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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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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秩序

死啊,你得勝的權勢在哪裏?死啊,你的毒鉤在哪裏?死的毒鉤就是罪,罪的權勢就是律法。感謝上帝,使我們借著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得勝。——《聖經·舊約》

兩年後的太陽逐漸的從西方落下,微弱的殘光落在了這個占據整片大陸的國家之上,唱詩班的孩子們正站在皇宮內其中的一小個宮殿外的草坪上唱著祈禱的歌謠。

這是由許許多多的宮殿組成而來的王室居住的皇宮,它與兩年前到並無太大差別,但要是仔細看,還是能發現這座奢靡華貴的巨大宮殿總顯得有幾分不真實感。

但無論是兩年前還是如今的兩年後,我依舊會為它的規模宏達以及奢華的建築風格而驚嘆。

皇宮內包括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宮殿,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矗立於這片土地之上,一幅幅金色鑲邊的歷任國王的油畫被掛在了主殿三樓的一個走廊上。

正殿大廳的天花板上則是一片巨型的油畫,據賽格爾所說,那畫的是創世紀時期到中古時期所發生的歷史。

我走到殿外,白色的羅馬柱支撐著天花板,同樣白色的巨大而奢華的噴水池就被建在正中央。

唱詩班的孩子們離開了皇宮,與此同時的,皇宮內的侍女與仆人還有廚子們便開始忙活了起來,在夜幕降臨之前,這裏就開始變得燈火通明。

悠長而富有這個時代特色的交響樂開始響起,我坐在昏暗的側殿內,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眼睛望向窗外,看著那一個個的賓客來到皇宮。

“還算準時。”我對一旁淚流滿面正在瑟瑟發抖的西利亞道:“這些人裏有你的同盟嗎?”

“不,不是的……我不想那麽做……”她不停的搖著頭,但卻不敢亂動,生怕此刻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卡維爾一不小心便劃開了她的喉管。

她白皙的脖子上已經隱約出現了一道血痕,我好心提醒她,“別亂動,夫人——這家夥的手不太穩。”說著,我拍了拍卡維爾那一頭茂密的墨藍色頭發。

她還算聽話,也就不動了。

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窗前看著那些人慢慢的走進了我所設下了網羅。

“為什麽人總是這樣呢……”我像是在自言自語。

西利亞誤以為我是在與她說話,她抽泣著跪倒在地上,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求您,求您放過我和那孩子。”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眼神不舍的看著對面被綁在椅子上的彼得。

這孩子已經快七歲了,比起先前長高了不少。他遠不像表面的那麽的單純,比起同齡孩子,反倒還要成熟不少。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至少比起西利亞,比起他的祖父,比起大部分人……

“放過你們”

我忽然笑了起來。

隨後驟然間沈下了臉,然後緩緩的踱步走向她,“當初可是您來求我,讓我幫您和我們這位小國王陛下來清除掉那些虎視眈眈的貴族以及教廷等各方勢力的啊——”

我拖長聲線,目光冰冷,“可是你如今呢?西利亞夫人,您竟然打算聯合奧德裏奇神父以及其家族來對抗我。”

我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嘴角勾起了一個冰冷的笑來,“過河拆橋”我輕笑一聲,“夫人,您這未免太傷人心了吧?”

說罷,我裝模作樣的捂著心臟。

西利亞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對面的人,“你都知道了……”

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人,這個原本漂亮的女人此刻臉上已經逐漸因為每天思慮過度而出現了略微的細紋,

此刻她正驚恐的看著面前那個黑發黑眼的長發身影。

那雙紅黑異瞳的丹鳳眼像是地獄中死亡的河流一般,那張冷白而精致的臉孔卻給西利亞一種惡鬼般的錯覺。

她穿著黑色的軍裝制服,肩上松松垮垮的披著暗紅色的大氅,黑色的手套戴在握著短劍的手上,金色的冰冷金屬扣子以及鏈條扣的整整齊齊的。她一副鄭重的打扮,似乎真在為這場宴會做準備。

兩年後的今天,她變得更加暴戾且令人恐懼起來了。

這張臉,也與她17歲時還是個貧民窟出身的小女孩時期發生了些許變化。

或許在以前,西利亞根本不敢想象竟然會有一個從外城來的、且還是貧民窟出身的小女孩竟然能走到權利的頂端。但是如今,她卻相信了,因為她已經看見了事實。

這個貧民窟來的小女孩,從她17歲因魔法師的身份而被賽格爾提拔進入軍隊,擔任上尉,再立下數不清的戰功一路升上了上將,最終統領了整個軍隊。

又在一年前創立了魔法師聯盟,抨擊教廷的腐朽與封建,掀起反宗教革命運動,從此以後,光明神將不存在,黑魔法合法化。同年,她打著“自由”“平等”的旗號成了那些黑魔法師、異教徒、惡人們以及底層人民的“救世神”。

人們眼中她來歷不明,有人認為她是被黑暗神依附的人,有人斷言她必定有中古時期所羅門家族的血統,甚至有人認為她是公爵維爾克斯的妹妹……

但人盡皆知的是——她可不是前幾個朝代的那些軟骨頭國王。

魔法師聯盟當中的所有魔法師都是她的信徒,那些人們幾近於狂熱的追隨她,表面上來看,這是所有魔法師們報團取暖的聯盟,但實際上,這已然成為了這個暴君統治者的一群瘋狗。

也就是在那時,西利亞終於發現,所有人都遠遠的低估了那些魔法師們。

在以往,人們都已地位金錢來區分高低貴賤,而即便是再強大的魔法師也很少會受到貴族尊重,但在如今,所有的魔法師們被聚集在了一起,他們不再是一盤散沙,人們才意識到這是一種多麽可怕的力量。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世界變了。

變得更加的接近原始叢林的弱肉強食,人們開始信奉強者為尊,沒有魔法能力的普通人即便是貴族或是再有錢也要低人一等,而原先風光無限的教廷如今更是接近於人人喊打。

人們逐漸開始有了不同的信仰,越來越多的人成為了她的信徒,人們信奉她如信奉真神,甚至有人進言要將她的雕像建於奧特蘭度中央來替換那不知立了多少年的巨大絞刑十字架。

魔法師聯盟就被設在皇宮當中,而那個人,在每個魔法師胸前的徽章上都用魔法寫下了一句話:

——強者為尊。

她僅花了短短的6年時間,就顛覆了整個世界,人們絕口不提她的過去,似乎都忘了她前十七年那顛沛流離、被不斷迫害的少年時期。

只知道她戰功赫赫,在19歲時就成為了上將,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20歲時掌握軍政大權成為總督,與中心法庭大法官阿諾德的獨子菲斯特訂婚,然後開始將她的劍刃對向貴族,勢力滲透王室,21歲就是整片大陸最強大的黑魔法師,22歲掀起反宗教革命,成立魔法師聯盟,23歲就與國王平起平坐。

但上流社會圈子裏的人們都明白,如今年幼的國王也不過是她的一個傀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才是這世上的皇帝。

自中古時期的所羅門王到如今,她是第二個將權利都握於手心,令人恐懼但又才華橫溢的年輕暴君。

更何況——這是個女人。

她打破了千百年來的傳統以及世俗的桎梏,貴族們賴以生存的封建社會從此如同脆弱的鏡面般的被這個“暴君統治者”打破,如今所謂的“貴族”,不過是分為她所扶持上來的平民出身的“新貴”,以及通過依附她來生存的“舊貴族”。

但是只有西利亞知道,她是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她掌控著七十二柱惡魔。

這也是她交給想要孤註一擲最後一博的奧德裏奇神官的籌碼。

在這個時代,人們雖說對黑暗神倒也不至於如此避諱了,畢竟相比光明神,這只是信仰問題。

但惡魔可就不同了。

傳說那神秘的所羅門王朝統治時期,就是因為惡魔才被顛覆的。

但很可惜,西利亞的計劃落空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交響樂開始逐漸變得激昂了起來,我把西利亞拖到了三樓高高的陽臺上,低下頭,就看到了那些還沒進入大廳,只在外面露天的場所上交談的賓客們。

那位一周目時接我去奧特蘭度的紅衣主教奧德裏奇神官也在。

他剛好也看到了我。

我朝著那老家夥揮了揮手。

交響樂來到了最響亮的那一部分,像是暴風雨來臨前般的。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來,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奧德裏奇神官,而右手,則是緩緩的劃開了那人的喉管。

臉上被些許溫熱而刺鼻的紅色液體濺到了,我看著那搖曳的紅色燭光,它把我的影子照在了墻面上,卻顯得分外扭曲。

我的精神也如我的影子,一陣恍惚與扭曲。

我的意識像被某種可怕的東西來回拖曳,只能感受到那手上帶著血腥味的粘稠液體,接著手一空。

我擡起手,擦了擦臉上的猩紅。

我看到那血紅的生命從三樓的陽臺墜下,落入泳池,炸開了一片血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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