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公子......”

小鈺緩緩把目光上移，腦子飛速旋轉著，想找個法子補救補救。

那公子看著一地的狼藉，緊蹙著好看的眉頭，眼眸裏滿溢著不快。

“你能稍微安靜點嗎？”他冷然開口說了自剛才起的第一句話。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雪兔子都壓壞了。”

“你為什麽還不下山？”

“我想先休息會兒再走......”小鈺眨巴著雙眼，可憐兮兮地回道。

還沒問出名字呢，哪能就這麽輕易下山了，可不能白跑一趟。

他擡頭望了眼遠方的天空，微微嘆了口說：“山裏天氣多變，該是要下暴雪了，先進屋等雪停了再下山吧。”

小鈺聽聞激動到猛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胳膊肘直楞楞撞上了一旁的石桌，疼得她頭暈目眩，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多......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叫什麽名字，我叫小鈺！”她捂著生疼的胳膊肘，眼角還掛著兩滴晶瑩的淚珠，擡頭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第三次問了他的名字。

“慕淵。”都要讓她進屋了，若是再不說名字怕是還會吵吵鬧鬧不得安寧，慕淵便說了名字。

不過他太小看小鈺了，回答了一個問題，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問題冒出來。

這不，明明定的目標只是問出名字，問到了她也沒有善罷甘休，“慕淵？公子的名字真好聽，是哪個慕？哪個淵？有什麽來歷嗎？”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那我先說我的？”

“不用了。”

慕淵在這山上待了太久了，聽到的只有那風聲，雨聲，水聲，雪聲靜得很，現在卻有個人在耳邊嘰嘰喳喳，吵得他腦子嗡嗡作響。

剛說完要下暴雪沒多久，原本透亮蔚藍的天空瞬時黯淡了下來。

下雪了。

小鈺把手伸出來，一朵六角形的雪花悄然無聲落了下來，在觸碰到手心溫熱的一瞬便不見了蹤影。

歸墟山本就是天地一片靜默立於俗世萬千之外，而肅然落下的雪花更是給周圍的一切增添了幾分非此世的蒼茫和寂寥感。

進屋後一陣鋪面而來的暖意把冰冷的身體層層包裹，慕淵給她倒了杯在火上燒的茶遞過去說：“估摸雪要下兩三個時辰。”

“多謝慕公子，慕公子是一直在這歸墟山上嗎？待了多少時日了？是為了不讓人取那永霜花嗎？”小鈺接過，又抑制不住滔滔不絕問了一連串問題，她現在對這位慕公子充滿了好奇。

“你如果想待在屋內，就不要問那麽多問題。”

就這麽會兒功夫慕淵就有些後悔放她進屋了，一個偷花賊而已何必多管閑事。可這個風雪天，下山無異於自尋死路，也別無他法。

況且這人看上去不太機靈的樣子。

“行行行，我不問了。”

盡管小鈺識相地閉了嘴，但兩三個時辰共處一室，總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吧。

這不得憋出病來。

既然不讓問，那就講自己的事好了。

小鈺雙手握著溫熱的茶杯，微抿了一口，清香在唇齒間環繞彌漫。

“慕公子，我這一路為了找永霜花可經歷了不少奇聞異事，我給你講講見聞好了。”

她笑著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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