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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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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宋婉月又開始在心裏罵他了。

明明看出了她在裝醉, 卻不直接拆穿她,反而用這種嘲諷人的方式。

她哼了一聲,推開他的手。

“我在裏面喝酒喝的好好的, 你跑來做什麽?”

她身上除了鮮榨果汁的清香,半點酒氣都不帶。

睜眼說瞎話都學不到精髓。

段柏庭點點頭,順著她的話:“喝完了嗎?喝完了就回去。”

“還沒有。”

她裝出一副沒盡興的樣子, “才剛開始呢,以我平時的量,最少也得五瓶伏特加。”

還伏特加,她知道伏特加的度數多高嗎。

段柏庭語調輕慢:“是嗎,喝了多少。”

宋婉月支支吾吾:“大概......大概兩三瓶吧。”

段柏庭點頭, 給出點評:“酒量挺好。”

被誇了, 宋婉月還挺得意。

晚上正是柏江市最熱鬧的時候, 人流交織著人流, 街邊攤販也全出來了。

有城管在整頓治安。

但這片兒好像是準許擺攤的,所以無人驅逐。

每個小攤前都排滿長隊。

段柏庭將宋婉月帶去附近的藥店。

她不明所以,還以為他感冒了。

站在門口看著他結賬的背影, 心裏竟然生出幾分擔憂。

待他拿著藥出來時, 她遲疑問道:“你生病了嗎?”

淺灰色的襯衣,袖口往上卷了幾截,露出線條結實的小臂。

他嘴裏叼著一根尚未點燃的煙,低頭將藥盒拆了。

動作慢條斯理, 罕見的帶了些京圈小少爺的痞氣。

他其實年齡也不大, 剛滿二十六。

尋常富家子弟的這個年紀, 還在整日飆車飲酒作樂。

宋婉月覺得是自己大抵眼花看錯了。

伸手揉了揉眼睛, 再睜開時。

他將煙夾在指間,藥遞給了她:“把它喝了。”

那個刺鼻發苦的味道撲面而來, 哪怕有外包裝擋著,也只能掩其三分。

最近中藥喝多了,導致她對這種味道無端懼怕。

當即皺眉,捂著鼻子後退:“這是什麽?”

他淡道:“解酒藥。”

宋婉月不解:“我喝這個做什麽?”

他語氣平平:“兩三瓶伏特加,普通人喝完直接被拉進醫院洗胃了。你還能站著這裏,酒量確實不錯。”

宋婉月:“......”

家裏管的嚴,她幾乎沒有喝過酒,頂多是帶點酒味的飲料。

對酒的種類和度數更是完全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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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藥她當然沒喝。

謊言被拆穿了,她比任何時候都沈默。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副駕駛全程安靜。

可又不大習慣這種能聽見呼吸聲的安靜。

在得到段柏庭的默許後,她打開了車載電臺。

隨便調的一個頻道,本地電臺,主持人說著柏江本地方言。

好在並不難懂。

“近日娛樂圈喜訊頻出,先有新生代小生傳出婚訊。昨日媒體又爆出影後譚月半年前在醫院隱秘誕下一女。四十五歲的她早已踏入高齡產婦行列。據悉,五年前,結束第一任婚姻的譚月嫁給了年長其十歲的段嘉良,婚後便息影回歸家庭,還曾放出豪言,要為他誕下一子,圓其父親夢。一個月前便有路人拍到一家三口在湖邊散步,家庭美滿,令人羨慕。”

隨著電臺被切斷,車內再次歸於平靜。

宋婉月看向罪魁禍首,有點不滿:“我還沒聽完呢。”

段柏庭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將車拐進去。

他打開儲物格,拿出煙盒還有打火機:“你在裏面坐一會,我出去抽根煙。”

他沒什麽煙癮,煙也抽的少。

最起碼,宋婉月很少看見他抽煙。

此刻的低氣壓,哪怕她神經再粗,也能察覺出一些端倪來。

大約是怕煙熏到她,他走到離車稍遠些的地方,才將煙點燃。

這片兒沒路燈,過往車輛也少,顯得幽暗又清寂。

他獨身一人站在花壇邊,旁邊的綠植不知被誰□□過,葉子掉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枝幹。

橘色的火光在夜間顯得微弱。

他眸色暗沈,周身的薄涼氣質倒是十分契合的讓他融入到當下孤寂中去。

他總給人一種感覺,好像生來就該是孤獨的。

不論是山巔還是低谷,他始終都只能一個人。

是不敢靠近,還是不能靠近。

無數人想站在他身邊,卻都畏畏縮縮。

為他癡迷,也為他生懼。

到頭來,他還是孑然一身。

“你心情不好。”

清軟的聲音打破無邊寂靜。

蓄長的煙灰掉落,他垂下眼。

宋婉月不知是什麽時候來到他跟前的,身上穿著他的外套。

不論是長度還是寬度,都不太適合她。

段柏庭擡手揮散面前的灰白煙霧,拿煙的那只手朝遠離她的方向擡遠:“不是讓你坐在車裏等著。”

她縮縮脖子,表情生怯:“我一個人有點怕,那邊太黑了,還沒什麽人。”

段柏庭:“......”

他掐滅了煙,煙蒂扔進垃圾桶內:“走吧。”

宋婉月跟過去,兩只手抓著外套前襟,防止它滑落:“我沒經過你允許就穿你衣服你介意嗎?我是太冷了,剛好你的衣服在車裏放著。”

在他身邊,她被襯得嬌小,走路也不如他快。

段柏庭的正常速度,她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見她開始輕輕喘氣,他自覺放慢步調。

他情緒並不外露,語氣也淡,顯然對誰穿了自己外套這件事並不在意。

幽靜的夜晚,因為宋婉月的存在而變得吵鬧。

她在話癆這方面,一人可抵千軍萬馬。

外套裹緊了些,聞著上面屬於段柏庭的木質清香,她倒有種小鹿砰砰的緊張。

罪狀還沒說完,她想著在他發現之前先自首,說不定待會能從輕發落。

“我剛才在車上想補妝,一時沒拿穩,散粉灑你車上了。”

“嗯。”

“座椅也不小心蹭上了口紅,不過我擦掉了。”

“嗯。”

宋婉月沈默了會,接著說:“還有你放在中控臺上的手表......”

“......”

段柏庭不知道自己就下車抽個煙的功夫,她是怎麽做出這麽多事情來的。

他停下腳步,氣定神閑的問她:“還有什麽要懺悔,在我上車前一並說了。”

宋婉月的確生了一副無可挑剔的外貌,女媧畢生最滿意的作品之一。

在暗沈光線下,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還能瞧見細碎的光。

仿佛無數顆星星藏匿其中。

不論何時何地,都給人一種毫無攻擊力的真摯感,大約就是她最大的優勢。

“你剛才是不是在難過?”

話題一下子轉移開,她問的非常直白。

聲音嬌嬌軟軟,但又帶著對他的關心。

那抹不屬於他的溫熱是從指尖開始的。

她的掌心與他的交疊熨帖,然後慢慢握住。

她低著頭,手指在他手背上描繪,沿著隆起的筋脈。

男人的手掌總是大而寬,她一只手握不住。

她能感覺到,哪怕他什麽都沒說,哪怕他一丁點都沒表露出來。

像是密不透風的玻璃罩,他將自己牢牢封死在裏面。

可她就是能夠感受到,在那個時刻,細微到一閃而過的情緒變化。

十指交握住,她又踮腳去抱他。

靠在他寬厚結實的懷抱裏。

他只穿了件襯衣,肌理線條的走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段柏庭沒有推開她,她便更加得寸進尺。

整個人像是一根柔軟的藤蔓,牢牢將這堵墻給纏上。

濕熱的氣息落在他耳邊,她的聲音軟綿綿的:“段柏庭,想不想和我親親?”

他垂下眼,正好撞見她清亮的雙眸。

沒有得到回答,宋婉月主動將自己柔軟的唇瓣貼上去,廝磨輾轉。

動作生疏,全無技巧。

直到段柏庭從容掌控主動權。

令這個吻從最淺層次的唇與唇的碰撞,變成舌尖與舌尖的糾纏。

她單手掌著她曼妙曲線的後腰,低下頭,讓這個吻變得更深入。

一個吻持續了十多分鐘。

明明是宋婉月主動招惹,最後卻變成她在輕泣求饒。

段柏庭終於肯放過她。

銀絲斷開,她輕輕喘著氣,唇早就紅腫了。

掌在她腰後的手慢慢收攏,改為掐著她的細腰。

一只手,便快完全覆住。

她還在被他抱在懷裏,感受到他呼吸時,胸腔的起伏。

好不容易喘順了氣,聲音也因為剛才那個吻變得黏糊起來。

“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她好像真的只是想哄哄他而已。

段柏庭的指腹在她唇上揉了又揉:“嗯。”

答的平淡,叫人看不出真假。

宋婉月縮回他懷裏,撈起他一只手放在掌心玩弄。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很硬,她親身感受過。

她撒嬌一般,在他胸腔處蹭來蹭去,說話聲音也嗲嗲的:“我剛才是騙你的,我沒有在你車上補妝,散粉也沒灑。”

那個吻過於綿長,當下溫香軟玉在懷,段柏庭慵懶的神情顯出幾分饜足。

語氣漫不經心:“是嗎。”

“口紅也沒蹭上去,我哪會那麽不小心。”

他聲音沈啞:“嗯。”

宋婉月試圖渾水摸魚混過去:“但你放在中控臺上的手表真的被我弄壞了。”

原來說那麽多,是在為這件事做鋪墊。

“這樣啊。”仍舊反應平平。

在宋婉月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他不緊不慢的開了口:“想好怎麽償還了嗎,轉賬還是支票?”

宋婉月一楞:“啊?”

“那表早就停產了。上一次還是出現在蘇富比的拍賣行,價格被炒到了九位數。”

他勾了勾唇,給她出主意,“這麽大額度,銀行可能不太好辦理,直接支票吧。”

宋婉月沒想到他會這麽不留情面。

幾分鐘前還和她來了一場激烈的法式濕吻,這會就開始親夫妻明算賬了。

她抿著唇,眼尾浮出一抹委屈的弧度來。

試圖選擇並不存在的第三種償還方式:“肉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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