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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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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是一樣的

◎她哥哥情商不低,就是沒往那方面想。◎

今天這個夢,有點與眾不同。

千歲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勉強抽出了一絲心神,這樣想到。

眼盲的男人滿心都是為生命中的那個神明效忠,所以在敗給了那個銀毛自然卷之後痛苦不已,苦苦尋覓許久,終於找到了“他”。

那時候他才剛開了神智,對世間的一切都還懵懵懂懂,唯一清楚明白的,就是自己必須貫徹在誕生之初就已經銘刻到身體每一處的那個意志——砍斷。

必須貫徹這個意志。

必須貫徹。

他就是為了這個才被鍛造出來的。

從他被命名為“紅櫻”,真正成為了一把刀開始,到終有一天變得遲鈍老舊的時候,在主人的手中折斷為止。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除了被貫徹的意志以外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曾有人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刀終究只是殺人的工具,不管傾註了怎樣的心血,都無法選擇使用它的人。

他無法理解,只知道,有人使用他,他就很高興了。

所以,即使那個第一次拿起他的人所斬的那個天然卷“他”還挺喜歡的,他也依舊挺高興的。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和主人一起並肩作戰啊,不是嗎?主人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

後來,他的鍛造者的兒子——那個時候他已經慢慢明白一些事情了——慢慢的往他身上加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那些東西吞噬著他的理智,讓他很不喜歡,卻也無可奈何。

否則還能怎樣呢?他終究只是一把刀,不會說話也不能動。即使因為鍛造者非常厲害,讓他比大多數的刀都更鋒利和堅硬,甚至早早的便有了自己的意識,他也依舊無法自己做出選擇。

再後來的事情,他記不太清了,那些惡心的東西太多了,他變得異常暴躁和易怒,甚至能控制自己的主人了。那個時候他能感覺到,他身體裏在誕生之初便擁有的力量在慢慢覺醒,他甚至都有點埋怨自己的主人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挺厲害的一把刀,一口氣斬斷10艘戰船也不在話下,可是他的主人卻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又盲又老。盡管他作為一把刀不會主動離開主人,可是在他控制主人之後,主人還是那個樣子,這就有點讓他煩躁了。

真煩。

砍斷,把眼前的一切都砍斷好了。

可是啊,當他真的厲害到那種程度,把飛船、大樓什麽的都砍斷之後,他的心中卻再沒有以前那種快意了。

他找不到砍斷的意義。到底是為了什麽在砍斷呢?僅僅是為了砍斷而砍斷嗎?這樣的話,總感覺和當初那個鍛造者想要表達的心情不一樣。

那應該是……更溫暖的東西才對。

他想不明白,變得更加暴躁。等那個天然卷拿著一把護手很像便便的刀站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卻突然驚覺,對面那把刀好像和自己不太一樣。

到底是哪裏不一樣?那個搞笑又難看的護手嗎?

他狂吼著跟那把刀交手,但是只是一個照面,他就知道不止那樣。

還有別的什麽。

對面那個家夥雖然不及自己鋒利,不及自己堅硬,更不及自己有著刀所應有的生來就被用作殺人的犀利和殺氣,但卻有著另一種自己所沒有的東西,那樣耀眼,足以彌補那家夥的所有不足,讓那家夥擁有比自己更堅韌的力量。

——那場戰鬥,他一直都沒能明白,那到底是什麽。

但是,在斷掉的那一刻,在他終於因為缺少的那個東西而不及那家夥,斷掉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也感覺到了。

那個還沒有意識的家夥,在最後和自己刀刃相接時,傳遞過來的一句話。

【做一把能保護人的刀。】

他震驚極了,在墜地的前一秒狠狠的嘲笑那家夥。

我們身為刀,哪有能力去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啊。

但是,那一刻,看著被那個天然卷握在手裏的家夥所散發出的光芒,那樣弱小卻又耀眼的光芒……卻真的有一股強烈的不甘心,湧現在了他的心裏。

——那一定就是那家夥的鍛造者對他灌輸的意志吧。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成為一把那樣的刀,在自己選擇的主人手裏,綻放屬於自己的耀眼光芒啊。

無論是被打倒多少次,都絕對不會被抹殺的……那種光芒。

【去成為一個溫和清廉的人,與此對應的,打出的刀就會吸引那些能正面使用它的人。】

【我想打造出,能保護人的刀。】

……是啊,他想起來了,那個鍛造他的人,這麽說過。

寒氣逼人的鋼刀,一閃一閃的亮著妖冶的紅光,在最後那個碎掉的畫面之後,出現在他面前。

【去找一個溫和清廉的人,去做一把能保護人的刀。】

【然後,把眼前的一切都砍斷。】

*

黑發少年倏然睜開眼睛,深不見底的眼睛一下子便撞進一雙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藍眸。

金發少年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的從他身上彈起來,臉頰在黑暗中漲得通紅,“噔噔噔”後退了三大步,用力過猛的撞上了欄桿,向後一仰消失在了黑發少年的視野裏。

伴隨著一聲驚叫,船下傳來了“噗通”的落水聲。

……蠢貨。

千歲無言的看著博人掉下去的地方。

他伸手摸上腰間的刀,低垂著眼看著甲板,想起剛才那個夢,黑眸中閃過笑意。

想做能保護人的刀嗎?

眼光不錯。

*

“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覺盯著我看什麽。”千歲站在渾身滴水癱在甲板上捂著自己的臉不願意放下手的博人面前,抱胸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他。

他穿著自己的衣服而不是暗部標配,以隨隊上忍的名義跟著這一屆的畢業生前去霧隱村進行修學旅行。

不過,現在是晚上,他不能讓博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博人卻堅持有自己在身邊他睡不著。

所以,最終結果是他在門外守著。

但是誰知道這小子溜出來幹什麽。

博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捂著臉不願意放下。

——太、太丟臉了!他怎麽老是在千歲面前出糗啊!

——而、而且擔心他冷出來看看卻想偷親他什麽的……你讓我怎麽說啊!!

博人的臉愈發燙了。

“……啊,到了。”沒把他的奇怪放在心上,千歲無聊的四處看了看,突然看著前方,微微笑了。

博人一頓,放下手也看了過去。

一片霧氣中,霓虹燈籠罩的城市,漸漸的現出了身形。

*

整整一天,博人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千歲身邊,完全不敢搗亂。Ψ

——或者說,他完全是樂在其中。

佐良娜冷眼看著博人扯著千歲的胳膊,兩眼發光的指著一個明星海報滔滔不絕的樣子,周身彌漫著可怕的黑氣壓。

除了這個……

她黑眸一轉,又看向了自家兄長身邊另一個圍著他打轉的神樂。

正當佐良娜在書店店主驚恐的目光中捏碎了一本硬皮書的書殼時,她看到了令人愉快的一幕。

幾個長得挺好看的女生紅著臉推搡著靠近了三個人,和千歲交談起來。

是了,哥哥在女生中從來都不缺乏追求者。

以後一定會出現一個配得上哥哥的優秀的女孩子的。

這樣想著,佐良娜笑瞇瞇的將手中的那本書買下來,順便無視了一個男生的搭訕。

不過,她也該采取一點措施了……

佐良娜看了一眼博人那邊的雞飛狗跳,走向了自己的朋友們。

*

夜晚,木葉的忍校學生們居住的旅館。

神樂快速的給所有的學生以及老師,當然還有那位隨隊上忍辦完入住手續,然後就快步走到了學生們身邊。

遠遠的,他就聽到了他們在議論他和博人白天在水面上的那場比賽。

博人……

他稍稍頓住了腳步,去看那個坐在千歲身邊的小少年。

金發藍眸的少年顯然對自己的落敗十分不爽,但對他也沒有絲毫的埋怨。看到他過來了,直接笑著對他說道:“你的劍術還真是厲害啊,神樂!”

神樂笑著,像平時一樣謙虛又溫和,在心裏卻並不認同這句話。

——不。

厲害的是剛剛接觸劍術就能做到這個地步的博人才對。

他摸了摸自己的虎口,被博人用木刀震出來的裂口還在隱隱作疼。

短短一個月,他是怎麽做到有這麽大的力氣的?而且,盡管動作還很生疏,但是他已經初步了解了刀的使用方法,戰鬥的直覺也像野獸一樣銳利,而且在和他戰鬥的同時,實力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高著。

這個少年,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天才。

神樂現在還能想起他輸了以後,遺憾的撓著頭,轉身笑著看向千歲時的眼神。

遺憾,但是沒有失落。

他一早就想到自己會輸,但是從心底裏相信他自己的實力會變得更強,所以毫不氣餒。

神樂紫紅色的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博人。他蔚藍的眼中幾乎一直存在著千歲的影子,沒有半點自己預料中的打退堂鼓的樣子,反而像是十分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一般。

他已經有所覺悟了嗎?

神樂想著,胸口悶悶的。

像是察覺到他在想什麽似的,博人突然看向了神樂,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沖他笑了一下。

那雙藍眸,一瞬間像是海一樣深沈,沈澱著某種深刻而堅定的東西。

“博人已經開始跟著佐助先生學習劍法了嗎?”鹿臺想到了什麽,突然發問。

金發少年

一楞,不太高興的拉下了臉:“怎麽可能啊……他整天不在村裏,哪有時間教我。”

“可是你白天那個樣子,跟在學校裏學刀的時候不一樣。”同樣會用刀的井陣奇怪的問他。

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的千歲微微一笑,看了博人一眼。

“啊哈哈哈,是嗎……”博人察覺到他的目光,幹笑著撓頭。

——他是在那一個月裏看著千歲練刀偷偷跟著學了一點啊……果然被他看出來了嗎……

學生間的吵吵鬧鬧不提,回到房間後,少年們仍然在狂歡。

只不過,這裏面少了某個黑發少年的身影。

和千歲形影不離的博人被問及,也只是看著手裏的牌,心不在焉道:“誰知道呢……”

他看著手裏那張牌,眼神暗了暗。

*

“……哥哥,真的沒有察覺到嗎?”

叫出了自家兄長的佐良娜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和少年相似的黑眸裏滿是嚴肅和認真。

很少被她用這種眼神看的千歲一楞,驀地想起上次在霧隱村時,少女把博人叫走的事情。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眉頭微皺,思索了一會兒。

“你是指……博人的事情?”他試探的問道。

“太好了,你不是毫無所覺啊!”佐良娜顯然松了口氣,緊接著又嚴肅起來,緊張的抓著兄長的胳膊叮囑他,“哥哥最近在博人面前的笑容明顯變多了,感覺上也放松了很多,你不會是因為他是七代目的兒子所以想給他留面子吧?”

她看著千歲閃過一絲茫然的表情,恨鐵不成鋼的道:“哥哥,都這種情況了你還顧忌什麽啊!博人幼稚不懂事你還不明白嗎?趁現在他還沒有明說,趕緊遠離他保持正常距離,讓他死了這個心思吧,太過溫柔了是不行的!就應該早點讓那家夥明白,哥哥你可不是——”

“等等,佐良娜。”越聽越不對勁的千歲終於出聲打斷了少女的喋喋不休,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遲疑的看著義憤填膺的佐良娜。

“你確定你說的事情是指,他覺得朋友被搶了而鬧脾氣嗎?”

看著佐良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的樣子,千歲覺得,他好像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佐良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按捺下自己想晃著兄長的肩抓狂大吼的沖動。

不行不行,那可是她宇宙第一完美,全宇宙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的最重要的哥哥,她要冷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一口氣,在千歲已經開始擔心她會不會因為血壓急劇升高而昏倒的時候,她終於冷靜了下來,推了推眼睛,漆黑的大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認真的看向千歲。

她今天一定要讓哥哥認識到那些男人的本質。

她哥哥情商不低,在學校裏精確的躲過每一個明裏暗裏對他有意思他卻不喜歡的女生的圍堵就是很明顯的證據。

他只是在這一點上沒有往那方面想。

“哥哥,你相信我。博人,還有另外一些男生,對你的感情絕對不正常。”

她直視著黑發少年微微睜大的眼,又加上了強有力的最後一句。

“你難道沒有發現,他們看著你的眼神,和白天那幾個女生看你的眼神,是一樣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難道真的沒有人猜出來這把“紅櫻”到底來自哪裏嘛?

博人只要想認真幹,那麽他的天賦是不輸任何人的。以及,我衷心的為你點蠟。

博人:(火冒三丈)你滾!!

這以後的好感度,到底是會變的好刷呢,還是難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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