著笑著，幾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別哭了，他走了。”沈將軍對我伸出手。
我撐著地站了起來，看見他尷尬地收回手。
我的手臟，還是不要染了他才好。
沈將軍又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什麽，對我說：“你走吧，回家去吧。”
他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我可以離開軍營，還有他的名字，沈巍。
我看著他說：“謝謝沈將軍。”
後來我真的離開了軍營，終於沒有人再攔我，以前我跑過，但是總是被抓回來，而且會被打一頓。
後來我終於再也沒有跑過。
我什麽都沒有帶，因為我是不打算回家的，謝夏說得對，現在我就算回去，父親母親也不會接受我的，我現在變成這副模樣，還有什麽臉面回去？
我看見一處懸崖，終於找到解脫的辦法了。
我傾身往下跳，身體騰空以後我閉上眼。
可是有人突然抱住我，我睜開眼再一次看見了沈巍，他又救了我一次。
他拉住藤蔓，單手抱住我。
我掙紮著說道：“你幹什麽？”
“為了那種人，不值得你去死。”他盡全力拉緊藤蔓，帶著我上去了。
我看他大口喘著氣，還是對他說道：“謝謝。”
他笑了笑：“大恩不言謝。”
我準備離開了，他突然問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紀卿。”我回答他。
“紀卿，好，我記下了。”
我們大概也不會再見了，不知他記我的名字做什麽。
我不喜歡這種來意不明的好，便問他：“你為什麽跟著我？”
他解釋道：“我只是恰巧路過。”
可是我卻覺得他的話根本不可信：“這裏離軍營很遠。”
說完這句話，我也覺得我沒有留下的必要，便準備站起身離開。
“紀姑娘，你不要再想不開了，多想想你的父母。”他對我說道。
“可是我早就不配做他們的女兒了。”聽到他說這話我有些黯然地說著。
我又苦笑了一下說道：“沈將軍，多謝你救我，可是這恩，恐怕今生我都沒有辦法報答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他站起身對我伸出手說道。
我猶豫地伸出手，他拉住我的手把我牽起來。
“我家住在柳河縣。”
他聽到後便說道：“哦，離這裏不遠，我明日再送你回去。”
我對他搖搖頭：“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我不知道沈巍究竟有什麽目的，我現在什麽都沒有，現在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他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我沒有惡意，我也知道你在疑惑什麽，我的確有一個忙想請你幫。”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向他行了個禮說道：“小女子若是能夠幫到將軍，一定會盡全力。”
“我需要一個姑娘，和我成親。”
我瞬間楞住：“我不懂將軍什麽意思。”
他朝我走近一步，輕聲說道：“我需要你，跟我成親。”
我慌亂地搖搖頭：“還請將軍不要跟我開玩笑。”
他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那天我去見你就是專門去找你的。”
我還是不相信：“為什麽是我？”
他搖搖頭並不回答我。
我說道：“將軍風光霽月，小女子自然是配不上的。”
“紀姑娘，你相信我。”他用真誠的眼睛看著我。
倘若以前有這樣一個人對我說這樣的話，那我一定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他。
我不知道的是，那天沈巍之所以去我的營帳也是誤打誤撞，他為了抓一個犯了錯的領軍，迫不得已在我的營帳裏停留。
我還是同意了他第二日送我回家。
沈巍將我安置在了他的營帳裏，他讓我睡在榻上，他則睡在地上。
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已經許久沒有人和我共處一室卻沒有對我做什麽了。
夜晚的時候，我感受著冷風：“將軍？”
“怎麽了？”
我緩緩開口道：“要不，您還是到榻上來吧，天冷。”
他笑了下：“不必了。”
我真不知這有什麽好笑的。
第二日，他替我尋了一輛馬車，我終於回到家。
但是當我站在門口的時候，我卻久久不敢敲門，我不知道用什麽樣子的表情面對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嫌棄我。
沈巍看出我的顧慮，居然主動幫我敲了門。
一個小廝開了門，他看見我，激動地喊了聲小姐，然後就興高采烈地去叫我的父親母親了。
我的父親母親是結發夫妻，他們只有我一個女兒，沒有其他的兒女，他們也不會好過吧。
不多時，我的母親就走了出來，她看到我的時候，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遠處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過來。
她哭著拉住我的手：“卿兒啊，你這幾個月去哪兒了？母親擔心死了。”
我不知道說什麽，因為我早就淚流滿面。
母親抱住我，然後問我沈巍是誰。
沈巍對母親行禮道：“我叫沈巍，是南疆的將士。”
我母親擦幹我臉上的淚痕，對沈巍說道：“多謝將軍，送小女回來。”
本來我以為母親會不願意接受我，但是沒有，她只是一個勁兒的問我過得怎麽樣，只是很心疼我。
我想起之前，我明明是最聽話的，可是卻為了一個人渣放棄了我最美好的前途。
沈巍離開了，我心中，竟然有些不舍，還有一些愧疚。
父親回來了，他也沒有如同我想象的一樣責罵我，只是靜靜地看了我許久，眼裏是數不盡關切。
我自知行為有過，尷尬地對他笑笑。
解決了心裏的疑慮，我終於放下一顆心來。
但是我在府裏倒是再也不想出門了，也不想認識新的人。
沈巍經常來找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讓我不禁懷疑，難道一個將軍真的有這麽閑嗎？
母親也明裏暗裏問過我願不願意和沈巍在一起，可是我該怎麽告訴他們，我根本就配不上沈巍這樣的人呢。
那天，沈巍像往常一樣來找我。
“沈將軍，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沈巍在陽光下笑得明媚似火，他聽見我說這話明顯頓住。
“怎麽了嗎？”沈巍問我。
“這樣會讓人誤會，旁人也會對你指指點點。”我對沈巍說。
他哦了一聲，然後說：“我以為是你會擔心這個。”
我低低地說：“我也沒什麽聲譽好維護了。”
有著那樣不堪的過去，還有什麽可以在乎的呢？
“對不起。”
我擡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對我道歉：“為什麽要說這句話？”
他又笑了笑：“沒什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就發現了我跟著謝夏進了軍營，把我當成敵國細作成為俘虜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幸好我現在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後來沈巍果真沒有再來，再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是在一年以後。
聽說南疆動亂，所有將士都戰死沙場。
許般居然還活著，他給了我一封信，是沈巍給我寫的。
他說他對不起我，說是他害了我，他替我把謝夏殺了，自己也死了，他問我這能不能就算是贖罪，他說發現自己喜歡我的時候我已經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他還說下輩子如果有緣分的話希望可以再次見到我。
我扔了那封信。
在柳河縣，我待了六十年，最後我把父母留給我的東西全部留給我的義女。
我這一生，猶如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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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也配待在我手底下？”
謝夏疼得厲害，他指著那人說：“你是誰？你憑什麽管我？”
那個被喚作許般的人對謝夏說：“這是沈將軍，瞎了你的狗眼。”
幾人聽到這話都紛紛跪下。
謝夏也馬上反應過來，艱難地跪下行禮說道：“將軍饒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許般又說：“還不快滾！”
看見謝夏狼狽地跑開了，我像是失去了支撐，一下子跪坐在河邊。
看到水裏的倒影，我的頭發淩亂不堪，衣服猶如乞兒，尤其是臉上一股子媚態，這怎麽跟以前那個大家閨秀相提並論啊。
我自嘲地笑了笑，笑著笑著，幾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別哭了，他走了。”沈將軍對我伸出手。
我撐著地站了起來，看見他尷尬地收回手。
我的手臟，還是不要染了他才好。
沈將軍又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什麽，對我說：“你走吧，回家去吧。”
他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我可以離開軍營，還有他的名字，沈巍。
我看著他說：“謝謝沈將軍。”
後來我真的離開了軍營，終於沒有人再攔我，以前我跑過，但是總是被抓回來，而且會被打一頓。
後來我終於再也沒有跑過。
我什麽都沒有帶，因為我是不打算回家的，謝夏說得對，現在我就算回去，父親母親也不會接受我的，我現在變成這副模樣，還有什麽臉面回去？
我看見一處懸崖，終於找到解脫的辦法了。
我傾身往下跳，身體騰空以後我閉上眼。
可是有人突然抱住我，我睜開眼再一次看見了沈巍，他又救了我一次。
他拉住藤蔓，單手抱住我。
我掙紮著說道：“你幹什麽？”
“為了那種人，不值得你去死。”他盡全力拉緊藤蔓，帶著我上去了。
我看他大口喘著氣，還是對他說道：“謝謝。”
他笑了笑：“大恩不言謝。”
我準備離開了，他突然問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紀卿。”我回答他。
“紀卿，好，我記下了。”
我們大概也不會再見了，不知他記我的名字做什麽。
我不喜歡這種來意不明的好，便問他：“你為什麽跟著我？”
他解釋道：“我只是恰巧路過。”
可是我卻覺得他的話根本不可信：“這裏離軍營很遠。”
說完這句話，我也覺得我沒有留下的必要，便準備站起身離開。
“紀姑娘，你不要再想不開了，多想想你的父母。”他對我說道。
“可是我早就不配做他們的女兒了。”聽到他說這話我有些黯然地說著。
我又苦笑了一下說道：“沈將軍，多謝你救我，可是這恩，恐怕今生我都沒有辦法報答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他站起身對我伸出手說道。
我猶豫地伸出手，他拉住我的手把我牽起來。
“我家住在柳河縣。”
他聽到後便說道：“哦，離這裏不遠，我明日再送你回去。”
我對他搖搖頭：“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我不知道沈巍究竟有什麽目的，我現在什麽都沒有，現在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他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我沒有惡意，我也知道你在疑惑什麽，我的確有一個忙想請你幫。”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向他行了個禮說道：“小女子若是能夠幫到將軍，一定會盡全力。”
“我需要一個姑娘，和我成親。”
我瞬間楞住：“我不懂將軍什麽意思。”
他朝我走近一步，輕聲說道：“我需要你，跟我成親。”
我慌亂地搖搖頭：“還請將軍不要跟我開玩笑。”
他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那天我去見你就是專門去找你的。”
我還是不相信：“為什麽是我？”
他搖搖頭並不回答我。
我說道：“將軍風光霽月，小女子自然是配不上的。”
“紀姑娘，你相信我。”他用真誠的眼睛看著我。
倘若以前有這樣一個人對我說這樣的話，那我一定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他。
我不知道的是，那天沈巍之所以去我的營帳也是誤打誤撞，他為了抓一個犯了錯的領軍，迫不得已在我的營帳裏停留。
我還是同意了他第二日送我回家。
沈巍將我安置在了他的營帳裏，他讓我睡在榻上，他則睡在地上。
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已經許久沒有人和我共處一室卻沒有對我做什麽了。
夜晚的時候，我感受著冷風：“將軍？”
“怎麽了？”
我緩緩開口道：“要不，您還是到榻上來吧，天冷。”
他笑了下：“不必了。”
我真不知這有什麽好笑的。
第二日，他替我尋了一輛馬車，我終於回到家。
但是當我站在門口的時候，我卻久久不敢敲門，我不知道用什麽樣子的表情面對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嫌棄我。
沈巍看出我的顧慮，居然主動幫我敲了門。
一個小廝開了門，他看見我，激動地喊了聲小姐，然後就興高采烈地去叫我的父親母親了。
我的父親母親是結發夫妻，他們只有我一個女兒，沒有其他的兒女，他們也不會好過吧。
不多時，我的母親就走了出來，她看到我的時候，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遠處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過來。
她哭著拉住我的手：“卿兒啊，你這幾個月去哪兒了？母親擔心死了。”
我不知道說什麽，因為我早就淚流滿面。
母親抱住我，然後問我沈巍是誰。
沈巍對母親行禮道：“我叫沈巍，是南疆的將士。”
我母親擦幹我臉上的淚痕，對沈巍說道：“多謝將軍，送小女回來。”
本來我以為母親會不願意接受我，但是沒有，她只是一個勁兒的問我過得怎麽樣，只是很心疼我。
我想起之前，我明明是最聽話的，可是卻為了一個人渣放棄了我最美好的前途。
沈巍離開了，我心中，竟然有些不舍，還有一些愧疚。
父親回來了，他也沒有如同我想象的一樣責罵我，只是靜靜地看了我許久，眼裏是數不盡關切。
我自知行為有過，尷尬地對他笑笑。
解決了心裏的疑慮，我終於放下一顆心來。
但是我在府裏倒是再也不想出門了，也不想認識新的人。
沈巍經常來找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讓我不禁懷疑，難道一個將軍真的有這麽閑嗎？
母親也明裏暗裏問過我願不願意和沈巍在一起，可是我該怎麽告訴他們，我根本就配不上沈巍這樣的人呢。
那天，沈巍像往常一樣來找我。
“沈將軍，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沈巍在陽光下笑得明媚似火，他聽見我說這話明顯頓住。
“怎麽了嗎？”沈巍問我。
“這樣會讓人誤會，旁人也會對你指指點點。”我對沈巍說。
他哦了一聲，然後說：“我以為是你會擔心這個。”
我低低地說：“我也沒什麽聲譽好維護了。”
有著那樣不堪的過去，還有什麽可以在乎的呢？
“對不起。”
我擡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對我道歉：“為什麽要說這句話？”
他又笑了笑：“沒什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就發現了我跟著謝夏進了軍營，把我當成敵國細作成為俘虜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幸好我現在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後來沈巍果真沒有再來，再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是在一年以後。
聽說南疆動亂，所有將士都戰死沙場。
許般居然還活著，他給了我一封信，是沈巍給我寫的。
他說他對不起我，說是他害了我，他替我把謝夏殺了，自己也死了，他問我這能不能就算是贖罪，他說發現自己喜歡我的時候我已經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他還說下輩子如果有緣分的話希望可以再次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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