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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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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

第二天卡卡西沒去訓練場。

一個月以來,他第一次接到了出村任務:

和由一名上忍及幾名下忍組成的小隊一起,去茶之國護送一位姬君。

這讓他感到異常奇怪。姬君的身份貴重,卻也不至於出動這麽多人,還要再加他這樣一個非小隊成員的下忍。

然而命令已經下發了,無論有什麽疑慮,都得在中午之前收拾行囊去集合。

臨近中午時,旗木宅響起了敲門聲。

他打開門,發現是鐘點工——一個名叫“阿幻”的平民女子,年紀比稻妻大幾歲。

考慮到繼母曾經有侍女打點照料起居,如今事事都要自己動手,父親覺得太過委屈她,堅持請了人來幫忙。

對此,卡卡西沒有什麽意見。不用洗衣服和打掃衛生,他可以空出更多時間修煉和讀書。

“今天也辛苦了哦。”

阿幻完成工作後,稻妻切了水果裝盤端給她。

對方卻接過盤子放在一邊,滿面笑容地朝他們道喜。

“是有什麽好事嗎?”卡卡西奇怪地問。

“旗木大人不是被定為第四代火影了嗎?”阿幻露出了與有榮焉的神情。

【父親要當火影了?】

消息的真假且不論,饒是卡卡西再怎麽少年老成,聽見別人這麽說,也不禁欣喜異常。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稻妻,卻發現她臉上並沒有什麽喜悅的神情,桌子下的雙手甚至緊捏著,顯得十分克制。

【難道她是有什麽不想讓父親成為火影的理由嗎。】卡卡西猜測著,愈發覺得古怪。

“從哪裏知道的消息?”他問。

“昨晚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呢。”阿幻興奮地說。

“大家?”稻妻好像沒聽清,不確定似的重覆道。

“對的,我是從華枝那裏知道的。她說來山田家居酒屋裏的很多忍者大人都是這樣說的。”

“失禮了。”稻妻忽然從桌邊站起來,在卡卡西疑惑探究的目光中回到了臥室。

昨天朔茂才說過現在的火影人選根本沒有確定下來,所以她幾乎能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了這種消息。

也許對方的用意只是刺激三代火影,或者逼迫各方出手壓制朔茂。

可一旦連平民們都認為旗木朔茂是預定的火影人選,等那件事發生後,他又該如何自處呢?現在被排得越高,將來就摔得越重。

想到卡卡西昨晚說父親去執行緊急的秘密任務,她就覺得脊背發寒。極度懷疑這次就是那個任務。

她昨天竟然認為只要朔茂退出火影之位的競爭就不會被針對。

現在想想,比起追求真理、底線較低的大蛇丸,形象較為負面的宇智波、團藏,以及極有可能將家族利益放置於木葉利益之前的日向,他在別人眼中可能是更合適的火影人選。

連一向明哲保身的奈良家都能明確表態要支持他,這說明目前起碼有一部分人認為朔茂的贏面很大。

他本人是不是打算做火影並不重要。他的存在對於其他競爭者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要不要不借著這個輿論,將計就計呢。

她想著,很快鋪開紙張,開始給自己的哥哥長光大名寫信。

在嫁人的事上她擺了長光一道,現在的她也很難真正為其創造什麽價值。

所以這不是一封容易寫的信。

擬了很久的措辭,說了很長的理由,給了很多的保證。

刪了又改,改了又刪。

她要做到只要長光看了這封信,就願意扶持旗木朔茂爭奪火影之位。

與大名過往的仇恨與對立,此時都被放到了腦後。

旗木朔茂自戕的命運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高懸在這所宅子的上空。

稻妻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如果聽從長光的安排嫁給世族,現在是否就有點話語權來保下旗木朔茂呢?

她伸了伸手臂,活動了一下頸椎,徹底冷靜了下來。送信到都城以忍者的速度也需要兩天。還不能發布任務讓忍者去送這封信,以防被木葉發覺。

【該讓誰去呢?】

她換上一套普通的便裝,朝著奈良族地的方向走去。

現在唯一可能去幫她送信的人就只有直接對朔茂表示過支持的奈良鹿久。所以她打算去探探他的口風。

到奈良族地,鹿久家的大門居然開著。

稻妻快步走進去,發現鹿久已經等候在廊下了。

“雲姬殿下比我想象中來得還要早。”鹿久說。

他盤腿坐下來,看起來卻不太鎮靜。

“叫我‘稻妻’。”稻妻也規矩地跪坐下去。

鹿久的母親端來了茶,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回去。

稻妻這才有一瞬間意識到,鹿久現在還沒有娶到吉乃,甚至還參與過之前木葉為她舉辦的擇夫活動。所以應該是為了避嫌,他沒有邀請她進屋。

她向鹿久的母親道了謝,端起茶,卻沒有立刻送到唇邊。看起來像是在輕嗅茶的香氣。

【不隨便吃喝別人給的東西,卻也不能下別人的面子。】

鹿久知道這是她過去在大名府邸裏遺留下來的習慣。

他第一次見到雲姬,比她來到木葉那天要早得多。一個簡單的C級任務——公主對一種淺綠色的花莫名地感到好奇,先大名寵愛自己的小女兒,向木葉發布了找花的任務。

眼前的這個人,還會是那種會對稀有品種的花卉感興趣的人嗎?

完全不是了。

鹿久想。

聽說她在就封的路上失憶了。所以,那種淺綠色的花,應該也一起忘記了。

他並沒有急於說話,而是等她先開口。以他對雲姬的了解,她這樣放低身段,甚至願意讓別人直呼她的名字,肯定是有求於人。

但稻妻沒有立即說出送信的事,而是先問了一個較為難堪的問題:

“是奈良君放出了我丈夫會是四代火影的消息嗎?”

鹿久呷了一口茶,坦言道:“不是我。”

“如果是我的話,只會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或者還欠一點點火候時,放出這種消息來助推。而現在的情況就好像饅頭還沒蒸熟,就被人揭了鍋蓋。”

稻妻沈默了一下,才放下茶杯試探道:

“現在的輿論也未必是件壞事。如果我能聯系上大名,就可以把這個輿論坐實。”

然而鹿久卻直說道:“……我不能再支持朔茂老師了,也不建議你這樣做。”

“為什麽?”

“事情沒那麽簡單。你現在絕對沒可能聯系上大名大人。”他說。

稻妻明白了他的意思。

木葉提防雲姬。

還是當成最高警戒的那種提防。

鹿久兩手的手指交錯在一起,建議道:“先看看卡卡西能不能通靈忍犬與朔茂老師聯系上,然後請他謹慎行事吧。說到底這些東西也只是我們的推斷,並不能真的放到臺面上來。”

稻妻摸了摸袖子裏厚厚的信件。心知送信給大名的這條路徹底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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