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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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站了起來，擡手擦了擦嘴角被我打出的血。
“那個女人……她在13區。”
我也扶著墻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是怎麽認識溫塞斯拉斯的”
卡維爾剛剛到那道攻擊力度不輕，我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直到現在還有些不太相信這家夥已經強到這種程度。
“在上一個輪回……”他頓了頓，“她來找我。”
他沒有再說下去，看來是不打算把那些告訴我了，不過這也不算特別重要。
門外下著大雪，我走出門。遠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風雪交加，一陣猛烈的氣流卷襲了這一片天地間，藍黑色的巨龍立於天地間，他金色的豎瞳緩緩睜開。一種令人恐懼與不適的威壓向著大地擴散，我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只黑貓跳上了我的肩頭。我走上前，擡頭看著龍，碰了碰堅硬而鋒利的鱗片，“原來龍長這個樣子啊……”
我坐到了龍的脊背上，拍了拍他的腦袋，“帶路吧。”
寒冷刺骨的風席卷而來，長長的黑發貼在了臉頰兩側，齊眉的劉海被風吹起，我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吹的瞇起了眼睛。
甚至還要躲避上空中時不時飛來的鳥類。巴爾更甚，倘若不是我及時拽住它的尾巴，恐怕早就被猛烈的風刮了下去。
胃部一陣翻湧，我終於又體驗了一次上輩子坐長途公交車而被晃得頭暈目眩的感覺。
雲層從身邊飛過，過了好一會，寒風才漸漸的消失，我能感覺到速度慢了下來，我往下看了看，像是一片草地，天空上懸掛著圓月，我從龍的身上下來，扶著一棵樹吐了好一會。
“咳咳……”
一塊手帕遞了過來，卡維爾的聲音傳來，“你還好嗎？”
我瞥了他一眼，扯過手帕，擦了擦嘴角，“你說呢？”
“對不起……”他擔憂的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飛……”
我對他到底是不是第一次飛行壓根不感興趣，理了理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長發，“帶路。”
天空漆黑無星光，只鑲嵌著一輪血月，我走在13區的草地上，而卡維爾帶著我走到了我兒時居住的那間小屋裏。
這座小鎮已經和上一周目時的截然不同了，我的鄰居格瑞嬸嬸家那有著尖尖房頂的小木屋已經變得殘破不堪了，那棵枝繁葉茂的橘子樹也已經枯黃了葉子。我一路走來，沒有在鎮子上看到過一個人，只發覺一陣寂寥與蕭瑟。
我走到了橘樹前，擡頭看到了它那光禿禿的樹幹，我用手撫過那凹凸不平的樹皮。在這一周目，一切都開始變得枯竭、腐敗、將死未死的樣子了。
我放下手，走進那間小屋。
屋子不大，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我關上了門，整個屋子裏唯一的光線就是從那扇狹小的窗中透來的月光。
一個女人坐在那扇窗前，手上拿著《聖經》。她有著一頭烏黑而濃密的卷發，同樣漆黑的眼睛，即便是那蒼白瘦削的臉頰，也不難看出她年輕時的美麗。
“你來了。”
她沒有把頭轉過來，只是這麽說了一句。
“嗯。”
我在她旁邊的木板床上坐了下來。
“喜歡這裏嗎？”
“怎麽不喜歡呢，這個世界這麽有趣。”我坐在木板床上，悠閑的搖晃著雙腿。
她發出了一陣奇怪的笑，但隨即又陷入了沈默。
“我早該想到的……”她喃喃，“黑暗神的轉世哪有那麽好控制……”
我聞言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麽……”
她擡起頭，看著那一輪圓月，“你知道我在未來看到了什麽嗎？”
“我對未來不感興趣。”我冷冷的說，“決定未來走向的是人。”
“但你無法否認有時凡人的確無法抗衡命運。”她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否則我們的祖先也不會被那個卑劣的小偷家族趕下皇位——”她說到這裏，看向了我手中的魔戒，像是在嘲諷著什麽，“然後只留下了這枚戒指。”
溫塞斯拉斯搖搖頭，“我太傻了……太傻了……以為能夠和命運抗衡。阿加雷斯也是勸過我的。”
“可那是沒有辦法的，我憎恨他們。在千百年前這個世界的主人本就是我們!”她的聲音沙啞，又有些顫抖，“他們身懷罪惡，那些怪物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
“那麽我呢？”
我忽然開口，“難道我也有罪嗎？”
她怔住了。
“難道我生來就該承受那些迫害嗎？”我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我又何其不無辜”
“那又怎麽樣？”溫塞斯拉斯嘴角帶笑，“人生來就是有罪的。”
她這麽說。“我在未來的鏡子裏看到過你，你的靈魂是黑暗神的轉世，而肉.體才是我的孩子、所羅門直系的最後一個後裔。”
“興許你曾經是無辜，那麽現在呢？”她笑了起來，“看看你沾滿鮮血的雙手吧，我的孩子。”
“一切都發展都與未來一樣——”她頓了頓，“猜猜看吧，梵西佐。未來將會怎樣？世界是否會如你所願的被顛覆而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你究竟是會名垂青史還是不得好死”
我的手指關節逐漸的收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她也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麽的。”
“但是沒用了，你的命運早就被譜寫好了。而我——”她把手中的書放到了一邊，“也快死了。”
“你還不知道吧？和惡魔簽訂契約的人，無論你是誰，都不會有太過長久的壽命。”她說到這裏時，反而笑了。
我抿了抿唇，聽到她繼續說，“還記得那個男孩嗎？”
“那個在13區和你一同長大的傻小子。”她翻了一頁，月光投在了她蒼白的雙頰上，“他以自己漫長的壽命為代價，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入輪回。”
“在原本的那個故事裏，他是魔王，是應當在最後被女主角打敗而靈魂消散的，但是因為你的存在，他開始覺醒了自我意識，然後在一次次的輪回中喚醒你。”
溫塞斯拉斯表情怪異的說，“那個傻小子喜歡你……但他根本就不明白他喜歡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頓了頓，笑著問:“我說的對嗎？親愛的。”
“這只是你的猜測。”我面無表情的說。
“猜測——”她高聲重覆了一遍，然後又緊盯著我的眼睛，“這明明就是事實啊……”
“你冷漠而虛偽、唯利是圖、貪生怕死，喜歡玩弄人心。明明只是貪戀那世俗的權與利，但偏偏喜歡把話說的那麽的冠冕堂皇。”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向我。
“但不可否認——”她忽然搖了搖頭，扯出了一個笑來，“你的確有作為一個帝王應該有的才智與謀略，你的實力完全配得上你的野心。”
“——可那又能怎樣呢。”
她輕輕碰了碰我的臉頰，然後看著我的眼睛說，“這世上的有些事遠遠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左右的了的……”
“就好像那個男孩的生命——”
我狠狠的拍開她的手，“你什麽意思!”
“我之前就說了，那個傻小子放棄了漫長的壽命，將支配怪物的一半力量給了我，就為了能夠跟著你進入一次又一次的輪回。”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同時也典當掉了他的未來。”
我看著地上的影子，搖搖頭，“你在騙我。”
“我能騙你什麽呢？”她捂著嘴大笑，“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的。”
她慢慢的走到月光前，拖著長長的黑色紗裙，“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就這麽讓我死亡，你所在乎的人也將在不久後進入死亡的河流。”
“二是動用惡魔的力量讓我繼續活著，我會救那個傻小子，但——”她拖長聲線，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著說，“你要像以前一樣的，聽話。”
手指關節因為緊握而哢嚓作響，我看了她一會，笑著搖搖頭，“母親吶……您終究還是不夠了解您的孩子。”
“就像您所說的，我是個罪無可恕的人，那麽這樣的人——”我提高聲線，“會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嗎？”
“喜歡又怎麽樣？那是種什麽多了不得的感情嗎？”我嗤笑了一聲，“您得知道，無論是什麽，都妨礙不了我。”
《聖經》摔在了地上，那扇狹小窗口中投來的月光落在了書本的牛皮封面上，也落在了溫塞斯拉斯蒼白的兩頰上。
“您知道嗎？”
我走了過去，撿起來了那本書，然後看到了一只蒼白的、垂下來的手腕。“我的祖母告訴過我——”
“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
血紅色的月光落在了桌案前，我緩緩的走到了猩紅的月下。
我的視線順著往上，看清了溫塞斯拉斯的臉。
——她已經死了。
我站在原地，右手拿著聖經，垂著眼眸。
一滴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順著來到了下顎處，最後變得冰冷。
我恍然的拭去。
“再見……不，是再也不見了，溫塞斯拉斯。”
我從小屋中走出。
天際微白，太陽從地底慢慢的升了上來，東方初曉，黎明取代了無光的夜。我放了一把火，燒光了那間小木屋——連同溫塞斯拉斯的屍體。
火光漫天，滾滾濃煙升至天空。那些火焰就像是某種可怕的怪物，正在一點一點的蠶食著這座小木屋，它燒盡了它，也燒盡了我的過往，我的童年，還有我所剩無幾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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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站了起來，擡手擦了擦嘴角被我打出的血。
“那個女人……她在13區。”
我也扶著墻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是怎麽認識溫塞斯拉斯的”
卡維爾剛剛到那道攻擊力度不輕，我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直到現在還有些不太相信這家夥已經強到這種程度。
“在上一個輪回……”他頓了頓，“她來找我。”
他沒有再說下去，看來是不打算把那些告訴我了，不過這也不算特別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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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交加，一陣猛烈的氣流卷襲了這一片天地間，藍黑色的巨龍立於天地間，他金色的豎瞳緩緩睜開。一種令人恐懼與不適的威壓向著大地擴散，我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只黑貓跳上了我的肩頭。我走上前，擡頭看著龍，碰了碰堅硬而鋒利的鱗片，“原來龍長這個樣子啊……”
我坐到了龍的脊背上，拍了拍他的腦袋，“帶路吧。”
寒冷刺骨的風席卷而來，長長的黑發貼在了臉頰兩側，齊眉的劉海被風吹起，我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吹的瞇起了眼睛。
甚至還要躲避上空中時不時飛來的鳥類。巴爾更甚，倘若不是我及時拽住它的尾巴，恐怕早就被猛烈的風刮了下去。
胃部一陣翻湧，我終於又體驗了一次上輩子坐長途公交車而被晃得頭暈目眩的感覺。
雲層從身邊飛過，過了好一會，寒風才漸漸的消失，我能感覺到速度慢了下來，我往下看了看，像是一片草地，天空上懸掛著圓月，我從龍的身上下來，扶著一棵樹吐了好一會。
“咳咳……”
一塊手帕遞了過來，卡維爾的聲音傳來，“你還好嗎？”
我瞥了他一眼，扯過手帕，擦了擦嘴角，“你說呢？”
“對不起……”他擔憂的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飛……”
我對他到底是不是第一次飛行壓根不感興趣，理了理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長發，“帶路。”
天空漆黑無星光，只鑲嵌著一輪血月，我走在13區的草地上，而卡維爾帶著我走到了我兒時居住的那間小屋裏。
這座小鎮已經和上一周目時的截然不同了，我的鄰居格瑞嬸嬸家那有著尖尖房頂的小木屋已經變得殘破不堪了，那棵枝繁葉茂的橘子樹也已經枯黃了葉子。我一路走來，沒有在鎮子上看到過一個人，只發覺一陣寂寥與蕭瑟。
我走到了橘樹前，擡頭看到了它那光禿禿的樹幹，我用手撫過那凹凸不平的樹皮。在這一周目，一切都開始變得枯竭、腐敗、將死未死的樣子了。
我放下手，走進那間小屋。
屋子不大，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我關上了門，整個屋子裏唯一的光線就是從那扇狹小的窗中透來的月光。
一個女人坐在那扇窗前，手上拿著《聖經》。她有著一頭烏黑而濃密的卷發，同樣漆黑的眼睛，即便是那蒼白瘦削的臉頰，也不難看出她年輕時的美麗。
“你來了。”
她沒有把頭轉過來，只是這麽說了一句。
“嗯。”
我在她旁邊的木板床上坐了下來。
“喜歡這裏嗎？”
“怎麽不喜歡呢，這個世界這麽有趣。”我坐在木板床上，悠閑的搖晃著雙腿。
她發出了一陣奇怪的笑，但隨即又陷入了沈默。
“我早該想到的……”她喃喃，“黑暗神的轉世哪有那麽好控制……”
我聞言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麽……”
她擡起頭，看著那一輪圓月，“你知道我在未來看到了什麽嗎？”
“我對未來不感興趣。”我冷冷的說，“決定未來走向的是人。”
“但你無法否認有時凡人的確無法抗衡命運。”她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否則我們的祖先也不會被那個卑劣的小偷家族趕下皇位——”她說到這裏，看向了我手中的魔戒，像是在嘲諷著什麽，“然後只留下了這枚戒指。”
溫塞斯拉斯搖搖頭，“我太傻了……太傻了……以為能夠和命運抗衡。阿加雷斯也是勸過我的。”
“可那是沒有辦法的，我憎恨他們。在千百年前這個世界的主人本就是我們!”她的聲音沙啞，又有些顫抖，“他們身懷罪惡，那些怪物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
“那麽我呢？”
我忽然開口，“難道我也有罪嗎？”
她怔住了。
“難道我生來就該承受那些迫害嗎？”我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我又何其不無辜”
“那又怎麽樣？”溫塞斯拉斯嘴角帶笑，“人生來就是有罪的。”
她這麽說。“我在未來的鏡子裏看到過你，你的靈魂是黑暗神的轉世，而肉.體才是我的孩子、所羅門直系的最後一個後裔。”
“興許你曾經是無辜，那麽現在呢？”她笑了起來，“看看你沾滿鮮血的雙手吧，我的孩子。”
“一切都發展都與未來一樣——”她頓了頓，“猜猜看吧，梵西佐。未來將會怎樣？世界是否會如你所願的被顛覆而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你究竟是會名垂青史還是不得好死”
我的手指關節逐漸的收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她也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麽的。”
“但是沒用了，你的命運早就被譜寫好了。而我——”她把手中的書放到了一邊，“也快死了。”
“你還不知道吧？和惡魔簽訂契約的人，無論你是誰，都不會有太過長久的壽命。”她說到這裏時，反而笑了。
我抿了抿唇，聽到她繼續說，“還記得那個男孩嗎？”
“那個在13區和你一同長大的傻小子。”她翻了一頁，月光投在了她蒼白的雙頰上，“他以自己漫長的壽命為代價，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入輪回。”
“在原本的那個故事裏，他是魔王，是應當在最後被女主角打敗而靈魂消散的，但是因為你的存在，他開始覺醒了自我意識，然後在一次次的輪回中喚醒你。”
溫塞斯拉斯表情怪異的說，“那個傻小子喜歡你……但他根本就不明白他喜歡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頓了頓，笑著問:“我說的對嗎？親愛的。”
“這只是你的猜測。”我面無表情的說。
“猜測——”她高聲重覆了一遍，然後又緊盯著我的眼睛，“這明明就是事實啊……”
“你冷漠而虛偽、唯利是圖、貪生怕死，喜歡玩弄人心。明明只是貪戀那世俗的權與利，但偏偏喜歡把話說的那麽的冠冕堂皇。”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向我。
“但不可否認——”她忽然搖了搖頭，扯出了一個笑來，“你的確有作為一個帝王應該有的才智與謀略，你的實力完全配得上你的野心。”
“——可那又能怎樣呢。”
她輕輕碰了碰我的臉頰，然後看著我的眼睛說，“這世上的有些事遠遠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左右的了的……”
“就好像那個男孩的生命——”
我狠狠的拍開她的手，“你什麽意思!”
“我之前就說了，那個傻小子放棄了漫長的壽命，將支配怪物的一半力量給了我，就為了能夠跟著你進入一次又一次的輪回。”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同時也典當掉了他的未來。”
我看著地上的影子，搖搖頭，“你在騙我。”
“我能騙你什麽呢？”她捂著嘴大笑，“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的。”
她慢慢的走到月光前，拖著長長的黑色紗裙，“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就這麽讓我死亡，你所在乎的人也將在不久後進入死亡的河流。”
“二是動用惡魔的力量讓我繼續活著，我會救那個傻小子，但——”她拖長聲線，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著說，“你要像以前一樣的，聽話。”
手指關節因為緊握而哢嚓作響，我看了她一會，笑著搖搖頭，“母親吶……您終究還是不夠了解您的孩子。”
“就像您所說的，我是個罪無可恕的人，那麽這樣的人——”我提高聲線，“會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嗎？”
“喜歡又怎麽樣？那是種什麽多了不得的感情嗎？”我嗤笑了一聲，“您得知道，無論是什麽，都妨礙不了我。”
《聖經》摔在了地上，那扇狹小窗口中投來的月光落在了書本的牛皮封面上，也落在了溫塞斯拉斯蒼白的兩頰上。
“您知道嗎？”
我走了過去，撿起來了那本書，然後看到了一只蒼白的、垂下來的手腕。“我的祖母告訴過我——”
“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
血紅色的月光落在了桌案前，我緩緩的走到了猩紅的月下。
我的視線順著往上，看清了溫塞斯拉斯的臉。
——她已經死了。
我站在原地，右手拿著聖經，垂著眼眸。
一滴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順著來到了下顎處，最後變得冰冷。
我恍然的拭去。
“再見……不，是再也不見了，溫塞斯拉斯。”
我從小屋中走出。
天際微白，太陽從地底慢慢的升了上來，東方初曉，黎明取代了無光的夜。我放了一把火，燒光了那間小木屋——連同溫塞斯拉斯的屍體。
火光漫天，滾滾濃煙升至天空。那些火焰就像是某種可怕的怪物，正在一點一點的蠶食著這座小木屋，它燒盡了它，也燒盡了我的過往，我的童年，還有我所剩無幾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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