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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後半年的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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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後半年的荒寂

第68章《後半年的荒寂》

漩渦博人十五年來淋的最大的雨,莫過於這場他風風火火趕到火之國邊境時,眼睛就闖入嘆為觀止的一幕。

沒到木葉忍者村,邊境的村民們就瘋了般在雨中狂歡,越往深處人越密集,密密麻麻如蟲子,一群不怕雨淋的蟲子;曾因幹旱臣服,又因降雨感恩,人類在自然面前始終是渺小的……

一路走來,博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他安靜地旁觀,和那群人仿佛在不同的世界,他的眼睛是鏡子,生動地反射著他們。

有的頂著雨奔跑,有的對著雨嘶吼,有的沐著雨大哭……好像一場戰爭勝利,傾盆大雨洗凈血汙和傷痛,送走殺戮與犧牲,後面蟄伏著彩虹、陽光、春風。

這一瞬間,博人亦熱淚盈眶,更有種加入他們一起慶賀的沖動,因為那些人喜極而泣的笑顏,誰看了都會動容。

吶,佐良娜,終於下雨了,這下他們不會怪你是引起這場旱災的元兇了吧。

少年渾身濕透,嘴角剛上揚又被雨水削平。

視線驀地被火影巖刻對面一座像刀一樣刺破這場暴雨的塔鎖住,煙雨朦朧,白煙四起,雨落地成雲成霧,籠罩著那座若隱若現的孤塔,似一睜一眨著一對憂傷的眼睛,無聲地望著他……

那邊不是人跡罕至的白頭崖?師父師娘最後消失的地方,貌似之前發生過一場大爆炸,又何時建了一座塔?

一道電轟然閃過,一明一暗間博人的臉從驚詫扭成惶恐。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他,這場雨跟那座神秘的塔有關。

“好漢饒命,我說我說!”

被博人三拳兩腳解決的木葉忍者,被蒙著眼睛綁在一棵樹上,戰戰兢兢吐出的話,是一道劈在博人心上的雷。

“塔裏被封印的是宇智波佐良娜,就是叛忍宇智波佐助的女兒!據說擁有輪回寫輪眼的她是引起這場幹旱的‘災星’。在火之國大名、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等高層的主張下,她今早被封印。封印儀式由五影聯合進行,一般人解不開……”

又是一陣電閃雷鳴,博人唯一的藍眼睛像被挖了,血淋淋的窟窿瞪著這座在雨中默默哭泣的塔。

餵,佐良娜,開玩笑吧?你在……這裏面?

餵,佐良娜,別鬧了,我專門給你道歉來了,快出來的說。

餵,佐良娜,我還沒對你說“對不起”和“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愛你”,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就只給我一座墳墓一樣的破塔啊……

這次的痛是一萬次過呼吸癥都無法表達的,博人攥緊拳頭怪笑一聲,整張臉紫紅紫紅的。

突然,他大吼著沖過去,迎面的風雨是槍支是彈藥,“砰砰砰”地掃射他全身。

他連人帶心千瘡百孔,到最後像張破破爛爛的紙片,還沒靠近就被一陣強大的結界反彈得老遠。

“佐……良……娜……”

這是心力交瘁的博人昏迷前,最後喚出的那個烙刻在他靈魂、他心臟、他骨髓裏的名字。

然而,萬念俱灰的博人不知道的是,不久後雨過天晴,風調雨順。這場大雨既送走了他戀人宇智波佐良娜,也送回一個消失許久的人,他妹妹漩渦向日葵。

大雨持續三天徹底填補先前的虧損後,向日葵在一個明媚涼爽的清晨出現,手裏捧著向日葵花,嬌小可愛的人如花一般向陽而生,好似她從未死亡過、痛恨過、失蹤過、更深愛過。

她敲開漩渦家的門,面對川木驚濤駭浪後的擁抱,她輕輕地推著他,淡淡地笑道:“哥哥,我回來啦。”

明知為救博人獻出她體內支撐她覆活的“蝶骨”中芝居感情的向日葵再次死去,明知她突然回來並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絕不尋常,明知他親自將她的屍體交給三途阿瑪多保管……這麽多的不可思議疊加,川木仍流出熱淚,即便知道這個向日葵有問題,還是毫無防備地對她流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可她居然推開他……

“哥哥,讓你擔心了,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女孩很自然地脫了鞋,系上印著小熊的圍裙,把向日葵花插在那個川木修好的花瓶裏。

她先到衛生間洗手,再到廚房作業,對食材、調料的儲存都了如指掌。

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真是小葵?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永遠忘不了阿瑪多露出大筒木龍式的真面目時,稱向日葵是神明芝居降臨忍界後的“器”,自己只要幫助他們殺了博人和佐良娜,助力神明芝居征服忍界後,這個神才願為他覆活向日葵,並以“全能”神術消除世人關於博人和佐良娜的記憶,這樣就算七代目被放出來也不會恨自己,包括死而覆生的小葵。

現在小葵竟回來了,雖匪夷所思卻給了他沒必要和芝居、龍式合作的理由。

這夜川木久違地體會到家的感覺,既能追溯到三年來他和小葵相依為命,燈光下兩個人兩份飯;也能回溯到更久遠的時候,五口人其樂融融的漩渦一家。

向日葵很快融入大家的生活,奇的是所有人都忘記她曾中過芝居病毒,曾在千手公園被博人誤殺而假死;特別是只有川木最清楚不過的,她被“蝶骨”覆活後,因得知他和博人調換身份的真相而對自己恨之入骨,才犧牲她覆活博人……

難不成一場解旱大雨後,忍界又被“全能”神術影響?呸,扯淡。

川木就這樣慢慢適應著有向日葵陪伴的生活,最離奇的是阿瑪多也忘了向日葵的屍體就在他手上……

不對,這是一種連大筒木龍式也被影響的“全能”神術?

更重要的是,一個多月的相處中,川木發現現在的向日葵和以前真的不同,她不再是那個看到自己就臉紅、藍眼睛裏更有光的小姑娘了。

你究竟是誰?我明知有問題卻不忍心拆穿的“小葵”?

有一次實在忍受不住她的疏離,他在她洗碗時從後背環住她的腰,她只瞥了眼他,悄悄掙脫:“你是我親哥哥,這樣不好。”

川木楞住,望著眼前和向日葵一模一樣,唯獨少了面向他時流露出少女懷春的女孩,客氣到冷漠,他的心一陣抽疼。

你忘了你曾喜歡我麽?你忘了你曾深愛我麽?我的小葵……

當重歸的向日葵忘記對川木的愛與恨後,博人卻逐漸被大家記起。

自奈良鹿戴冒險營救宇智波佐良娜的計劃暴露並失敗後,新一代“豬鹿蝶”繼承人被家族長期軟禁,雷門電氣被本就粗暴的父親痛打一頓關家裏,非必要不許外出,梅塔爾·李也被父親李洛克訓斥一番……

本就是孤兒無親無故的結乃巖部看不慣自己同伴的遭遇,索性和巳月叛逃木葉,兩人只想找到宇智波佐助與博人。

“巳月叛逃起來毫無心理壓力?厲害厲害!”

“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我來木葉是尋找我的太陽。經過一系列的事,我更確定博人才是我的太陽,他是漩渦博人!”

巖部雖心裏犯嘀咕,卻越發篤定那個怎麽看都讓他不爽的川木,和記憶裏忍者學校那個活力四射的陽光男孩一點兒都不同。

“等我們找到博人,你就會相信你的感覺。”巳月用苦無在護額上劃下一道,戴在額上時有幾分大蛇丸的氣質。

不同的是,他叛逃是朝有光的方向前行。巖部咽了下口水,苦無並沒立刻在護額上行動。

他忘不了在大蛇丸的基地,這個陰陽怪氣號稱是巳月家長的家夥,評價他其實是一個很糾結的人。

巖部想反駁卻被大蛇丸不怒自威的笑容震懾,也許這個曾叱咤忍界的前輩真的洞悉人心,比任何人都活得通透、看得通透。

但茫茫人海,該去哪裏尋找那兩個被全忍界通緝的人?盡管也有仙人模式,但巳月不擅長搜尋,大蛇丸也遲遲沒新消息,那對師徒像人間蒸發……

時間快起來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入冬後昔日的愛恨情仇與生離死別都掩蓋在一片白雪皚皚中,一點一滴封凍凝固,變成沈澱下去的腐屍,有朝一日被挖出來,獨剩蟲蛀的骨架,覓不到蝕骨的痛。

漩渦博人不知道自己這半年是怎麽熬過來的,越活越像四海為家的師父宇智波佐助。

除偶爾去妙木山報平安,探望仍昏迷的綱手,他常在那片承載了太多美好記憶的白雛菊花海中一個人呆著,一呆就是一個上午或下午……

“佐良娜,我來看你啦。”

因無法靠近那座封印著她的祈雨塔,博人便把這棵他在她出事後,才看到的刻著兩張笑臉的樹當作她。

“我在未來等你。”

這是他當初急忙送綱手去妙木山醫治時情急刻下的,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多久,如果她眼睛好了來這裏,看不見自己醜醜的留言,她會擔心的。

這行字下兩個分別代表自己和她的笑臉是她的回信,畫得栩栩如生,和那次回信時一樣可愛。真不知道她瞎了眼是怎麽做到的,筆跡無疑是她的。

真是笨蛋啊,他怎麽不早點兒來這裏,她的畫不正是最好的承諾,承諾她自始至終沒對他動搖的真心。

博人苦笑自己總是後知後覺,三年前叛逃木葉後才知道自己很惦記她,她要對川木假告白才知道自己很喜歡她,真正失去她才知道自己多愛她……

佐良娜,佐良娜,佐良娜……我喜歡聽你用各種口氣喊我的名字;可反過來,現在的我每次叫你的名字,聲音總是顫抖的,眼睛總是濕潤的。

雪花又飄起來,這個依然倔強地穿著那身她曾給他縫補過的披風的少年靠著樹閉目,小白鴿小雛縮在他領口凍得瑟縮,往他身上靠了靠。

“佐良娜乖,還冷麽……”

他滑稽地對著一團冷空氣抱緊胳膊,小雛驚異地看了眼他,終沒打擾這個唯有做夢時才笑了的少年。

雪如鵝毛,落在他眼角眉梢,被他的體溫捂暖,化為一滴冰熱的淚……

“博……人……”遠處一個少女隔著破碎的雪,輕喚他名字時亦落雪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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